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召來潘鳳,命他火速率錦鷹衛總署的人員趕往洛陽,策應簡雍及匯通天下錢莊的撤離和善後,並秘密地潛伏在京城內,亂起之時相機行事。劉澤特別指示,一定要確保盧植和蔡邕及其家屬的安全。-
潘鳳趕到洛陽時,漢靈帝已然駕崩,何進扶太子劉辯即皇帝位,改元光熹,靈帝何皇后爲太后。何進則是獨攬大權,欲誅宦官,張讓等人向何太后求情,何太后出面保住了十常侍的腦袋。但張讓等人在靈帝朝時權勢炎炎,此時如何又容得下屠夫出身的何進擅權,便慫恿靈帝之母董太后與何太后爭權,內宮之中,水火不容。
洛陽局勢已是危如壘卵,種種跡象表明,一場風暴正在醞釀,簡雍憂心沖沖,這匯通天下錢莊之內,可是存着近百億錢的資金,一旦洛陽亂起,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這時潘鳳到來並帶來了主公的最新指令,簡雍才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根據劉澤的指示,爲了保持京城內匯市的穩定,匯通天下錢莊要分批分步驟地撤離,首先將匯通天下錢莊的大部分資金向洛陽城郊進行轉移,以防備京城內突然發生的事故導致大量資金陷於城內。而劉澤給出的撤離時間表下限期限是京城亂起董卓進京之時。至於主公緣何會斷定京城必將大亂,董卓進京之事,沒有一個有能明白,但主公的命令卻是要不折不扣地執行。
到了六月的時候,董太后突然暴斃於河間驛庭,京城內外傳得是沸沸揚揚,說董太后乃是何進給毒死的,一時之間,京城的空氣陡然緊張了許多。
潘鳳和簡雍、周倉等人在錢莊內議事,商討最後撤離之事務。經過這些天的的準備,錢莊內大部分的資金已秘密地調出了洛陽,雖然匯通錢莊還是在照常營業。但已經是個空架子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潘鳳視之,竟然是管亥領着一幫人到來。起身迎道:“原來是管將軍,可是奉了主公之命前來?”
管亥神秘地笑道:“我非是奉主公之命來,而是專程護送主公來的。”說着,管亥身後的人閃了開來,中間屹然而立的,不是劉澤又是何人?
潘鳳等人又驚又喜,趕忙參見主公。
劉澤微笑着點點頭,上前拉住簡雍的手,道:“這幾年讓憲和在洛陽獨撐大局,辛苦了。”
簡雍與劉澤分別已是數年。想不到今日竟然相見,不禁眼圈微紅,哽聲道:“能爲主公分憂,實是雍份內之事,論不得什麼辛苦。”
“主公爲何會親臨京城?”潘鳳很是詫異劉澤現身此地。要知道劉澤身爲平原都尉兼任平原縣令。非朝庭詔令是不得入京的,私自離開轄地那可是擅離職守的重罪。
劉澤一笑道:“天下風雲突變,這京城之內將會上演一出好戲,我是個愛湊熱鬧的人,這等好戲又豈可錯過?”
“那平原那邊……”
“平原有云長翼德文和他們坐鎮,料定無虞。我也不過是假託出外巡視,轉道而來的京城。子儀。傳令下去,我來到京城的消息,絕對不可外泄。”劉澤叮嚀一句,外官不奉詔入京視同謀反,劉澤也不想落人口實。雖然過得了這幾日京城大亂,從此後諸侯自立。誰也管不着誰了。
潘鳳點頭應了,不過他知道以主公的性格,可不是來看什麼熱鬧的,既然主公親臨京城,那必定會有一番大事發生。如果單單是錢莊撤離之事,還用不着主公親自來署理。
“憲和,錢莊撤離的準備可妥當了?”劉澤問簡雍。
簡雍回道:“回主公,錢莊的撤離已經準備就緒,這不,就連安民告示也書寫好了。”
按照劉澤的指示,洛陽錢莊的關張並非是捲款而逃,而是在店內張貼一張遷址告示,由於時局動盪,匯通天下錢莊總號由京城洛陽遷往青州平原郡,凡持有錢莊錢票的顧主,均可到平原辦理匯兌,免收一切費用,不論時間長短,錢票終身有效。
雖然說趁着京城大亂,劉澤完全有機會捲了這筆鉅款而逃,但本着誠信第一的原則,劉澤還是給洛陽的客戶一個承諾,錢票永遠有效!其實此次錢莊的損失也是蠻大的,雖然年初的時候錢莊就已經停止辦理借貸業務,但許多的商戶經營維艱,該收的貸款難以收上來,隨着洛陽將被董卓付之一炬,這些貸款最終將會成爲死帳呆帳。就算將那些抵押的店鋪收回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變現的可能幾乎爲零,最終一樣會化爲灰燼。
不過劉澤也很釋然,與他在京城獲得的利益相比,這點損失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更何況劉澤早已有了一個計劃,堤內損失堤外補。這次他親自到洛陽來,爲得就是執行這個計劃。
“今日日落之前,憲和與錢莊的管事夥計必須離開京城,趕緊準備吧。”時間緊迫,劉澤也顧不上多做解釋,簡短地下達了命令。
簡雍稍微地愣了一下,雖然早有準備,但今日便要離開呆了這麼多年的洛陽,心情還是十分地黯然。
劉澤看着情緒低落的簡雍,笑道:“憲和似乎還有些不捨?”
簡雍嘆了一口氣,道:“雍在光和二年的時候跟着主公來到了洛陽,轉眼就是十個年頭了,誰敢曾想當初一窮二白的窮小子竟然能執掌着富可敵國的財富,可這轉眼之間又成了過眼的煙雲,哎……”
“憲和放心吧,這洛陽我們還是會回來的,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但這一天絕對會來臨!到那時,我們便是這座城池的主人,再不需仰人鼻息!”劉澤說的是擲地有聲,目光異常地堅定,嘴角掛着一絲從容的笑意。
簡雍明白劉澤的鴻鵠之志,點頭應了,正欲退下,劉澤又道:“除了洛陽總號之外,其他各州的分號也從即日起全部關閉吧,全部貼出告示,總號遷往平原之後,繼續辦理通兌業務。”
“諾。”簡雍應了,洛陽總號都關張了,其他各州分號就沒存在必要了。
“等等,”劉澤沉吟了一下,叫住了正要往出走的簡雍,“通知徐州的德然,徐州就不必關張了,照常經營即可。”
“既然總號和其他各州分號都已關張,主公爲何獨留徐州分號?”簡雍很是奇怪。
董卓亂後,洛陽和其他各州都將被戰火波及,唯獨徐州在陶謙的治理下倒也算是相對安寧,徐州真正的動亂將是曹操進攻徐州之後的事,所以劉澤還是決定徐州分號暫時不關閉。不過這些內幕劉澤可不敢講出來,只是說道:
“這個我自有計較,時間緊迫以後再說吧,憲和還是抓緊時間撤離吧。”
日落之時,簡雍及匯通錢莊的夥計們已全部離開了洛陽城,在城郊某處田莊之內候命。劉澤看看了紅日西沉,神情愈發地凝重了,吩咐將帶來的箱子全部打開。
箱子內所裝的全部是鎧甲兵器,劉澤命潘鳳周倉等一百多人換裝,不多時,一隊鎧甲鮮明全副武裝的隊伍列隊齊整地出現了匯通天下錢莊大院內,儼然是禁軍模樣。
劉澤也換了一身的甲冑,面沉似水,一言未發。
潘鳳管亥周倉也不敢相問,靜靜地侍立左右。
此時,錦鷹衛洛陽分署的都統張龍匆匆地趕回來,向劉澤稟報道:“啓稟主公,已經打探清楚了,大將軍何進此時已離開大將軍府,由虎賁中郎將袁術統率一千精兵護衛,司隸校尉袁紹及典軍校尉曹操亦仗劍相隨左右,此時何進的車駕已至長樂宮青瑣門外。”
劉澤點點頭,洛陽之亂是昭寧元年(公元189年這一年用了四個年號:中平、光熹、昭寧、永漢)八月的事,但具體到何日史上無明確記載,劉澤一到洛陽就命張龍派人暗中監視何進的出行,只要他應召入宮,那便是他的死期將至,洛陽也必將陷入大亂。現在劉澤拿到了何進進宮的確切消息,看來洛陽之亂便是今夜了。
不過劉澤此番來京可不是阻止這場動亂的,就算他有心想阻止那也是阻止不了的,何進會聽他的?笑話,他現在就算想見上那權勢赫赫的大將軍兼錄尚書事的何進都是奢求,更別說勸諫他別進宮去送死了,袁紹曹操都勸不了自以爲事的何進,旁人就想也不用想了。而且劉澤也沒心情去理會何進,一個鼠目寸光小人得志的屠夫,死就死了唄,劉澤此番進京,則是另有目的。
“諸位,洛陽城今晚便會有大動亂,而這禍亂將起於宮內,至於誰生誰死,與我們並無干係,倒是有機會讓我們做一次大買賣。出發!目標張讓府邸!”劉澤低沉地下達了命令。
洛陽之亂,大將軍何進死了,十常侍也跟着灰飛煙滅了,最後誰會成爲最大的贏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