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老闆
K市的五月份,天氣已經高達三十度,空氣溼熱黏膩得令人抓狂。這個時候,市內各大游泳館都迎來了今年的第一波客流量高峰期。
檒儀工作的那家臨近海灘,有兩個室內館和一個海灘浴場。檒儀與另外一名前輩一起負責海灘浴場的部分,昨天是熟悉環境,今天就是熟悉具體工作了。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當初考救生員證的時候,該學的都學會了;何況檒儀從小就在海上長大,不該會的也都會了,因此這份工作應該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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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以爲救生員地生活很精彩。實際上除了吃飯的時候找人代了下班,檒儀只是待在瞭望臺上曬太陽吹海風而已,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玩,甚至可以說是無聊透頂。
檒儀甚至有些惡毒地想,水裡那些傢伙怎麼還不抽筋,怎麼一個個都遊得那麼有精神;沒人需要救援,這不是砸他檒儀的飯碗麼?!當然,這種邪惡的想法他也只是敢在腦子裡想想,若是說出來,他估計就不用領薪水,直接捲鋪蓋走人得了。
好在這家游泳館的救生員是三班倒的工作制,一天工作完八個小時就可以走人。生物鐘這種東西對檒儀來說毫無意義,更加不規律的作息都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因此對於這份救生員的工作,檒儀可以說是相當之滿意。
安穩地坐在瞭望臺上,檒儀開始神遊物外。
不知道盧慕白那個白癡會不會把屋子弄得一團糟,或者乾脆把自家房頂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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檒儀與盧慕白最初的相遇本是一場王八看綠豆般的豔遇。那天檒儀酒喝得有些多,酒精上頭之下就有些頭腦發熱;當時盧慕白正在吧檯處深情地勾搭一名小帥哥,光影迷離中,盧慕白的側影狂野而驕傲,一瞬間就點燃了檒儀那顆沉寂已久的黑心。好吧,描述偏差,是紅心。
檒儀當時也不知是哪根弦搭錯了,端着一杯烈酒就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夾插在盧慕白與那名小帥哥的座位中間,將那杯被他喝了一半的酒兜頭倒在盧慕白頭上,“你他孃的不是約我出來了麼?竟然在這裡亂搞?!!”
盧慕白淡定地從兜裡掏出紙巾,默然地擦着從頭髮上滴落的酒水。
當時盧慕白的姿態優雅從容得簡直像是從油畫裡走出來的受難王子,於是檒儀那顆火熱的黑心變得愈發焦躁。
他噴着酒氣一把捏住盧慕白的手,低喝道,“跟我走!”
盧慕白沒有反對,只是用飽含興味地目光掃視了檒儀一眼就拋棄了那個他勾搭很久的小帥哥跟在檒儀身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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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就是這樣誕生的,當天深夜,XX街XX賓館419房間傳出盧慕白的怒吼,“你奶奶的一個純零號搞毛的叫大爺出來開房!”
檒儀不甘示弱,“你他孃的一個無恥賤受裝什麼優雅深沉攻!”
緊接着兩人就是一通扭打,盧慕白被檒儀丟進衛生間蕭瑟了一晚上。
從那兒之後盧慕白就黏上了檒儀,立志要將檒儀掰成純一號,兩人“交往”期間發生了無數令人噴血數升的囧事,不足爲外人道哉!
事後檒儀深刻反省自身,堅定地認爲自己當初在酒吧將盧慕白拖去開房地行爲純屬酒精上頭外加暫時性失明導致;當然,僅僅是交朋友的話,盧慕白這個堪稱散財童子又恨好騙的富二代倒是很合適。所以檒儀並沒有一口拒絕盧慕白死纏爛打的不良行爲,這樣的縱容直接催化了他們之間“畸形”友誼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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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尖地檒儀瞥見入場處,一個無比熟悉穿着紅色平腳褲頭的猥瑣身影抱着一隻巨大的黑色救生圈奔入場內——不是盧慕白那腦癱的娃還能有誰?
其實檒儀用在盧慕白身上的形容詞有點小小的偏差。
盧慕白是穿着比較猥瑣的紅色游泳褲沒錯,可是這個顏色穿在他身上卻並不顯得猥瑣,大概是因爲盧慕白這廝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原因,他渾身上下都包裹着一層白嫩得像是豆腐一樣的皮,襯紅色可說是剛剛好。
盧慕白的視線掃視一圈,很快便發現了坐在瞭望臺上的小救生員檒儀。只見他拖着巨大的黑色救生圈興奮地飛奔至瞭望臺下,仰着臉朝檒儀吼,“寶貝我來探你班啦,你快點來!”
檒儀迅速端起一茶缸白開水往嘴裡送,試圖裝作不認識盧慕白。
盧慕白氣沉丹田,奮力高呼,“易風,你們老闆說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專職教我學游泳!!!”
檒儀一口白開水噴了出來,噴了盧慕白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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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慕白將救生圈丟下,呼哧呼哧爬上了瞭望臺,在檒儀旁邊坐定。腰背筆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檒儀臉頰上啃了一口。
檒儀大囧,正欲將盧慕白踹下去,卻看到盧慕白臉上地淤青全都消失不見。檒儀心下驚疑不定,被盧慕白臉上這種非自然的恢復速度嚇了一跳。
檒儀不動聲色地問:小白你臉上的淤青呢?
盧慕白: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文盲了吧!OUT了吧!
盧慕白:知道什麼叫防水遮瑕膏不?
盧慕白:高級貨!你買不起!
檒儀心中稍定,又問:你來做什麼?
盧慕白:剛剛我上百度搜了搜,發現這座海灘浴場就是我家開的,於是我就來了。
盧慕白:待會兒教我游泳的時候記得討好討好我,不然我就不給你發工資!
檒儀無語。
盧慕白得瑟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