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橋之戰結束後,劉澤下令平原郡的所屬軍隊加強訓練,並提高了戰備等級,準備隨時可能到來的戰爭。袁紹和公孫瓚雖然暫時罷兵,但兩雄之間的爭鬥絕不會停止,而且會愈演愈烈,平原郡處在冀州和青州的交界處,隨時都有可能捲入戰火。劉澤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平原數萬軍隊和數十萬百姓的安危繫於他一身,他深感責任重大。
秋去冬來,蔡琰的肚子漸漸地大了,劉澤每日處理完軍務,把所有的時間都陪在了妻子的身邊,這段時間,無疑成爲他最快樂最溫馨的時刻。
一場瑞雪籠罩了北國大地,大河上下,一片蒼茫。在這瑞雪紛飛之中,迎來了又一個新年。
過年其間,軍隊難得休假幾天,張飛卻悶得發慌,跑來找劉澤,要劉澤陪他去打獵。
劉澤爲難地着着蔡琰高高隆起的肚子,搖頭道:“三弟,你嫂子就快生產了,我可真是走不開呀。讓雲長陪你去吧,把子龍也叫上。”
張飛嘟囔道:“二哥當然要去,子龍輪值沒空去。大哥,咱們多久都沒在一起了——”張飛差別沒喊出重色輕友來,娶了老婆就忘了兄弟了,只是當着蔡琰的面張飛沒好意思說,不過他的不滿可是掛在了臉上。
趙雲倒是輪值防衛,過年期間雖然大雪覆地,敵人來進攻的可能性爲零,但劉澤的軍事辭典中,從來沒有懈怠這兩個字。
蔡琰手撫着大肚子。含笑道:“難得三叔如此興致,夫君就陪他們出去玩玩吧,妾身若不是挺着個大肚子,也真想出去踏雪尋梅。”
“可是……”蔡琰再過幾日就臨盆了,劉澤可不想這個時候離開。
“放心吧,離還有生產還有一段時間,夫君切不可因此而負了兄弟之情。”蔡琰勸道。
劉澤只得應了,換上了棉袍與張飛出得府來。門口關羽早已是整裝待發,見劉澤出來,微微詫異道:“三弟。你真得把大哥喚來了。”
張飛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輸了吧。”
關羽豪爽地道:“好,這兩罈好酒便輸給你了!”
“你們賭什麼?”劉澤一面吩咐親兵將照夜玉獅子牽來,一面問道。
張飛大笑道:“俺說今天要把你喚上去打獵。二哥不信。俺就和他打賭。賭注就是兩罈好酒。”
關羽雖然輸了,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很高興,劉澤倒是有些慚愧。的確自己成親以後,很少能再和兩位兄弟在一起了,以前無論是行商還是打仗,食則同桌,寢則同榻,從張飛的不滿可以看出自己在兄弟情誼這方面的確是有些疏遠了。
“好,今天咱們就玩個痛快!”劉澤跨上馬,爽朗地大笑道。
雪野蒼茫,天地一色。雪地打獵別有一番異趣,野獸在雪地上行走,留下了一排排的足印,沿着這些足印追蹤一下,自然不難獲得獵物。
這一路行來,收穫不錯,接連獵得了幾隻野兔和獐子,不過平原郡地勢平坦,沒有什麼大的森林,也就沒有虎豹之類的猛獸,就連狼都是很少見的。不過劉澤倒沒有在意,出來打獵其實就出來遊玩散心的,獵物倒在其次,能和兩個拜把的兄弟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那纔是最重要的。
不知不覺地他們已經走出了幾十裡,前面高低起伏,進入了丘陵地帶,張飛和劉澤馬快,跑在前面,關羽和隨從親衛差了幾裡的距離。張飛瞧見前面有一座小山洞,四周無雪,不禁叫道:“你們瞧瞧前面有一個山洞,會不會有熊?”
熊是一種冬眠的動物,通常冬天都住在山洞或樹洞裡冬眠,冬天可是獵熊的好時機。劉澤跳下馬來,走到張飛的近前,瞧了瞧山洞裡面,黑黝黝深不可測,不過隱隱可聞到腥惡之氣。
“哈哈,看來今天的運氣還不錯。”劉澤斷定山洞裡肯定住着黑熊,能獵得一頭熊回去,今天絕對是不虛此行。
雖然現在熊在冬眠,但依然是十分危險的,任何一點動靜都可能驚醒熟醒中的熊,所以獵熊時不能進入熊洞,必須把熊從山洞裡引出來。
張飛有些迫不及待,從左右抱了一大抱的枯枝過來,堆在了洞口,用火摺子將枯枝點燃了,雪後的枯枝有些反潮,點燃之後火苗不甚高,倒是濃煙滾滾。張飛要的正是這個效果,扯下一塊衣襟往洞裡扇風,但見滾滾濃煙直往洞裡面竄去。
不多時,只聽得洞裡面傳來了嗷嗷的吼叫之聲,聲音由遠漸近,沉重的腳步聲都震得地面轟轟作響。劉澤左手挽弓,右手扣箭,向後退了幾十步,對張飛道:“三弟,熊出來了,快後退,用弓箭射之。”
張飛卻守在洞口沒有後退,撥出腰刀,滿不在乎地道:“不就是隻黑熊嗎,俺兩刀就能把它解決掉!”以前張飛也獵過黑熊,玩似的。
就在說話的功夫,洞口露出了半個熊影,張飛大喝一聲,躍起數丈之高,舉刀照着熊的腦殼就砍了下去。不過張飛這一刀砍下去的時候,不禁有些發愣,因爲他看到了那隻熊的全貌,天,這是平常所見的黑熊嗎?顯然不太象,棕黃色的毛皮,比普通的黑熊起碼高了幾個頭,腰圍也至少是黑熊的雙倍,顯然這頭熊被煙燻得夠嗆,搖頭晃腦地從山洞裡爬了出來。
劉澤也瞧見了,這哪裡是什麼黑熊,分明就是一頭身高體壯的西伯利亞大棕熊,直立起來身高至少有兩米八,體重起碼有一噸,劉澤根本來不及想這頭西伯利亞棕熊是從那兒來的,不過他很清楚這頭熊絕對不好對付。
“三弟!快退!別砍!”劉澤大聲地喝止張飛。
不過劉澤喊得遲了,張飛的動作一氣呵成,不過他是照着普通黑熊的高度砍的,這一刀砍下去,自然砍不到棕熊的腦殼只砍到了棕熊的肩上。
腰刀足夠鋒利,張飛的力氣也蠻大,這一刀下去,整個刀背都沒入了棕熊的肩膀。不過棕熊可是皮糙肉厚,張飛這一刀就算砍得再深也難以致命。但剛剛從夢中醒來的棕熊顯然憤怒了,半眯的熊眼瞪得象銅鈴一般,嗷嗷地咆哮起來,掄起厚實的熊掌,照着張飛就是一巴掌。
張飛一刀砍下去,也感覺到了情勢不妙,想抽刀而退,不過腰刀卡在了棕熊的骨肉之中,他用力拽了一下,也沒把刀抽出來。這時棕熊那足以開碑裂石的一巴掌呼嘯而來,張飛身手尚爲敏捷,急忙向旁邊閃去,可緊閃慢閃,還是被棕熊的巴掌掃到了一點,張飛立即打飛出兩丈之外,摔了個七葷八素。
別看平時熊都是一付呆呆傻傻憨態可鞠的模樣,可真正一頭憤怒的熊敏捷如風,就連獅子老虎也未必敢來招惹,何況是一頭體重一噸象一座小山包似的大棕熊,此時棕熊完全已經暴走了,憤怒地向張飛衝了過去。
劉澤一看不好,棕熊一旦撲上去,非把張飛給撕成碎片不可,連忙掂弓搭箭,弓如滿月,箭似流星,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棕熊的左眼。劉澤的箭術雖然不差,但遠沒有到百步穿楊的地步,可今天這一箭如有神助,居然一箭射中了棕熊的的左眼,連劉澤都深感意外。
棕熊負痛,淒厲地慘叫起來,叫聲在山谷中迴盪。不過這一箭顯然不足以致命,狂暴的棕熊立即將仇恨轉移到了劉澤的身上,前爪着地,飛一般地向劉澤衝了過來。棕熊狂奔起來的速度大約能達到四五十邁,在叢林之中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速度,劉澤可沒有和棕熊賽跑的打算,挽弓搭箭,心想只要射瞎了棕熊的另外一隻眼,它就完全看不見了。
遠距離上劉澤沒有把握,但在十幾二十步的範圍內,劉澤還是有自信的,這一箭必須要射中,否則以棕熊衝上來的速度,絕對沒有機會再射第二箭。所以劉澤一直穩穩地舉着弓,看着棕熊一步步地逼了過來,冷靜地拉弓如滿月,嗖地一箭,正中棕熊的右眼。棕熊中箭之後痛得滿地打滾起來。
劉澤緊握着拳頭,大叫一聲:“yes!”呵呵一笑,最危急的關頭還是能凝神靜氣,一箭中的,劉澤不禁暗讚自己的心理素質。
可最詭異的事發生了,那頭兩眼瞎了棕熊居然站了起來,低沉地咆哮着,原地轉了幾個圈,衝着劉澤的方向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劉澤驚得滿頭冷汗,恍然想起以前在書上看過熊的視力和聽力都很弱,但它卻有發達的嗅覺,此刻雖然它雙目失明,但它靈敏的嗅覺還在,很快地就鎖定了劉澤的位置,帶着火山爆發似的怒氣,直立着撲了過來。
此時劉澤再想射箭已經是來不及了,只好轉身逃跑,但雪地之上想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劉澤剛一轉身,便滑倒在地,看着已經撲過來的熊掌,劉澤暗叫一聲:“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