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隨着一聲低吼,最前面的那條狼兩條後腿朝後一蹲,前腿扒在地上,縱身朝着劉辯躥了上來。
惡狼剛剛躍起,劉辯猛的轉過身,把柴刀往嘴裡一叼,雙手抓着繩索,身體往上一縱,朝着懸掛繩索的樹杈爬了上去。
撲向劉辯的惡狼一下撲了個空,重重的撞在了樹幹上,其他的惡狼這時也紛紛朝着懸在半空的劉辯撲了上來。
嘴裡叼着柴刀,劉辯雙手抓着繩索,兩條腿也攀着繩索往上蹬,又向上躥出了一截。
狼羣撲到樹下,其中有幾條狼還凌空躍起,朝着劉辯懸在下面的雙腳躥了上來。
往上爬了一些,劉辯的雙手總算是扒住了樹杈,就在這時,一條狼卻張開大口,從下面躥了上來,白森森的獠牙正朝着劉辯的腳踝。
雙手扒住樹杈,劉辯把腿向上一屈,隨後猛的往下一蹬,腳跟正踹在那條向上躥起的惡狼鼻子上。
上衝的勢頭已經減緩了一些,凌空躍起的惡狼還沒來及朝下墜落,鼻子上就重重的捱了一腳。
在發出了“吭”的一聲慘哼後,這條狼被重重的踹落在地上。
把那條狼踹落樹下,劉辯雙臂用力,撐上了樹杈,兩腿掛在樹杈兩側,雙手扶着樹幹,慢慢的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他挪到了懸掛着唐姬的那根樹杈旁,順着樹杈朝唐姬爬過去一些。
一隻手抓着唐姬的手臂,另一隻手摳住她腰間的衣服,劉辯使足了力氣,纔將唐姬給拽上了樹杈。
“到樹丫中間坐着。”把唐姬拉上了樹杈,他一手抓緊了唐姬,帶着她,朝大樹中間的樹丫挪了過去。
坐在樹丫中間,劉辯先解下繞在一旁樹杈上的繩索,隨後讓唐姬背靠着一根直立的樹杈,雙手高高舉起坐好。
他把繩索繞在唐姬身上,將她捆牢了,才讓唐姬放下手臂,對她說道:“狼羣在樹下面,我擔心你一不小心掉下去,這樣捆起來要放心些。”
低頭朝捆在身上的繩索看了一眼,唐姬擡起頭看着劉辯,重重的點了點頭。
劉辯低頭朝樹下看了一眼,只見二三十條狼圍在古槐的四周,一個個仰着頭,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嗚嗚”聲,一雙雙閃爍着淡綠色光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坐在樹丫中間的他和唐姬。
看到將樹團團圍起的狼羣,劉辯很無奈的撇了撇嘴,心裡暗暗的嘀咕着,如此冷的天,若是這些狼圍上一兩天不走,他和唐姬就算不餓死,恐怕也是要凍死在樹上了。
“別怕。”感覺到唐姬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劉辯雖然對被狼羣圍着也不太樂觀,可他還是朝唐姬蹭近了一些,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這羣狼不過是熬了一個冬季沒怎麼吃過東西,此時肚子餓的緊了。只要我們能耗的過它們,讓它們圍在下面幹看着沒有辦法,它們總會走的。”
身子被固定在樹杈上,唐姬扭頭看了一眼摟着她肩膀的劉辯,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倆人坐在樹上,狼羣圍在古槐的四周,大多數狼在圍了一會之後,都趴伏在地上,閉起眼睛假寐,只有幾條體型最小的狼圍在樹邊,不時的擡起爪子人立起來去扒拉樹幹。
坐在樹丫上,劉辯和唐姬都感覺有些睏乏,他們已經奔走了一整夜,此時坐在樹上,恰好也給了他們一些休息的時間。
劉辯摟着唐姬,背靠着樹杈,倆人沉沉的睡了過去,就在劉辯睡的正香時,一陣嘈雜的喊叫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生恐被追兵追上的劉辯猛的睜開眼睛,朝着發出喊叫聲的方向看去。
只見十多個身上披着獸皮的漢子持着長刀、叉子從不遠處的樹林裡鑽了出來,怪叫着向狼羣撲來。
他們的陣陣怪叫驚嚇了狼羣,圍在古槐下面的羣狼趕忙跳起,跟着體型最大的那條狼撤遠了一些,纔回過頭遠遠的望着那羣朝它們衝過來的漢子。
那羣漢子跑到古槐下面,衝在最前面的漢子腳步頓了頓,身子向後稍稍仰了一些,隨後猛的將手中那支削尖了的標槍朝着狼羣扔了過去。
標槍落進狼羣,穩穩的扎進了一條狼的身體,竟將那條狼給硬生生的釘在了地上。
這羣漢子朝狼羣衝過去,只餘下跑在最後的那個人朝大樹走了過來。面對一羣剽悍的壯漢,羣狼也不多做逗留,在體型碩大的野狼帶領下掉頭跑了。
看着狼羣遠去的背影,坐在樹上的劉辯心知是得救了,長長的吁了口氣,輕輕推了推身旁還在沉睡的唐姬,小聲喚着她:“醒醒,有人來救我們了。”
唐姬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茫的朝四周看了看,愣了一愣,纔想起剛纔她和劉辯是被一羣狼給圍住。
喚醒了唐姬,劉辯站在樹丫中間,雙手抱拳朝站在樹下的那個漢子拱了拱說道:“在下夫婦二人路經此地,被狼羣圍困,幸得衆位好漢相助,大恩不言謝,容當後報。”
先前投出標槍,扎穿了一條狼的漢子衝到死狼跟前,伸手揪着那條死狼的頸子,往肩膀上一搭,與另外幾個一同衝向狼羣的漢子也朝大樹走了過來。
一直站在樹下的漢子雙手叉着腰,仰頭看着站在樹上的劉辯,一臉疑惑的朝他喊道:“天氣寒冷極少有人來到這大山之中,你們是何人,爲何跑這裡來了?”
“我二人是長安人氏,前來洛陽投親,不想親戚搬了家,本打算返回長安,卻在出城後迷失了路徑,繞到了這裡。”回那漢子話的時候,劉辯並沒有跳下樹,只是態度十分恭謹的對那漢子說道:“內子路上磨了腳,正在此處歇着,可巧遇見了一羣狼,我夫妻二人險些成了它們腹中的肉食。”
“我叫陶虎!”跟劉辯說話的漢子在聽了他的解釋後,並沒有多少懷疑,只是仰頭朝他喊道:“我等都是住在這附近的莊戶,此處狼蟲虎豹經常出沒,你二人最好還是隨我等去村子裡住上一晚再走。”
“我二人走的匆忙,未帶川資……”陶虎說要讓他和唐姬進村裡住一晚,劉辯臉上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話只說了一半,就沒再接着說下去。
“在莊戶人家留宿算不得甚麼!”陶虎朝劉辯擺了擺手,對他說道:“總不能眼看着你們在這裡餵了野獸?快下來,跟我們回村。”
從陶虎說話時的神情和語氣,善於觀察的劉辯能看出,他並不是做作,而是真正的淳樸山民。
“你的腳受了傷,我們就去村子裡借宿一晚。”劉辯沒有推辭陶虎的好意,他蹲下身,一邊爲已經醒轉過來還被他捆在樹杈上的唐姬解着繩索,一邊跟她說話。
“一切但憑夫君做主!”身上的繩索被解開,唐姬抿着嘴,輕輕應了一句。
讓唐姬在樹幹邊緣坐好,劉辯雙手抓着她的腋下,將她緩緩的朝樹下放去。站在樹下面的十多個漢子眼看着劉辯將唐姬從樹上放下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雙手抓住唐姬的手臂,一點一點的把她往下放,等到唐姬的雙腳離地面只有一尺多高的時候,劉辯鬆開了雙手。
失去了借力,唐姬墜落在地上,兩腳一軟,“噗嗵”一聲癱坐在古槐下。
把唐姬放下了樹,劉辯雙臂摟着樹幹,也滑了下來。
雙腳剛一落地,他就轉身朝陶虎和其他的漢子們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各位好漢,我夫妻二人今日少不得叨擾各位了。”
謝過衆人,劉辯專程走到那用標槍刺死了一條狼的漢子身前,雙手抱拳身子微微躬着,對那漢子說道:“多謝壯士仗義相救!”
打死了一條狼的漢子,要比劉辯高一個頭還多,一雙眼睛即便不刻意睜着,也如銅鈴般大小,滿臉的鬍鬚如同鋼針似的支棱起來,再配上那如同熊羆一樣健碩的身軀,他的渾身都透着一股強烈的剽悍。
一手揪着死狼的頂花皮,肩膀上搭着條死狼的漢子只是朝劉辯點了點頭,半句話也沒言語。
“呵呵,他就是這個樣子。”在扛狼漢子那裡吃了個癟,劉辯正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纔好,另一個從他身旁經過的漢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丟下這麼句話,朝一旁去了。
“走吧!”朝劉辯點了下頭,陶虎又向其他漢子招了招手喊道:“兄弟們,回村了。”
扶起坐在古槐下的唐姬,劉辯扭頭看了看那十多條漢子,尤其是多留意看了一下扛着死狼的漢子。漢子們個個生的都很結實,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常年在山裡奔走的山民,不過扛狼的那漢子卻讓劉辯感覺他好像並不是尋常的山民。
其他漢子邊走邊相互說着話,尤其是那個叫陶虎的話最多,一路上就聽他嘚吧嘚吧的說過不停。
扛狼的漢子卻像啞巴一樣一言不發,可特種兵出身的劉辯,還是隱隱的從他外露的氣質離嗅出了股帶着些許殺伐的氣息。
他絕對上過戰場,而且還是不只一次在戰場上廝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