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麻頭經過一番周折,總算把八嬸弄上來了。:.
然後我們把情況向八嬸說了。八嬸有點心急:“趕快把他們幾個給找出來啊。在這亂猜有什麼用?”
我嘆了口氣:“沒人想在這裡亂猜。咱們快找吧。”
其實我早就注意到。後邊那塊大石頭不對勁。
我們三個走過去。看見三個溼漉漉的腳印。
我們三個不知道是童心大起還是怎麼回事。紛紛擡腳踩了上去。
老麻頭站在中間,左右看了看:“這三個腳印。應該是鐵蛋他們的吧。”
八嬸點點頭:“應該是他們。在水裡漂了這麼久,鞋底還沒有幹。”
老麻頭比劃了一番:“他們三個站在這裡,想幹什麼?”
我和八嬸想了想。然後我們三個異口同聲得說:“推石頭!”
我們三個人伸出手去,把石頭向一個方向推過去。下面是一個圓圓的,井口一樣的洞口。
我們三個正在研究,那塊石頭居然滴溜溜轉回來。正好蓋在洞口上。
這一下有點驚悚。怎麼,難道這石頭是活的不成?
我對石頭拳打腳踢。望聞問切,又是摸又是聽心跳。但是從任何跡象來看。它都是死的。但是,它怎麼會悠悠回到原位呢。
我們朝很多個方向推出去,但是它都會慢悠悠得滾回來。
之後,我們才發現是腳下的地面有問題。這裡的地面是一個漏斗型的。慢慢想這個洞口傾斜。只不過,坡度極緩,用肉眼基本上看不出來。
這個石洞的洞壁上長滿了人肉蘑菇。密密麻麻,一層層得疊着。
老麻頭說:“這裡可能是個藏屍洞。”
我聽得毛骨悚然。但是看了看乾乾淨淨的地面。又看了看石壁上那一層並不厚的人肉蘑菇:“藏屍洞?這些屍體怎麼跟餃子餡似得。”
老麻頭嘆了一口氣:“看啦,他們這是想逃跑。”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突然想起大衆臉來。整個身體變成一條條的小蟲子。難道說,和這裡有什麼關聯?
我搖了搖頭,想不清楚這些都有什麼關聯。
我問老麻頭:“到底怎麼回事?你都知道些什麼?”
老麻頭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咱們下去吧。”
然後,老麻頭看也沒看,縱身跳進那個洞裡面了。
我看看八嬸:“老麻頭說話古里古怪。你也不好奇?不想問問?”
不料,八嬸更加古怪得砍了我一眼。然後縱身跳下去了。
我嘆了口氣,也慢慢溜下去了。
沒想到,下面根本不深,只有一人高。然後是一段向上的臺階。看來,折返着通向上面。
我腦海裡突然涌現出一個畫面來。一些人背起一個死人。然後揭開地窖的蓋子,傾斜着向下。一直走到最盡頭,使勁推開頭頂上的大石頭,把人塞進去。再撤出來。
那具屍體開始爛成一堆蘑菇。像是沒了殼的蝸牛一樣在牆上亂爬,想逃離這裡。
我們走了很久。越走越陡。直到累得我氣喘吁吁。
我拉住前面的八嬸:“嬸,你等等我。累死我了。”
前面的人回過頭來,聲音很年輕:“我有那麼老嗎?”聽聲音是楊念魂。
我驚訝不已,再看在前面打着手電的也不是老碼頭了,是青龍。
青龍也一臉詫異:“怎麼是你?”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我還想問你們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把目光看向楊念魂,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此人心無雜念,百無禁忌。估計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但是,連楊念魂也輕輕搖了搖頭。
我長嘆一聲,順勢坐在地上。這都是什麼事?怎麼好好的走着走着,人就給換了呢?我使勁得撓頭,但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老實說,我的夥伴從老麻頭和八嬸換成青龍、楊念魂。其實是有點小欣喜的。因爲這二位的實力。絕對要比那兩個老傢伙高明的多。
但是,轉眼一想。我又有點不踏實。這二位雖然年輕力壯,和我經歷過生生死死。但是其可靠程度,遠遠比不上從小生活在一塊的鄉親。
過了一會,楊念魂把我拉起來:“走吧。該走了。”
我說:“去哪?”
楊念魂說:“我隱隱約約覺得,應該到上面去。” щшш. тт kΛn. ¢ o
我嘆了口氣,用手在石牆上按了一下。想扶着牆走。
沒想到,手掌接觸到的,是肉肉的東西,像一隻只耳朵。
我冷不丁被這東西一嚇。不由自主得哼了一聲。
青龍手電衝我照過來。我看見那東西分明是人肉蘑菇。沿着石壁一直向上生長着。
我們三個人誰都沒說話。被這些碎屍包圍着,還是儘量不要發出聲音的好。這裡,只有空曠的腳步聲。
走了一會,我覺得腳步聲有點問題。有點亂,而且絕對不止三個人的。
我偷偷回頭。後面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我豎起耳朵,越來越覺得聲音就在身後。
我不由得加快兩步,緊跟着楊念魂。腦袋幾乎拱到她的背上。
楊念魂居然知道我的心思。不動聲色的說:“別害怕。那些腳步聲跟了一路了。可能是迴音。”
這種心思被人看破,實在丟人。不過幸好我從來不介意丟人。
我捅了捅楊念魂的後腰:“我說,你要是不怕,咱倆換換位置吧。”
青龍已經在前面笑的前仰後合了。楊念魂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讓出一個位置來。
我訕笑得走過去,擡腳在青龍屁股上踹了一腳。
青龍站立不穩,向前摔倒,手電滾出去老遠。
他罵罵咧咧站起來。倒沒有找我算賬,反而三步並作兩步去撿手電。沒想到,他人剛走到那裡,還沒拿到手電。忽然大叫一聲,連滾爬得逃回來。
我知道前面一定有什麼東西,連忙掉頭就跑。不料正好撞在楊念魂身上。
幸好楊念魂下盤很穩,不動如山嶽。這纔沒有把我撞倒。
我尷尬的從她身上爬起來,正要說幾句話緩和一下場面。
不料這時候青龍瞎頭瞎腦得撞在我身上。我站立不定,又一次撲在楊念魂身上。
這感覺真像是兩個流氓在故意調戲小姑娘。
楊念魂被我們兩個人的重量撞得也有點吃不住。伸出一隻胳膊扶着牆,另一隻手把我推開。然後問我們:“怎麼回事?”
青龍這時候神奇稍微安定下來:“我看見一張臉。在牆上。血肉模糊,腦漿子就流出來了。”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們兩個催促着青龍前邊帶路,我們三個一塊去看看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青龍剛纔被嚇成那樣估計也有點不好意思。一直在徒勞的解釋。
然而,沒人在意他剛纔是不是英勇。
我和楊念魂發現這裡根本是一間屋子。而且很熟悉。
等我看見牆上那張臉的時候。我愣住了。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
楊念魂撿起地上的手電,照向那張臉。我發現,上面刻着一個“東”字。
我更加詫異了:“這不是楊謝仇嗎?”
楊謝仇居然還沒有死。她緩緩睜開眼睛,裂開嘴笑了:“你們回來了?找到陳永興沒有?”
我說:“哪有這麼快的。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楊謝仇說:“不到這裡來。可到哪裡去呢。你們是從長生河裡上來的吧。”
我脫口而出:“什麼河?”
楊念魂提醒我:“長生河。楊家人丟棄殘疾的嬰兒用的那條河。”
楊謝仇看了楊念魂一眼。眼睛裡大放異彩:“楊家人的希望,恐怕就在你身上了。”
楊念魂肯定不知道這個人在說什麼。但是她很平靜得點了點頭,說:“盡力而爲。”
楊謝仇表情很激動,嘴裡喃喃自語:“這麼看來。當年我做的也沒什麼錯。哈哈,誤打誤撞,恐怕倒完成了祖宗幾千年的心願。”
我看見那面牆上也長了不少的肉蘑菇。不由得想到,莫非楊謝仇的身子也已經爛了嗎?
我聽見楊謝仇的大笑聲,雖然聲音很大,但是中氣不足。一副迴光返照的樣子。
楊謝仇笑了一會。看了看青龍:“蘋果呢?”
青龍簡短得把蘋果和楊碗的事說了。
楊謝仇神色有些黯然:“可憐了蘋果這孩子了。楊碗也夠可憐的。兩個孩子什麼也不懂,哎。”
過了一會,楊謝仇擡頭看了看我們三個:“幾位,能不能託你們幫我辦一件事。”
我問她:“什麼事?”
楊謝仇還沒說話。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就是找陳永興嗎?你找了幾十年了。看見誰和誰說。你煩不煩?我耳朵聽得都快生繭子了。”
我回頭,看見鐵蛋正站在我們身後,而八嬸和老麻頭則一臉陰鬱得跟在他身後。
楊謝仇一言不發。過了一會,緩緩地說:“解毒的丹藥,好像在你身上。”
鐵蛋笑的很得意:“不錯。在我身上。”
楊謝仇現在冷靜的像是楊念魂:“你肯定有辦法找到陳永興。”
鐵蛋下巴快擡到天上去了:“是啊,我肯定有辦法找到陳永興。”
楊謝仇說:“我怎麼做你才肯把他治好?”
鐵蛋鼓掌:“楊大族長果然是爽快人。說實話,我已經和你們三任族長合作過了。她們要麼太笨,要麼什麼都不知道。像您這樣又懂事又爽快的。真是沒遇到過。我就一句話:你告訴我,二十年前陳永興怎麼來的。都幹了些什麼,都跟你說了什麼。只要你不藏着掖着。我肯定盡全力治好陳永興。不僅是陳永興,還有程大力,所有的你們這一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