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文武分治是必然要走得道路,漢代雖然名義上也是分爲文臣武將的,但隨意性很大,許多太守刺史都是武將出身,就算文人出身的太守刺史也是掌兵的,軍政根本就不分。此次整編了軍隊之後,劉澤對徐州各郡國的太守國相進行了微調,趙風留任下邳國相,盧毓留任廣陵太守,糜芳改任琅琊國相,其彭城相的職位由新科榜眼陳矯出任,張飛自然也不再做東海太守,陳登的東海太守更是呂布封的不作數,劉澤任命新科狀元國淵做東海太守,沛國國相則由新科榜眼王經來出任。
劉澤對於新科三甲的重用,讓無數仕生學子豔羨不已,那可是二千石的職位,就算是舉爲朝庭的孝廉真要是想輪到坐上二千石,那也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但從劉澤科舉中出來的狀榜眼探花,這才用了幾天功夫,就已經坐到這個位子上,太令人匪意所思了,幾乎所有的學子都在暗暗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已經是期待兩年後的再一次大比。
其實,劉澤之所以敢大膽起用國淵王經陳矯三人,並不是因爲他們此次考中了前三名,更主要的是劉澤很清楚他們的能力所在,所以纔會將郡國太守的位子交給他們,如果換了旁人,僅憑一篇錦繡文章,恐怕絕對沒有這坐火箭的升遷速度。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劉澤即將開疆拓土,一個穩定的徐州那將是他征伐天下的根據地,是該給國淵他們加些擔子的時候了。國淵和王經是鄭玄的高足,陳矯是廣陵的名士,這些人才若是不善加利用,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一場罕見的大雪覆蓋了徐淮大地。
大雪之中的下邳城依然巍峨挺拔。氣勢沛然。
比洛陽城還高出幾許的下邳城雖然在建設初期就遭人詬病,什麼逾制了,什麼越禮了。可劉澤根本就不管那一套,比洛陽城高又怎麼樣。現在洛陽城還存在嗎?下邳城地處平原,無險可守,只有依靠堅城,方可立於不敗之地,何況下邳緊依泗水,如果敵人將來決泗水而攻的話,沒有高牆以何擋之?
城牆不過就是一種防禦工具而已,在冷兵器時代。它可以最爲有效的保護城內的居民和軍隊不受傷害,城牆越高越厚,自然安全度便越高,與什麼禮制,與什麼道德,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劉澤對這些意見不以然,我行我素,下邳城的城牆一尺尺地在升高,最後達到劉澤要求的高度。
洛陽城早已是一片廢墟,天下早已亂成了一鍋粥。誰還會有閒情逸致來管劉澤的閒事,那些衛道士們叫嚷了一陣,也都閉上嘴巴。畢竟他們也是生活在徐州城內的,高大的城牆還是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建安二年元旦,劉澤在下邳正式地宣佈,將徐州州牧府遷移到下邳城!
“瑞雪兆豐年,看來今年也一個不錯的年景。”劉澤站在城樓上向西南方向的壽春極目遠眺,不過漫天的大雪阻礙了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在壽春的袁術也在驚異於這場大雪,象淮南下這麼大的雪,估計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在袁術看來,這就是一個先兆。一個好兆頭。
“代漢者,當塗高。”
這是一個流傳久遠的讖語。現在漢室祚衰氣數將盡,看來正是應此讖語之時。袁術暗自揣測,自已名術,術者乃城邑內之道路也,表字又是公路,不就正合這個“當塗高”嗎?漢乃火德,袁姓出於陳姓,陳乃大舜之後,以土代火,得應運之次。天意啊,天意!袁術心頭狂喜,想想孫策爲了借兵質押在這兒的傳國玉璽,袁術就已經按捺不住了,準備順應天意登位做皇帝了。
當年孫堅進入洛陽之後,在皇宮的枯井之中,意外地發現了傳國玉璽,據爲己有,並且與袁紹反目成仇,憤然退出討董聯盟,迴歸江東故里。袁紹於是派劉表在半路上伏擊孫堅,孫堅死戰方脫,不過部下卻是傷亡殆盡。後來孫堅思欲報仇,率兵攻打荊州,卻在峴山中了黃祖的埋伏,被亂箭射死。孫策年方十七,不得以而投奔了袁術,摧城撥寨,多有功勳,但卻不見容於袁術。後來孫策便拿用他父親性命換回來的傳國玉璽作爲抵押,從袁術這兒借了三千人馬,過江跟劉繇爭地盤去了。
袁術有這個心思,手下自然少不了揣摸心意拍馬溜鬚的,從事河內人張炯藉機爲他的卜了一卦,說袁術有九五之尊的命相,而且就應在今朝,把袁術說的是心花怒放。主薄閻象勸諫道:“當年周人自其始祖后稷直到文王,積德累功,三分天下佔得其二,可他們還是謹小慎微做殷商之臣子。明公雖然累世高官厚祿,但恐怕還比不上姬氏家族那樣昌盛;眼下漢室雖然衰微,似乎也不能與殘暴無道的殷紂王相提並論吧!”
可袁術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閻象的勸說,不顧衆人的反對,一意孤行,決意僭號稱帝。
建安二年二月,袁術在壽春新建的皇宮之中登基稱帝,國號爲“陳”,自詡爲仲家皇帝,改年號爲仲業元年。改九江太守爲淮南尹,廣置公卿,郊祀南北,封妻子馮氏爲皇后,封兒子袁耀爲太子,女兒爲公主,又令民間選美貌妙齡女子入後宮,淫奢無度。
袁術的這個國號爲陳可不是隨便取的,大凡想當皇帝的,都得溯本探源,袁家在漢末那可是風光一時,四世三公,從袁術的爺爺的爺爺那輩開始,就在朝庭坐三公的位子,汝南袁氏門楣顯赫,門生故吏遍天下。但不管你四世三公也罷,十世三公也罷,你終究是個臣子,現在你想往前走一步,那就是篡位,想要名正言順,就得再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袁姓出自陳姓,而陳姓由是大舜之後,以土承火,乃是順應天意,所以袁術就定國號爲陳。
袁術稱帝之後,百官倒是封了,楊弘爲司徒,張炯爲司空,張勳爲太尉,紀靈爲車騎將軍,橋蕤爲司隸校尉,雷薄陳蘭陳紀韓暹楊奉皆爲將軍,李豐樑剛樂就韓胤皆爲九卿,閻象雖然開罪袁術,但也被袁術封爲光祿大夫。一時之間,壽春城內,青綬滿街,齷齪小吏,沐冠而侯。甚至於有人開玩笑地道,壽春城樓上掉一塊磚來,都能砸到好幾個兩千石。
雖然官封了爵也賞了,但也就是個名頭而已,袁術驕奢淫逸,揮霍無度,淮南兩郡早已被他搜刮的天高三尺了,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糧來給這些萬石二千石的“高官”發俸祿。這些被迫勒緊褲腰帶的“三公九卿”們可比袁術的頭腦清醒的多,雖然天下大亂了,你袁術稱帝當今漢家天子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箭射出頭鳥,各路諸侯卻未必能讓你這皇帝寶座坐的安生。
果然,袁術剛剛稱帝,江東的孫策就派人來,遞來了絕交書,與他是一刀兩斷,並將袁術委派的丹陽太守袁胤給逐出了江東。雖然先前孫策早就自立了,根本就不奉袁術的號令,但名義上還是袁術的下屬,官職還是袁術封的折衝校尉,行殄寇將軍。這回袁術稱帝,便下詔書給孫策,封他做揚州刺史,行車騎將軍,加授太尉銜。不料孫策乾脆把臉一翻,拒不接受袁術的任命,與袁術徹底地劃清了界線。氣得袁術是暴跳如雷,直罵孫策豎子無信。
以曹操爲首的大漢朝庭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曹操決意要南下親征袁術,荀彧諫道:“方今袁紹在北,張繡據宛,關中李傕、郭汜虎視眈眈,主公若是親征淮南,必然許都空虛,恐爲敵所乘。”
曹操道:“本公自命以匡扶漢室爲己任,今袁術作亂,僭號稱帝,大逆不道,我若不討之,豈不令天下人恥笑,本公又如何號令天下諸侯?”
荀彧笑道:“袁術不過是冢中枯骨,何足懼哉?想滅他,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今有徐州劉澤,兵強馬壯,可破袁術,主公又何須親自出馬。”
曹操搖搖頭道:“前者我就曾假天子詔給劉澤,讓他出兵討伐袁術,可劉澤雖然奉詔,卻一直按兵不動,本公也是無可奈何呀。”
荀彧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初主公矯詔令劉澤出征,袁術並未稱帝,但現在袁術背道謀逆,已經是天下公敵,劉澤自詡爲漢室宗親,若不再行討逆之舉,恐怕讓天下人恥笑的就是他了。主公欲圖徐州久矣,此番劉澤與袁術二虎相爭,二敗俱傷的話,主公唾手可得徐州淮南二地,何樂而不爲?”
曹操大喜,便以天子的名義下詔給劉澤,表他做討逆將軍,征討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