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滋味,讓人嘗不出來。不僅又苦又澀,還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既然你不說,我倒是希望,你對誰都不會說出去。”說罷,攏了攏袖子,抱拳說道:“告辭。”
清風明月,那身影消失在月色朦朧之中。
蘇玉立刻趴在窗下面,看着那消失不見的身影,幽怨道:“別怪我,我實在不能夠說出來的。”
次日,年府書房之中。
“你是說蘇玉也和這件事牽扯在裡面。”曹靖猛的從椅子上坐起來,剛沏好的茶水全給潑了出去,驚恐的問年雲飛,“這件事情可是胡鬧不得,怎麼能夠和蘇玉扯上關係呢?”
“曹兄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了。”年雲飛臉色不太好看,一聽到蘇玉 這名字,就想着昨夜被人給攆走的情形。
“我沒有那個意思。”曹靖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但看看這年雲飛的臉色還是乖乖地,分明就是寫着我不信三字。將茶杯給放在桌子上面,拿出手帕將濺在鞋子上的水漬給擦乾淨。
年雲飛沒有半分好臉色,將那布料遞給曹靖,說道:“你自己看吧!這是蘇玉包紮過傷口的。”
曹靖半信半疑的拿起布料,當布料入手的時候,曹靖的臉色就變了。這布料絕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能夠用的起的,哪怕是首富趙銀士,也絕對沒有這個本事。這布料,已經不是錢能夠買到的。
他雖是小侯爺,家裡也有着這種布料,但卻萬萬不敢有上面的花紋。
這花紋只有當今天子的兒子,衆位皇子纔敢用。上等的冰蠶絲製成的布料,繡有玄隱國的國花,金玄花。
這布片上面沒有完整的金玄花,卻清晰可見金玄花的花瓣。花瓣之上金絲密佈,彰顯着自己尊貴無比的身份。若不是這未來的接班人與皇上最疼愛的兒子,哪裡敢將國花繡在衣服上面。
“當今天下,除了太子之外,便只有四皇子能用此花。而太子向來只穿明黃色太子服,四皇子卻是喜歡這玄青色的衣服。看來,蘇玉包紮的布料顯然是出自四皇子。”曹靖手握布片,臉色異常的沉重,“四皇子失蹤的事情,現在皇上已經知道了,只是不是,皇子他是否還活着。”
“曹兄放心,我瞧蘇玉那打死不說的樣子,四皇子應該沒有性命之憂。”說道正事上面,年雲飛到底不會意氣用事。年家沒有當官的,卻與後宮密不可分。年雲飛不僅是爲了曹靖,哪怕是爲了自己的姑姑,這趟渾水,也顯然是躲不掉的。
曹靖將布片收回懷中,這東西可還要交給皇上好好地看看,想着年雲飛也是出了不少力,感激道:“如今皇上讓我暗中調查是誰謀害皇子,我已經有了些許眉目,蘇玉那邊,切莫將風聲給漏了出去。”
“你是怕暗殺四皇子的人會找上蘇玉嗎?”年雲飛雙手瞬間握緊,“那個笨蛋,最好被蘇大人一直禁足。”
正整理思緒的曹靖,聽到年雲飛的話頓了
一下,警惕的盯着年雲飛一眼,嘟噥道:“聽着年兄的口氣,像是與蘇玉親密了不少?”
“不可能。”年雲飛想都不想立刻否認,“她那種無才無德的女子,我年某此生都不可能喜歡她。”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曹靖將年雲飛的一切都收入眼中,淡淡道:“若是不喜歡,年兄也不會那樣保護她了。不僅將布料收好,還將消息都封鎖住,更是連夜探訪蘇府。”
“那隻不過是不想讓她害了蘇家七十餘口性命,更不想將四皇子給暴露出來。”年雲飛搪塞着理由。
聽到年雲飛找的爛理由,曹靖都感到好笑,“行了年兄,不管你出於什麼心態,至少蘇玉知道防備這件事情了。不會犯無心之失。既然禁足對蘇玉來說,是眼下最好的辦法,那不如年兄陪我去一趟年府吧!”
“不去。”年雲飛立刻拒絕,往椅子上一坐,隨便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
“喲!書都拿反了。”曹靖一把將書奪過來放在書桌上面,說道:“如今四皇子的事情爲重,兒女私情還是暫且放到一邊吧!”
“荒唐,若此刻我去蘇府,還不被人貽笑大方。”嘴巴里雖是這麼說的,年雲飛還是站了起來,整理着裝,便讓人準備好東西,往蘇府趕去。
四皇子被人暗殺失蹤之後,這街道上巡邏的士兵便多出許多。但這並不能夠影響老百姓的生活,宮裡面就像鬧的天翻地覆,只要沒涉及到戰爭,這百姓們還是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
今日算來正好初八,也是趕集的日子。耍雜技的,賣水果蔬菜的,小玩意擺攤的,胭脂水粉吆喝的,那熱鬧的都快趕上過年了。要不是年雲飛的馬車豪華至極,一般人看了都遠遠地避開,恐怕還會被堵在路上吧!
這越靠近蘇府,年雲飛臉色越是難看。曹靖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輕輕地打開扇子搖着,帶着三分疑惑七分調戲問道:“年兄,不就是去個蘇府嗎?瞧你這大包小包的,不曉得的還以爲你是去提親呢?”
“曹兄,你簡直胡說八道。”年雲飛本就有些緊張,曹靖還這麼一說,年雲飛頓時跳起來反駁,“蘇大人好歹也是上卿大人,雖說這幾年蘇家與年家少有來往,如今登門拜訪本就唐突,再兩手空空而且,更顯得無禮。”
“昨夜翻人家圍牆進去,怎麼就沒覺得唐突。”曹靖這話說的那是一個酸溜溜。
年雲飛臉色發黑,剮了曹靖一眼,氣憤的踢開面前放着的禮品,轉過頭去不再看曹靖。
對,年雲飛此刻還真的就緊張的很,就像小媳婦見公婆的感覺一般,但,這絕對不是因爲蘇玉。
花園之中,正與夫人喝茶聊天的蘇大人,在聽見管家說曹小侯爺來訪時,眉頭輕微皺了皺,想來是爲了四皇子的事情吧!但之後聽到還有年雲飛的時候,蘇大人驚得從凳子上站起來,疑惑道:“他來幹什麼?”
蘇夫人也是嚇得
不輕,緊着站起來,抓住蘇大人的手說道:“這玉兒最近沒有招惹年家了吧!”
“老夫也不確定?這幾天,玉兒都沒有出過門吧!”蘇老爺也是愁得不輕,年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門戶,他總不能不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
蘇老爺嘆了嘆氣,拍了拍蘇夫人的手說道:“夫人你再喝會兒茶,老夫出去看看。”
“等等,老爺,可不能讓玉兒知道,以免惹出麻煩。”蘇大人正要走,蘇夫人立刻想到什麼,趕緊提醒。
管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夫人的話,枝枝已經去告訴小姐了。”
“什麼!”
而幽蘭閣中,蘇玉拿着毛筆對着那宣紙發呆,枝枝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雙手握住蘇玉的手,喜極而泣道:“小姐,大喜事啊!年公子帶着禮物來蘇府見老爺了。”
“什麼!”蘇玉激動的丟掉毛筆就跑到梳妝檯那裡一坐,迫切的喊道:“枝枝還愣着幹嘛,快給我梳頭髮。”
枝枝一臉黑線的撿起落在自己鞋子上的毛筆,這鞋子還是今天第一次穿,如今,戲水鴛鴦上有了一大塊墨汁。光是看着,就讓枝枝好像哭出來。
奈何,她始終是丫鬟,不過是一雙鞋子罷了,洗乾淨就好了。況且,她心裡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小姐等這一天,等的是有多苦。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一點墨汁又算得了什麼。
“枝枝,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好看?”蘇玉幾乎將她所有的衣服都看了一個遍,好歹選好一件衣服穿好,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不住停的詢問枝枝。
枝枝都快要被問煩了,支着下巴無奈的說道:“小姐,這件已經很美了。”
“不行,我一定要將最美的一面呈現給他。”說罷,又要脫衣服。
枝枝趕緊攔下,難道蘇玉真的不知道這衣服穿起來多麼麻煩嗎?哀求道:“小姐,您就別換衣服了。若等到小姐覺得滿意的時候,人家年公子都要走了。”
“好像是那個道理。”蘇玉一笑,在鏡子面前擺弄了幾下,帶上最美的笑容,出發。
年雲飛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枝枝倒是不知道。但看拿着東西來,肯定是好事,小姐等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能夠等到年雲飛親自上門來看小姐,也算得上苦盡甘來。這般想着,枝枝忍不住抹了幾滴眼淚。
鞋面上的墨汁還沒有幹,到底是這蘇家千金的貼身丫鬟,這鞋面還是要保持乾淨才行。
前面不遠處便是一個池塘,枝枝見蘇玉早已經走遠,也沒多想,走到池塘邊用手清理鞋面。
蘇玉根本就不知道枝枝鞋面上有墨汁的事情,哪怕是已經到了客廳,也是壓根就沒有發現枝枝沒有跟來。
“曹小侯爺,年公子,你們來此有何貴幹?”說罷,蘇大人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禮物,請二人入座之後,不解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