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尹銘整頓兵馬,將俘虜編入自己的部隊,不過不是自己的正規軍,而是後備軍。如此修養了一天,襄陽劉表則是不敢出戰,是以兩家各自休兵,並無戰事。
這一日,蔡瑁、黃祖二人回來就被劉表痛罵一頓,還差點丟了性命,心裡別說多憋氣,可是又不敢出城找尹銘的麻煩,只能飲酒泄憤。
文聘回來的時候黃祖、蔡瑁正與張允在襄陽城裡最好的酒肆裡喝酒,當二人聞聽文聘回來了,而且還帶着本部兵馬回來。
“仲業怎麼現在纔回來?竟然還帶回本部兵馬?我還以爲仲業已經被尹銘所擒了!”張允不經意的說道。
可就是這不經意的一句話,使得蔡瑁、黃祖二人不由一愣,隨即面面相視,二人均感覺此事大有蹊蹺。
“文聘的確爲尹銘生擒,這是很多軍士親眼所見的。”黃祖摸了一把鬍鬚說道。
“硯山之下,尹銘何以得脫?”蔡瑁卻是凝神遠視,話不着邊。
“敗軍之將豈敢偷營?”黃祖望着蔡瑁說道。
“文聘何故外出駐紮,尹銘偷營之時且不見其來援?”蔡瑁又嘀咕一句道。
“不好……”黃祖、蔡瑁二人猛然相望,齊聲驚叫道。
“不好?什麼不好?你們都說的什麼?”張允滿頭霧水的看着神情凝重的黃祖、蔡瑁。
當下二人將昨日之戰事與張允一一細說,聽的張允疑心重重,三人當即計議妥帖,往見劉表。
在襄陽宮裡見到劉表,蔡瑁就迫不及待的說道:“陛下,此次兵敗,瑁也深思不解,怎麼會敗得如此突然,如此慘烈。適才我總算想明白了。此戰之敗,非我等之過,而是內賊之禍!”
“哦!”劉表懷疑望了望蔡瑁、黃祖、張允三人,淡然說道:“你且與朕細細道來。”
“適才剛見文聘將軍回來,而且還帶回本部兵馬,這事是不可思議的,昨日許多軍士親眼看見文聘被張飛所擒,其部下也多被張飛軍馬所擒,他們怎麼可能一齊逃出來?尹銘也不可能將他們都放了?”黃祖躬身行禮說道。
“嘶!”劉表猛的望向黃祖,說道:“確有其事?”
蔡瑁急忙上前說道:“陛下,此事確實是衆人親眼所見,我看文聘將軍確有通敵之嫌,否則安得只有文聘將軍的部下被放回!”
“文聘乃朕之大將,如今又正直用人之際,爾等沒有真憑實據,如何斷定他通敵!”劉表疑慮的說道。
張允急道:“陛下,文聘與其部下安然返回襄陽就是最好的憑據,如今正值襄陽危難之際,若有人心懷二心,則襄陽不保,荊州危矣!”
黃祖思索片刻,提議道:“陛下,要不如此,權且把文聘將軍控制起來,等擊退了尹銘之後再慢慢處理。”
劉表想了想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了,當即對三人說道:“也好,此事久交與你們去辦吧,記住不可冤枉了好人,可是也不能姑息了內賊!”
“喏!”蔡瑁、黃祖、張允三人應聲出宮,立馬就將文聘以及其部下六百餘人盡數監禁起來。對文聘他們還算客氣,可是對其部下就沒有那麼禮遇了,他們派人嚴刑拷打文聘部下,希望可以從中找出幾個奸細,或者是知情者,以讓他們在劉表跟前指證文聘。
而後一連數日,不管尹銘如何叫罵搦戰,劉表就聽蒯良之言,只是閉門不出。尹銘見之無奈,只得採用攻城之戰,可是他用盡所有的攻城利器,投石、井闌、巢車、木幔、搭天車等等,襄陽城卻依然如故的聳立於漢水之畔。
就在尹銘迫切的欲奪下襄陽的緊要時刻,劉表手下第一軍師,丞相蒯良得知樊城空虛,便心生一計,密令劉表之妻弟蔡中、蔡和領馬步軍一萬悄然出城,連夜抄捷徑奔赴樊城,前往偷襲尹銘的大本營。
可此時的樊城卻依然沉浸在尹銘、高順、呂布三路大軍連番得勝的喜悅之中,絲毫不知道噩運已經悄悄來臨。
“婉君,你跟你嬸孃玩耍可不要太
淘氣,不要惹惱了嬸孃,知道嗎!”甄府之內美豔的婉兒叮囑俏皮的女兒呂婉君道。
“知道了,娘!您都說了多少遍了,煩不煩啊!”精雕玉刻一般的婉君此時嘟着一張小嘴說道。
“呵呵,婉兒,都是小孩子,說這些幹什麼。”烏雅夫人慈祥的撫摸着婉君的小腦袋說道。
“母親,您是不知道,這孩子有多淘。”婉兒說道。
“她才十歲,淘氣一點也沒關係。”甄逸的妻子張氏笑道。
“嬸嬸說的是,只是婉兒見到甄宓就忍不住要說她一番。”婉兒含笑說道,眼睛已經望向端莊大氣的甄宓。
甄宓比婉君只大三個月,卻是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容貌更是令人歎服,小小年紀便有傾國傾城之貌,其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其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九天仙子下凡,令人不敢*視。此時大人們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看着,神情優雅恬靜,洛神之姿果非世間凡人可以比擬的!
此時烏雅夫人與尹艿睛、張氏、婉兒、趙雨五人正坐在甄府後花園內閒聊,眼前兩個白玉一般的小女兒就是甄宓及婉君。婉君雖然一個女孩家,可是卻自幼好武,除了父親呂布的武藝之外,還老纏着尹銘、張飛等人教其武藝,年僅十歲卻已經成爲樊城中紈絝子弟之首,是個地地道道的小飛女。
烏雅夫人溺愛的望了望甄宓以及趙雨,滿臉的幸福,含笑說道:“小雨溫柔嬌俏,宓兒華美端莊,澤兒不知是哪裡來好福氣,竟然擁有你們這麼好的閨女。”
“是小雨的福氣好纔是。”趙雨嬌羞臉說道。
“嘻嘻,還沒有過門就開始替小弟說話了。”尹艿睛取笑趙雨道。
“艿睛姐,你又笑話我。”趙雨嬌嗔道。
尹艿睛故作肉麻狀,道:“咦!我可不是小弟,聽的怪滲人的。”
“艿睛姐,你……”趙雨大感吃不消。
烏雅夫人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說道:“好了,鬼丫頭盡知道欺負小雨。”
“不來了,娘就知道護着媳婦,不理女兒了。”尹艿睛摟着烏雅夫人的玉頸撒嬌道。
“哎呦,你個鬼丫頭,想折騰死我這個老太婆啊!”烏雅夫人誇張的叫道。
“嘻嘻嘻……”
“呵呵呵……”
幾個女人無不嬌笑連連,可是衆人正其樂融融之際,突然呼嘯的巨響傳來,一時間樊城內慌亂一片。
“怎麼回事?”烏雅夫人臉色微變,猛的擡頭望着天際說道。
“太夫人、衆位夫人,樊城遭襲,還衆位夫人不要出門。”此時留守樊城的副將於毒快步趕到甄府。
“可知是何人所爲?”烏雅夫人鎮定的問道。
於毒躬身行禮回話道:“回太夫人,看旗號是襄陽之軍,不過徐將軍說了,只是幾個小丑而已,請太夫人寬心。”
“嗯,城中兵力可足否?”尹艿睛問道。
“回大小姐,城中一萬甲士,誓死守衛樊城,保護衆位夫人小姐的安危。”於毒應道。
“於將軍且去忙吧,此地不必留軍守護,讓他們都去護城。”烏雅夫人環視周圍的一衆甲士說道。
“太夫人,這可使不得,若是您與衆位夫人小姐有什麼意外,那末將該如何向主公交待!”於毒自然是不敢答應。
“也罷,你自去吧。”烏雅夫人也不爲難於毒。
於毒告退而去,往樊城西門去見樊城守將徐榮,以及鍾繇、甄逸等人。
蔡中、蔡和二人引大軍出發,一日夜的時間,便來到樊城之下。二人熟悉襄樊之地,知道樊城乃是牝城,其城在高山之間,城外地勢比城內高,進攻時只要佔據高山,即可投石或射箭攻擊。更慘的是,樊城前面爲高山,後有深谷,不但只能捱打,還無路可退。
是以蔡中、蔡和二人爬上樊城左右高山,下令十數臺投石車齊攻西城門,剎那間,樊城內外亂石起飛。有的飛到城中
,砸中房屋,有的飛到城頭,砸中護城軍士。
半日下來樊城官兵士氣大降,而蔡中兄弟這邊卻歡欣鼓舞,不過其投石車也壞了幾架,畢竟這些投石車太原始了。
此時的徐榮完全沒有於毒所說的無視襄陽軍,他一臉憂慮的說道:“蔡中、蔡和軍中有攻城利器,而我軍都是流民組成的後備軍,只不過半日,就傷亡大半,而敵軍卻無一人傷亡,這樣下去,這城如何能守得下去。”
於毒說道:“將軍,明日我領五千軍士殺出去,把他們的這些投石車全給毀了,如此他們就無攻城之器了,待到主公會試,他們只有撤軍一途。”
“唉!”徐榮嘆息道:“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我軍哪有可戰之兵,若以這些流民軍殺出去,到時只怕他們的投石車毀不了,反而會兵折將亡,那可對我軍士氣更爲不利。”
“徐將軍,咱們只要守住三日,三日之後主公即可回師。”鍾繇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不要說三日,就是明日都很難支撐下來。”徐榮苦惱的說道。
“啊!”甄逸驚叫道:“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沒有辦法嗎?”鍾繇沉聲問道。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出去,擊退敵軍,可是我樊城之軍難以做到。”徐榮搖頭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鍾繇急道。
這時,突然軍士來報,“將軍,敵軍軍士開始攻城了。”
“走,上城頭,拒敵!”徐榮霍然而起,往城頭而去。
徐榮、於毒登上城頭,襄陽軍的攻城部隊,已經進入了牀弩的攻擊範圍了,不過牀弩的強勁攻擊依然無法阻擋他們前進地腳步,襄陽軍雖然不過一萬餘人,但是他們有着最精良的裝備。
而且強大地攻城器械也爲他們提供了很好的保護,儘管不斷有人倒下,但襄陽軍還是一往無前地*近了城牆。
與尹銘所使用的攻城器具不同,因爲是輕裝簡出,所以蔡中、蔡和的攻城器具只有組裝式的衝車以及簡單製作的雲梯,這些雲梯想來還是在樊城高山之上,採竹木製作而成的。
在投石車的掩護之下,蔡中、蔡和的攻城衝車,澡盆一般粗的圓木長達十多米,被用繩索懸吊於攻城衝車頂端的橫樑上,數十個彪形大漢推動着。衝車頂部有寬大的頂棚,這些棚布都是經過防火處理的,極大地保障了士兵們地安全,至少樊城城頭上的守軍未能給他們帶來多大麻煩。
“嗵、嗵!”
衝車發出沉重的悶響,似乎撞在樊城軍士們的心上,徐榮等一衆將士都是心頭一緊。
每一次的撞擊,城門後的門洞內,就會掉下了不少泥石,雖然封門的數道門槓安然無恙,但城門與門洞的結合部,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以此看來,樊城城門被攻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衝車開始發威,襄陽軍的攻勢就更盛,大量的軍士吶喊着架起雲梯衝到城下,將雲梯架到城牆之上,雲梯剛一架好,襄陽軍士們便蜂擁而上。
而城牆之下,未及登城的軍士,則彎弓搭箭,毫不退縮地與城頭守軍展開弓箭對射。
此次蔡中、蔡和所帶領的出征將士,多是跟隨着劉表經歷過荊州爭奪戰的老兵,也是劉表最爲精銳的部隊,他們現在的身份是皇家禁衛軍。這些禁衛軍有着豐富的攻城作戰經驗,在過往的記憶裡,只要他們能夠直接威脅到城門,守城的部隊往往會很快陷入混亂,不戰自潰,當然他們相信,這一次也是不會例外的。
而此刻站在城頭之上的樊城將士們,更真實地感受到了衝車的巨大威力,以及襄陽禁衛軍帶來猛烈攻擊,如今樊城城門岌岌可危,其直接影響到守軍的戰鬥意志。
蔡中遙望着樊城城頭,樂觀地說道:“他們也不怎麼強嗎,怎麼就把大哥他們弄得灰頭土臉了!”
“呵呵,那是大哥他們閒散日子過久了,都忘記打仗了,這也是老天給咱兄弟倆的大禮啊!”蔡和喜笑顏開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