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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的現場偵察並未取得進展,相反,給我們留下了滿腹難解的疑問。
而康的調查卻得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結果。
事後,康將當日調查的情形描述給我們聽。
儘管心情不好,頗有焦躁,但由於康的調查過程實在奇峰迭起,他那鎮定的態又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定感覺,我和蘇眉在邵家客廳裡一坐個多小時,絲毫不覺沉悶。
康是委託朋友調查出支票主人的身份的。
基本資料並無任何可疑,康拿到資料後撥了幾個電話,直奔市區某高尚住宅小區而去。
該地段位於城市中心,處於城中江河北面,區內全是一憧憧**的別墅,每一憧都可看到江面景‘色’。當時這個樓盤一推出,便以一流的地段和味,以及貴得嚇死人的價錢而成爲全城焦點。
康找到那憧白‘色’的漂亮宅邸,裡面蔥蘢的樹木從圍牆探出枝條,是石榴,時值初夏,小小的葉,綠‘色’的‘花’苞。
康按了按鐵‘門’上的‘門’鈴。
裡面的狗立刻狂吠起來,將一派寧靜全然打破。
“找誰?”對講機裡面傳出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我是警方的特派人員,有緊急事情找陳顯達先生。”
“先生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下了。”裡面沉默了一陣之後,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但是事情很緊急,勞煩陳先生先起來吧。”康溫和的堅持着。
“但是……”
“這是跟殺人案有關的重要事情,耽誤了可是對先生很不妙的。”康繼續不徐不疾的說着。
裡面靜默了數分鐘,終於打開‘門’。
院裡有兩頭大型狼犬,用鐵鏈拴在院裡的鐵樁上,看見陌生人進入,血紅的舌頭伸得老長,拉直身往人直撲,將那鏈拉得嘩嘩‘亂’響。
一個穿着便衣的中年男抱着手站在房入‘門’處,在臺階上冷冷的觀察着進來的康。
康目不斜視的從那兩頭大狗面前經過,走到那人面前,微笑道:“陳顯達先生?我姓邵,是警方的特派人員。”他掏出一個證件來晃了晃。
陳顯達瞧着他,很客氣的說:“我是陳顯達,因爲有點頭疼睡下了,請問有什麼事找我嗎?”雖然說話的口氣很和氣,但是他站在臺階上面,攔在‘門’前,沒有要迎上來的意思,更沒有讓客人進入的打算。
“有人出了懸賞金500萬元,企圖買兇殺害地產界大亨黃牧星先生。”
“這個我也有所耳聞,我平時跟黃牧星也有打過‘交’道。這事不大可能吧。”陳顯達不以爲然的說:“現在不是法治社會嗎?怎麼會有這樣明目張膽犯罪‘陰’謀。”
康微笑着說:“我們正在調查這個消息的來源,想證實它是否可靠。”
“確實需要好好調查。”陳顯達的言外之意好像在說:不然你們要警察來做什麼用!
“我現在正在調查啊。”康笑着說:“所以就找到了陳先生。”
“跟我有關嗎?”陳顯達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們找到一個想動手殺害黃先生的人,他身上帶着你簽出的10萬元保付支票。”
“是我親手簽發的?”陳顯達的臉‘色’變了。
“不錯,支票是放在一個空白信封裡直接‘交’給殺手的。而‘交’付支票的人已經遇害了。”
“過分了。”陳顯達黑着臉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那請問你在g銀行有賬戶嗎?”
“有的,那是作爲業務往來的。”
“你曾經開出10萬元數額的保付支票嗎?”
“這是什麼意思?”陳顯達緊張的說:“我是生意人,當然會開支票。不但10萬元的,100萬元的也開過,我們做大筆‘交’易的經常都需要開支票。但是這根本不代表懸賞人就是我哇!”
康看着他,知道那男人臉上泛起難堪而憤怒的豬肝‘色’,他才悠悠道:“我並無說過陳先生就是懸賞人。我是想請問一下,陳先生近來開出的10萬元支票都‘交’付給誰呢?”
陳顯達憤憤的盯着他,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名字。
“這位是?”
“你們去調查不就得了,不是厲害着嗎?”陳顯達忽然焦躁起來。
“呵,原來陳先生是希望我們採用對方的單方面說辭啊。”
“你……好了,算我怕了你。這個人是一傢俱樂部的老闆娘,我們幾個人常常去澳‘門’玩,上次我手氣不好,欠了她的錢,所以回來就簽發了這張支票。”
“老闆娘?哪傢俱樂部呢?”
“不是說讓你們是查嗎?不過她根本就沒有嫌疑。”
“爲什麼這樣肯定呢?”
“因爲她就是黃牧星的老婆啊!”
康說到這裡時,我跟蘇眉同時“啊”了一聲。蘇眉更身體前傾,急切地問道:“那麼你有去找黃夫人嗎?”
“有啊。”康說:“黃夫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歲上下,是個美人,很有儀態。”
“她是不是戴着一隻桶型的鑽石手錶?”蘇眉沒頭沒腦的蹦出這句來,聽得我和康一愣?
康想了想:“不錯,她的手錶戴在右手腕,是一隻桶型的鑲滿紅‘色’寶石的薄型表。”
蘇眉靠回沙發靠背,嘆了口氣道:“她果然還戴着那隻表,哎,那款價值一十萬的表我也好想要哦。”
我忽然想起一事:“蘇眉,委託我去‘插’‘花’班當保鏢的人就是黃夫人?”不是有所接觸的話,蘇眉怎麼會對人家的手錶念念不忘。
“是啊。”蘇眉懶洋洋的打個哈欠:“她擔心自己的兒會惹爛桃‘花’嘛。”
“這樣一個貴夫人,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去當‘插’‘花’教師呢?”我很不置信。
“據說是黃牧星不希望讓自己的兒‘插’手家族事務,而這位黃公也很不喜歡管理公司的樣。所以黃夫人就讓他習些茶道‘插’‘花’一類的東西,希望可以陶冶‘性’情。”
我回想當日黃公表現,不禁嘆了口氣:“果然是陶冶得賈寶‘玉’似的,不枉他孃親一番苦心。”
“咳咳。”康在旁邊咳嗽。
我不理他,繼續發牢‘騷’。蘇眉這樣自把自爲,惹來一堆麻煩,然後丟給我擦屁股的做法早就令我很不滿了。
“蘇眉,下次還有這樣好的機會,麻煩你自己出馬,除非你認爲我過樸實無華,需要多做陶冶。”
蘇眉張嘴想反駁。
康繼續:“咳咳咳咳咳……”
我轉頭:“康,麻煩你先喝口水,然後再說下去。”我給他一杯蜂蜜水。上次到他家就發現裝蜂蜜的罐是個青‘花’小瓷,放在紅木案頭,異常調和,一見難忘。這次順手取來倒也駕輕就熟。
康笑笑,繼續說下去:“這位黃夫人很客氣的接見了我,她的態很大方鎮定,但越是這樣,我就覺得越蹊蹺。”
黃夫人的兒黃慕雲自從朱莉被綁架然後失蹤了以後,據說一直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不知哪裡來的癡情絕念,居然到了‘精’神嚴重自閉的地步,黃夫人把他關在家裡,請了一位資深心理醫生每天陪他。
家事尚未解決,一家之主黃牧星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走上以身‘誘’敵之,一腳踏進了危險之途。
家裡出了這麼多事的人,怎有可能還如表面這般平靜呢?
我只覺得這黃家的人好像受到詛咒似的,每一步做法都烙上了失敗的印記。
朱莉已經身亡,黃慕雲的癡念自然落空;而一心‘誘’敵的黃牧星,更是死得不明不白。所有事情竟沒有一件是圓滿的,這到底是什麼緣故呢?
我正在胡思‘亂’想,康一句話將我的思緒從一萬光年外拉了回來。
“儘管黃夫人對這張10萬元的支票的下落語焉不詳,但是這支票是陳顯達‘交’給她的,這件事她並沒有否認。而且,這張支票也‘交’給了康柏,這個情況也是不會錯的。因此我做出判斷。”康徐徐道:“下訂金的人就算不是黃夫人,必然也跟黃夫人有着很深的關係。至於出懸賞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黃夫人本人。”
這句話像個驚雷,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過半晌,我問:“爲什麼?”難道黃夫人跟黃牧星的感情已經到了支離破碎,非要除之而後快的地步嗎?
蘇眉‘插’口:“黃牧星和黃夫人當年的結合是城中傳奇,直到去年依然被評爲城中模範夫‘婦’典範。”
咦?去年?
這個時間有蹊蹺。
蘇眉聳肩:“據我所知,他們今年的感情似乎出了點裂痕。”
今年纔過去多久呢,現在纔是初夏。
我問:“第者?”小對婚姻具有絕大破壞力。
“情形不是很清楚,有點像,但又不完全像。”蘇眉說:“我從特殊渠道得知,黃牧星忙完公事依然會準時返家,甚至呆在家裡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但是他跟家人的‘交’流卻急劇減少,黃夫人曾一懷疑他患上自閉症。”
蘇眉的說法聽得我暈了一陣陣,白手興家的城中富豪,幾可以將半生經歷寫成一本《xxx血淚奮鬥史》又或者《xxx風雲錄》的人,竟然會患上自閉症?!
蘇眉所謂的“特殊渠道”得出的小道消息實在令人懷疑。
康這時道:“或許跟財產有關,如果能夠,我希望可以查閱黃牧星的遺囑。”
沒錯,如果說能令富人不顧臉面地位做出驚人決定的東西,世人多半相信那是金錢,而不是感情。
畢竟,富人跟凡人能看到最大的表面區別,也就是那身外物而已。
這是他們的悲哀,還是我們的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