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雲雪氣得腮紅跺腳,卻又拿趙子高沒有辦法,二人你一句,我一言,簡直吵得不可開交。
蘇玉聽得頭都要炸了,忙打斷道:“停,你們能不能不要吵了,曹公子回來了。”
“曹哥哥?”
一聽是曹靖回來了,年雲雪嬌顏泛起淡淡的喜色,水眸裡滿是期待。
“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曹靖攜帶着滿身獵物,如清風明月般的朝衆人走了過來。年雲雪則向歸巢的小鳥,似風一般的朝曹靖奔去。但見曹靖腰間掛着幾隻野兔,左手拎着一隻半死的金雕,右手則小心翼翼的託着一隻只有巴掌大的紫貂。
連肩上,還纏着一對晶瑩玉潤的羚羊角。
“哇,好可愛噢!曹哥哥,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啊?”
年雲雪看着那隻毛茸茸的小紫貂,美眸裡充滿了憐愛之色。此刻,小紫貂也露出小腦袋,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四周一切。
曹靖先是一怔,隨即有些尷尬的朝蘇玉瞥了一眼,本來,捉這傢伙,他是打算送給蘇玉的。可沒想到,雲雪會先朝自己開這個口,驀地不好拒絕的曹靖,只能硬着頭皮遞了過去:“拿去吧。”
接過紫貂後,年雲雪更是歡喜,不停的逗弄它,一時間也忘了別的事情。
“咳咳,曹公子,你怎麼獵到這麼多東西啊?”趙子高心虛的說着,用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去瞥蘇玉。
蘇玉倒一臉淡然,什麼也沒說,只是目光時不時還往山上方向打量。
“這多嗎?往年我們比這收穫更豐。”
曹靖無心的話,再次把趙子高弄得無言,好半晌,他才訕訕給自己解圍道:“可惜,我今天是沒帶狩獵的武器來,否則,我也可以大展身手。”
“下次吧,我們期待趙公子也能滿載而歸。”
“曹公子,年公子怎麼還沒下來?”
終於忍不住擔憂的蘇玉,還是厚着臉皮一問。其實那人就算不是年雲飛,而是他們這羣人當中的任何一位,她也會關心的。畢竟出來遊玩,誰也不願讓誰負傷而歸。
“雲飛啊?我下山時碰到過他,當時他在追一隻麋鹿,說是要獵它雙角。估計,快回來了吧。”
“麋鹿?”趙子高眼中散發着幽幽之光,當即驚詫不已道:“這可是稀缺玩意兒啊,我們趙家雖然有金山銀山,可是每年也難得收購到幾對好的麋鹿角。”
“你們家收購這個幹嘛?”
面對蘇玉的詢問,趙子高臉一紅,然後掩飾的轉過身去,用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口吻回道:“這個二爺也不知道,反正每年我爹都會花大把銀子去購買,用來幹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呵呵,你就裝吧,看你這模樣,你肯定清楚一二!”
“真……真的不知道。”
“聽說,有些富貴人家娶妻,在成親當晚,新郎就會飲用一些用麋鹿角燉補出來的藥湯。”曹靖不爭不顯,一語,卻點重要害。
蘇玉恍然明白了什麼,一臉怪笑的看着趙子高,那貨被她的
笑臊得發慌,忙惡狠狠的迴應道:“你看我幹嘛?這……這是我爹去購買的,不關我的事啊。”
“你爹這麼一把年紀了,又不會娶妻成親了,該不會是爲你做準備吧?”
趙子高聽罷,差點跳起來:“蘇玉,你胡說什麼,二爺我如此精壯雄偉,何需用得到那種玩意兒?”
“呵呵,誰知道呢,萬一是隻紙老虎也說不定。不然,趙老爺子何必煞費苦心?”
“你……蘇玉,你是存心的吧。”
“好啦,你們別爭了,我們就在此整頓整頓,然後等候年兄回來如何?”
曹靖卸下身上的獵物,一臉柔和朝二人提議。
二人這才消停下來,曹靖一看地上的柴禾,也跟着詫異道:“這是……誰弄的?”
年雲雪本想過來邀功的,可又怕趙子高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所以,不敢着聲。只有把目光放在蘇玉身上。
“蘇玉真沒想到啊,你這大小姐當得可真特別了,幹得民粗活,下得了廚,還打得了架,你該不會,是男人變的吧。不對,男人也沒你萬能。”
“找死吧你,趙子高信不信我削你呀。”
看着蘇玉齜牙咧嘴的模樣,趙子高忙抱頭求饒:“罷了罷了,跟你開玩笑的嘛,不過蘇玉,你倒真的挺能幹的,這荒山野嶺的,有了這些柴禾,大家今天就不用愁了。”
曹靖在得知這切是蘇玉所爲時,看她的眼神,不由更爲熱切了幾分。這個女人,果然如他所料,很不一般啊。
就在大家默默等待着年雲飛歸隊的時候,靈幽山的一處山脈,突然發出了一聲虎嘯。
那虎嘯似有震天之力,聽得在場人的靈魂都差點散了。
“這是……”
年雲雪最先嚇到,手裡抱着紫貂,一臉驚恐的走到曹靖的身側。
“我滴個天,這山裡有虎啊?”
趙子高愕然的瞪大眼睛,無不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碰到,否則,以他這手無寸鐵的,不成了人家的腹中之物纔怪。
“年公子還在山上……”
蘇玉臉色微白的呢喃出這句話來。曹靖也大感不妙,當下就道:“不好,虎嘯的聲音,正好是在雲飛所去的那個方向。”
“啊?我哥哥他……”
年雲雪嬌軀一顫,差點連手裡的紫貂也摔了。
“蘇玉……你幹嘛?”
看着拔腿就往山上跑的蘇玉,趙子高嚇得肝膽欲裂。
蘇玉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救他。”
“你一個女的,你能幹什麼啊,回來……”
趙子高見她越跑越遠,知道她是豁出去了。雖然心中害怕,可一想到這女人的安危,他也不由自主的跟了去。
這邊,曹靖沒想到這二人如此衝動,擰着眉頭,拿起弓箭也要跟去。
“曹哥哥,你不要走,我怕……”
可沒走幾步,他就被年雲雪給拽住了。此刻,她小臉蒼白,雙肩因無助而劇烈顫抖。身爲年家小姐,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受過這樣
的驚嚇啊。
“雪兒,你聽話,你在這裡等我,不會有事的。”
心裡擔心雲飛和蘇玉的曹靖,根本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而年雲雪卻死死不放道:“曹哥哥,雪兒求你了,別走,雪兒不想一個人在這裡,雪兒害怕……”
經不住她的再三哀求,他只能作罷。心中無不暗自祈禱,蘇玉,雲飛,你們千萬不可有事。
又是一聲虎嘯,從方纔的位置傳來,只是聲音不似剛剛的威猛了。
蘇玉不敢有絲毫停歇的往前狂奔,終於是看到了年雲飛的身影。
他白衣出塵,手持弓箭,正全神貫注的凝望着前方。他的眼神,似乎再也不會被任何事物分散,想必,是碰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動西,纔會讓他這般警戒。
蘇玉見他沒事,一顆緊揪着的心這才落下。爲了不讓對方分神,她是無聲無息的走到他的面前。
“你怎麼來了?”
年雲飛用餘光愕然的瞥了瞥蘇玉,隨即俊眉一挑,語氣帶着某種顫動:“你快走,這裡危險。”
蘇玉擡頭,果真看到在離他們十米之外的地方,有着一隻神形兇猛目光炯炯的“大傢伙”。
“沒事,看這老虎的體形,應該還未成年,我來幫你,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她語氣低沉,雖也跟着全神戒備,但秀麗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畏懼之色。反而有一種,掙脫一切的狂野之氣。
不可否認,蘇玉的出現,以及蘇玉的話,讓年雲飛有很大的觸動。他沒想到,在這種生死危急之刻,她會不顧一切的出現在這裡。縱使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她,但她還是這般義無返的行爲,讓他頗爲感動。他甚至第一次後悔,當初不該那樣無情而冷漠的對待她。
“你走吧,你一個柔弱女子留在這裡能有何用?只會讓這個貪婪的傢伙,更加興奮罷了。”
“它已經看到我的出現了,我肯定是走不了的。”
“只要我奮力一博,你還是可以逃出去的。”
蘇玉微怔,半晌才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用你的生命來換我的存活,你覺得我下輩子能安心嗎?我說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此刻的同生共存之語,讓年雲飛的內心,再次被她震動。他挪開眸子,目光不再被猛虎威脅,而是靜謐無比的盯着眼前的蘇玉。她雖只是一介女流,可此刻綻現出的英姿與傲氣,卻是連他這個男人也自愧不如。
自己不能留開這裡,完全是迫於無奈,而她不能留開,只是一廂情願的爲了他。
“嗷!”
那傢伙似乎耐性耗盡,又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此刻,也慢慢朝這邊緩緩邁來。
她和年雲飛各自小心翼翼地退後一步,目光不敢再有分散。只見前方危峰兀立,怪石嶙峋,那隻緩步而來的猛虎瞪大它那燈籠般的幽暗眸子,它貪婪地向四周張望。一條大尾巴不停地搖擺,那渾厚且黑黃相間的毛似件大綿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白嘴巴上還長着長鬚,威武雄壯。真不愧是百獸之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