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火光跳動了一整夜,夜間從山坡上望下去,整個鄭縣都被火光映照的一片通紅,直到天『色』濛濛發亮,火光才漸漸黯淡了下去。
立於山頭的青石上,劉辯遠遠的凝望着火光漸漸熄滅下去、在朝陽下漸漸清晰起來的鄭縣。
當太陽完全躍出地平線,劉辯看到鄭縣城門處突然出現了一些身穿黑『色』衣甲的西涼軍。
這股西涼軍人數不少,他們涌出城門,如同一大窩螞蟻一般,快速的朝着城西奔躥,想要趁着天『色』尚早,趕緊離開這座已經完全陷入一片混『亂』,早沒有了防禦能力的城池。
看到從城內衝出西涼軍,劉辯擡起手臂,向下猛的一按,高聲喊道:“騎兵出擊!”
隨着他一聲喊,立於山頭上,各自雙手扶着一面巨大戰旗的兩名兵士,連忙用力的揮舞起了旗幟。
大旗翻飛的同時,數名抱着觱篥的樂手,也將觱篥湊到嘴邊,鼓起腮幫吹了起來。
頭天晚上下了山,一直等待着進攻命令的太史慈,一大早便命令騎兵全部上了戰馬。
“將軍,看!”騎在馬背上,眼望着鄭縣城門內涌出了許多西涼軍,太史慈心內一陣焦躁,只期盼着快些得到命令,趕緊衝殺上去,將那些跑出城外的西涼軍一舉殲滅,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一名騎兵大喊了一聲,趕忙扭頭朝山頂上看了過去。 三國之特工皇帝333
山頂上兩面烏黑的戰旗正來回的揮動着,隨着戰旗翻飛飄舞,陣陣象徵着發起衝鋒的觱篥聲傳進了太史慈與他麾下一萬名重騎兵的耳朵。
觱篥聲低沉且悲慼,就好似無數戰死沙場的怨靈,正圍繞着山崗在來回的遊走。
“將士們,殺!”看見戰旗飄飛,聽到觱篥陣陣,太史慈伸手從背後抽出兩支短戟,擡起一隻手臂,用戟尖指着鄭縣方向,朝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衝出去的一萬騎兵高聲喊道:“三千人追殺城外西涼軍,一個不要放走!其他人跟隨本將軍殺進城去!”
“殺!”隨着一陣震天的吼聲,戰馬奔騰的蹄聲如同奔雷般響起,一萬騎兵捲起漫天的煙塵,朝着鄭縣城門衝殺了上去。
由於董憲率軍反叛,城內到處都是相互廝殺的西涼軍,鄭縣城牆上,早已沒了負責守城的兵士,太史慈率領洛陽軍騎兵,一直衝到距離城牆只有五十多步的地方,城頭上也還是沒有『射』下過哪怕一支箭矢。
洛陽軍騎兵衝鋒時,馬蹄發出的轟鳴聲傳進了已經跑出城門的西涼軍耳朵,許多西涼軍趕忙扭頭朝傳來巨響的方向看去,當他們看到漫天煙塵中浮現出無數洛陽軍騎兵的身影時,頓時『亂』做一團,許多人驚惶之下,一邊連聲怪叫,一邊四散逃竄,出城時還勉強保持着的隊列,瞬間便散了開來。
城外的西涼軍四散奔逃,可他們並沒有跑多遠,就被捲進『潮』水般的洛陽軍騎兵之中。
無數戰馬帶着巨大的衝擊力撞上了這羣試圖逃跑的西涼軍,伴隨着陣陣慘嚎,許多西涼軍官兵被戰馬撞飛了起來,跌落在地上,摔碎了骨頭。
撞散了這羣西涼軍,太史慈並沒有止住戰馬,他揮舞着雙戟,一邊劈砍着擋在面前的西涼軍,一邊策馬朝着城門衝去。
『潮』水般的洛陽軍重騎兵,與西涼軍撞在一處,立時便分爲兩股,其中一股跟隨太史慈衝向鄭縣,而少部分重騎兵,勒住馬,劈砍、追殺着那些已經逃出城來的西涼軍。
尚未出城的西涼軍,見無數洛陽軍騎兵向城門口涌來,趕忙止住往城外衝的勢頭,退回了城內,也顧不得那些已經出城的同澤還被洛陽軍騎兵追砍,擠在最前面的數百人慌『亂』推着城門,想要把城門關上。
“殺!”可他們的反應終究還是慢了一些,當城門即將關閉,只餘下一條足夠一人一馬衝過的縫隙時,揮舞着雙戟的太史慈大喝了一聲,縱馬衝進城內。
戰馬巨大的衝撞力,將擋在面前的兩名西涼軍給撞飛了出去。進城之後,太史慈手中雙戟翻飛,不斷的劈砍着意圖關門的西涼軍,只是頃刻之間,便有十數具屍體,飈濺着鮮血仆倒在地上。
正劈砍着周圍的西涼軍,太史慈聽到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後圍堵在城門口的西涼軍便有數十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飛了出去。
尚未完全關閉的城門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開,無數洛陽軍騎兵涌進城內,揮舞起朴刀,追隨着太史慈一路劈砍擋在他們面前的西涼軍。 三國之特工皇帝333
洛陽軍騎兵衝進城內,許多正沿着街道往城門處跑的西涼軍見狀,趕忙掉頭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在城外西涼軍被洛陽軍騎兵追砍,而城內又『亂』作一團時,山坡上又衝下了數千名身穿黑『色』西涼軍衣甲的官兵。
這些人從山坡上衝下,一邊往鄭縣城門跑,一邊不住口的喊叫着:“城裡的兄弟們,投效洛陽王殿下,可飽餐肉食!”
山坡上涌下來的幾千名西涼軍降卒,越靠近鄭縣,喊的越是賣力,城內四處『亂』躥的許多西涼軍,聽到他們的喊聲,因爲沒看見發出喊聲的究竟是什麼人,也不敢輕易投降,只是一個個拖着兵器,在街道上亡命狂奔,躲避着洛陽軍重騎兵的追殺。
靠近城門口的西涼軍在洛陽軍騎兵的衝殺下,已是徹底絕望,許多人聽到城外喊聲,面對着洛陽軍騎兵不斷劈砍下的戰刀,紛紛扔掉兵器,抱頭跪在一旁,渾身都在不住的哆嗦着。
衝進城內的洛陽軍,果然沒有將戰刀朝着這些跪倒在地上的西涼軍身上劈,跪在地上的西涼軍官兵,只看到一片片馬蹄從身旁經過,偶爾還會有幾名沒有跪下的昔日同澤身上飈濺着鮮血,倒在他們面前。
太史慈率領騎兵衝進城內,那些大聲呼喊着,要城內西涼軍放下兵刃的西涼軍降卒緊接着也到了城門處,紛紛涌進城內,其中一些人將跪伏在地上的西涼軍官兵集中到一處,等待着劉辯率領主力進城再做發落。
站在山頂上,看着山坡下野地中零星散落的屍體,聽着城內傳出的震天喊殺聲,劉辯朝身後招了下手,對山坡上的官兵們喊道:“進城!”
早已列好陣型,只等劉辯下令的洛陽軍步兵,在得了劉辯的命令後,跨步朝向前,朝着山坡下開去。
騎在馬背上,往鄭縣城門走的路上,劉辯扭頭向四下張望着。
近距離觀看騎兵剛剛進行過一場屠殺的戰場,劉辯放眼望去,看到的是山腳與城門之間的空地上,遍處都是身穿黑『色』衣甲的西涼軍屍體。
無數屍體趴伏在並不算很深的草叢中,就好似一塊塊烏黑的石頭,靜靜的蟄伏着,使得這片銜接小山和城池的平地,顯得詭異且又陰森。
太陽越爬越高,城內的喊殺聲也漸漸的小了下來。
兩萬人的洛陽軍步兵,列着整齊的隊形,跟在劉辯身後,進入了鄭縣。
鄭縣的城牆就猶如劉辯早先在山頂上看到的一樣,它並不算高聳,與劉辯以往到過的許多城池相比,這座縣城的城牆,甚至算得上是低矮。
青石築成的城牆,斑斑駁駁,遍處都是被風化了的痕跡,已是有了許多年頭,不過卻極少看見城牆上有箭矢擦傷的痕跡,可見它並沒有經歷過太多戰爭的洗禮。
進入城內,劉辯看見許多西涼軍降卒正忙着清理道路上的死屍,而夜間於城內自相殘殺的西涼軍官兵則被繳了兵械,在一羣他們昔日的同澤看管下,抱着頭蹲成一片。
遠處的街道上,不時還會有一羣羣剛被俘虜、像蚱蜢一樣被麻繩串起來綁縛着的西涼軍,在一隊隊重騎兵的驅趕下,朝着看押他們同澤的空地上走來。
見劉辯進城,正忙着搬運死屍的西涼軍降卒,一個個全都止住了手上的動作,雙手抱拳,保持着躬身行禮的姿勢,目視着劉辯。
那些抱頭蹲在地上的西涼軍見他們昔日的同澤對劉辯如此恭謹,一個個臉上都現出了茫然,不曉得劉辯是如何做到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讓這些西涼軍降卒死心塌地的。
跟隨劉辯進入鄭縣,一隊隊朴刀兵從隊伍後面跑出,佔據了街道兩側,很快整個鄭縣城內的街道上,便站滿了身穿大紅衣甲的洛陽軍兵士。
正領着大軍沿着街道向縣城腹地走,劉辯看見前方出現了一隊騎兵,領先的正是身後揹着雙戟的太史慈。
騎在馬背上,太史慈手中還提溜着一個人,由於距離頗遠,劉辯沒看清那個人是誰,只能隱約分辨出那是個西涼軍將領。
看見劉辯迎面過來,太史慈趕忙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快跑到劉辯近前,將被他提溜着的人往地上一丟,先是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人,隨後雙手抱拳,對劉辯說道:“啓稟殿下,胡赤兒與幾名西涼將軍,殺了牛輔,劫奪了其財寶,意圖逃出城去,恰被末將堵了個正着!其他人均已伏誅,唯這胡赤兒,末將不敢擅專,特意擒來,請殿下發落!”
“不!不!”太史慈的話音剛落,被扔在地上趴着,臉頰磕在青石路面上,蹭破了一塊皮,還涔涔流血的胡赤兒趕忙跪了起來,仰着臉神『色』中滿是惶恐喊叫着向前膝行了兩步,想要靠得離劉辯近些。
他剛膝行着朝前移動了兩下,劉辯身後立刻便衝出了兩名朴刀兵。
那兩名朴刀兵衝到胡赤兒身前,一邊一個將朴刀架在了他的頸子上,止住了他繼續向劉辯靠近的動作。
頸子上架着朴刀,胡赤兒身子一震,擡眼望着劉辯,滿面驚慌的對劉辯喊道:“殿下明鑑!末將誅殺牛輔及其家人,搶掠其家財,都是爲了敬獻殿下……”
“你已經不是將軍了!”低頭看着胡赤兒,劉辯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中閃過一抹殺機,對胡赤兒說道:“本王雖是未曾與牛輔謀面,卻是曉得,你向來被他視爲心腹,不想他卻在你的手中落了個家敗人亡!誅殺牛輔便倒罷了,連他家人也不放過,狼子野心,何其狠毒!”
眸子中閃爍着殺機,劉辯凝視着跪在面前的胡赤兒,朝那兩名用朴刀架着胡赤兒頸子的兵士擺了擺手,對他們說道:“且將此賊押下去,待本王安撫了城內軍民再做發落!”
“殿下!我冤枉!”劉辯說出他已經不是將軍,胡赤兒也不敢再以“末將”自稱,被那兩名兵士拖拽着,一邊掙扎着想要再跪在地上,一邊高聲喊叫着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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