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朝腰部劈來,曹性連忙手臂一翻,想要用槍桿將大刀撥開。
就在這時,夏侯惇手中大刀陡然變換角度,猛的朝着曹性的小腹戳了過來。
槍桿還沒碰上大刀,曹性只覺着小腹突然一疼,緊接着他感到身體離開了馬背,竟是被夏侯惇一刀扎穿腹部將他挑了起來。
眼睛被曹性射瞎了一隻,夏侯惇一刀挑了曹性,將尚未死去的曹性往地上重重一甩。
身子剛落在地上,曹性連着翻滾了幾圈,尚未停穩,夏侯惇已經跟上,大刀向下,朝他的胸口狠狠的又紮下去一刀。
曹性戰死,跟隨他與曹軍廝殺的呂布軍騎兵很快便被曹軍剿滅。
近千名呂布軍,竟是無人逃走,悉數戰死在沙場之上。
僅僅只有數千人蔘加的戰鬥,竟然要比上萬人的廝殺更加血腥和殘酷。
“將軍,敵軍糧隊已然遠了……”待到剿滅了這支呂布軍,一名曹軍軍官滿身鮮血的來到只餘下一隻眼睛的夏侯惇身後,抱拳對他說道:“恐怕已是追趕不及!”
失去了一隻眼睛,雖說挑殺了曹性,卻喪失了追趕呂布軍糧隊的機會,夏侯惇滿心懊惱的將手中大刀往地面上狠狠一戳,還糊着血漬的臉頰也劇烈的顫抖着。
曹性押送的糧草成功抵達徐州。
可運糧的呂布軍卻沒有絲任務完成的興奮。
一千餘人的隊伍,半道遭遇曹軍攔截,包括主將曹性在內多半戰死,返回徐州成內的只餘下百人而已。
徐州城牆上,得知曹性戰死,呂布站在城垛邊上望着城外,許久沒有言語。
陳宮站在呂布身後,與他一同望着城外,過了許久纔對呂布說道:“曹軍已然於半道攔截軍糧,我軍怕是……”
“怕是將來再無軍糧了……”沒等陳宮把話說完,呂布就接過了話頭說道:“公臺可有查勘此番運入城內軍糧究竟可支撐我軍食用多久?”
“兩個月。”望着城外,陳宮也是滿臉的擔憂,對呂布說道:“曹軍已然抵達,後續軍糧尚未運到,一旦軍糧耗完……”
呂布沒有說話,默默的望着城外半晌不語。
曹操大軍已經進入徐州境內,一路上幾乎沒有遇見像樣的抵抗,在呂布軍最後一批軍糧運入城內之後兩天,便已抵達徐州附近。
剛剛駐紮的曹軍大營之中,曹操跪坐于帥帳之內,在他面前抱拳躬身立着一隻眼睛被曹性射瞎了的夏侯惇。
“曹公……末將……”抱拳躬身,提及呂布軍軍糧成功運入城內,夏侯惇滿臉愧疚的對曹操說道:“末將未能攔截敵軍糧草,乃是死罪!懇請曹公降罪!”
“元讓的眼睛……?”曹操並沒有在呂布軍成功將軍糧運入城內之事上糾纏,而是凝視着夏侯惇的臉,向他問道:“何時之事?”
“回稟曹公!”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夏侯惇神色中流露着些許愧疚的對曹操說道:“乃是劫奪敵軍軍糧時爲敵將射瞎。”
聽得夏侯惇的眼睛是被敵將射瞎,曹操趕忙站了起來,跨步走到他身前,將他的雙手牽起,凝望着他那隻被射瞎的眼睛,很是心痛的說道:“元讓受苦了!”
“曹公……”雙手被曹操牽着,不僅沒受到半分責怪,曹操反倒滿是心疼的向他道了聲受苦,頓時使夏侯惇剩下的那隻眼睛漾起了點點淚光,哽咽着對曹操說道:“末將無能,竟是眼看着敵軍把軍糧送入城內!”
“元讓與曼成奪得小沛,且鎮守一冬,已是勞苦功高!”曹操絲毫沒有責備夏侯惇的意思,反倒出言勸慰道:“此事莫要介懷,日後攻城,元讓再行立功便是!”
雙手被曹操牽着,夏侯惇剩下的那隻眼睛泛着淚光,竟是哽咽着無法把話說下去。
“來人!”牽着夏侯惇的手,曹操扭頭向帳外喊了一聲。
一名親兵應聲進入帳內,抱拳躬身面向着曹操和夏侯惇。
“速速前去命軍需備辦一塊墨色絲帕,爲元讓遮住眼睛!”向立於帳簾處的兵士吩咐了一聲,待到兵士離去,曹操又對夏侯惇說道:“這幾日我軍圍城,元讓好生歇息着,待到攻城再與某一同去取那呂布頭顱!”
“謹遵曹公之命!”原本以爲眼看着呂布軍把軍糧送入城內,少不得是要被曹操訓斥一頓,卻沒想到不僅沒有遭到訓斥,曹操反倒還令軍需爲他備辦黑布遮眼,夏侯惇心內早是一陣感動,連忙向曹操謝了一聲。
數日之後,曹軍對徐州發起了一次次猛烈的進攻,消息很快便傳入了洛陽城內的劉辯耳中。
得知曹性戰死,夏侯惇被射瞎了一隻眼睛,呂布軍軍糧成功運入徐州,劉辯半晌沒有言語,只是眉頭緊緊的擰着,神色中流露着幾分擔憂。
“殿下!”與劉辯一同坐於大廳內的,還有徐庶、龐統、賈詡等人,見劉辯神色中流露出擔憂,徐庶抱拳對他說道:“曹軍已然強攻徐州,想來徐州是守不得許久了!”
“徐州若是缺糧,本王也是無能爲力!”嘴角牽起一抹頗爲無奈的笑意,劉辯環顧着廳內坐着的仨人,對他們說道:“若要將糧草運送進徐州,本王便須派出兵馬與曹軍廝殺。假若如此,本王與曹操恐怕是要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了!”
廳內衆人都沒有言語,一個個只是低頭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徐庶才接着對劉辯說道:“鄧將軍已然率領龍騎衛進入徐州,想來那呂布應是性命無虞。如今距夏收尚有三月有餘,徐州一帶是爲孤城,想來鎮守三月拖延到我軍南下淮南怕是……”
“軍師所言甚是!”沒等徐庶把話說完,劉辯就點了點頭說道:“假如呂布守不住三個月,我軍未有進軍淮南之前曹軍已然大軍逼近壽春,待到我軍南下,便會生出許多被動。”
“殿下!”劉辯剛說出他的擔憂,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賈詡站了起來,抱拳對他說道:“臣下倒有一計!”
“哦?”聽得賈詡說他有一計,劉辯扭頭看着他,向他問道:“不知和何計?”
“大秦糧草着實不足支撐大軍遠征,派遣一支不足萬人的兵馬前去徐州卻是無有太多壓力!”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賈詡對他說道:“殿下可命虎賁或羽林之中任何一衛前往徐州,以剿滅呂布爲名,卻在曹軍背後紮營……”
“和是說……?”賈詡的話剛落音,劉辯的眸子就一亮向他問道:“只是虛張聲勢,一不打曹操,二不打呂布!”
“正是!”保持着抱拳的姿勢,賈詡接着對劉辯說道:“我軍於曹軍背後紮營,雖說以攻打呂布爲名,曹操多疑斷然不會不防,而那呂布曉得我軍已到,得到的消息或許是我軍會攻打他們,可陳宮何許人?定能看出我軍名爲攻打,實爲聲援!”
“和莫要忘記郭奉孝!”賈詡的話剛落音,龐統就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陳宮可看出我軍意圖,郭嘉定然也是能夠看出。”
“陳宮與郭嘉不同!”放下抱拳的雙手,賈詡朝龐統微微一笑說道:“陳宮如今與呂布一同被困於徐州,已是陷入死地,而郭嘉卻是隨同曹操圍困徐州,殿下與曹操之間早晚必有一戰,我等曉得,郭嘉也是曉得!我軍虎賁衛到了曹軍背後,郭嘉如何不防?”
“殿下!”賈詡的話剛落音,龐統就站了起來抱拳對劉辯說道:“我軍駐紮曹軍背後,假若要郭嘉對我軍多有防範,尚須多做一事!”
“何事?”簡單思忖了一下,劉辯覺着賈詡和龐統說的都是有些道理,待到龐統說出尚需做出另外一件事方可引得郭嘉對洛陽軍提高警惕,他連忙向龐統問了一句。
“虎賁衛到得徐州,殿下可令子龍將軍讓兵士們與曹軍兵士常常發生摩擦,雙方兵士時而小鬧,那郭嘉對我軍也是不得不防!”雙手抱拳,賈詡向劉辯躬身一禮說道:“我軍無須要曹軍派出大批兵馬防範,只須曹軍在心理上對我軍有所忌憚便可!”
一手按着下巴,劉辯沉吟了片刻,纔看着廳內的仨人,向他們問道:“衆位可還有甚麼異議?”
仨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見他們意見統一,劉辯這才向廳外喊道:“來人!”
一名衛士聞得召喚,連忙跨步進入廳內,抱拳躬身立於門口,等待着劉辯吩咐。
“傳令下去,着趙雲將軍即刻整備兵馬前往徐州!”看着立於前廳門口的兵士,劉辯吩咐道:“在大軍出征之前,請趙將軍前來面見本王,本王有些話要與他說!”
“諾!”衛士抱拳應了一聲,翻身離開前廳。劉辯環顧着廳內衆人,對他們說道:“這些日子本王一直潛心研究如何將攻城車帶同出征,而今總算是摸出些門道,你等可要一同看看?”得知劉辯找出可讓攻城車行進的法子,徐庶先是相互看了一眼,隨後齊齊抱拳對劉辯說道:“殿下精通天工,我等懇請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