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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這麼一場,huā生心裡極不舒服。
這是玄武王府,在自家門口被人欺負了,真是太可氣了!
這也就罷了,然那小子雖然認了錯,臨走卻跟狼一樣盯着自己和玉米,明顯不是好人。他十分後悔自己心軟,不該放他走,該將他送去衙門審問的。
眼珠一轉,他招來兩個護衛,吩咐他們換上便服,跟上大苞谷,看他在何處落腳。
護衛忙就去了。
然後,huā生便問守門的老軍,這黑少年來幹什麼。
老軍便將所有情形都告訴了他。
huā生嗤笑一聲,道:“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哼,真是異想天開!你們警醒些,別被人騙了。”
衆人忙都答應。
老軍哈哈笑道:“小的剛纔還想不通,他怎麼就不肯說出來歷呢?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真虧他能想得出!”
玉米道:“這主意可不差。混得見了黑皮叔或者我爹,就看他歪纏吧!”
huā生扯着他進去,一邊笑道:“你最近運氣好的很,前兒還碰見個什麼夜香姑娘,今兒又來了這麼一出。呵呵……”
玉米惱羞成怒,踢了他一腳。
原來,前天不知哪來個小姑娘,小小的眼睛,在國子監門口攔住他,問他還記不記得她,說她叫秋霜。
玉米稀裡糊塗,說自己不認得什麼秋霜冬雪的。
那丫頭急了,道:“怎麼不認得呢?我們家是收夜香的,你還跟我說,要和我在京城合夥收夜香呢!”
這下好了,正下學的時候。周圍無數學生,聽了這話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把個玉米給臊得麪皮通紅,跳上馬背就跑。
那丫頭還不肯放過他,跟在後面追了好遠。喊“玉米弟弟”這事成爲國子監笑談。
提起這事玉米就生氣,兄弟倆一路打進內院不提。
且說大苞谷,面sèyīn沉地回到清陽街陳家。也沒去見奶奶和娘,就把自己關進房裡,吩咐不準人打擾。
過了一會,聰明鬼卻不管不顧地闖進來。說是有要緊事告訴少爺。
大苞谷只得喚他進來問緣故。
聰明鬼說,外面有人一直盯着陳家。
這是大苞谷警惕,進京後派了四五個十來歲的小廝。裝作在門前巷口玩耍。暗地裡卻留心住宅四周,所以玄武王府的護衛一來,就被他們發現了。
大苞谷冷笑道:“讓他盯。告訴小丁子,等他們走的時候跟上去,瞧瞧是哪個王八蛋!哼,準是玄武王府的人。”
於是,一場盯梢與反盯梢的行動就展開了。
而陳家人就在王府護衛盯梢的眼皮底下晝夜忙碌起來。大苞谷和四小鬼更是每天都改頭換面出去,如此又過了三天。
這一日辰正時分,刑部大堂外的鳴冤鼓被敲響了,右shì郎童茂迎進一位十幾歲的少年,名爲陳離,小名苞谷。
陪同他一起來的,除了他養父外,還有一位訟師,就是那個差點被黃豆掐死的衛訟師。
他狀告玄武王之三弟張離,小名玉米者,乃是冒名頂替、居心叵測,有莫大yīn謀,說他纔是張家的玉米;告玄武王府認敵爲親,他漂泊在外年,如今想要認祖歸宗,張家不但不認,反在王府門口被自家兄弟毆打。
童茂看了狀子,驚得手腳冰涼。
玄武王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不可能把驚堂木一拍,就命人傳老王爺和張家小少爺過堂。草草問了幾句後,暫時將陳離收押,然後趕緊派人去王府送信,並通知大理寺正卿張楊。
於此同時,德勝路等四處街道,各有一家名爲“果蔬滿園”的點心鋪子開張了。
點心鋪子取這樣的名字,實在奇怪。
然而,掌櫃的宣佈:今日是開張第一日,所有點心都不要錢,任過往客人試吃,但不能帶走。
圍觀衆人無不大喜,一時間紛紛涌入,排隊領取,一樣點心一小塊。嘗過後,就更不願意走了,接着再排隊吃第二次,吃得肚兒圓。
待人聚滿了,就有一個美貌的小姑娘出來,搭個凳子,站得高高的,告訴大家這點心鋪子名字的來歷:原是玄武王的三弟,小名叫玉米的,在永平十五年抄家時,被jiān人所害,驅狼叼走。後來他逃出梅縣,被如今的陳家收爲義子。時隔九年,他按照爹孃當年的囑託上京認親,誰料已經被鳩佔鵲巢、有家難歸了!
幾日前他找上門去,別說爹孃了,就連管家下人都見不着,還被自家兄弟和護衛打了一頓,跪地求饒才肯放走。
這些點心就是他爲了跟家人團聚,特地用他們兄弟姊妹的小名——張家的孩子小名都是以瓜果蔬菜命名的——製成的,有“母子連心”、“手足歡聚”、“闔家團圓”等品種。他琢磨這些樣式出來,原指望能博得父母一笑,誰料全都白費心思了。
聽者一片譁然,紛紛詢問詳情。
小姑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他家少爺已經上刑部告狀去了。
頓時,那些已經知道內情和吃過點心的,也不排隊了,邀三請四地結伴往刑部瞧熱鬧去了。
在四貓聲淚俱下的訴說中,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加上大苞谷刑部告狀之舉,不到兩個時辰,全京城都知道張家親兒子找上門來了,指控現在的兒子是假的。
張楊最先知道消息。
他可不比懵懂無知的huā生,當年大哥大嫂對玉米的〖真〗實身份很是猶疑,並不能確定,因此聽了這消息震驚萬分。聯想到狀子上所說的,大苞谷上門被打之事,他急忙請童shì郎暫緩審訊,急急忙忙地趕回王府見大哥大嫂,要弄清楚詳情。
他纔回家找了張槐和鄭氏。才說了個開頭,小蔥就帶着兩兒子回孃家來了——她也是從街上得到了消息,立即就趕了過來。
緊跟着,家下人不斷來報。說好幾處街道都有一家“果蔬滿園”點心鋪子,在宣揚五少爺鳩佔鵲巢、毆打張家親子之事。
張槐神情嚴峻,吩咐叫守門的進來問話,並吩咐人去國子監。把玉米和huā生叫回來。
鄭氏不知爲什麼,渾身發抖,尤其是聽說那些點心叫什麼“母子連心”“手足歡聚……”她神情有些恍惚,當年的痛苦又被翻了出來。如同癒合的創口被撕開。
張楊沉聲道:“大嫂莫急!這事還不一定是真呢。他若真是玉米,爲何使用這手段?又是告狀又是在街上散佈謠言,唯恐人不恨玄武王府。這分明是想抹黑王府臉面。”
張槐聽了閉上眼睛。長嘆一聲。
不管是真是假。對爹孃來說,都是打擊。
鄭氏卻冷聲道:“若是你,在外飄了這麼多年,回來卻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人佔了,不但不讓進門,還被親兄弟打,你會怎麼樣?”
衆人都怔住。
正好守門的老軍和小子被叫了進來。張槐喝道:“把上回有人找上門來,說他纔是五少爺,咱家的這個五少爺是假的事說清楚!”
老軍見老王爺、老王妃、二老爺、姑奶奶都在,嚇了一跳,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一來這陣仗讓他緊張,二來事情過了好幾日,他都快忘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小蔥忙又問了一遍。
他這才弄明白髮生什麼事了,於是一邊仔細回想,一邊告訴衆人。
張楊聽說是那黑少年先動的手,鬆了口氣。他還真怕huā生和玉米沒輕重,仗勢欺人,那不管來人是不是張家的玉米,事情都不好收拾。
張槐和鄭氏也無話可說,因爲看門的處置並沒錯,只不過他不知內情,若是劉黑皮在,就肯定將少年請進來了。
等huā生和玉米回來,又說了一遍當日的情形。
huā生還道,少年臨去時神sè很不善,所以他派護衛跟上去了。探知他家就住在清陽街,是五月份纔買下的宅子,六月中旬才搬進去的,聽說是從南邊過來的。
玉米看着沉思的張槐和鄭氏,心頭莫名蓋上一層yīn影和恐慌,眼前揮之不去的是那個黑少年看他仇恨的目光。
“他給你下跪了?你真的沒逼他?”鄭氏盯着huā生問。
“我……我就說要送他去京都府衙。他在咱家門口打弟弟,這也太狂妄了,我說送他去見官,這不是好正常的事!”huā生聽大伯母口氣不對,辯解道。
“娘,難道我不是張家兒子?”玉米不安地問道,若確認他是真的,那個人自然就是無理取鬧,或者說居心叵測了,那他和huā生就根本沒錯。
鄭氏一呆,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
張槐、張楊、小蔥,都不知如何回答。
好一會,鄭氏才斟酌道:“娘也不知道。當日你被送來時,什麼也不記得,我們也不能十分肯定。但是玉米,不管怎樣,你做了張家這麼多年兒子,爹跟娘已經當你是親生兒子一樣了,兄弟姊妹們看你也沒兩樣。所以說,若真能證明那孩子纔是玉米,你也不用難過,跟以前一樣,你還是張家的兒子。我們就當多一個兒子好了。”
huā生和玉米驚呆了。
玉米更是茫然無措。
真要是這樣,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他還能跟以前一樣自在地住在張家嗎?
姊妹們兄弟們還能跟以前一樣待他嗎?
想起那個黑小子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他心虛慌張:只有真玉米,纔會那樣仇恨他,那樣不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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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明早七點那章去了。最近有些忙,留言沒空回,給親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