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幾名衛士上前,帶着簇擁劉辯的一羣孩童先一步朝村口走去。?更新好快。
看着孩童們與衛士一同離去的背影,孫尚香的心情是極其複雜。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劉辯身爲當今皇帝,爲什麼會與一羣平民的孩童如此熟絡?
這些孩子顯然不懼怕劉辯,就好似在他們面前,劉辯根本不是皇帝,只是他們的一位親人!
望着孩童們離去的背影,劉辯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起來。
“孫小姐可是在想,朕身爲皇帝,因何卻與這些孩童如此親熱?”扭頭看向孫尚香,根本沒給她發問的機會,劉辯就把她心內的疑‘惑’問出了口。
抱拳躬身朝劉辯行了一禮,孫尚香應道:“正是,小‘女’方纔在想,陛下生爲九五之尊,因何卻是對這些孩子如此親善,着實讓人想不通透。”
嘴角牽起一抹怪怪的笑容,劉辯眸子中流‘露’出的卻是一片蕭瑟。
望着那些孩子們離去的背影,劉辯說道:“這些孩子,都是大漢忠良之後。他們的父親早年跟隨朕南征北戰,永遠的留在了沙場上。一些孩子的母親後來再嫁,新家接受不得他們,朕只得爲他們找尋了極爲‘乳’娘,照應他們起居,教導他們‘成’人!”
劉辯說的這些,讓孫尚香滿臉的愕然。
漢軍對將士們與其他梟雄對將士不同,她也是早有耳聞。
包括江東軍在內,將士們從軍廝殺,爲的只是填飽肚子,在軍中能吃到免費的軍糧,偶爾也會發放少量銅錢,卻不是每月例行發放。
漢軍將士,每月都能領到固定數量的銅錢,而且每個將士家中,都會得到朝廷的照應。
如今看來,不僅是從軍的將士,就連戰死了的將士們,家眷也會受到朝廷很好的照應,完全不用擔心戰死之後,孩子會面臨無人養育的境地。
“將士們爲朝廷死且不懼,他們戰死之後,朕若不爲他們養育子‘女’,日後即便天下一統,又有何顏面去見世人?”終於‘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劉辯對孫尚香說道:“我等且入村子看看!”
應了一聲,跟在劉辯身後,孫尚香往前走時,視線始終停留在越來越近的村口。
村口站着十多個‘婦’人,始終沒有男子出現,可見這個村子確實是沒有男人。
劉辯既是安置戰死漢軍後裔,孩童與‘婦’人若是遇賊人襲擾,根本無力反抗,村子裡沒有男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自保!
心內正疑‘惑’着,孫尚香看見從側面的路上衝過來一騎快馬。
馬背上的,是一個早先離開了隊伍的皇宮衛士。
那衛士到了劉辯近前,勒住戰馬,抱拳對劉辯說道:“啓稟陛下,周邊村子得知陛下來此,紛紛詢問,何時前來叩見?”
“告知他們,各自忙各自的營生,無須見朕!”朝那衛士擺了擺手,劉辯吩咐了一句,徑直往村口去了。
衛士稟報的事情和劉辯的迴應,讓孫尚香心內更是狐疑。
早先他們經過的那些村子,村民們遠遠看到劉辯鑾駕,雖說沒有避讓,卻也沒人前來詢問可要覲見reads;。
到了洛水岸邊,反倒是各個村子都詢問何時覲見劉辯,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反常了。
“此處都是‘婦’人與孩童!”回頭看了一眼孫尚香,從她臉上看出了疑‘惑’,劉辯對她說道:“倘若有賊人襲擾,他們必是難保!村子周邊,有着其他一些村落,那些村落中多是當初退出大軍的老兵。一來可照應着些,二來聚居一處,一旦有突然情況,即便朕未發兵,他們也是可自行應對!”
劉辯就好像是能看穿孫尚香心思似得。
她剛對什麼產生疑慮,劉辯立刻就會給她做出解釋。
到了村口,十多個等在村口的‘婦’人紛紛向劉辯見禮,在劉辯要她們起身之後,又都站立到了一旁,給他讓出了通路。
跟着劉辯進入村內的衛士並不是很多,除了王榛之外,只有二十多名衛士隨同,其餘衛士都留在了村外。
作爲劉辯邀請的客人,孫尚香當然是跟着他一同進入村子。
立於村口的十多個‘婦’人,在劉辯等人進入村子之後,也跟着走進了村內。
朝後招了招手,劉辯一邊往前走,一邊向見了他手勢跟上來的一個‘婦’人問道:“孩子們近日來如何?”
“回陛下話,好的緊!”跟在劉辯身後,‘婦’人誠惶誠恐的說道:“每隔三日,官府都會着人前來,給他們送上一些‘肉’食、蔬果,鄰村也是有先生來此,教授他們習些文字,如今孩子們可是個個都寫得字呢!”
雖說是誠惶誠恐,‘婦’人說話時的神‘色’卻是有些眉飛‘色’舞,顯然對孩子們的進展很是欣慰。
微微一笑,回頭看向那‘婦’人,劉辯說道:“也是辛苦你等了,他們沒了父親,有些孩子又無有母親,若非你等,朕還不曉得該如何照應他們!”
劉辯如此一說,‘婦’人趕忙謙遜了幾句。
跟在劉辯身旁,孫尚香並沒有說話,只是環顧着村內reads;。
洛陽城外的民宅,都是石塊、青瓦搭建的民居,村子裡的民宅也是一樣,從外面看去,很是大氣。
到了一間民宅‘門’口,劉辯停下了腳步,輕輕推開房‘門’,站在‘門’口往裡看了兩樣。
房間裡並沒有人,只是屋內的矮桌上,鋪着幾張淡黃‘色’的蔡侯紙,在紙的旁邊,擺放着一隻硯臺和墨跡尚溼的‘毛’筆。
跨步進入屋內,走到那張矮桌旁,劉辯低頭看着矮桌上那幾張紙上寫着的字跡。
字跡歪歪扭扭並不是十分好看,可每一筆都寫的極其費力,可見寫字的人,是使足了渾身的力氣,才寫出這麼些字。
雖說字寫的不甚好看,卻足以看出寫字之人的用心,劉辯臉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與劉辯關注點不同,孫尚香進入屋內,留意的卻是屋內的擺設。
傢俱一應俱全,在房間裡,只有着一套鋪蓋,可見這間房只住着一個人。
看了一眼跟進屋內的‘婦’人,孫尚香向她問道:“敢問房間是那位姐姐的?”
“哪位姐姐?”她的問題讓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或許是覺着劉辯在跟前,如此發笑很是失態,她連忙斂起笑容,對孫尚香說道:“住這間房的倒是個‘女’子,只不過是個尚未‘成’人的‘女’子!”
‘女’子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闖進來一個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頂多六七歲,進入屋內,跑到劉辯身旁,仰臉望着他問道:“陛下,我這字寫的還見得人吧?”
面帶笑容,朝她小鼻樑上輕輕一刮,劉辯對她說道:“何止見得人,再好生練上數年,即便是昭姬,怕也沒你字寫的好看!”
“果真能如蔡皇妃一般寫的好看?”歪着小腦袋,小‘女’孩兒一臉不信的說道:“蔡皇妃可是才‘女’,我只是個‘女’娃兒……”
“蔡皇妃當年也是‘女’娃兒!”手掌搭在小‘女’孩的肩頭,劉辯對她說道:“有人說‘女’子認字無用,朕卻不如此認爲reads;!待到將來你等長大‘成’人,嫁了夫家,倘若自家認得字,也是可相夫教子,倒是省去了不少延請先生的耗費!”
劉辯並沒有對小‘女’孩兒說什麼日後‘成’人,‘女’人家也是可作出一番事業。
這種話倘若在早些年,他或許會冒出一句,可如今做了皇帝,卻絕對不可能再說。
時代造就人,東漢末年,雖說‘女’子並不需要如同宋朝以後那樣在丈夫死後還要守寡,可隨意嫁給其他男人,她們的社會地位卻依然是很低。
倘若劉辯做出讓‘女’人和男人一樣從事緊要事務的決定,不用外敵來犯,就是朝堂上這些臣僚,也是會給他惹出不少的麻煩!
有些改良,劉辯不認爲他有能力去做!至少讓‘女’人和男人在這個時代平起平坐的改良,他是斷然不敢去做!
連‘女’孩兒都有人教授寫字,而且還只是戰死漢軍的後人,孫尚香臉上流出出了掩飾不住的驚愕。
劉辯做這些,耗費必定龐大。
連年征戰,漢軍雖說強悍,卻也是戰死將士無數。
僅僅這些漢軍家眷的撫卹,如同劉辯這樣投入,就是一筆極爲巨大的耗費!
嘴巴微微張着,滿臉愕然的看着劉辯,孫尚香雖是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把她要說的話完全展‘露’了出來。
看了一眼孫尚香,劉辯向她問道:“孫小姐除了看出耗費巨大,可有看去別的甚麼?”
搖了搖頭,孫尚香說道:“陛下征戰多年,麾下將士戰死無數,如此投入,着實是小‘女’始料未及!只不知陛下如何填補虧空……”“虧空?”微微一笑,劉辯打斷了孫尚香的話,對她說道:“怎可說是虧空!朕在此處投入,乃是爲了孩子們日後成爲朝堂棟樑。但凡出了幾個可用之才,些許耗費又算得甚麼?朕要問你的,是可有看出,朝廷兵馬因何每逢廝殺人人勠力同心,將士們只知前進卻不懂奔逃!”滿臉疑‘惑’,孫尚香並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的等待劉辯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