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想多了,侄兒我打扮打扮絕對配得過她,別人也就流流口水吧。”程遠掩飾地一笑,他沒辦法跟親人說出自己和顧盼盼之間的問題,只好粉飾太平。
“既然這樣就別皺眉頭了,一會兒張宇就到,你和他一起商量一下細節。大後天的典禮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錯,該請的人物也都得照顧到,否則不但少收了份禮還要得罪人。”
廖彥武繼續囉嗦,但是他就算再怎麼心細如髮,也想不到這個能幹又知機的準侄媳婦現在所做的只是一場名爲分手快樂的臨別演出;因此就算他發現了程遠的不妥,也找不到根本的原因。
程遠因爲叔叔有此一問,愈加小心做好表面功夫。
他原本就是不動聲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物,除了在顧盼盼面前很少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其實作怪的時候也不少),其他場合皆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少有失誤。
後來有了張宇和劉管家的加入,程遠更是應付自如,將叔叔在他身上過多的注意力成功引到了別處。
下午四點鐘,程遠開車出現在紫羅蘭工作室門口。
他和顧盼盼已經約好,四點半在這裡會和。因爲那個時候她的系列美容項目就會結束,屆時這個聞名於上流社會淑女名媛的工作室老闆安娜會親自帶他們挑選適合出席今晚慈善晚宴的配套禮服及配飾。
安娜是華裔法國籍,父親是地球環境學者,母親是油畫家,她從小受母親的影響很大,早早就立下了雕琢美人的宏願。
現在年近五十歲的她,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不過三十左右:皮膚保養得白皙水嫩,一身得體裝扮別緻清雅,讓顧盼盼和晏琉璃讚歎不已。
也正因如此,顧盼盼很是信服地將自己交給了對方折騰。
一層又一層的面膜護理,全身按摩,脫毛處理,全身美白,捲髮燙髮染髮燻蒸造型……如果不是與生俱來的忍耐力,顧盼盼覺得自己大概會中途落跑。
這一切都太,太……殘酷了!
如果爲了保持美麗動人的形象,就得定期做這樣的美容美體;顧盼盼真是無比慶幸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上流社會的人物,而且此生也不打算成
爲這樣的人物。
“很遺憾時間太短,否則做個全面的spa之後效果會更好。”大師安娜細細端詳着鏡子中的“成品”,說出的話裡帶着意猶未盡的遺憾:“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之前你把自己糟蹋的太狠了。幸好還有救,現在開始保養還來得及。”
顧盼盼望着鏡中的女人,一陣恍惚。
這是她嗎?好陌生的感覺。那樣精緻美麗的五官、吹彈可破的肌膚真的是屬於她的嗎?
“看這眉這眼,嘖嘖!”晏琉璃已經先顧盼盼做好了美容,早就等在一邊了,此時忍不住讚歎:“我現在總算知道什麼是化腐朽爲神奇了!啊,呸呸,我這話說得不對。”她深恨自己激動之下表達有誤,怎麼能說之前顧盼盼腐朽呢,“盼盼你之前比我美三分,現在是比我美了十分了。”
安娜和顧盼盼都被這個馬屁拍得很舒服,顧盼盼飛了她一個白眼:“你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了。”
安娜笑起來:“不過這話千萬別讓你的美容師聽見,否則你大概會被她列爲拒絕往來戶了哦!”
給晏琉璃做美容的是安娜的徒弟,已經出師幾年,聲望同樣不低,只是比自家師父差了一層而已。
晏琉璃吐了吐舌頭,她確實是太驚豔了,以至於忘了這個茬兒。
顧盼盼那邊見狀,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好了!”安娜最後給顧盼盼固定了一縷捲髮之後,拍拍手:“現在就等你的白馬王子駕到,然後咱們去挑選禮服。小心這髮型千萬別給弄亂了,否則我這半天的心血就被你毀了一半。”
顧盼盼原本雀躍的心在聽到“白馬王子”四個字時,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但是很快,她打起精神,和晏琉璃一道跟着安娜來到了會客間。
“要不是你們招呼打得太晚,完全可以事先從各個名品店預選尺寸合適的最新款,然後我把關你們決定之後再做髮型。”安娜請兩位美人坐下,還在繼續上上下下地打量顧盼盼,“現在就只能冒險到店裡轉轉,多少有點兒美中不足。”
顧盼盼只好賠笑道歉,解釋自己之前沒有做好準備。
其實她心裡明白,這位
大師不是那麼好約的,能把這個下午的時間都勻出來給她真不知是誰的面子。而且大師還全程陪同置裝,這面子更是天一般大了。
三人剛坐下不到五分鐘,漂亮的接待小姐便禮貌地叩門,通報:“老闆,廖先生到了。”
顧盼盼和晏琉璃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明白了:她們倆誰都不適應程遠在外界的身份變化,至少她們從來都沒想過要用廖輝這個名字來稱呼他。
只是,也許真的應該慢慢適應了。
畢竟廖輝才能代表着在廖氏集團名正言順的地位,廖董事長想順利分割原來自己兼任的總裁一職,程遠以廖家人的身份會更有利些——畢竟那些董事大半都是老頭子了,從前就和程遠的父親一起打拼,大多數也都能沾親帶故。就算這個“絕大多數”都是程遠祖母那一支留下來的親戚,那也同樣是凝聚在“廖”這個姓氏下的。
就在兩個女人眼神交流的時候,安娜已經優雅起身,對着緩步踏進來的男子微笑:“廖先生,很高興見到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程遠一身灰色西裝,氣質穩重風度翩翩,晏琉璃頗有幾分不適應。她印象裡的程遠,有多年前的俊逸從容,魅惑神秘;也有最近接觸較多的邪氣凜然,銳利危險。單單沒有見過他這樣十足精英的打扮,青年才俊的姿態。
扭頭看了看顧盼盼,見她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恍然明白平日在公司這男人大體如此,只是她少見多怪罷了。
“美麗的安娜小姐,託Sara的福,總算見到您這位大忙人了。真是沒想到,您居然這麼年輕漂亮,不得不說,上帝是偏心的。”程遠一邊寒暄,一邊用右手托起安娜伸過來的手,彎身在其手背指骨上落下禮節性的輕輕一吻。
原來這兩位也是初見,但之前肯定是有個中間人,是雙方都極爲熟悉的。呃,或者應該說,是雙方極爲重視的?
站在安娜之後的顧盼盼心裡暗暗揣測,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
剛纔在安娜起身的時候她和晏琉璃就已經禮貌地隨之起身了,如今是三位女士迎接他這個男士的場面;所以她即使不是刻意,也對兩人寒暄的用詞上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