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如此大功豈能放過?”明軍陣地之上,吳襄等數萬兵馬紛紛縱馬朝建奴大軍殺去,這些士兵臉上盡是興奮之色,雙目中充斥着瘋狂,紛紛追殺着這些倉皇而跑的建奴。整個戰場上一片混亂,不管是明軍也好,或者是建奴也好,已經找不到建制的存在。
而在距離戰場數十里之外的草原上,數千騎兵靜靜的站在草原之上,除掉有戰馬偶爾傳來的嘶鳴聲再也沒有半點聲音,數千戰馬前面,高猛掃了周圍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但是一望見前面鐵塔般的身影,卻是不敢說話。
“主公,主公。”就在這個時候,前面有數騎飛奔而來,卻見那句突領着一隊夜不收趕了過來,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兩軍可有什麼戰況?”李信見句突趕來,雙目一睜,趕緊問道。
“回主公的話,不出主公意外,張春那個老東西放火了。”句突雙目中盡是驚訝之色,所謂料敵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莫過於此。想大軍在已經停了一夜之久,而李信卻是已經雙方所才採取的手段都已經猜到,不由的不讓句突驚訝。那句突趕緊將戰場上情況說了一遍。
“那就準備出擊吧!”李信擺了擺手,說道:“可知道元直他們到什麼地方了?可有消息傳來?”
“回主公的話,石先生率領人馬正在趕來,距離我們不過十里。”鷹奴劉鷹趕緊說道。
“那也是足夠了。”李信想了想說道。
“主公,這個時候明軍正是打了勝仗,氣勢如虹,若是這個時候,我們殺進去,恐怕那張春連我們都會被剿滅。”高猛微微有些好奇的問道:“張春老小子這麼狠心,一把火將整個草原都點燃了,建奴猝不及防之下大敗而歸,老小子正在追殺建奴,我們豈能加入其中。”
“現在肯定是不行。”李信搖搖頭說道:“這個時候加入其中,建奴必死,而張春也不會放過我們的。不過,等下就是我們進攻的時候,現在是什麼風?”
“是南風。”楊雄想也不想的說道。
“火隨風勢,建奴必輸。”李信搖搖頭,他看了看四周。周圍的衆人望着李信,顯然不知道李信爲什麼要這麼做。
“建奴氣數仍在,不可能就在此刻被張春所滅。”李信好像看出了衆人心中的驚訝一樣,笑呵呵的說道:“若是建奴被滅,下一個就是我們,嘿嘿,我倒要看看,上天會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楊雄等人聽的分明,好奇心更甚了,但是卻不敢出言反駁,只能是靜靜的騎在馬上。望着遠方,這個時候,遠處的喊殺聲已經能隱隱傳入耳中,遠處的天邊一片赤紅,卻是大戰已經接近己方陣地了。
“主公,這個時候不撤走,恐怕是來不及了。”句突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來,再過段時間,就會建奴發現抵擋在他們前面的大軍,到時候,李信等人所面臨的就是殺過去,或者是撤走,無論是哪一條路,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風向未轉?”李信眉頭一皺,臉上的一絲緊張一閃而過,畢竟大淩河之戰的詳細情況,並不是說的很清楚,風向轉變也只是一個記載而已,至於是不是這樣,李信卻是不知道。
“主公,有風,有風。”高猛忽然指着旗幟大聲的說道。
“是北風,主公,是北風,風向轉了。”句突等人也發現旗幟方向變動,從一開始的南風轉變爲北風。
“天佑我李信。”李信神情一愣,最後大喜,說道:“劉鷹,放出海東青,命令元直出擊。將士們,我們立功的機會來了,此戰之後,我們的鐵騎將會縱橫遼東,再也無人阻擋,將士們隨我殺啊!”李信手中的方天畫戟指向遠方,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將士們紛紛發出一陣陣嚎叫,拍着麾下的戰馬,朝南方殺了過去。
與李信相同的是,正在奔逃的皇太極也發現北風狂吹,頓時知道戰機已至,當下停下馬來,迅速整頓兵馬,轉身殺了過去。
“將士們,天佑我大清,隨朕衝啊!”到底是皇太極,身邊的巴雅喇護兵隨時隨刻都護衛在身邊,隨着皇太極的一聲令下,金龍大纛瞬間豎起,數百巴雅喇護兵護衛着皇太極轉身朝明軍殺了過去。
所謂將乃軍之魂,皇太極的金龍大纛出現,數百護兵也逐漸擴大,很快就聚集了數千人的兵力,在金龍大纛的統領下朝身後追殺而來的明軍殺了過去。
而明軍顯然沒有想到此刻風向突然轉變,原本燃燒的大火突然轉了一個方向,反而朝明軍燒了過去,雖然火勢此刻並不大,但是射出的弓箭根本就不能傷害建奴,風勢越來越大,明軍頂風而上,十分困難。
“建奴殺過來了。”吳襄父子衝殺在前,一下子就發現戰場上的情況,頓時面上露出驚慌之色,這些爲將者如何不知道風向突變會造成什麼樣的戰果。
“父帥,趕緊撤,收攏兵馬,趕緊撤。”吳三桂雖然也想着乘勝追擊,但是此刻風向陡然轉變,若是在不撤,一旦建奴騎兵追殺而來,恐怕想撤都來不及了。
“走。”吳襄很是聽話,只是他只是聽了一半,自己轉身就走,連身邊的士兵都沒有收攏,就領着一干親兵逃之夭夭。吳三桂無奈之下,也只得轉身就走。
可憐那些明軍士兵哪裡想到這種情況,本身就在驚訝的時候,忽然對面傳來喊殺聲,就見無數建奴士兵睜着赤紅的雙眼衝殺上來。明軍抵擋了一陣之後,被建奴打的節節後退,終於潛藏在心裡深處的恐清症再次出現,一聲吶喊之後,轉身就跑。
這下戰場上的情況瞬間就顛倒,原本追殺的起勁的明軍變成了被追殺的對象,而原本被追殺的建奴此刻在各自的將軍、旗主、貝勒的率領下,開始對明軍進行反攻。
“張老大人,風向突變,老大人的火攻不但沒有幫助我軍,反而爲敵人所趁,現在大軍已經潰敗,老大人,快走吧!”亂軍之中,吳三桂忽然望見大纛之下的張春,卻見張春老臉上一片灰白,顯然他已經知道現在已經無力迴天了,手中的寶劍都落在腳下了。
“失敗了,失敗了,呵呵,天不佑大明啊!”張春雙目中露出一絲絕望來。卻是不理睬正在逃跑的吳三桂。
“老大人,趕緊走吧!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這個時候,一隊騎兵闖了過來,爲首的正是祖大壽,他盔甲殘破,肩膀上還有鮮血冒出,卻是受了傷。
“祖將軍,沒想到關寧軍也失敗了。”張春一見祖大壽,雙目一亮很快又落入絕望之中,擺了擺手,頹然說道:“你們走吧!老朽愧對皇上信賴,此刻喪師辱國,有何面目去見皇上,還不如死在這裡算了。也算是回報了皇恩。”
“老大人,你。”祖大壽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來。此戰雖然看上去是張春指揮失誤的緣故,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爲張春手下的將軍們根本不聽他的調遣,大戰剛一開始,吳襄就臨陣脫逃,張春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是迴天無力。
“殺啊!活捉張春。”
祖大壽正待再勸阻的時候,忽然遠處再次傳來一陣喊殺聲,卻見濃煙之中,有無數建奴士兵再次追殺來,建奴大軍之中,正黃、正白、正藍等等八旗紛紛出現,最後蒙古八旗也都出現,數萬大軍呼嘯而來,雖然雜亂,但是卻是有震懾力。
“你們走吧!”張春老臉上露出苦澀來,對祖大壽說道:“此戰過後,遼東將再也沒有北伐了,祖軍門,還請看在同是漢人的份上,忠心報國纔是啊。”
“老大人,多保重。”祖大壽聞言,嘴巴正待說什麼,最後卻是化爲一聲長嘆,拱手說道:“祖大壽愧對老大人,每年今日,祖某必定爲老大人祭。走。”祖大壽還是沒有張春那樣以身報國的心思,一見張春已經身存死志,終於不再勸說了,而是領着身邊的親兵逃之夭夭。
“呵呵!老夫老了,逃了今日,哪裡還有面目去見家鄉父老,哪裡還有面目去見聖上。”張春望着撲上來的建奴,雙眼一亮,惡狠狠的說道:“建奴們,想要老夫的首級,那就上來吧!”說着就從地上撿起寶劍,就準備殺過去。
“這裡有一個明朝大官,逮住他。”那衝殺上來的建奴騎兵很快就發現張春,一件對方的裝束,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經逮住了一條大魚,頓時朝張春殺來,手中的長刀順手斬出,就將張春手中的寶劍擊飛,手中的長刀再次斬出,朝張春殺了過來。
“終於到了。”張春閉上眼睛。
“啊!”等了半響,卻聽見一聲慘叫聲傳來,再看的時候,卻見那建奴跌落馬下,背心有一柄長槍,
“老大人。”這個時候,一個年輕將軍縱馬闖了進來,順手將長槍取了過來。
“你是何人?”張春一見來者,頓時感到對方極爲熟悉,卻不知道是何人,當下問道。
“小子何彬,家父乃是關寧軍何可綱。”那小將跳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道。
“你走吧!”張春搖搖頭說道。
“彬兒,可看見了老大人。咦!”一員大將闖了過來,身邊有十幾個騎兵,一見張春,趕緊跳了下來,拱手說道:“老大人,末將抵擋建奴不力,請大人恕罪。建奴就要殺來了,趕緊走吧!”
“你很不錯,可惜的是,你不是關寧軍主將。”張春一見何可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來,很快就長嘆道:“此戰非老夫之罪也,但是此戰失敗,卻是需要有一個人來承擔責任,督師乃是國之柱石,所以舍老夫之外何人能承擔此責任。你乃是我朝名將,當保持有用之身,趕緊離開吧!”
“哈哈,老大人尚且如此,我何可綱豈能偷生?”何可綱聞言哈哈大笑,對一邊的何彬說道:“彬兒,你且去吧!去找李信,唯獨李信可以擊敗建奴。”何可綱一邊說着一邊斬殺着衝入身邊的建奴騎兵,不到片刻,何可綱身邊的親兵只剩下數人了。
“父親。”何彬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來。
“殺啊!”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喊殺聲從背後傳來,大地一陣轟鳴,好像有千軍萬馬一起殺來,父子二人並着張春朝身後望去,卻見有無數騎兵紛紛殺來。
“是李大哥的兵馬。”何彬眼尖,一眼就看見騎兵陣中的“李”字大旗。
“老大人,我們有救了,是李信,是李信來了。”何可綱激動的說道:“他沒有忘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