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均留在了壽‘春’城,整日流連於遊山玩水,不時還會去懷上人家,找尋有美姬的渡船聽上幾支小曲。
他的日子過的愜意逍遙,徐庶卻是不敢有半點耽擱,與甘寧離開壽‘春’之後,一路直奔嵩山。
嵩山地勢險要,山上遍處是叢生的林木,雖是有幾條山道可通山頂,卻沒有一掉是平坦的康莊大道。
將數百條漢子和戰馬留在山下,甘寧隨着徐庶,在十多名羽林衛的陪同下,走上了前往山頂的小路。
山路崎嶇,走在羊腸小道上,放眼朝四下望去,遍處都是巍峨的羣山。
空曠的羣山之中,說話稍稍大聲一些,都會引發很強的迴響。
登上半山腰,太史慈停下腳步,站在小道邊緣,面朝遠處連綿的羣山,將雙手放在嘴上,擴成了喇叭裝,敞開嗓‘門’大喊了一聲。
他的喊聲很是嘹亮,傳出很遠,在羣山中回‘蕩’着,回聲又飄回了他的耳中。
走在前面的徐庶回過頭,朝他咧嘴一笑說道:“未曾想興霸竟是有這等興致!”
“整日憋悶,朝着這大山喊上兩聲,倒是爽利的緊!”嘿嘿一笑,甘寧轉過身,與徐庶並肩朝山頂上走着,一邊走一邊說道:“不瞞徐公,某此番前來覲見殿下,心中着實是忐忑的很!”
“有甚忐忑?”面帶笑容,徐庶輕輕朝他的手臂上拍了兩下說道:“所以忐忑,乃是興霸以爲殿下身爲漢室後人,且不日又要登基稱帝,必定威儀莊重!”
“莫非殿下不是如此?”從徐庶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甘寧歪着腦袋追問了一句。
“威儀莊重也是有的!”扭頭看着他,徐庶說道:“不過平日裡與我等相聚,殿下是談笑風生,頗有名士之風。興霸無須忐忑,待見到殿下,便是一切瞭然!”
“多謝徐公提點!”徐庶的一番話,打消了甘寧心中的顧慮,向他謝了一聲,甘寧腳下的步伐卻是加快了許多。
早就聽說劉辯禮賢下士,甘寧早先也曾想過前來洛陽投效。
可臨到離開巴蜀,於路途之上他做了尋思。
大秦軍隊四處征伐,軍功立下無數,且秦軍之中猛將如雲,趙雲、呂布、魏延等人,更是名揚天下。
他雖是有些能耐,卻也擔心投效秦王不得重用,因此才轉投劉表。
不曾想,原本以爲劉表會重用於他,可到了荊州才曉得,劉表自以爲麾下猛將不少,對他並不看重,反倒把他發配到南陽。
江夏黃祖爲人剛愎,雖是劉表部將,卻一向連他的主公都不放在眼中。
甘寧是真不相信與那黃祖和一同共事。
劉表要讓他前往江夏投到黃祖帳前,不用想也是曉得,在劉表那裡,他並不被看重。
即便留在荊州,甘寧也是曉得,他日後的發展必定會被劉表的輕視而侷限。
煩悶之中遇見了徐庶,對他來說,着實是命運的轉機。
若是能得秦王重用,甘寧有信心日後南征北戰,必定會爲大秦立下無盡功勞。
沿着山路艱難而行,走了足足一日有餘,甘寧等人才遠遠看見山頂。
就在他們望着山頂,正繼續往上攀爬的時候,山頂上有個穿着大紅衣甲的王府衛士迎着他們跑了下來。
到了徐庶近前,那王府衛士抱拳一躬,對徐庶說道:“殿下曉得軍師來到,特令小人前來引路!”
“殿下在山中已是多久了?”擡頭看着那衛士,徐庶好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衛士先是想了想,爾後纔對徐庶說道:“殿下來到嵩山,已是二十餘日!”
“如此之久!”皺了皺眉頭,徐庶朝那衛士擺了下手說道:“煩勞引路!”
“諾!”抱拳躬身應了一句,衛士側身站到一旁,向徐庶和甘寧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軍師請!將軍請!”
被衛士稱作將軍,甘寧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徐庶。
一邊向山上走着,徐庶一邊面帶笑容對甘寧說道:“興霸可是疑‘惑’因何衛士稱你爲‘將軍’?”
“正是!”點了下頭,甘寧滿臉困‘惑’的說道:“某尚未見到殿下,眼下身無職務,乃是一介白丁……”
“上山見了殿下,興霸便是將軍了!”仰臉望着山頂,徐庶笑着對甘寧說道:“某且在此處恭賀興霸!”
徐庶把話說的很是明瞭,甘寧卻還是滿臉的‘迷’茫。
見他一臉困‘惑’,徐庶向來到此處迎接他們的衛士問道:“殿下曉得興霸來此,可有說些甚麼?”
跟在二人身後,聽得徐庶發問,衛士想了一下,才搖了搖頭說道:“殿下並未說什麼,只是得知二位已然上山,便令小人即刻下山迎接!”
聽完衛士的一番話,徐庶沒再言語,只是扭頭朝甘寧微微一笑。
從衛士的話中,甘寧也好似聽出了些什麼。
不過他並不是個容易自我膨脹的人,也是沒有朝劉辯專程派人前來接他那個方面想。
在衛士的引領下,徐庶和甘寧很快上了山頂。
還沒到達山頂,他們就看見在山頂之上建造了一個巨大的高臺。
高臺通體由打磨的很是平滑的青石鋪成,聳立在嵩山頂上,從徐庶和甘寧站着的位置看上去,很是霸氣磅礴。
仰臉朝高臺望了一眼,甘寧向龐統問道:“此處便是殿下接受封禪,登基爲帝之所?”
“本應在泰山!”望着山頂上的高臺,徐庶對甘寧說道:“只是泰山路途遙遠,倒不如在這嵩山之上搭建高臺!”
“看着着實是霸氣威武,只是略顯樸素了些!”高臺雖是建的不小,其上卻是沒有珠‘玉’點綴,仰臉望着它,甘寧很是感慨的說了一句。
“殿下向來勤儉!”微微笑着,徐庶對他說道:“王府用度,也是一力節約,就連王妃們的衣衫,也是有不少爲尋常綢緞!”
聽着徐庶說的這些,甘寧心內很是不解的問道:“如此殿下有怎會捨得在百姓與將士們身上……”
“哈哈!”不等甘寧把話說完,徐庶就仰臉哈哈一笑,對他說道:“殿下自家勤儉,對將士和百姓,卻是大度的緊!”
說着話,二人離高臺已是很近。
到了高臺附近,引領徐庶和甘寧上山的衛士向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軍師、將軍,殿下與山巔等候!”
原以爲劉辯會在高臺上,沒想到來到此處,看到的只是一些忙着收尾的民夫,甘寧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就在他臉上剛流‘露’出失落的時候,又聽得兵士說劉辯在山巔等候,頓時眸子一亮,扭頭朝徐庶看了過去。
朝甘寧點了下頭,徐庶並沒有言語,跟着衛士,跨步往山邊走去。
尚未到達山邊,二人遠遠就看見劉辯正站在山崖前,正負着雙手,眺望着遠處的羣山。
在劉辯的身後,站着一個腰挎長劍的‘女’將軍。
‘女’將軍身量很高,比劉辯的身高竟是矮了不足一指。
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甘寧就覺着她渾身都透着一股颯爽勁兒。
站在劉辯身後的不是別個,正是王榛。
這兩日王柳的傷勢已是好了許多,也漸漸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被猛虎咬傷的右臂,雖說經華佗一力救治終究保住,只是用起力道卻是不如以往,甚至連持劍都拿不穩妥。
右臂無力,王柳的劍術已是廢了!
心下煩悶,她雖說還在嵩山之上,卻並沒有返回劉辯身旁,只是整日獨自臨山而坐。
起先兩天,劉辯和王榛都很是擔心她。
可經過幾日之後,他們發現王柳每日除了面朝着遠處的羣山靜靜發呆,剩下的時間便是在研究如何用左手使劍。
努力習練左手劍,已是表明她並沒有放棄希望,也讓劉辯和王榛放心不少。
王榛這纔回到劉辯身旁,整日伴在他的左右。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王榛扭頭朝後看了一眼,見衛士引領着徐庶和甘寧來到,朝那衛士使了個眼‘色’。
見了王榛的顏‘色’,衛士抱拳躬身退了下去,徐庶和甘寧則是遠遠的停下了腳步。
“殿下,軍師來了!”徐庶和甘寧停下腳步之後,王榛湊到劉辯身後,小聲稟報了一句。
得知徐庶來了,劉辯轉過身,面帶笑容看向他和甘寧。
“元直!”朝徐庶招了招手,劉辯說道:“到本王近前來!”
“諾!”抱拳應了一聲,徐庶跨步朝劉辯走了過來,甘寧則是抱拳躬身在原處候着。
“這位可是興霸?”徐庶到了近前,劉辯的目光卻是停留在甘寧的身上,向他問了一句。
“正是!”扭頭看向甘寧,徐庶對劉辯說道:“臣下於南陽恰逢興霸,特意引薦於殿下。”
“興霸乃是世之猛將!”朝甘寧招了招手,劉辯笑着說道:“到本王近前說話!”首次與劉辯相見,他便毫無顧忌的要甘寧到近前說話,且又是背臨山崖,甘寧愣了一下,心內頓時一陣感動,趕忙應了一聲,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朝着劉辯靠近了幾步。“興霸無須顧忌,只管上前!”曉得甘寧是在顧忌什麼,劉辯笑着說道:“到得此處,便是自家人,莫非本王還擔心自家人害本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