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雁一個激靈,拍開他的手。
“我沒事。”
“剛纔是誰叫得那麼可憐,怎麼會沒事?”
高御軒的眼眸半眯起來,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她,這女人還真把他當傻子了,可他明明一早就察覺了她的詭計,卻還是願意配合着她演戲,心甘情願被她耍得團團轉還樂此不疲。
就算猜到她是裝的,他還是緊張。
萬一真傷了呢?
沈歸雁被他當場拆穿,臉上有些掛不住,弱弱的道:“剛纔是剛纔,我剛纔是很疼,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哦,是嗎?”
“當然。”
“那我也要親自看看才放心,萬一你誆我呢?”
“喂……”
沈歸雁感覺到了危險,嘴上已經懶得與他爭辯什麼了,趕緊往牀角挪去,一手按住自己的裙子,一手伸出去推着他,阻止他的靠近。
怎麼感覺他不只是想要看她是否傷着那麼簡單呢?
兩人正常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理解,他現在的眼神很危險,隨時有狼變的可能。
“你,別過來!喂……”
“嘶……”
可惜,她叫得太遲了!
他也跟着她爬上了牀,並且揪住了她的裙子,順勢一撕。
嗤啦一聲,上好的布料就這麼在他的手中裂開來,而她已經躲到了嘴裡面,再也無路可退。
反抗的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
他輕易的就將她的衣裙丟出牀外,強壯的身子壓了過來。
沈歸雁知道現在的狀態是羊入虎口,她今天和他佯裝親熱,純粹是爲了噁心劉嫣,自從知道他爲了劉嫣將她與孩子都棄於不顧之後,她的心就在一點點死去,再也不想和他這般親密了。
但,想不想是一回事兒,能不能拒絕卻取決於他。
在身上的衣物都被他剝離乾淨的時候,她還是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別,你等等……等等,你先聽我說,很重要……”
“說!”
他雙目被慾望染紅。
彷彿,她在這個時候喊停,若是不能說出一件十萬火急的大事來,他就敢和她拼命掐死她似的。
沈歸雁有瞬間的怔愣。
“那個,我把劉嫣給你帶回梧桐院來了。”
“所以呢?”
“她現在就在院裡。”
“那又怎樣?”
沈歸雁愕然,這還不怎麼樣嘛?
她不過是好心提醒他一句,劉嫣也在呢,他怎麼還能理所當然的和她做這種事情?他最愛的女人不是劉嫣嘛?
“我,我的意思是說……她纔剛來,今天還受了委屈,你確定不要去安慰她一下嗎?你不給她撐腰的話,就不怕我欺負她……”
高御軒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女人還真夠掃興的,都這樣了,她還這麼清醒的提醒他去安慰別的女人,還真怕氣不死他!
“呵……”
他忽然一聲冷笑。
劉嫣有沒有人撐腰他不知道,但他卻捏住了她柔細的腰肢託了起來,瞪着她道:“你要是敢欺負她,那我就替她把你欺負回來,就這麼欺負……”
沈歸雁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他已經俯身壓了下來,咬住她的脣。
後來,大夫來了。
丫頭在外面敲門,卻久久也得不到裡面的迴應。
這一晚,他用實際行動來演示什麼叫做‘欺負’!
沈歸雁剛開始還反抗,在他背上撓出一條條傷痕來,然後慢慢的失去了力氣,反抗變成了求饒,求了半天沒有用,也耗幹了她身上最後一絲力氣。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不知道。
一晚醒了好幾次。
有時候看到他也安靜的躺在她身邊,有時候
發現他還是伏在她身上,不辭勞苦的勞作,根本停不下來。
就這樣睡一下,醒一下,又做一下……
最後一次清醒,天已經亮了。
伺候的丫頭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門,也沒得到迴應,最後直接推門而入,大少爺在這些丫頭面前是不需要避嫌的,洗澡更衣,樣樣都需要人伺候。
秋螢帶着幾個小丫頭準備好了洗漱的水和毛巾端了進來,走到帳子前卻不敢造次了,提醒道:“少爺,少夫人,該起了……”
如此重複了好幾遍之後,裡面終於傳來懶懶的聲音。
高御軒的聲音。
“出去!”
秋螢面露難色,卻不得不繼續提醒道:“可是……大少爺,太君那邊已經派了人過來請,讓你和少夫人過去頤美堂用早膳。”
良久……
“知道了。”
高御軒又應了一聲,然後便聽到裡面有掀被起牀的聲音,站在外面的丫頭們大氣都不敢喘的,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擡頭去看那牀帳,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時不時的看上幾眼。
粉紅的牀帳子垂下來,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不太清晰的影像。
高御軒已經坐起身來了,忽然一條纖細的手臂伸過來,將他拽了回去。
“該起了,太君派人來傳過話了……”
他的聲音柔柔的,由於剛剛睡醒的緣故,略帶幾分粗啞,讓人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象他在對帳子裡面的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多溫柔。
劉嫣就是其中一個!
在這梧桐院裡,說話比較有分量的丫頭是秋螢和喜兒。
誰都知道,秋螢是高太君派過來的人,而喜兒則是沈歸雁的陪嫁丫頭,喜兒畏懼高御軒,不太敢主動靠邊了,秋螢就成了沈歸雁跟前最親近的人。
既然秋螢吩咐她們幾個一起跟過來伺候大少爺和少夫人起牀,這劉嫣雖然是個嬌小姐出身,從未伺候過人。
但是,這些年的經歷教她學會了隱忍。
她縱然不願,卻還是跟着過來了。
可,她卻只能隔着牀帳子,親耳聽着她最心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柔聲細語,繾綣纏綿,不由得想起昨夜來……
沈歸雁被燙傷,丫頭們焦急請了大夫過來。
然而,來到臥房前,卻被拒之門外。
她們做下人的,在沒有主子吩咐的情況下,既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擅自離去,只能守在門外等候吩咐。
最後,卻等到房裡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沈歸雁在反抗,在怒罵,最後求饒,具體說了什麼,她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高御軒的聲音。
“沈歸雁,你給我老實點兒……”
“嘶,你想謀殺親夫是不是?”
“你再撓我,再撓一下試試?看我不把你的爪子給剁了……嘶,死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是我用八擡大轎娶回來的,我睡你是天經地義,你不從也得從!”
很多,還有很多……
都是昨晚她親耳聽到高御軒說的話。
如果,不是因爲那道聲音是熟悉的,她幾乎要以爲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個男人,因爲她認識的高御軒斯文有禮,溫文爾雅,他對她從來都是笑顏和煦,如同春風拂面,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可昨晚,他卻與沈歸雁吵架,甚至打架,無視他原本該有得涵養風度,對一個女人爆粗口。
那又怎樣呢?
最後的最後,還不是都化作激烈的纏綿。
當時,和她一起候在外面的丫頭和大夫在怔了片刻之後都明白過來了,紛紛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只有她!
她一人站在外面,整整一夜!
心,都麻木了。
然而,卻還
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委屈和不甘,她進梧桐院的第一天,屈當一個小丫頭就罷了,他不僅沒給她半句安慰,甚至縱容着沈歸雁讓她難堪透頂,他沒有工夫和她多說一句話,卻有時間和沈歸雁纏綿一夜。
他就這麼對她?
他說非她不娶,怎能如此待她?
她一早巴巴的趕過來,卻只能站在帳子外面,看着這一地凌亂的衣衫以及他把原本屬於她的溫柔,當着她的面,全都給了別人。
劉嫣緊緊的握住拳頭,任由指甲刺進肉裡去。
怎麼能怎樣?
但是,無論她的情緒多麼洶涌膨脹,卻不能影響裡面的人一絲一毫。
沈歸雁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帳子外面有人,而這男人居然打算就這麼掀開帳子出去,她情急之下才把他拽了回來。
“先把褲子穿上!”
她的聲音很小,羞惱的說了這一句。
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去解釋這種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就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糟糕透了,那他也還是她的丈夫,就不給別人看。
高御軒愣了一下,隨即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他竟真的聽了她的話,套上長褲之後才掀開牀帳走出去。
丫頭們只能對他胸前背後的抓痕視而不見,取了乾淨的華服替他穿上,一個丫頭伺候他洗臉,另一個伺候他漱口,還有一個……
“大少爺,奴婢給你綰髮。”
沈歸雁原本還裹在被子裡,昨夜實在是被欺負得太慘了,這會兒還懶懶的不想動,直到聽到這個聲音,她陡然清醒過來。
劉嫣?
於是,“相公……”
又來了!
高御軒基本已經確定,沈歸雁這是故意在劉嫣面前做戲,但聽到她叫相公,他的半邊身子都酥了,纔剛剛放開,就不由得懷念起昨晚抱在懷裡的玲瓏嬌軀。
所以他連忙站起身來,走過去掀開牀帳,問她:“怎麼了?”
“我好累,沒有力氣……”
她一邊說着,一邊朝他伸出雙手來,很明顯的求抱姿勢。
高御軒從丫頭手上接過一件半透明的紗衣,往她光着的身子一包,還當真將她從牀上抱了起來。
他坐在凳子上,她坐在他腿上,旁若無人的撒嬌。
“我還想睡覺。”
他無奈,“已經天亮了。”
她不依不撓的,“不管,天亮了我還是想睡覺,誰讓你昨夜那麼壞,把人家弄得……我不管,我的腰要斷了,腿也酸着,沒有力氣……”
她裸在外面的雙手攀在他脖子上,整個身子縮在他懷裡,說不出的嬌氣。
高御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這種事情……兩個人知道就好了,非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嗎?
丫頭們也紛紛識相的低着頭,不該聽得,堅決不聽。
只有劉嫣!
她站在高御軒背後,看着那兩人抱在一起,沈歸雁連衣服都還沒穿好,一雙白皙的小腿在輕紗的籠罩下若隱若現,一邊說話,一邊晃來晃去的,好不撩人。
將她心中那深藏的嫉妒一下子全晃了出來。
高御軒摟住她,更無奈了,“太君已經派人來傳過了……”
沈歸雁嘟噥到:“我不管啦!都是你的錯……你去和太君說,我不想去頤美堂吃飯,我起不來,我就要躺在牀上,你餵我吃飯……”
衆人紛紛抽了口涼氣。
大少夫人這就是太過了!
太君的傳喚,還沒人敢推辭的。
誰知道,高御軒的底線也一再刷新,思量了半晌,竟順着她,“好,反正也只是用早膳,在哪兒都一樣,想來太君也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否則早就催了。”
“嗯嗯,相公,你最好了……”
他們兩個秀着恩愛,旁人只能悄然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