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從身旁的匣子內取出一張紙,在面前的矮桌上鋪開,向徐庶等人說道:“衆位請看!”
見劉辯取出了這張紙,衆人曉得定然是可行移動的攻城車圖紙,連忙湊上前去。
圖紙上畫着的着一隻摺疊起的古怪車輛,車身由許多木杆組成,在車輛的下方,有着四隻如同馬車輪子一般的軲轆。
看着圖紙上的古怪車輛和一旁標註出的各種配件,徐庶擡起頭向劉辯說道:“殿下,此車若是用馬匹牽引着實可隨大軍行進,只是投石杆太短……”
“並不短!”徐庶提出了異議,劉辯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投石杆截成數段,中間由榫子鏈接,只是如此一來,承重便是個大問題。因此本王才增加了銅質加固圈!”
在劉辯的指點下,衆人終於看明白了那輛車的構造。
徐庶低頭專注的看着,龐統和賈詡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都是浮現出一片欽佩。
“殿下此車斷然不可爲他人得去!”仔細的看了一遍攻城車的設計圖,徐庶擡起頭對劉辯說道:“若是此車落入他人之手,日後城池便是無有多少用處!”
“說來也是!”劉辯微微一笑,接着便對徐庶等人說道:“大軍攻城向來都是以攀爬雲梯爲主,本王近日思忖,一旦大軍抵達壽春城下,攻破壽春便是刻不容緩之事。本王另外繪製了一張圖,你等看看如何。”
說着話,劉辯又取出了一張圖,平平的鋪展在桌面上。
圖紙展開,衆人仔細的看着畫在紙上的圖樣,一個個再次滿臉的驚愕。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隻只如同塔樓一般的物事,那物事的內部分爲四層,每層都由梯子銜接。
攻城時將會迎向城牆的正面和側面,表層都包裹着薄薄的鐵皮,以此來防範敵軍射出火箭。
城牆上不可能擺放投石車,守城的兵士若要將石頭投向攻城一方,唯一的辦法只有用雙手投擲,力道必定不會太大。
只要將士們推着攻城塔前進,城牆上的敵軍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太多像樣的傷害,攻城與在城外廝殺相差便不是很大。
“殿下!”看完劉辯向他們展示的圖紙,龐統擡頭看着劉辯說道:“若是使用殿下圖上所畫攻城器械,我軍日後攻城掠地定然所向披靡!”
“是啊!”同樣看着圖紙,徐庶也點了點頭,不過旋即便向劉辯問道:“殿下,這攻城塔好似不可長途跋涉……”
“正是!”看着徐庶,劉辯好不掩飾的說道:“攻城塔高度須由城牆高度決定,太高不可,太矮也是不可!且塔身高大,不適宜長途跋涉,因此只能到了城下,再行建造。”
正與徐庶等人說着圖紙上的攻城器械,得了召喚來到王府的趙雲已經站在前廳門外。
“殿下!”立於前廳門口,趙雲抱拳躬身向廳內的劉辯躬身行了一禮。
聽到趙雲說話,劉辯擡起頭看向門口。
“子龍!”見趙雲躬身立於門外,劉辯朝他招了招手,對他說道:“想必衛士已然告知子龍本王召你前來所爲何事!”
“是!”跨步進入廳內,趙雲筆直的挺立着身子,對劉辯說道:“只是末將想不明白,眼下我軍難以大舉進入徐州,僅憑虎賁衛……”
趙雲話只說了一半,便沒再繼續說下去,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能夠看出,他對僅僅以虎賁衛前去與曹軍作戰並沒有太多的信心。
與徐庶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劉辯臉上頓時漾滿了笑容,對趙雲說道:“子龍只曉得本王要你前往徐州,卻不曉得前往徐州做甚。虎賁衛僅僅三千餘人,難怪子龍無有擊破曹軍決心!”
“殿下恕罪!”趙雲再次雙手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虎賁衛可戰,只是人數太少,一旦被曹軍包圍,末將倒是有信心能使得曹軍付出十倍傷亡,只是虎賁衛的將士們恐怕便有去無回!”
“本王要子龍前去徐州,並非同曹軍廝殺!”朝趙雲虛按了兩下手,待到趙雲放下抱起的雙拳,劉辯這才嘴角掛着笑容對他說道:“子龍領軍進入徐州之後,只須在曹營背後駐紮,偶爾慫恿個別兵士與曹營兵士發生摩擦,只是告知兵士們,可將人打傷,斷然不可將人打死!”
劉辯如此吩咐,趙雲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站在廳內,一臉茫然的望着劉辯。
“子龍將軍!”見趙雲沒有明白劉辯的意圖,徐庶站了起來,笑着走到趙雲面前對他說道:“此番前往徐州,子龍只須打着討伐呂布的旗號。但切記不要真與呂布軍廝殺,在鄧將軍救出呂布之後,將呂布及其家眷接回洛陽,便是大功一件!”
“哦!”趙雲不僅是員勇將,也是一員智將,對戰場的把握是極其精準,正是因此自從他領軍出征還從未有過敗績,不過這次劉辯等人的決定卻是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得有些茫然的應了一聲。
也難怪趙雲摸不着頭腦,向來打仗都是要麼打要麼不打,可這次劉辯等人做出的決定卻是要他打着討伐呂布的旗號前去營救呂布。
營救呂布,本該與曹軍廝殺,反倒要在曹軍大陣後紮營,而且還要做出與曹軍聯盟的態勢。
趙雲只是將軍,他的世界相對單純,他哪裡曉得,這一次的出征並非打仗那麼簡單,而是參雜着劉辯等人對於天下局勢的考量。
心知與趙雲解釋太多,只會讓他更加迷茫,劉辯也站起身對趙雲說道:“子龍無須細想太多,只須依照我等吩咐前去紮營便是!”
“諾!”趙雲應了一聲,這才抱拳對劉辯說道:“末將先行告退,明日一早便領軍前往徐州!”
出了王府前廳,返回虎賁衛軍營的路上,趙雲心裡還不斷的犯着嘀咕,沒想明白劉辯等人因何做出這樣的決斷。
跟隨趙雲來到王府,一直等着王府正門內的陶虎如今已是虎賁衛的副將。
見趙雲一臉的迷茫,出了王府往軍營走的路上,陶虎小聲向他問道:“將軍出來之後便是一臉糾葛,敢問將軍,殿下可是要我等以三千人之力同數萬曹軍廝殺?”
“殿下怎會做出那種事!”搖了搖頭,趙雲一口否決了陶虎的猜測,語氣裡帶着些疑惑的對陶虎說道:“只是殿下此番下達的命令頗爲古怪,着實讓本將軍摸不着頭腦。”
將劉辯等人做的決斷告訴陶虎,是因爲趙雲曉得陶虎像管亥一樣,也是劉辯的大舅子。
大舅子怎麼說都是自家人,想來即便陶虎去問劉辯,劉辯也是不會對他隱瞞,於是便將在前廳內得到的命令和盤告知了陶虎。
聽完趙雲說的話,陶虎也是一臉的迷茫。
他也想不明白,劉辯下達這條命令究竟是何意圖。
二人沿着街道並騎前行,沉默了好一會,陶虎嘴裡才嘀咕着說了一句:“莫非殿下是覺着我等在洛陽城內憋悶的緊,特意要我等前往徐州歇息數日?”
陶虎這句沒頭沒腦冒出來的話,頓時把趙雲給說的一臉黑線。
“若是要我等歇息,也不至於前往殺伐不斷的徐州!”手按額頭,趙雲一臉鬱悶的對陶虎說道:“殿下要我等前去,又不許我等與任何一方開戰,而且事後還得接應鄧將軍,這些事情纔是本將軍最爲想不明白的!”
“殿下不是說我等可與曹營兵士產生些許摩擦?”扭頭看着趙雲,陶虎咂着嘴,對趙雲說道:“既是如此,待到前往徐州,兵士們前去惹事,末將也尋些曹營將軍晦氣便是!”
“不可!”陶虎話音剛落,趙雲就連忙朝他擺手否決了他的說法,對他說道:“陶將軍乃是殿下大舅,而且又是虎賁衛副將,若是也與曹營將軍產生摩擦,恐怕那曹操便是曉得殿下意圖!我等雖是不太明瞭殿下究竟因何如此,曹操帳前能人輩出,一旦看出殿下真實盤算,殿下的部署或許便會打破!”
“將軍說的是!”被趙雲否定了想法,陶虎也沒有堅持,只是抱拳朝趙雲拱了拱應了一聲,便與趙雲一同望虎賁衛大營去了。
秦軍虎賁衛即將開往徐州,此時的徐州城外卻是戰鼓陣陣、殺聲連天。
城頭上的呂布已是滿身血污,自從曹軍攻城,他已經率領徐州軍擊退曹軍數次進攻。
“溫候,曹軍又上來了!”剛擊退了曹軍一波進攻,呂布正要靠着城垛歇上一歇,一名同樣滿身都是血污的徐州軍軍官跑到呂布身前,抱拳向他稟報了一句。
得知曹軍又上來了,呂布猛的站了起來向城外望去。
城下已是滿滿的堆着無數曹軍的屍體,可後面的曹軍還是如同潮水般向城牆涌了上來。“放箭!”看到曹軍擡着雲梯、推着攻城錘向城門衝來,呂布連忙向身旁的兵士們高喊了一聲。在曹軍數次進攻下,城牆上的徐州軍已被打的亂了,呂布一聲令下,徐州軍兵士們也顧不得甚麼箭矢的緊密,紛紛張開弓弦,向城下凌亂的射出了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