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是我的結義兄弟河東關羽、涿郡張飛。”劉澤將關張二人介紹了一下。
董卓見二位儀表不俗,暗暗稱奇,道:“不知二位現居何職?”
關羽施禮道:“我二人俱是白身。”
董卓的臉馬上就拉下來了,翻了翻白眼珠子,不再理睬。張飛大爲忿恨,正欲發作,卻被關羽暗地裡拉住胳膊,以目視他,張飛也只好隱忍下來。
“既然下官已見過了董將軍,皇甫將軍之言也已帶到,那下官就此告辭了。”話不投機,劉澤辦完公事之後立即告辭。
董卓也沒有挽留之意,道:“那劉都尉就回稟皇甫將軍吧,河北之事自有本官操持,皇甫將軍就無需擔心,他只用心平定河南之地足矣,若是有什麼困難,念在同僚的份上,讓他只管開口便是。”
劉澤應了,施了一禮,便退出了大帳。
出到營外,張飛憋了半天的火山脾氣便爆發了:“靠!什麼鳥人?我等拼死力戰,救了這廝性命,這廝卻是如此無禮!今日俺若不殺他,實難消俺心頭之氣!”
張飛越說越來氣,撥出腰刀,恨不得立馬返回大帳將董卓的人頭給割下來。
唬得關羽急忙將他拉住,道:“三弟,不可魯莽,他是朝庭命官,豈可擅殺!”
張飛忿忿不平,道:“早知如此,俺打死也不去救他,還不如讓黃巾將他的豬頭斬了去當夜壺。”
關羽對劉澤道:“方纔董卓還嗔怪我等多事,壞他計謀,可我們一路行來,卻未曾見一兵一卒,前方又何來十萬伏兵?”
劉澤笑道:“董卓老奸巨滑,他的話豈可能信?盧公麾下不過五萬兵馬而已,董卓代其職朝庭並未增兵,從何而來這十萬人馬?”
關羽恍然道:“原來是那董卓使詐,這廝分明是被黃巾所敗,卻大言不慚,見過無恥之人,沒見過象他這般厚顏無恥的。”
劉澤苦笑道:“這董卓在官場混跡多年,這厚黑之術可是學得爐火純青,將來亂天下者,必是此人!”
“既然此處不可留,那麼大哥將何去何從?”
“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到豫州投奔皇甫嵩吧,欲救盧公還得皇甫將軍出力才行。”於是劉澤率軍折向南行。
行至黃河渡口,巨浪滔天,比之前幾日更爲洶涌,這回船家就算給再多的錢也不肯下水,畢竟在這麼大的風浪之中行船,那得舍下命來,沒了命掙再多的錢也是枉然。
張飛抱怨道:“這天都旱了幾個月了沒下一滴雨了,咋這黃河卻是如此氾濫?”
劉澤笑笑,張飛又豈知黃河綿延萬里,這下游沒下雨並不代表上游沒下雨,看這黃河的水勢,定然是上游河段連降暴雨所致。劉澤也是憂心沖沖,這耽擱日久,只怕朝庭已將盧植判罪,到時候就晚了。
不過劉澤的擔心卻是多餘的,正是這黃河水暴漲,才使得押解盧植的一行禁軍被耽擱在了黃河北岸,等皇甫嵩到了京城的時候,盧植的檻車還沒有過黃河,這也就爲百官營救盧植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天時乎?天意乎?
如此過了十餘日,黃河水位稍降,劉澤不顧覆舟的危險強渡黃河,而後星夜兼程地趕往陳國。到了陳國才發現,皇甫嵩已經在陳縣大破圍城的黃巾軍,殺敵上萬,波才與彭脫落荒而走。這次皇甫沒給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緊追不放,分兵追擊,在陽翟斬殺了波才,又在西華大敗殘餘的黃巾,活捉了彭脫,一月之內,豫州遂平。
劉澤一路追趕,終於在汝南郡和陳國交界處的西華城,見到了滿面春風的皇甫嵩。
皇甫嵩顯然還不知道盧植被撤職查辦回京問罪的事,興沖沖地對劉澤道:“潤德吶,盧公那邊的軍情如何?”
劉澤便將盧植被押解回京河北軍務由董卓代替的事一一告知,同時也將董卓爲黃巾所敗自己半路救他的事也都說了。
聽得皇甫嵩只是皺眉,嘆道:“閹宦橫行,誤國誤民啊!董卓其人,貪婪成性,雖稱勇武,但卻謀略不足,朝庭竟委以河北都督之職,只怕河北黃巾難平矣。”
劉澤道:“卑職星夜兼程而來,但求皇甫將軍能施以援手,救盧公於牢獄之中。”
“潤德放心,子幹兄與我同朝爲官,意氣相投,他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今番豫州平定,朝庭已召我回京述職,我定當上疏陳情,請皇上赦免盧公之罪。”皇甫嵩點頭應允,就算劉澤不說,以皇甫嵩和盧植的關係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皇甫將軍,以皇甫將軍的資望,朝庭必當重視之。”
皇甫嵩嘆口氣道:“此番上京,我當盡力而爲,只是清流與濁流爭鬥已久,已勢同水火,今番十常侍得勢,只怕他們咬定盧公出戰不利,怠慢軍心,就算我與朝庭諸公力保,恐怕也難使盧公官復原職。”
劉澤心頭一沉,道:“那該如何是好?”
皇甫嵩沉吟道:“爲將者,征伐無力,未建其功,縱然能保無罪,但恐朝庭也不會再付予兵權,除非能有一大戰功,方可堵住那些閹豎的嘴。”
劉澤心念一動,立即吩咐手下取過一個木匣來,道:“卻不知此物能不能爲盧公免罪?”
皇甫嵩一臉疑惑,待劉澤打開匣子,視之,卻是一顆人頭,微微驚異,詳看之,大驚道:“這顆人頭可是僞人公將軍張樑之頭?”
張角張寶張樑的畫像早就在全國各地的城門口招貼了,現在認不得他三個的還真找不出幾人來。漢代雖然沒有冷藏技術,但在人頭防腐保存方面卻別有手段,割下頭顱後,將血水瀝乾,挖出腦漿後在顱內填以石灰,雖經數月保存而不腐爛。關羽被孫權梟首後送到曹操處經月餘依然栩栩如生,面貌如常,甚至把曹操都嚇壞了,可見其人頭保存技術之精諶了。
劉澤點點頭道:“正是張樑之頭。”
皇甫嵩驚道:“怪不得這月餘以來斥侯多方探報,始終未有張樑消息,原來他早已死在潤德手中。不知潤德是如何殺得了張樑的。”
“上次在下前來長社之際,在高陽亭偶遇出外行獵的張樑,在下便深夜襲之,斬獲其首。”劉澤據實而言。
皇甫嵩撫髯大笑道:“合當張樑命中該絕,碰誰不好,居然撞到潤德的手中。潤德啊,朝庭張榜懸賞,這張樑的人頭可是值黃金萬兩還有封爵關內侯,這等富貴你真捨得拿出來救人?”
劉澤淡然一笑道:“莫說是這區區萬兩黃金和徒有虛名的關內侯,就算是傾盡家資,只要能救得出盧公,我自是在所不惜。”
皇甫嵩嘆道:“子幹有你這般弟子,雖死亦無憾。潤德放心,此番上京,我一定拼盡全力,聯絡張溫、黃琬諸位大臣,力保盧公無罪。”
劉澤想了想,又將那幾封從張樑處抄沒來的書信交給了皇甫嵩,道:“此次營救盧公,想必十常侍定然會百般刁難,若到難以周旋之際,將軍不妨持此書信去見張讓,想必張讓定然會做出讓步。”
皇甫嵩大奇,拆信視之,卻是張讓結連黃巾的信件,興奮地道:“有此信在,不光可以免去盧公之憂,扳倒張讓也非難事。”
劉澤忙道:“皇甫將軍,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