“皇上可有其他事?若是沒有,那本宮就先回去了。”見明辰皓搖頭,離青便轉身離開,在即將走到大殿門口之時他又停下了步子,轉過身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好吧,本宮今天心情高興,就滿足一下你們的探知慾。”
衆人聞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
“國師……”明辰皓動了動嘴,想要打斷他的話。最終卻只說了開頭這兩個字,再沒有下文。
離青看了他一眼後移開:“本宮算過了,下個月初十,是個宜娶家嫁的好日子,同時也是本宮的大喜之日。到時候會在青塵殿宴請在場的所有大臣。當然,你們人到就好,禮品什麼的……呃,就不用準備了。”說完轉身出去了。
留下全殿的人站在那裡一個個呆若木雞,張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顆雞蛋,表示不能接受自己所聽到的。
一個個都開始低聲細論:“不是說只是下定麼?怎麼這麼快就要成親了?那沫煙觀的師太還真的答應了?她就不怕淪爲全天下的笑柄麼?”
“我聽說那位安雲姑子長的一臉黑像,國師的眼光怎會如此之差?”
一位大臣切了一聲:“你懂什麼,國師大人可不是那種只注重外表的人。”
又一位大臣作恍然大悟狀:“難怪,那些空有外表沒有內涵的美人入不了國師大人的眼。這麼說來,那位叫安雲的姑子還是才女一枚?”
“即使不是,估計也不差了。能讓國師大人看得上眼的那定是不凡的。”
“那個……我只想說,國師大人說不用送禮了,那咱們是送還是不送啊?”一位面老實的大臣插話道。
卻見其他大臣都跟看怪物似的瞪着他。
他趕緊抹汗:“我……我知道了,不僅要送還要挑最貴重的送。我回去就去準備。”
明辰皓聽着下面那些大臣的議論聲,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場面也不說氣的直接起身就離開了。身後的蘇公公很盡責的喊了一聲:“退朝……”
整個大殿只有左相一人站在那裡一言不發,聽到可以退朝後,他便是第一個走出了太和殿。
景裡城與京城相鄰,可這中間卻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這邊的消息自然不可能在當天就能傳到那邊去。
況且離青一直都認爲,就憑那短短的一天時間,那女人是不可能逃的太遠。
而他的人竟然沒有抓到她,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她肯定是躲在京城的某個小角落裡不敢露面。
所以,他才讓手下把他去沫煙觀的言行在京城各處四處散播。
不過,這一天的時間都過去了,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大臣都知道了,可他卻仍是沒有得到關於她一丁點兒的消息。哪怕是李煙今天去的那個聯絡點,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
於是乎,一直都很淡定的離大國師開始不淡定了。
竟然人力尋不到她,那他藉助天算的力量總可以吧。
他再次來到書房的藏書閣,走到書案前挪動了桌上的那個筆筒,只聽得轟轟兩聲,在他身後又移出了一道門。他從筆筒中抽出了一支較粗的毛筆轉身走了進去。
裡面那處空間一片黑暗,他抽掉了手中那支筆的鬚子,上面竟然露出了點點的火星,原來這支像筆卻又不是筆的東西只是個設計巧妙的打火摺子。
將牆上的壁燭一一點亮,在燭火的照耀下最先顯露出的是在密室中央的地面上,以各種發光的寶石鑲嵌出的一個大型陰陽八卦圖。
看着那些寶石閃爍着的各種微弱光芒,離青的眼中閃過一種懷念的情緒,嘴角隱隱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個由各種寶石擺放的陰陽八卦陣,在十幾年前可一直都是師傅的寶貝。
他窮盡畢生的精力才收集到這些寶石,就是爲了能啓動這個陰陽大陣用於逆轉時間,讓他重回到他年輕的時候去營救他那位心愛的女子。
可惜,中途卻出一些變故。
當時年僅三歲的他站在遠處親眼看到師傅站在這個大陣中間的身影時隱時現,眼看着他就要成功了。
可就在這時,四處狂風大作,周圍平靜的湖面開始奔騰翻涌,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密,突然一道巨型閃電自東方天際處自朝那道大陣霹靂而下,接着又是幾聲驚天雷鳴,震的大地都開始顫抖。
伴隨着一聲慘呼,他看到師傅狂噴出幾口血後跌倒在大陣中間。
他懵懵懂懂的跑過去,就聽到師傅一直正衝着那烏雲密佈的天空低吼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難違麼?哈哈哈……蒼天,你不允許我逆天改命,我偏要改!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我一定會成……
離青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眼神中閃過幾抹迷茫,師傅這一生都在爲逆天改命,扭轉時間而奮鬥着,那他呢?他又是了爲什麼活在這個世上?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他被一個人壓倒馬車上的那個畫面,一張美麗嬌豔的細嫩小臉緩緩向他壓下……
蘇清沫,你個該死的女人!
他臉色難看,幾步走到一旁的書案上拿起一個專門用於排卦盤用的法器和他從外面帶進來的那支毛筆,來到那大陣中間盤腿坐下。
先是平息了自己的怒氣,凝神靜坐着,待把大腦中所有繁雜鎖事都推出大腦後,靈臺空淨,明亮清晰。
幾息過後,他睜開眼,眼眸中漆黑的瞳孔在這個光線忽明忽暗的密室中,更顯出幾分幽深淡漠,空遠涼寒。
他垂眼落在眼前這個卦盤上,卦盤直徑約有50多公分,盤內刻有一個繁複的卦陣,各位字符與圖形依陣圖的方位幾乎佔滿了整個卦盤。
只見他手中拿着的那支通體漆黑的毛筆,前端卻裝着一截雪白色的毫鬚子。別小看這一小撮的毛,這可是離青的祖師爺在世時從一隻三尾靈狐的尾巴上弄下來的。
世間狐狸常見,可長着二尾三尾的靈狐卻是千年難得一覓,這一整套的法器也是由開派祖師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
他握着筆開始在卦盤中寫寫畫畫,明明筆頭上並沒有浸染過任何東西,偏偏他所畫下的每一筆都在排盤上面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瑩光,凝而不散。
每寫完幾個符號,他便凝神停了一下接着再寫。六壬推斷難度極大,從天盤變化到四課,課式繁複多變,過程極耗費心神。
過了半刻後,他放下了筆,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半圓形的玉佩,玉佩的一面雕刻了一朵玉蘭花,另一面則刻了兩個字。
清沫……
這是他那天在脫那女人衣服時,從她身上找到的。難道有一個可以證明她身份的玉佩,他自然是要拿到自己的手中收好。
只是,他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也是個不吃虧的主,竟然把他身上的一塊玉佩也給拿走了。
那玉佩可是比她這塊身份證明牌要有價值多了,可惜他只查到她在離開這青塵殿時用過一次。
把玉佩放在卦盤的最中間,只見那些原本由毛筆劃出來的瑩光漸漸包圍住那塊玉佩,他便依着那些瑩光所聚集的方位開始變幻手法排盤起卦,卦盤中涌起了陣陣的旋風,吹動着那瑩光不時的改變方位,瑩光每移動一下,他便接着推演。
一次,兩次,三次……
半刻鐘後,離青看着卦盤中那團熒光依舊在動,雙眼微眯,眼光精光大盛。他排卦這些年,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跡象。
通常那熒光最多隻會把上面所寫的幾個方位全部都佔過一次,可眼下,他都不刻它們在那些方位上佔過幾遍……
有點意思,他倒要看看,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
可當結果得出來時,離青卻有些難以置信。
無解!
“怎麼會這樣?”他皺起眉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是他頭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從他懂得如何占卦起,他就從來都沒有失手過,每次出手起卦,不管好與壞都會得到一個結果,可現在卻是無解?無解又是何意?
他不信邪,再次開始重新排卦,推演。
半個時辰過後,他的推算出來的結果與之前一模一樣。
爲什麼?他只是在推算她現在所在的方位而已。
難道真是他的推算有問題?不,離青不相信這個說法。有心想着要那個女人起一卦,看看她的卦象可也是無解。可給人起卦必須要有那個人的生辰八字。他只知道那女人的年紀,卻不知道她的生辰。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不信邪的再次執起筆。
一時辰過後,離青終於扔下手中的毛筆。
只見他嘴脣發白,額頭上不斷有冷汗冒出,面露疲勞憔悴之色,想要起身離開,結果身體卻是無力的往後倒了下去。
一個五光十色的陰陽大陣中,躺着一道雪色修長的身影,看上去竟也協調的緊。
第二天,蘇清沫起牀用過早膳後,便照例去給老夫人探脈,脈象較之前兩日要平和許多,這說明她開的藥方算是對症下藥了。她又叮囑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回到自己住的庭院中,她回身站在石階上看着被陽光灑滿的整個院子,心情莫名的變好。她想起自己許久未去街中擺攤算卦,便臨時起了這個主意。
一個時辰過後,位於景裡城中的某條街道,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攤位,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
攤主就坐在一塊較平整的石頭上,若不是她手中拿着一塊綁着白棉布的牌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那是在乞討呢。
蘇清沫坐在石頭上,身穿一身粗布麻衣,頭上梳了一個男子的髮髻,一身平凡小老百姓的的打扮,站在人羣中都不會有人看她一眼。
若是有那麼一個回頭向她看去的人,也會在轉過頭去的時候嘀咕一聲: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黑的人?
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一個人過來光顧她的生意。她也不氣餒,依舊一手撐着下巴打量着眼前那人來人往的人潮,暗暗觀察着他們的面象,果然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她就跟看到故事書似的,一個人就是一個短篇小說,她咧着嘴巴坐在那裡越看越過癮。
只是一個姿式坐久了屁股也會疼,她挪動了一下又換了一個姿式。
就聽到旁邊有人在喊她,擡眼看去,卻見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頭,看其的穿頭打扮倒像是個有錢的主。
“小夥子,餓了吧,喛,這是給你的。”
蘇清沫愣了一下,她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用油紙包裹着的兩個包子,天生的警惕讓她面露遲疑,會有這樣的好人麼?這包子該不會是被人下了毒吧?
“小夥子,你快拿着吧,我剛纔在對面那家包子鋪買包子,回頭就看你似乎饞的很一直往這邊瞧,便讓老闆多包了兩個給你拿過來。”老頭又催促了一聲,見她還是沒有要拿的意思,便強行把餃子塞到她手中。
叮囑了一句:“小夥子,這包子可是剛出鍋的,得趁熱吃纔好吃。”說完就轉身走了。
旁邊攤位的大叔嚥了一下口水,一臉羨慕的勸說道:“小夥子,你趕緊吃了吧。這包子可是景裡城中最出名的,要五文錢一個哩。不過它皮薄餡大可香着哩,倒也值這個價位。這位周老爺可是景裡城有名的大善人,你遇着他,中午是可以不用餓肚子了。”
蘇清沫則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那個周老爺是個斜眼君麼?她什麼時候表現出饞的不行的樣子了?她明明就是在看行人的好不好?
還有,那對面有包子鋪麼?
擡眼看去,臉色一呆,尼瑪,對面不僅有包子鋪,那包子鋪還挺大的。她都在這兒坐一個時辰了竟然都沒有發現?
好吧,她是眼斜。
不過她是真的不饞包子啊,又看了一眼手中這熱乎乎的兩個包子,嘴巴不自覺的嚥了一下口水。
好吧,其實這包子聞着還挺香的,她就當是中午餐點了。她正打算今天一天都坐在這裡看風景呢。
嗯,別說,這包子的味道還確實挺好吃的,嗯,面料發的不錯,咬在嘴裡挺渲乎的。
“大叔,剛纔那位周老爺家裡很有錢麼?”她一邊啃着包子一邊與旁邊擺攤的大叔聊天。
“嗯,是挺有錢的。不過在幾年前可是這景裡城排名前十的商家。現在是沒法比了。”
“哦?怎麼沒法比了?”
大叔一臉八卦的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幾年前周府出了一些事端,周老爺便所家產的一大半部分都拿出去平息那件事情了。”
蘇清沫聞言點頭,手中的包子也啃完了,便把視線繼續放在眼前的人羣上面。八卦什麼的她還真沒什麼興趣。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周老爺的兒子在外招惹了一位京城裡的世家子弟,據說還鬧出人命了,那周老爺這纔拿錢去……”
“大叔,您有生意上門了。”聽着他說的越來越不靠譜,蘇清沫打斷他的話,指了指他攤位前站着的那位婦人。
這位喜歡八卦的大叔這才收聲轉身去招呼了。
蘇清沫一面盯着人羣看,一面想着那位大叔所說的話。原來在京城的世家子弟,在別人的眼中也是個不能惹的貨。
那自己不僅招惹了京城中最有權勢的變態,還把他給撲倒吃幹抹淨了,是不是她的下場會更慘?
想到這裡,蘇清沫便覺得心情異常的煩燥。
想也知道那變態現在肯定正在滿京城的找自己,那她啥時候才能回去啊?她好想那個捧她在手心裡爹爹與嘴硬心軟的孃親。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那個變態有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
“小夥子。”
蘇清沫聽着這聲音有些熟悉,轉頭看去,見是剛纔那位周老爺,便趕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小生見過周老爺。謝周老爺剛纔贈予的包子。”
周老爺趕緊向她拱了拱手。隨後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蘇清沫挑眉:“周老爺可是有事?”
“那個,敢問你這牌子上面寫的可都是真的?”
蘇清沫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牌子上面寫的字,正是與她最初在京城擺攤算卦時的牌子一般無二。
上聯: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
下聯:測風水勘*,知袖中乾坤。
橫批:好一半仙。
她笑了笑說道:“剛纔周老爺贈於我兩個包子,那小生便贈您一副卦象。小生說的真與不真,對與不對,周老爺您聽完再下結論,如何?”
周老爺聽她這一說,似乎是很有底氣,臉上便透露出了幾分期待。直接就在她面前蹲下,這便是決定聽聽了。
旁邊的大叔見此,趕忙把自己的小凳子遞了過來,周老爺推遲了一翻,推不過便道了一聲謝。
蘇清沫也不多說,直接在石頭上面坐下,轉頭見那位大叔也正蹲在一旁,便笑着道:“這位大叔,這算卦,便就是道過去,算未來,破天機。此乃關乎於個人家中的秘事,不管周老爺同不同意,您都不能旁聽。”
大叔一愣,隨後想着也是這麼個理,便衝着周老爺歉意的笑了笑,起身去與另一邊的攤主聊天去了。
蘇清沫轉頭又衝周老爺笑道:“請您把左手……”她話還沒有說話周老爺便已經把掌心攤開在她眼前。顯然,他這是對算卦一事比較清楚了。
因爲沒有桌子,蘇清沫便擡手拿住他的手掌,開始觀察他掌心中的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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