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禮待的與關羽並坐,其餘夏侯惇、許褚等諸將則是環立兩側。曹*望着鋪天蓋地的袁紹軍,指着山下顏良排的陣勢,旗幟鮮明,槍刀森布,嚴整有威,乃對關羽說道:“河北人馬,竟然如此雄壯!”
關羽卻是不以爲然,他所認識的軍隊是尹銘以後世科學練兵之法訓練出來的,再看看這時代的軍隊,所有尹銘麾下的將領都會輕視之。
是以關羽即刻現出不屑的神情,說道:“以吾觀之,如土雞瓦犬耳!”
曹*聞之凜然,又指顏良說道:“麾蓋之下,繡袍金甲,持刀立馬者,便是顏良也。”
關羽舉目一望,對曹*說道:“吾觀顏良,如插標賣首耳!”
曹*更是驚異,擔心關羽輕敵,即刻說道:“雲長未可輕視。”
關羽灑然一笑,起身說道:“某雖不才,願去萬軍中取其首級,來獻於魏王殿下。”
夏侯惇恐關羽有失,急忙說道:“軍中無戲言,雲長不可忽也。”
關羽卻是不理,奮然躍上赤電馬,倒提青龍偃月刀,跑下山來,鳳目圓睜,蠶眉直豎,直衝彼陣。
關羽青龍偃月刀在手,其整個人頓時暴發出無比的氣勢,排山倒海,鋪天蓋地,籠罩周圍的每一個人。只見他單刀所向,無可匹敵,河北軍如波開浪裂,殺開血路的關羽徑奔顏良而去。
顏良此時正在麾蓋下,遙遙見到一威風凜凜的紅臉將軍向己衝殺而來,方欲問其姓名之時,卻不料關羽赤電馬快,早已跑到面前。
顏良頓時手忙腳亂,慌忙挺刀相架,卻是失了先機;一時之間,被關羽殺的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二人相交二十餘合之後,顏良才緩過勁來,然而四周的河北軍卻是不敢向前,因爲二人的勁氣實在是太過駭人了,稍微離得近一點的軍士,即被他們的勁氣所卷,瞬間被絞殺而死。
是以不必他人吩咐,河北軍自然分開兩邊,給兩人讓出一塊大的空地。漸漸穩定了下來的顏良,其威猛無鑄的氣息立時如波浪一般繞着他整個人四散開來。
一時之間,袁紹河北軍陣中刀影重重,漫天撒落,金鐵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兩條強悍而矯健的身形翻飛交錯,一時分不清你我。二人果真是強強相遇,他們傾力相鬥,其勢有如兩股交雜對碰的龍捲風一般,誰都不讓誰,直欲將對方吞噬,從而壯大自己。
兩軍觀戰之人一時看得興起,竟然忘記了彼此爲敵,喝彩之聲此起彼伏。
突地,兩聲震天的吼聲響起,震得在四周之人雙耳發匱,暗暗生疼。而交戰之中的兩條人影也已經分開,只見顏良雙手持刀,披頭散髮,雙眼似欲噴出火來,直直盯着對面淡然依舊的關羽。
在明眼人眼中看來,顏良顯然不是關羽對手,可顏良乃是河北第一猛將,他擁有着威猛無鑄的氣勢和百戰不饒的戰意。
此時只見顏良大口喘了口氣,復又掉轉馬首,打馬再次往關羽衝去,口中口中大喝道:“再來!”
與顏良的一番對戰,也耗了關羽不少的力氣,但是見到顏良再度撲來,他想也不想的揮刀直上,心中卻是算計着如何速戰速決。
關羽頓時發出一聲狂嘯,聲震雲霄,驚落飛鳥,只見其虎軀猛轉,手中偃月刀風馳電掣般劈砍而出。
顏良見其來勢如此之猛,再無法御力,只得硬生生接上一招,“當!”的一巨聲,兩柄絕世戰刀,猛烈的撞上,閃出零星火花,兩人不顧感受,同時借勢往後一甩手臂,收回兵器。
可是關羽卻是沒有停頓,催馬欺身而上,偃月刀雷霆般劈出,刀光似飄飛的雪花,其勢如奔騰彭湃的巨浪,捲起而來的破風之聲,如夏日裡的驚雷。
顏良此時還未回過神來,措手不及,被關羽手起一刀,斬於馬下。之後,忽地跳下赤電馬,拔出長劍割了顏良首級,拴於馬項之下,飛身上馬,提刀衝進袁紹大軍之中,長刀所向,如入無人之境。
袁紹河北兵將見他們軍中之神就如此被那紅
臉將軍給斬殺了,一時不知所措,此時再見關羽向他們殺來,更是大驚失色,不戰而自亂。
曹*見此情景即刻揮動戰旗,曹軍便如潮水一般涌出,乘勢攻擊,袁紹之軍死者不可勝數,戰後馬匹器械,搶奪極多。
而此時,關羽卻是依然神情淡然,他縱馬上山,曹*麾下衆將盡皆上前來稱賀。
關羽徑直走到曹*跟前,將顏良首級獻於曹*,說道:“幸不辱命!”
曹*觀其顏良之首,只見其雙目圓瞪,一臉驚容,似乎不甘心,又似難以置信,總之是死不瞑目。
曹*由衷的感嘆道:“將軍真乃神人也!”
關羽淡然說道:“某何足道哉!吾之兄弟澤天、呂奉先、張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皆如探囊取物耳。”
曹*聞之大驚,他雖然知道尹銘等人都有不世武功,可是也不至於各個像關羽一般,而此刻聽到關羽如此說,自然心驚,因爲他知關羽是不會謊言;即刻回顧左右一衆將領說道:“今後如遇此三人,且不可輕敵。”
“喏!”衆將亦是凜然。
曹*卻是依然不放心,令衆將將其姓名寫於衣袍襟底以銘記之。
卻說顏良敗軍奔回,半路迎見袁紹,報說顏良被一赤面長鬚使大刀一勇猛之將,匹馬入陣,斬其首級而去,因此大敗。
袁紹頓時大驚,急問道:“此人是誰?”
沮授神情一怔,說道:“此人必是尹澤天之義兄關雲長是也。”
袁紹震驚之後旋即大怒,怒喝道:“關羽匹夫斬吾愛將,吾必復仇也!”
遂招一衆將領升帳,來議報顏良之仇。
此時帳下一人應聲而進言道:“顏良與我親如兄弟,今被曹賊所殺,我安得不雪其恨?”
袁紹衆人循聲望去,視其人,只見其身長八尺,面如獬豸,正是與顏良齊名的河北名將文丑是也。
袁紹大喜說道:“好,非汝不能報顏良之仇也。吾與汝十萬軍兵,便渡黃河,追殺曹賊!”
沮授情知不好,急忙勸言說道:“大王不可。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爲上策。若輕舉渡河,設或有變,衆皆不能還矣。”
袁紹聞言立時大怒,怒視沮授,喝斥說道:“皆是汝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有妨大事!豈不聞兵貴神速乎?”
沮授吶吶不敢多言,無奈頹廢而出,嘆息道:“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
此後便託病不出,再不去議事了。
隨後,文丑自領十萬軍先行,令玄德引三萬軍隨後。
且說曹*見關羽斬了顏良,倍加欽敬,隨即封關羽爲漢壽亭侯,鑄印送至關羽。
此時,有人忽然來報,說袁紹又使大將文丑,率十萬大軍渡黃河而來,如今已據延津之上。
曹*即先使人移徙居民於西河,然後自領大軍相迎;傳下將令:以後軍爲前軍,以前軍爲後軍;糧草先行,軍兵在後。
曹*如此大逆行軍常規的做飯,令麾下大將呂虔爲之愕然,呂虔不解的問道:“大王,糧草在先,軍兵在後,何意也?”
曹*說道:“糧草在後,多被剽掠,故令其在前。”
呂虔又道:“倘若遇敵軍劫去,如之奈何?”
曹*詭秘的一笑,說道:“且待敵軍到時,卻又理會。”
呂虔大惑不解,心疑未決,曹*已經令糧食輜重沿河塹至延津。
忽然,曹*在後軍,聽得前軍震天發喊,急教人去看,以問究竟。
少頃,去而復返,來人報說:“河北大將文丑兵至,我軍皆棄糧草,四散奔走。後軍又遠,將如之何?”
曹*卻是不以爲意,以鞭指南阜說道:“此處可以暫避。”
於是,一衆人馬急奔土阜。
其後,曹*的做法更是令人大惑不解,他竟然令軍士皆解衣卸甲少歇,盡放其馬。
片刻之後,文丑大軍掩至。
曹*麾
下衆將觀之,急忙說道:“賊至矣!可急收馬匹,退回白馬!”
荀攸急忙阻止衆將亂動,說道:“此正可以餌敵,何故反退?”
曹*聞言望向荀攸,正好看到荀攸也望向自己,二人相視對望而笑。荀攸自然明白曹*之意,故不復言。
文丑所部軍士既得糧草車仗,此時見到曹*軍隊散亂,便又來搶馬。原本整齊劃一的軍陣,立時變得亂七八糟,軍士們不依隊伍,自相雜亂。
而此時,曹*卻令部下軍將一齊衝下土阜,望着袁軍衝擊砍殺之,文丑大軍頓時大亂。曹兵圍裹將來,文丑挺身獨戰,然其軍士自相踐踏。文丑又止遏不住,無奈之下文丑只得撥馬回走。
曹*在土阜上指其身影,說道:“文丑爲河北名將、誰可擒之?”
曹洪、夏侯淵飛馬齊出,大叫:“文丑休走!”
文丑回頭見二將趕上,遂按住鐵槍,拈弓搭箭,正射曹洪。
夏侯淵望見,即刻大叫道:“賊將休放箭!”
曹洪急忙低頭躲過,可是卻被文丑一箭射中頭盔,將簪纓射去。曹洪奮力再趕,坐下戰馬,又被文丑一箭射中面頰。那馬吃痛而鳴,跪倒前蹄,曹洪頓時跌落地上。
文丑即刻回馬復來,夏侯淵急挺長槍,截住文丑廝殺一起。這時,只見文丑後面軍馬一齊趕到,夏侯淵與其交手數合,又見其軍馬趕到,料是敵其不過,便撥馬而回。
文丑自然不捨,沿河追趕而來。正追趕之間,忽見前方十餘騎馬,旗號翩翻,一將當頭提刀飛馬而來,文丑擡頭看去,認得此人正是當年落網之魚,關羽關雲長是也!文丑此時也已經猜到斬殺顏良的必然就是關羽了,繼而挺槍上迎,手中長槍毒龍一般刺出。
關羽亦是看清文丑長相,此時舊惡重生,厲聲大喝道:“賊將休走!”
疾馳赤電寶馬追將而上,與文丑交馬而過,關羽偃月刀疾出,對準文丑胸腹,猛力劈砍而去;文丑急忙回槍格擋,只聞“當!”的一聲脆響,文丑長槍即刻被震了開去,文丑手臂頓時一酸,暗自駭異,沒想到眼前關羽比之昔日更加威猛了。
文丑當下傾出全力,奮力而上,刀槍交擊連連,“鏘鏘!”之聲不絕於耳;關羽偃月刀急舞,一套自行參透至史話春秋的春秋刀法,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連綿不絕,無窮無盡,漫天匝地的向文丑涌來。
戰不數合,文丑更是覺得自己再非其對手,轉眼就是十餘合,只見關羽猛擡偃月刀,從下至上,斜斜撩起。
文丑驚慌失措之下,慌忙以長槍,奮力朝下壓去。關羽這一擊,用上了十分的力道,文丑又豈是關羽之敵,頓時連人帶嗎被*得倒退數丈。
被關羽*得如此狼狽,文丑着實大感不是滋味,卻是有心力拼又無力爲繼,實在不敵關羽這絕世虎將,手中長槍漸感不支,更是心生怯意,當即賣出一個破綻,晃開關羽即刻撥轉馬首,打馬繞河而走。
關羽哪裡肯就此放棄,飛馬急追,赤電馬飛快疾馳,眨眼就趕上文丑,關羽想到昔日種種,心中惡意頓起,朝着文丑腦後就是一刀,“啊!”文丑一聲慘叫,即被關羽斬下馬來。
土阜之上的曹*,遠遠看見關羽砍了文丑,立時大喜,即刻大驅麾下軍馬一齊掩殺而出。可憐河北軍主將已亡,再無心戀戰,被曹軍一陣猛衝,大半落水,糧草馬匹仍被曹*奪回。
此刻,袁紹親領大軍接應至官渡,下定寨柵。郭圖、審配入見袁紹,說:“今番又是關某殺了文丑。”
袁紹大怒,罵曰:“關羽匹夫焉敢如此!”
袁紹大罵一通之後,亦是無可奈何,只得下令退軍武陽,連營數十里,按兵不動。
而曹*則令夏侯惇領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師回到許都,大宴衆官,尤其是賀關羽之功。
正飲宴間,曹*突發感慨,對呂虔說道:“昔日吾以糧草在前者,乃餌敵之計也。惟荀公達知吾心耳。”
曹*麾下衆將聞之皆歎服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