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了一會帥帳外面八個淮南軍的站位,鄧展終於做出了藉助帥帳做掩護髮起進攻的決斷。
十二名龍騎衛在看到鄧展向他們做出的一套手勢後,全都朝着帥帳北面快速移動。
確定那八名淮南軍不可能看見他們接近帥帳,鄧展才引領着龍騎衛飛快的躥向帥帳背面。
龍騎衛的速度極快,若是尋常兵士,恐怕根本無法發現他們。
可這八名淮南軍,顯然已經超出了鄧展等人的預料。
在龍騎衛快速移動的時候,他們聽到地面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八個人全都把臉轉向了傳來腳步聲的方向。
雖然他們的聽覺十分敏銳,可扭頭卻是需要一瞬間的時間。
就在他們扭頭的這一瞬間,鄧展和十二名龍騎衛已經到了帥帳的背面。
“怎麼回事?”聽到腳步聲卻沒有看到人,其中以個淮南軍兵士嘴裡嘀咕着,對其他兵士說道:“我去看看!”
那淮南軍兵士說着話,已經擡起腳步朝帳篷背面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很輕,可在寧靜的軍營中,鄧展等人還是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聽着那淮南軍走路的腳步聲,鄧展朝幾名龍騎衛打了個手勢。
幾名龍騎衛見了他的手勢,都點了下頭,做好了隨時躥出去的準備。
一隻手臂高高擡起,靜靜的聆聽着走向帥帳背面的淮南軍發出的腳步聲。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很短,算起來頂多不會超過兩三秒,可在鄧展和十二名龍騎衛的感覺中,就好似過了整整一天般漫長。
終於,鄧展的手臂猛的按了下去。
就在他按下手臂的那一瞬間,幾名先前得了他指令的龍騎衛飛快的躥向了帥帳前面。
而那個繞到帥帳後面的淮南軍兵士,也已經有半截身子出現在鄧展等人的視野中。
繞到帥帳後面的淮南軍兵士,剛剛露出半截身子,鄧展右腿用力一蹬,猛的朝他躥了過去。
雖然先前已經聽到有人跑動時發出的腳步聲,卻根本不相信竟然真的會有刺客,那淮南軍兵士見到鄧展,愣了一下,竟是沒有反應過來要發出喊叫。
就在他一愣神的當口,鄧展手中短劍劃出一道弧光,在他的頸子上切了過去。
喉嚨被短劍劃開,那淮南軍兵士兩眼圓睜,緩緩的倒了下去。
在他倒地之前,鄧展伸手拖着他的後背,避免他摔在地上時發出響動。
剛剛把被他殺了的淮南軍兵士在帥帳後面放平,先前躥出去的幾個龍騎衛已經拖着被他們解決的淮南軍回到帥帳後面。
朝那幾個龍騎衛點了下頭,八名龍騎衛立刻走到帥帳外面,像剛纔那那八個淮南軍兵士一樣選定了站位。
把帥帳外面的淮南軍換了,鄧展領着剩下四名龍騎衛摸到了帳簾處。
輕輕掀開帳簾朝裡面望了一眼,帳簾內一片黢黑,根本沒有半點光亮。
靜靜的聆聽着帳內的動靜,鄧展沒有聽到任何聲息,張勳顯然還在外面沒有回到帥帳。
朝四名龍騎衛招了下手,帶着他們進入帳內,鄧展小聲對他們說道:“屍體放在外面終不穩妥,你等將屍體拖進帳內。”
四名跟着他進入帥帳的龍騎衛得了命令,並沒有應聲,卻已是轉身離開了帥帳。
沒過多會,八具屍體就被龍騎衛兵士拖進了帳內,平平的擺放在帳篷的角落。
待到龍騎衛兵士們把屍體擺放妥當,鄧展手按劍柄,筆直的挺立在帳內,靜靜的等待着張勳從外面回來。
鄧展等人已經佔領了帥帳,張勳此時還在軍營內四處巡視。
領軍來到壽春,他當天就向袁術提出,要麼率領大軍前往淮河南岸,與劉辯的秦軍主力隔河對峙,要麼即刻率領將士們進入城內。
可兩條提議當天就都遭到了袁術的駁回。
心內也是曉得,袁術對他的十萬大軍有所忌憚,張勳無奈之下,只得將大軍駐紮在壽春城外。
可於壽春城外駐紮,張勳心內卻是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龍騎衛于徐州當着曹軍的面進入徐州城內,而且還把呂布、陳宮和貂蟬全都安然無恙的帶出了徐州。
那件事情如今早已傳揚開來,不僅淮南軍的將領們曉得秦軍龍騎衛厲害,就連其他地方的諸侯麾下將領,恐怕在提及秦軍的時候,也是會心生忌憚。
既然知道秦軍龍騎衛來無影去無蹤,再不多加防範,在張勳看來,一旦出現問題,斷然是不可原諒。
可他卻不曉得,就在他還巡視軍營的時候,他的帥帳之內,鄧展早已是帶領十二名龍騎衛等在了那裡。
引領一隊兵士,在軍營內各處巡查着,覺着各處的防範已是足夠嚴密,而且天色也已不早,張勳這才帶着隨行的兵士們向帥帳走去。
到了帥帳附近,遠遠看見帳篷外面站着八名兵士,張勳鬆了口氣,走向帥帳的步子也要比回來的路上快了許多。
跟在張勳身後的淮南軍兵士,在到了離帥帳只有六七步遠近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個轉過身,目光在軍營內遊移着,仔細觀察着附近可有異狀。
張勳則引領兩名貼身的淮南軍走向了大帳。
站在帥帳外,張勳並沒有掀開帳簾走進去,跟在他身後的一名淮南軍連忙上前,幫他掀開帳簾,而另外一名淮南軍則走進了帳內。
那淮南軍剛進入帳內,就隱隱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被鄧展等人拖進帳內的八具屍體,雖然血氣在帳篷外面已經散去了不少,可破損的頸部還是有鮮血溢出。
也正是因此,進入帳內的淮南軍兵士纔會抽了抽鼻子,嗅了一下帳內的氣息。就在那淮南軍兵士抽鼻子的瞬間,躲在帳內的一名龍騎衛如同鬼魅般躥了出去,手中短刃一劃,在一片漆黑中竟然不偏不倚的將那淮南軍的頸子生生割開。
站在帳外的張勳等待着進入帳內的兵士將白燭點燃,可站着的時候,他的耳朵裡卻傳來了一聲細微的與點白燭的聲響完全不搭的聲音。
“怎了?”聽到那聲音,張勳向帳內問了一句。
幾乎就在他問話的瞬間,他的眼前出現了那淮南軍兵士蒼白的臉。
“孃的,點個燭火居然要這麼久!”瞪了那淮南軍兵士一眼,張勳罵了一聲,跨步走向帳篷內。
“將軍小心!”就在張勳擡腳的瞬間,掀開帳簾的兵士發現進入帳內的兵士好似神色不對,連忙喊了一聲。
可他這聲喊,顯然是晚了一些,張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柄鋒利的短劍已經扎進了他的胸膛。
掀着帳簾的淮南軍見了這一幕,正要大聲喊叫,扮作淮南軍守在帳外的一名龍騎衛從身後一把摟住了他的嘴,緊接着便將短劍朝他的咽喉上用力一劃。
咽喉被劃開,那淮南軍兵士連哼都沒哼上一聲,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跟隨張勳返回帥帳的一隊淮南軍,在聽到掀帳簾兵士喊出的那句“將軍小心”時,就全都扭過了頭。
他們回頭看見的,並不是張勳如何,而是一道道在夜色中閃耀着淡淡弧光的光暈。
光暈劃過,一隊淮南軍兵士紛紛頸子上噴涌着鮮血,倒在了地上。
一劍刺穿張勳心口,鄧展伸手翻了一下張勳的臉,確定沒有殺錯人,又擔心這一劍並沒有徹底致命,一手揪着張勳的髮髻,將短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力的剌了一下。
鋒利的短劍割開了張勳的咽喉,一股暗紅色的血液噴涌了出來,鄧展幾乎能在微弱的光鮮下看見張勳頸子裡那森森的白骨,這才向跟他一同潛入淮南軍軍營內的龍騎衛兵士們小聲吩咐道:“放火!”
鄧展一聲令下,一名龍騎衛掏出火折,將張勳的帥帳點着。
帥帳點着的瞬間,鄧展向十二名龍騎衛一招手,帶着他們躥進了一片漆黑之中。
張勳的帥帳着火,淮南軍軍營瞬間炸開了鍋,無數淮南軍從營帳內跑出,朝着着火的帥帳方向奔來。
只不過是頃刻之間,整個軍營就如同炸了鍋一般,到處都是喊叫聲,到處都是來回奔跑的淮南軍。
帶着十二名龍騎衛,趁着淮南軍混亂,鄧展大搖大擺的朝着軍營外圍走了過去。
雖說是大搖大擺,可他們的速度卻並不是很慢,至少要比來的時候快了許多,不過半柱香的光景,十三個穿着淮南軍衣甲的人便跑出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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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後,留下的是一片鬧哄哄的淮南軍大營。
出了軍營,鄧展向身後跟着的十二名龍騎衛看了一眼,見一個人也沒少,這才招了下手,領着這隊人躥向了他們來時經過的那條淝陵小路。
淮南軍大營亂了起來,壽春城牆上立刻便點起了成片的火把,沒過多會,城門緩緩打開,一員淮南將軍領着一隊兵馬朝着軍營徑直奔來!率領兵士奔向軍營的不是別個,正是早先曾建議袁術在淮水岸邊列陣,與劉辯主力對峙的紀靈。壽春城整日城門緊閉,這日正逢紀靈值守,聽得城外軍營亂了起來,曉得定然是出了大事,紀靈不敢有片刻耽擱,連忙率領一隊人馬出城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