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軍軍營內,一羣羣洛陽軍官兵,正圍着十多個巨大的木架忙活。
隨着“乒乒乓乓”的敲打聲,一隻只巨大的木架在洛陽軍官兵的搭建下豎立了起來。
站在中軍帥旗下,劉辯扭頭看着不遠處正在搭建的木架,龐統領着關羽已是來到了他的身後。
站在劉辯身後,龐統與關羽抱拳躬身,向他的後背行了一禮,龐統對劉辯說道:“啓稟殿下,關將軍來到!”
聽到龐統說話,劉辯扭過頭,將關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與劉辯以往腦海中曾出現過的關羽形象不甚相同,站在劉辯面前的關羽,穿着一身墨綠色的戰袍,身上套着一件略顯老舊的皮甲,雖說身材挺高,卻顯得要比典韋等人單薄了許多。
關羽的面頰通紅,卻並不是那種光潔的紅潤,而是紅中微微的透着些許黑意。
雖說並不是十分健碩,可關羽卻生着一張四方大臉,多少彌補了一些他在體格上的缺陷。
抱着雙拳,躬身立於劉辯身前,由於雙手抱起,關羽的衣袖稍稍撩起一些,露出了一小節手臂。
這一小節手臂肌肉瓊結,給人感覺很是結實。
將關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關羽,讓劉辯心內多少有那麼點失望。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微微笑着對關羽說道:“關將軍連日領軍與公孫瓚廝殺,勞苦功高,本王感激不盡!”
“我等身爲漢臣,家兄長劉玄德又是中山靖王之後,我等本當扶助漢室!”抱拳躬身立於劉辯面前,關羽朗聲對劉辯說道:“末將出徵之前,兄長曾有言於末將。但凡殿下有令,末將定當鼎力向前!”
“玄德與本王乃是同宗,日後定當彼此扶持!”臉上帶着微笑,朝關羽點了點頭,劉辯扭頭向站在身後的衆將軍說道:“衆將隨本王返回帥帳說話!”
“諾!”跟着劉辯站在中軍帥旗下的將軍們,全都抱拳躬身,應了一聲,跟着劉辯朝中軍帥帳走去。
進了帥帳,劉辯在主位上坐下之後,隨他一同進入帳內的龐統和衆位將軍們,也都依次序坐下。
由於關羽乃是劉備麾下將軍,在帥帳內並無座次,劉辯命人特意在帥帳正中鋪了草蓆,請關羽坐於草蓆之上。
“軍師!”待到衆人坐下,劉辯扭頭看着坐在他左手下方的龐統,向龐統問道:“我軍圍城已有數日,本王來此,攻城剋日便將展開。軍師以爲,我軍該當如何,方爲妥當?”
“殿下!”劉辯發問,龐統抱起雙拳,朝劉辯欠了欠身,對劉辯說道:“我軍圍城數日,城內守軍眼下糧草不濟。殿下下令要袁氏兄弟領軍東進,我軍與城內守軍軍力對比已是有了很大變化。我軍軍力不足,難以將城池如同鐵桶一般圍住,若臣下是公孫瓚,定當趁機領軍突圍,強攻城池,實爲下策!”
“軍師說的甚話?”先前得了劉辯允諾,在攻城時會要他領兵出擊的呂布,聽到龐統的這番話,擔心一場即將到手的功勞又會飛了,不等劉辯表態,便起身站起,跨步走到帥帳正中,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城內糧草不濟,敵軍士氣正是低落之時,末將願領軍攻城,定會將那公孫瓚人頭獻於殿下!”
跪坐於矮桌後,劉辯擡起雙臂,朝呂布虛按了兩下,臉上帶着一抹淡然的笑容,對呂布說道:“奉先莫急,此番攻城,定由你打先鋒!”
“多謝殿下!”心內原本就是記掛着莫要丟了功勞,聽得劉辯如此一說,呂布心下頓時大安,趕忙謝了一聲,撤步退回他的坐位,重新坐了下去。
“軍師所言甚是!”待到呂布坐下,劉辯環顧了一圈衆人,對他們說道:“我軍攻城掠地,向來避免強攻,如今冀州軍東進,我軍於與城內敵軍相比,人數並不佔太多優勢。若是強攻,敵軍死守之下,即便破城,傷亡也是必定沉重!”
劉辯說出這番話,帳內衆人已是曉得,洛陽軍眼下正在建造的投石車,恐怕只是做個幌子,強攻城池根本不會發生。
跪坐於帳內,衆人挺直腰桿,一雙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劉辯,靜靜的等待着他把話說完。
“軍師有何計較?”環顧了一圈衆人,劉辯的視線最終停留在龐統的臉上,向龐統問道:“以軍師看來,公孫瓚何時會領軍出城?”
洛陽軍的將領,幾乎全都跟着劉辯進了帥帳,只有兩個人,沒有跟他一同入帳。
這倆人正是在當城險些被呂布誅殺了的張遼和高順。
劉辯等人在帥帳中商議軍機之時,張遼、高順二人卻在離帥帳頗遠的一塊空地上坐着。
“高將軍,此番恐怕你我二人無有機會建功了!”雙臂摟着膝蓋,張遼眺望着遠處的城牆,語氣有些落寞的對高順說道:“溫候領軍攻城,我二人若是隨同,恐怕即便不被敵軍殺死,也會死於溫候之手!”
“是啊!”同樣望着遠處的城牆,高順點了點頭,輕嘆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他臉上的表情,和張遼一樣落寞。自打投效了劉辯,他和張遼承擔的任務,便是訓練羽林衛和虎賁衛。
雖說訓練二衛將士,高順是量體裁衣,專門爲羽林衛和虎賁衛打造了不同的訓練方法。可由於時日太短,二衛兵馬訓練效果尚不明顯,眼下有場攻城戰,眼見着可以立場功勞,卻由於呂布的存在,而使得他們無法向劉辯請戰,也由不得二人心內不煩悶。
跟隨劉辯與洛陽軍主力彙集,二人在劉辯的安排下,刻意與呂布保持着相當的距離,避免呂布向他們爲難。
“二位將軍何故發呆?”正滿心鬱悶的望着遠處的城牆,張遼和高順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二人趕忙扭過頭朝身後望去,看到的是一身戎裝的鄧展,正滿臉笑意的朝他們走來。
“鄧將軍!”見到鄧展,張遼、高順連忙站了起來,抱拳朝鄧展拱了拱。
鄧展也抱起拳向二人拱了拱,臉上漾滿笑意,向二人問道:“二位將軍何故在此?爲何沒有前往帥帳之中?”
倆人正因爲無法參與攻城而心生煩悶,聽得鄧展如此一問,齊齊嘆了一聲,張遼這纔對鄧展說道:“將軍並非不知,我二人本是溫候帳前武將,如今雖說投效了殿下,可與溫候直面相見,畢竟尷尬!”
“那倒也是!”曉得當日呂布險些斬殺了二人的鄧展,在聽了張遼這番話之後,點了點頭,出言寬慰道:“二位將軍乃是人中龍鳳,莫要因失了一場小功而鬱郁不歡。殿下既是招攬了二位,日後定當重用!”
“將軍所言甚是!”雖說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落寞,張遼和高順嘴上卻是對鄧展所說的話表示贊同。
仨人正說話間,張遼扭了下頭,無意中看到遠處中軍帥帳的帳簾被人掀開,呂布等人正陸續從帳內走出。
看到呂布,張遼趕忙將頭偏向一旁,再不朝中軍帥帳處張望。
剛受了劉辯委派,得了主攻任務的呂布,滿面春風的出了帥帳,正要往他的軍營走,偶然一扭頭,恰好看到了正站在稍遠處的鄧展和張遼、高順。
望見張遼、高順,呂布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臉頰上的肌肉也劇烈的抽搐了兩下。
擰着眉頭,盯着張遼、高順看了一會,呂布發出一聲輕哼,扭頭快步朝他的軍營去了。
帥帳之內,給將軍們安排了任務的劉辯,在衆人離去時,將龐統和關羽留在了帳內。
待到衆人都離開了帥帳,劉辯望着跪坐於身前四五步開外的關羽,微微一笑,對關羽說道:“本王請將軍前來,只因此番進攻公孫瓚,若要將賊軍徹底擊潰,還須仰仗將軍!”
“殿下只管吩咐!”劉辯給衆將委派任務時,並沒有安排關羽的職責,聽得劉辯如此一說,關羽曉得劉辯是要給他安排事情,趕忙抱拳欠身應道:“但凡殿下有令,末將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嗯!”劉辯先是點了點頭,隨後扭頭望着一旁的龐統,對龐統說道:“軍師以爲關將軍鎮守何處,可得公孫瓚之頭?”
“城北!”劉辯的問題纔剛問出口,龐統就微微一笑,兩眼直視着關羽,對他說道:“我軍主力,屯紮於城南、城西,公孫瓚出城,定是不會選擇此二門。若是尋常料來,一旦公孫瓚突圍,必定自東門而出。可公孫瓚老奸巨猾,曉得冀州軍正向東方挺進,絕不會冒險尾隨冀州軍,如此一來,便只有北門門戶大開……”
“軍師的意思是……?”聽完龐統的一番話,關羽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望着龐統,向他問道:“是要末將領軍堵截北門?”“並非如此!”龐統笑着擺了擺手,先是朝劉辯看了一眼,隨後纔看着關羽,對他說道:“將軍明日一早,便領軍東進,待到離城十里開外,再轉而向北,於涿郡城北尋處所在埋伏,待到公孫瓚經過,趁勢殺出,可一舉將其擒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