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抓着抖動不已得人皮大喊:“我也想扔掉。|i^但是,我扔不掉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次可算是中邪了。
蘋果早已經累的坐在地上,拋給我一把刀,衝我喊:“砍手,快砍手。”
我接過那把刀心裡有點不忍:“真的砍手啊。”但是看見青龍那副倒黴模樣,只得狠了狠心,壯士斷腕,兄弟,今天對不住你了。
我看了看青龍的手腕,然後揮刀看過去。沒想到,蘋果在旁邊大喊了一聲:“住手!”
力氣已經使出去了,而且由於擔心砍不斷,所以我用的勁格外的大。這時候刀鋒幾乎碰到手腕。蘋果喊個住手,誰能停得住?
我只好百忙之中刀鋒一側,然後猛地向我自己拉過來。速度太快,來不及細想,刀刃帖着青龍的胳膊划過來,削掉一大塊皮肉,餘勢不歇又差點砍在我自己的胸口上。
青龍兩隻手和八嬸的人皮握着,仍然在不住得抖動。嘴裡喊得震天響,看來真的是疼了。
楊念魂跑過去,把上衣撕下一條來給青龍裹上。
我看的有點心疼:“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不帶你這樣的,你怎麼不撕褲子?褲子是你的。”
青龍大叫:“我不用大力的衣服,髒,回頭再給我感染了。”
我提着刀看蘋果:“你是不是涮我們倆呢?”
蘋果一臉焦急,但是插不上話,憋足了力氣喊道:“不是砍人,砍那張人皮。”
我拍拍腦門,還真是這麼回事。人皮和人手握着,我怎麼想的,去砍手呢。
我瞄了瞄,準備再次揮刀砍上去。
八嬸的皮已經有些蔫了。伸着兩個軟塌塌的胳膊被青龍握着。這時候,誰也不好說,是她握住了青龍,還是青龍握住了她。
隨着不斷地抖動,我看見八嬸的臉一顫一顫得向我轉過來。我有點下不去手。
楊念魂在我身邊走過來,罵了一句:“麻痹的,婆婆媽媽。”然後搶過刀來,一刀砍在八嬸胳膊上。
那條扁扁的皮居然應聲而斷,從裡面噗地一聲噴出液體來,淋淋漓漓澆了青龍一身。
我大叫:“八嬸還沒死。這根本不是一張皮,你把她的手砍斷了。媽的,賠我的八嬸。”
蘋果叫道:“快扔了,扔遠點。”
青龍本來在手忙腳亂得擦拭身上的粘液,聽見蘋果這麼說,忙一腳把那張皮踢開。|i^然後跟我說:“裡面沒有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藏在裡面,你看弄得我這一身。”
我再看那張皮的時候,它正在地上四處竄動。我用刀尖把那張皮挑起來。然後,一個東西,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燭光下看得分明,是一隻蜈蚣。在這個蜈蚣窩裡邊,這蜈蚣不算大,只不過小孩的手臂大小。
看得出來,它的尾巴已經被切掉了,還冒着半透明的水。看來,剛纔就是它鑽在八嬸的皮裡。
青龍撿了塊石頭,把蜈蚣砸了個稀爛。
我說:“這怎麼說?明擺着,八嬸被這蜈蚣吃的只剩下了一張皮,和陳永興一樣。什麼灌水銀,什麼扒皮像脫衣服似得,什麼楊念魂看見八嬸被幫着,都是騙人的。”
青龍說:“我這不是爲了讓你好過點嗎。”
本來我說剛纔的話就是爲了讓青龍反駁的。只要他義正言辭得說一句:“我敢肯定,八嬸絕對沒死。”我立馬就沒事了。關鍵是這人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居然承認了剛纔是逗我玩的。
我又站起來問楊念魂:“你不是說曾經看見八嬸被綁着嗎?”
楊念魂也有些支吾了:“是啊,可是,可是我只看見個側臉。這個是不是我可不敢保證。”
我癱坐在地上:“這下好啦,什麼狗屁解毒。八嬸先死了。桃花也不用救了。”
我正在地上坐着抱怨,突然有個冷冰冰的東西掉到我脖子裡。
我大叫一聲,把它拿起來,扔到地上。
青龍接過蠟燭,向那個方向照了照:“怎麼這東西這麼面熟呢?”然後,小心翼翼把它撿了起來。
我坐在地上,懶得起身。
青龍對我說:“大力,這東西你認識。”
燈光很昏暗,我看不清是什麼。總之一條東西在青龍手上晃來晃去。
我說:“你別給我看,我不知道是什麼。”
青龍不由分說,把那東西扔到我懷裡了。
我厭惡得接住,剛想甩手扔掉,突然發現這是一條蛇。
我心裡默默祈禱,不會吧,老天爺可別玩我啊。
我把這條蛇蛇理順了看,這時候再明白不過了。是阿花,沒錯。
但是,它已經扁扁的只剩下了一張蛇皮。
青龍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蛇死不能復生,你……”
我今天受到接二連三的打擊。連青龍也懶得搭理了。
楊念魂比青龍要稍微靠譜一些,她說:“聽說蛇定期會蛻皮,沒準這蛇皮是剛剛蛻下來的。說不定,阿花就在附近。”
我心中的求生慾望又冒出來了。問楊念魂:“你說,八嬸是不是也會蛻皮呢?”
青龍拍拍我的肩:“沒錯,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她老人家從小養蛇,一定是悟出來了什麼道理,所以在這蛻了一身皮。正好被過路的蜈蚣當了窩。”
楊念魂也附和青龍:“你別看見陳永興被蜈蚣吃的只剩下一張皮,就想當然得認爲所有的皮都是給吃剩下的。”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我心裡又活泛起來。沒錯,老麻頭年輕的時候和八嬸有一腿,沒準千眼井的把戲老麻頭也知道。看來,他們幾個都還活着是很有可能的。
我一骨碌身站起來,問他們:“咱們現在怎麼辦?”
青龍和楊念魂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了。
蘋果不輕易開口,開口必然有用。她一路上都充當了嚮導。這時候,她說:“這塊石頭立在八卦眼中,必然有點不尋常。”
我想想也沒錯。剛纔阿花的皮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沒準,它就在上面。
我一想到這個,心裡莫名的一陣興奮。
這一路上先是遇到兇殘的蜈蚣,再就是專門坑人的火羽鳥。始終沒有個能讓我信得過的東西。如果阿花在這裡就好了。我們一人一蛇,人蛇合璧,必然所向披靡。
我說幹就幹,踩着青龍的肩膀向上爬。
這塊石頭不算高,也不算大。我們兩個人疊羅漢,站直了肯定能看到頂。
我踩在青龍身上給他鼓勁:“站起來呀,馬上就到頂了。蘋果,楊念魂,你們幫幫他。”
青龍慢慢站起來,我的腦袋一寸一寸向上升。隱隱約約,我看見上面端坐着一個人。我心裡一抽抽,這個人太熟悉了。
我連忙大喊:“火,蠟燭,快點。”
青龍把點着得蠟燭遞給我。我接的時候激動地兩手直哆嗦。辣油從裡面潑出來,淋淋漓漓落在青龍臉上,惹得他破口大罵,但是我已經顧不得了。
我把蠟燭舉起來,藉着火光,看見桃花正端端正正坐在上面。滿臉微笑得看着我。
我大喜:“桃花,你在這啊。來來來,快把我拉上去。”
我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猛地一用力。沒想到,我沒上去,只覺得她的身子輕飄飄的被我拽起來。然後我們兩個一塊向後倒去。
青龍滿頭大汗架着我站在地上。我在他肩上一倒,他也支持不住。跟着我啪得一聲,活生生拍在地上。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癟了的桃花,欲哭無淚。
楊念魂走過來,翻了一遍那張皮。在背後找到了一個口子,和八嬸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裡面再也沒有蜈蚣了。
青龍拿袖子擦着鼻血:“大力,你別傷心了。我越來越覺得千眼井人沒有死,她們肯定是有什麼祖傳絕技,會一招金蟬脫殼。”
這些事來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根本不能接受。我捏了捏眼角,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幻覺,要麼就是一個玩笑。
我揉了揉臉:“青龍,你再把我擡上去。我得再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龍見我肯動彈了,自然高興。甚至有點樂意讓我踩着他的肩膀上去了。
我們三個來到那塊石頭下面的時候,青龍說:“咱們最好找個容易上去的角度,讓我看看啊。”
“咦?”青龍突然發出一聲怪響。惹得我們紛紛跑過去。
青龍正舉着蠟燭研究石頭的某一處,見我們圍過來,指着那一小片石頭說:“你們看,這像不像是一張人臉?”
本來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但是經青龍這麼一說,我越看越覺得像。而且這張臉還很面熟。
我不由自主得問:“我怎麼覺得,我認識這張臉似得?”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我回頭,正好看見其餘的三個人長在看着我,眼睛裡滿是惶恐。
我不敢有大動作,問他們三個:“你們怎麼了?”
青龍率先說話:“你是誰?”
我差異的答道:“我是程大力啊。”
但是這話說完我覺的有點不對勁。怎麼感覺有迴音似得。
青龍又問:“你到底是誰?”
這次我還沒說話,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說:“我是程大力。”
這絕對是我的聲音,而且就在我耳朵邊上。
我給這聲音嚇得一身冷汗。大着膽子慢慢回頭,看見一張極爲熟悉的臉,距離我很近,幾乎要貼在我的後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