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你們現在是我的人,我是你們的上位領頭人,你們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楚容站起身,嬌小的身軀在這羣糙漢子堆裡並沒有被遮掩,反而因爲一身農家人一輩子看不到的高貴氣度而讓人自行慚穢。
氣質這種東西,楚容從段白黎身上學到很多。
有些人隨便往前那麼一站,什麼都不用說,什麼又不用做,周身自然而然流露的尊貴氣息,就足以讓人心悅誠服,這就是氣質,上位者的氣質。
如同貧苦老百姓看到那些身穿羅衫的富貴老爺,自然而然會低下頭,彎腰駝背,縮小存在,明明身材比那些吃穿精細的貴人要強壯得多。
楊鐵柱皺着眉,略帶幾分不悅道:“五丫頭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軍營!向來女子不得入內,否則就是軍法處置,你沒看真令擅自闖進來酒吧了,我們作爲你的叔伯兄弟,自然也不會揭穿於你,但是,女子就該好好留在家裡,到了年紀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不應該到軍人之中指手畫腳。”
這就是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哪怕是沒那麼多講究的農家,深刻遵循男主外,女主內,叫他們一羣大男人聽從一個女人的吩咐,是個男人都沒辦法接受。
“我承認你之前的拳腳指點叫我們這麼多人能夠順利活下來,你是我們的大恩人,但事關生死,還請不要胡鬧!”
楊鐵柱語重心長又帶着長輩的壓迫:“算算日子,今年的你已經十四歲,明年就可以嫁人,冠上夫姓,作爲長輩,我奉勸你一句,早早拿起針線,把嫁妝繡出來纔是應當。”
九十三人加上三胖一共九十四人,齊齊用贊同的眼神看着楚容,一個女人應該安於內室,而不是出入男人之地!
夜蝙蝠雙手環胸,微微擡起下巴,冷漠的眸子裡帶着幾分看好戲的戲謔。
這女人的容貌太具欺騙性,明明是女人,老頭子卻和一個大家公子沒什麼兩樣,但是在這羣看着他長大的長輩面前,女人終究是個女人,再如何厲害,那也是個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
他很期待,期待這個女人如何收服骨子裡根深蒂固了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內的糙漢子!
楚容並沒有因爲這些話而生氣,畢竟,早在決定收復他們之後,心裡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只見她走出幾步,來到相對空曠的地方,雙手交纏,微微活動,清脆的骨頭聲叫人不明所以。
楚容微笑道:“我記得軍中的規矩是絕對服從,段白黎講你們送給我,這是軍令!違反軍令,直接軍法處置!不過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個上也好,一起上也好,只要撂倒我,今日你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反之…”
驟然冷下臉,隱藏了十幾年極少動用的殺氣一瞬間崩散,多年的槍林彈雨,陰謀算計,加上出身並不差從小培養出來的氣勢,壓一壓這些死腦子的古人,足夠了。
“欲生則生,欲亡不亡儘可一試!”楚容眸光冷酷,這一刻的她拋卻了楚家五姑娘楚容的身份,而是國家異能特種部隊。
那時候的她異能沒什麼用,主要受盡保護,但能進這支隊伍,天生異能是不可或缺,多年生死訓練也是摸爬滾打走出來的!
驕傲,冷酷,說一不二,以及八分狠厲,這一刻暴露無遺。
夜蝙蝠鬆了環抱的雙手,幾乎是本能的繃緊的身軀各處經脈,只有在他遇上對手的時候,纔會有這種壓迫感。
如,當日小院中一瞬間脫胎換骨的楚開霖。
如,此時宛若張開周身獠牙的楚容。
都說蠻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楚容態度擺出來,以楊鐵柱爲首的九十三人不敢說話了,只是臉色依舊難看。
“你們不服氣是麼?我管你們服氣不服氣做什麼?記住你們立場,你是我大成的軍人,服從軍令是你們奉爲圭璧的原則。而且…”楚容冷眸掃過壓抑着憤怒的楊鐵柱:“時不待我,盟軍百萬將至,我歧轄關只有不到二十萬,你們覺得自己命很大,能順利活着麼?”
“我能!”楚容一身傲氣沖天,堅決而果敢的態度叫人生不出質疑:“我能保住歧轄關!”
書房一瞬間沉寂,所有人凝視着最中心那道嬌小的身軀,稚嫩的臉上神色肅然,宛若王者降臨。
夜蝙蝠微微斂下眉目,一直纏繞心中的想不通這一刻得到最好的解釋。
“小妹她是我們家的守護神,很小的時候是她守護着我們一家人,大哥手中的花房,我手中的墨家,小弟從小能抹上的書本,爹手中最喜歡的光滑木頭,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小妹做了很多。等我們有了能力,自然換我們來守護她。”記憶裡楚開墨帶着懷念帶着心疼,更多的卻是驕傲。
曾問:“哪怕她捅破了天?”
“那算什麼?不說小妹有分寸不會膽大到捅了天,就算捅了天…那又如何?我手中的墨家,小弟如今貴爲國師,難道還護不住她?”楚開墨擲地有聲道:“大哥如是,小弟亦如是!”
沒有無緣無故的寵愛,哪怕身爲最小的,本來就應該得到兄長的寵愛,但這份寵愛是有底線的。
然,從小知道小妹的不容易,這份寵愛便無線擴大,大到願意爲她拋棄所有。
大不了從頭再來,反正現在所得到的也是小妹給予的。
夜蝙蝠挺直了腰背,腦子裡還回蕩着楚開墨那張燦爛的臉龐:“最差不過一條小命。”
夜蝙蝠心思百轉,三胖卻突然動手了,五指成爪,迅速逼近楚容,意在一舉拿住她的命脈!
楚容微微揚眉,一隻手捏成拳頭,半蹲下身軀,一拳打在三胖小腹,正正好錯開那抓向脖子的大手,在三胖因爲後坐力而後退時,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擰,擡起腳重重一踹,三胖已經背對楚容跪在地上。
這一幕好似還在香山村的時候就發生過!
三胖面紅耳赤,羞惱的低吼着,微微低下的眉目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丫頭還是那麼兇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