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地區的戰鬥,去卑無疑佔了絕對的優勢,此時的襄平城內,一支大軍正在軍營裡整裝待發。
這支大軍足有兩萬人之衆,對於中原的豪雄來說,或許他們人數並不算很多,可對於遼東公孫度來說,這支軍隊,卻是他動用了手中可動用的一切力量。
遼東軍人數並不是很多,兩萬人,對於遼東軍來說,已經是有一半的人數出徵。
之所以派出如此多的人馬前往河套,還是因爲華佗給公孫度醫治眼疾。
率領這支隊伍的,正是公孫度的兒子公孫康和以往曾對劉辯都造成過威脅的女兒公孫蘭。
一身戎裝,公孫蘭依然是英姿颯爽,一派英偉女將的裝扮。
與當初攻伐公孫瓚已是隔了數年,雖說公孫蘭英姿不減,可她俏媚的眼角卻也是被歲月刻上了幾條細細的魚尾紋。
假若公孫蘭生活在中原,歲月或許不會讓她的臉龐太倉促的爬上魚尾紋,可她生活在苦寒的遼東,乾冷的氣候,讓她俏美的容顏過早的衰老。
如今的公孫蘭遇見呂布,或許她已經再沒了誘惑呂布的資本,可常年在遼東協助公孫度,卻使得她對政事又多了幾分把握。
奉了公孫度命令,公孫康與公孫蘭點齊兩萬兵馬,率軍向軍營外行去。
出了軍營,公孫康扭頭小聲對公孫蘭說道:“妹子,我二人只引領兩萬兵馬前去河套,那去卑卻是有二十萬人,如何才能將那去卑擊破?”
“兩萬精兵,可是趕過二十萬烏合之衆!”甜甜一笑,公孫蘭對公孫康說道:“何況我軍進入河套,並非孤軍作戰!”
“妹子的意思是……”只曉得自家出了兵,並不知道有其他豪雄出兵討伐匈奴,公孫康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向公孫蘭問道:“莫非秦王會派出大軍前往河套?”
“非也,非也!”擺了擺手,公孫蘭望着通往城門的街道,對公孫康說道:“曹軍眼下正在下蔡一帶,且隨時可能討伐劉備,秦王定然不會在此時將兵馬派至河套!”
“那……”得知秦王不會派出兵馬,公孫康一臉的茫然,嘴巴張了張,好似想把話問出口,可話到嘴邊,最終卻什麼也沒問出。
曉得公孫康想要問什麼,公孫蘭卻是並沒有給他任何的迴應,只是微微一笑,便沒再言語,騎着馬朝城門方向去了。
兩萬大軍走在街道上,街上的襄平百姓見大軍開出,離的遠的,連忙跑向街道的盡頭,離的太近無法即刻跑開的,則都跑到了街道兩側,站在路邊看着這支正向城外開拔的大軍。
遼東軍已是有數年都未出徵,而今突然朝城外開拔,着實是讓一些遼東百姓心內感到很是不安,以爲是遼東出了戰事。
在公孫度坐鎮遼東之前,無論烏桓還是高麗,都經常會派出軍隊來遼東搶掠。
當時的大漢,正處於桓靈二帝的昏庸統治中,大漢朝的軍隊,也是沒有多少戰力,對進入遼東的烏桓和高麗人,他們並沒有多少辦法,以至於很多遼東百姓深受這兩處夷狄的欺侮。
公孫度雖說在統治遼東的過程裡,經常會表現出暴戾的一面,可他管理地方,卻是很有手腕。
在他統治下的遼東,不僅是秩序井然、商業繁榮,軍隊也是極有戰鬥力。
烏桓人和高麗人曾經侵入過幾次遼東,都被公孫度率軍擊潰,而今的烏桓和高麗,不僅對遼東不敢有半點覬覦,反而都刻意討好公孫度,生怕惹怒了他,會被遼東軍深入腹地。
公孫康和公孫蘭率領兩萬遼東軍出了襄平,洛陽城內,一個烏桓青年卻帶着個隨從,正往秦王府走去。
秦王府,就是董卓遷都之前的洛陽皇宮,經過重新翻建,秦王府已是頗具當年皇宮的氣魄。
不過當年的皇宮,一片死氣沉沉的氣息,而如今的秦王府,卻是透着一股自內而外的威儀。
站在秦王府正門外,烏桓青年仰臉望着秦王府的門頭,嘴角始終帶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少主!”跟在烏桓青年身後,壯漢小聲向他問道:“已然到了秦王府,少主因何不上前讓衛士通稟秦王?”
“我只是在想,來到洛陽,主動提出替秦王出兵征討匈奴,烏桓會得到甚麼好處!”扭頭看着那漢子,烏桓青年微微一笑說道:“若是秦王肯將河套一帶交於我烏桓,那便是賺了一場!”
“既然少主想要,找那秦王要便是!”烏桓漢子顯然是沒什麼智慮,在烏桓青年說了話之後,他接口說道:“烏桓幫着秦王除了匈奴,要區區河套,秦王又如何會拒絕?”
“地乃國之根本,你還是不曉得啊!”朝那烏桓漢子咧嘴一笑,烏桓青年擡腳向秦王府走了過去。
“站住,什麼人?”倆人剛走到王府正門,兩個守衛正門的王府衛士就迎了上來,其中一個衛士擡起手臂,阻住了二人的去路。
其實那衛士不擡起手臂阻止他們,二人也是不可能繼續往前走。
被衛士攔住,二人趕忙停下腳步,一同朝衛士行了箇中原人的抱拳禮。
行禮時,烏桓青年的動作倒是瀟灑流暢,一看便是經常行這種禮節,可跟在他身後的烏桓漢子,動作卻是要顯得笨拙了許多。
“煩勞將軍向秦王殿下通稟,烏桓王子樓班前來覲見!”放下抱起的雙拳,烏桓青年自報起了家門。
將樓班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攔住他去路的王府衛士向他和他身後的烏桓漢子交代了一句:“在此處候着,某這便去爲你二人通稟!”
“多謝將軍!”再次抱拳向那衛士拱了拱,樓班朝身後的烏桓漢子使了個眼色,倆人便筆直的立於王府正門外,靜靜的等待着進入府內通稟的衛士回來。
曹軍進逼下蔡,並沒有向徐州進發的跡象,樓班領着隨從來到王府正門的時候,劉辯正與徐庶和陳宮在前廳內商議如何調兵遣將。
“啓稟殿下,府外有一自稱烏桓王子樓班的人求見!”劉辯等人正在廳內查看着一張地圖,標註着兵馬調動,守衛王府的衛士立於廳外,抱拳躬身向劉辯稟報了一句。
“樓班?”聽了這個名字,劉辯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他和烏桓向來沒有交集,樓班這個名字,他是有着些印象,卻並不是十分深刻。
烏桓王子前來求見,劉辯心內不免有些狐疑。
從來沒有接觸的烏桓人,此時來到洛陽求見他作甚?
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庶和陳宮,劉辯雖是沒有說話,眼神卻已表明了心跡,。
與劉辯相互對視了一眼,陳宮站直身子說道:“樓班早年本應繼承烏桓王位,只因當時太過年少,王位才被蹋頓得去,此時他來到洛陽,想來頂是烏桓有了甚麼動靜。”
陳宮做了簡單的分析之後,徐庶點了點頭,也對劉辯說道:“殿下,烏桓在遼東以北,同匈奴一般,以騎兵爲重,擅長千里奔襲。蹋頓而今在烏桓勢大,樓班斷然不敢懷有異心,他來到此處,或許正是得了蹋頓的授意!”
點了點頭,劉辯對陳宮和徐庶說道:“我等在此猜測,也是猜不出所以,不若先見見那樓班,再做計較!”
對於劉辯先見樓班的提議,陳宮和徐庶都沒有表示反對,倆人同時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雖是沒有開口說話,卻用肢體語言表示了贊同。
“將那樓班請來!”與陳宮和徐庶簡單商議了,劉辯對廳外站着的衛士吩咐了一句。
得了劉辯吩咐,那衛士趕忙應了一聲,轉身朝王府正門跑去。
到了王府正門,衛士看見樓班和他的隨從還等在那裡,於是便走了過去,對二人說道:“殿下有令,要你等入內覲見!”
“多謝將軍!”得知劉辯答應召見他,樓班心內頓時一喜,趕忙向那衛士謝了一聲。
“請!”衛士只是朝樓班和他的隨從點了下頭,隨後便撤步站到一旁,向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跟着衛士進了王府,還沒走幾步,兩個守在王府內的衛士便迎了上來,往樓班身後一插,將他那隨從擋在了後面。
被兩個王府衛士擋住,跟着樓班進入王府的烏桓漢子把眉頭一擰,看樣子像是想要發作。
還沒等那漢子發作,樓班已經回過頭朝他使了個眼色。
樓班的眼色,無非是要那漢子忍上一忍,與他目光相對,那漢子才冷冷的哼了一聲,停下腳步。
目睹着樓班的隨從被衛士攔下,引領二人進入王府的衛士再次向樓班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請!”
衛士嘴上說着請,真正的意圖,無非是催促樓班走的快些。
被衛士催促了一聲,樓班並沒說話,只是跟着衛士,徑直朝前往正廳的臺階走了過去。上了臺階,衛士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後的樓邊擡頭朝上面的宮室看了一眼,心內也是暗暗感嘆。秦王不另選府宅,而是在昔日的皇宮建造王府,目的已是十分明瞭,怕是用不多久,秦王便會昭告天下,重新坐回皇帝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