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曹仁衝鋒的曹軍將士,在裝備上根本無法與裝備‘精’良的羽林衛相提並論。.: 。
羽林衛胯下坐騎全都配備有馬鐙,雙方撞在一處,除了那些戰馬當場被撞死的羽林衛掉落馬背,戰馬沒有撞死的羽林衛將士,卻是穩穩的騎在馬背上。
相比於秦軍羽林衛,假扮成馬賊的曹軍騎兵,則是吃了沒有馬鐙的大虧。
雙方撞在一處,強大的撞擊力,將許多曹軍騎兵撞的從馬背上飛了起來,凌空翻滾了兩圈,重重的摔倒在戰場上。
雜‘亂’的馬蹄‘交’互踩踏,馬背上的雙方將士們掄着手中兵刃,劈砍、戳刺着他們的敵人。
羽林衛將士,個個都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精’銳,曹軍雖然強悍,可在這樣一支更加強悍的軍隊面前,卻是弱的就猶如一羣在大人面前亮出肌‘肉’的孩童。
一個個曹軍倒在了羽林衛的戰刀下。
就在曹仁領着他麾下曹軍奮力反擊時,他們的身後又傳來了一陣如同雷鳴般的馬蹄聲和震天的吶喊聲。
揮舞着兵器,正與一羣羽林衛將士糾纏的曹仁,聽到身後傳來吶喊聲和馬蹄聲,連忙扭頭朝後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他頓時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是成片身穿大紅衣甲,頭盔上‘插’着鮮紅羽‘毛’的羽林衛。
從背後出現的羽林衛,少說也有千餘人,若是被他們在背後衝着正着,莫說援救曹洪,就連曹仁率領的這支人馬,也是無法成功逃脫。
看到這一幕,曹仁立刻便明白過來,他們是上了羽林衛的當,連忙向正與迎面羽林衛廝殺的曹軍喊道:“撤!”
戰場上喊殺陣陣,曹仁這一嗓子,雖然喊的聲音不小,可他的聲音還是被雙方將士的陣陣吶喊給掩蓋了。
只有少數曹軍聽到了曹仁的喊聲,立刻掉轉馬頭,跟着曹仁向戰場外撤去。
曹仁意圖撤走,羽林衛哪裡肯輕易將他們放掉,他們剛剛掉轉戰馬,當即便有數百名羽林衛緊緊跟在後面。
主將撤走,對將士們的士氣無疑有着極大的影響。
正在奮力搏殺的曹軍將士,陡然間發現曹仁領着一些人躥向戰場外,連忙兜轉戰馬,想要跟上擺脫羽林衛的糾纏。
就在大多數曹軍將士掉轉馬頭時,從他們背後衝上來的羽林衛已然殺到。
千餘名剛加入戰場的羽林衛,衝到近前,速度不僅絲毫不減,反倒是將戰馬催的更快,朝着曹軍將士們狠狠的撞了過來。
掉轉戰馬,可馬頭方向並非向着後面的曹軍,被這一千餘名羽林衛給撞了個正着,頓時成片的曹軍被強大的撞擊力從馬背上撞了下去。
從背後殺出的羽林衛,與沒來及跟着曹仁撤走的曹軍撞在一處,早先就同這些曹軍糾纏在一起的羽林衛,也加強了進攻的節奏。
兩側同時發起進攻,被包圍的曹軍將士士氣更是瞬間跌落到了谷底,許多人在羽林衛揮起的朴刀下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曹仁率領的曹軍被羽林衛衝散,不過是頃刻間的事情,谷內曹洪率領的曹軍,此時纔剛剛從谷口殺出。
領着麾下曹軍,剛殺出谷口,曹洪就發現事情好似有些不對。
側翼雖然是喊殺陣陣,可他扭頭看去,放眼望見的,並不是曹軍離他越來越近,而是秦軍羽林衛就像是趕鴨子一樣驅趕並屠戮着前來馳援的曹軍。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想領着麾下將士衝擊羽林衛主陣的曹洪,頓時改變了作戰意圖,向身後的將士們高聲喊道:“向側翼衝擊,殺出包圍!”
跟在曹洪身後的曹軍將士們雖說已是看到前來馳援的同澤被秦軍殺的人仰馬翻,可他們畢竟還有着主將作爲主心骨,士氣並未完全跌落到谷底。
齊齊發了聲喊,曹洪率領的曹軍將士們,掉轉戰馬,朝着側翼正在廝殺的戰場闖了過去。
眼看着曹洪領着隊伍衝向側翼,駐馬立於中軍的高順擡起手臂,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將手臂猛的向下一按。
高順並未說話,可隨着他手臂向下按的動作,佇立於中軍靜靜等待着的羽林衛,當即便雙‘腿’夾着馬腹,吶喊着衝向了正朝着側翼衝殺的曹軍。
羽林衛的陣列,離谷口並不是很遠。
他們衝殺出去,連速度都沒完全加起,就和曹洪麾下的曹軍撞在了一處。
心知若是在此纏鬥必定討不得好去,曹洪也不領軍折回廝殺,依然是帶着最前面的將士們一路朝前衝去。
看着羽林衛將士們將曹軍分割成塊,正逐個殲滅,高順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自打進入河東,他一直領着羽林衛追擊馬賊,直到今日,才同馬賊有了正面‘交’鋒。
觀望着戰場的高順,早已是認出了曹仁和曹洪,也是曉得這次河東鬧馬賊究竟是出於怎樣的根源。
眼睛微微眯縫着,高順的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
戰鬥還在繼續着,剛領軍來到白‘波’谷,就被羽林衛殺的七零八落的曹仁,在逃出戰場之後,一路向着汾水奔走。
他的原意是前來馳援曹洪,讓他鬱悶不已的是,在羽林衛面前,他麾下的將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雙方僅僅是一個撞擊,他便不得不即刻退出戰場。
曹仁帶着少數人馬逃出了戰場,曹洪身後的曹軍將士們,也是被羽林衛分割成片。
心知不離開戰場,只會被羽林衛俘虜,甚至還會‘蒙’受莫大的屈辱,曹洪掄着手中兵刃,一路劈殺,竟是也在羽林衛之中殺出了一條通路。
不過這條通路着實是太過狹窄,只能容下他和身後少數曹軍穿過。
從羽林衛之中艱難的殺出了一條通路,曹仁身上已是受了好幾處刀傷,跟在他身後的曹軍,也不過只剩下了寥寥五六個人。
身後還在傳來陣陣喊殺聲,艱難殺出重圍的曹仁扭頭向後看了一眼。
當他看見一大羣羽林衛揮舞着朴刀,策馬向他和身後跟着的幾個曹軍衝上來時,連忙猛的抖了下繮繩,催促着戰馬,朝汾水岸邊奔去。
曹仁逃走之時,一羣羽林衛追了上去,曹洪逃走,羽林衛也並沒有打算將他輕易放脫。
一支支強弩‘射’出的箭矢,貼着曹洪身邊飛過,跟在他身後的幾個曹軍,在逃出沒多遠之後,便被箭矢‘射’中,全都從馬背上掉落了下去。
獨自一人,伏在馬背上,曹洪連頭也不敢回上一下,只是一味的策馬向前疾走。
陡然間,他右側肩胛骨上猛的一疼,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的‘射’入了他右側的肩膀。
劇痛從肩胛傳來,曹仁險些掉落馬背,不過他也算得是頗有牙口,強忍着劇痛,身體伏在馬背上,一路朝前奔走。
後面跟着的羽林衛將士,騎着的都是北方種的高大駿馬,跟在曹洪身後,竟是緊緊追擊,半步也沒有落下。
奔走了沒有多遠,在急促的馬蹄聲中,曹洪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嘩嘩”的水響。
聽到水響,曹洪心內也是有些糾葛。
前方必定就是汾水!
汾水雖說不算十分寬闊,可騎着戰馬下水,無疑是給跟在身後的羽林衛做活靶子。
可若是不下水,今日恐怕他便是要折在着汾水岸邊。
心內還在糾葛着,戰馬卻已是將曹洪帶到了汾水之畔。
顧不得多想,到了汾水岸邊,曹洪策馬衝向了那並不算十分湍急的河流。
緊緊跟在他身後的數百名羽林衛,見他策馬衝進了汾水,紛紛在岸邊勒住戰馬,將箭矢搭在強弩上,瞄準了騎馬跳進汾水的曹洪。
戰馬在水中行進,速度極慢。
滿心焦躁的曹洪一邊催着馬過河,一邊神‘色’慌‘亂’的朝後張望着。
見追到岸邊的羽林衛紛紛在強弩上搭起箭矢,曹洪一翻身,整個人掉進水中,迅速的潛到戰馬的腹部下。
就在曹洪剛剛潛到戰馬腹下的那一瞬,岸邊的秦軍羽林衛紛紛扣下了強弩的機簧。
數百支箭矢飛向正在渡河的戰馬,許多箭矢‘射’到戰馬身上,清粼粼的河水中,頓時漾起了一團團的血‘花’。
沒有‘射’中戰馬的箭矢,***河流中,貼着曹仁的身邊,向着更深的河底鑽去。
一支支箭矢從身邊向下‘射’去,曹仁耳邊傳來一陣陣“噗噗”的箭矢刺破河水的響聲。
被‘射’死的戰馬翻了個身,屍體漸漸朝着河底沉去。
河岸邊還有着不斷朝河流中‘射’着箭矢的羽林衛,曹洪不敢立刻浮上水面,雙手託舉着戰馬的屍體,藉助着馬屍的下沉,也向着河流的深處沉去。
沉了兩三個人的高度,上方‘射’來的箭矢已經對他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脅,曹洪用力一推戰馬的屍體,朝着側面躥了出去。
一支支箭矢,‘射’到曹洪身旁,已然是失去了勁力。
再不顧忌箭矢會對他造成傷害,曹洪在水底向着對岸一通猛遊。游出不多遠,他覺着有些憋不住氣息,連忙向上浮了去。剛在水面上冒頭,曹洪就聽到岸邊傳來了一聲大喊:“他在那裡,快‘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