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的速成刺客寫成計劃書,楚容認真的檢查是否有缺漏。
她手中的計劃是自己摸出來的,自然比不得專業的刺客,所以才讓尚遠趕忙去找楚開墨借夜蝙蝠一用,這個人從小在子時樓培養,是當世最頂尖的刺客,有他指點,速成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確定自己知道的都寫出來了,楚容擡起頭,揉着發疼的脖頸,這才發現天已經黑透,修宇正站在門口,入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張小臉滿是糾結。
楚容笑了起來:“進來吧。”
修宇擰着手指走進來,身後跟着另一陌生小兵,手段端着放涼了的麪條。
“我看你在忙,就沒敢進來打擾。”修宇接過麪條放在案上,瞥一眼旁邊缺胳膊斷腿的字,嘴角抽了抽,揮手讓小兵退下,道:“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楚公子見諒。”
這位小白臉什麼身份尚安大哥他們並沒有說明,只說是公子最重要的人,只要是公子在乎的人,那麼再不喜歡,他也會以禮相待。
楚容拿起筷子攪了攪因爲放的時間太長而結成一塊塊的麪條,挑了挑眉,沒有嫌棄的埋頭吃了起來,含糊不清道:“你並沒有得罪我,不需要道歉。”
修宇皺着小臉:“錯了就是錯了,公子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之前我覺得你是跑來搶功勞的,才…處處看你不順眼。”
楚容叼着麪條擡頭,戲謔道:“那現在呢?良心發現我不是來搶功勞的?”
修宇臉色一紅,略帶幾分惱羞成怒,道:“吃你的麪條!”
楚容噗噗笑了,差點沒被面條噎着,猛咳了一陣子,不得不專心吃麪條,別看這東西軟爛軟爛的,一不小心還是會被噎住。
修宇得意的笑起來,猶豫了下,從懷裡拿出一坨油紙包着的東西,梗着脖子道:“給你吃!”
楚容擡頭,眼中帶着幾分疑惑。
修宇紅着臉道:“你自己看。”
掀開油紙,裡面靜靜躺着壓扁了的饅頭。
楚容:“……”
雖然白白胖胖的饅頭來了幾天沒見到過,但也不至於看着一塊壓扁的饅頭流口水!
修宇的瞪着眼睛道:“這饅頭可是歧轄關最有名的鋪子做出來的,平日裡可是吃不到的,給你吃你敢嫌棄?我…我不給你了!”
說着就要搶回來。
楚容連忙伸手按住,帶着幾分孩子氣道:“送出去的東西還有拿回去的道理,你們公子難道沒告訴你,這是十分沒有禮貌的事麼?”
修宇臉頰紅得滴血,耳根子也跟着紅了,倒不是羞惱的,而是氣的:“你都嫌棄了我拿回來有什麼不對?跟公子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胡說八道!”
楚容張嘴狠狠咬了一口,木着臉昂首:“我吃過了,你還要麼?”
唰!
修宇的臉龐更紅了,雙手好似觸了電一眼猛然往回縮:“你…你不知廉恥!”
楚容一臉茫然:“我怎麼就不知廉恥了?大家都是男人,就刷吃塊饅頭也沒什麼。”
修宇:“……”
“你…哼!”似乎忍不住,修宇重重一哼,便紅着臉狗追一樣跑了出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楚容:“…我明明沒說錯好麼?”
隨即眼睛亮了亮:“難道這小子是個姑娘?覺得被我調戲了?”
想到這裡楚容嘎嘎的怪笑起來,然而,沒等她如何胡思亂想,大虎帶着阿汪回來了,一把搶過她手裡咬了一口的饅頭掰成兩半,自己吃一半,另一半分給阿汪,邊吃便道:“師傅,犬軍不在哪裡了,聽留守的小兵說,昨日軍師帶着犬軍秘密出行,具體去了何方不得而知。”
楚容木着臉看一眼一口就吞掉小塊饅頭的阿汪,暗罵一句不孝徒弟,一邊吃着冷透的麪條,一邊道:“你一天就能夠來回,看來那個秘密基地距離此地不甚遙遠,今天夜裡大虎辛苦一點,到城門口等着,有什麼動靜速速告知於我,若是沒有…”
那隻能等盟軍軍隊開拔而至了。
大虎抓了抓頭髮,一臉懵逼,顯然不明白楚容意思,一雙大大的眼睛卻是盯着楚容…口中的麪條,隱隱可見垂涎。
“汪!”阿汪搖着尾巴叫了一聲。
楚容默了默,之後鬆了筷子,默默將吃了一半的麪條推出去,大虎眼睛裡亮了起來:“既然師傅吃不完,那麼大虎就代勞了,大虎絕對不會嫌棄師傅的口水!”
說着一把搶過,直接蹲下,自己一口沒吃,反而餵了阿汪:“阿汪快吃,跑了一天定然是累壞了。”
阿汪埋頭苦吃,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楚容:“……”不孝徒弟!孽徒!
……
“公子,嚴軍師讓人傳來消息,說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隱藏在歧轄關最近的一座小山坳裡,只要盟軍來犯,他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偷襲主將,好拖延時間。”夜深人靜,公子還沒有入睡,手裡拿着兵書,一頁一頁的翻閱。
尚安擔心他的傷口,卻抵不過公子的一個眼神。
段白黎頭也不擡,只道:“知道了。”
和楚容的想法一樣,兵力比不上人家,只能走歪門邪道,盡力拖延,而拖延最好的法子就是擒王!
那支犬軍初初一見還是叫他震驚不已,畢竟大成百年曆史,還沒有聽說過犬也能夠上陣殺敵的,從嚴卿口中得知是容容的暗示,他便釋然了,這個揹負着四國命運的女子,總是有許多奇思妙想,特殊的身份叫她多次冒險,卻也給她的特殊行爲舉止一個最爲合理的解釋。
她是揹負四國命運的女子,自然十分特殊,所以犬軍、作坊、因材施教乃至以兵養兵的奇特想法只有她能夠想出來,叫人覺得理所當然。
尚安接着道:“歧轄關有消息傳來,姑娘手寫一份計劃書,似乎是針對香山村那羣人的。”
“哦?”段白黎來了幾分興趣,放下手裡的兵書,道:“如何?”
“姑娘和公子的想法不謀而合,旨在拖延,而這羣人殺戮中,兇悍無比,將之煉成一柄染血而鋒利的刺客刀,能突破千軍萬馬,直接刺殺敵軍主將。”
那羣人彪悍而兇猛,眼中只要殺戮,夠狠戾,小心加以雕琢,培養成優秀的刺客似乎不難。
段白黎笑着搖頭:“你着相了,若是我沒有猜錯,容容只會用他們聲東擊西,刺客另有其人。”
尚安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等待公子繼續說下去,偏偏公子閉了口不說了,只能按下被貓爪撓得瘙癢難耐的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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