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不禁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腦袋,暗叫一聲不好,倒不說劉澤真把糜蘭給忘了,不過是迎親夜便遭逢叛亂,自然也就顧不上洞房花燭了,本來劉澤還計劃着處理完叛亂的事就去看她,但這幾日公務繁忙,劉澤實在是抽不出身來,以致於一拖再拖,現在蔡琰提起來,劉澤才覺得自己的確冷落了人家。“這個……真是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自己趕緊去人家房裡賠不是吧。”蔡琰笑着推他起來。
劉澤也只好放下公文,起身前往糜蘭的屋子。
糜蘭住的屋子和蔡琰甘萍的一般大小,不過內外的裝飾卻有着天差地別,劉澤不差錢,但對物質生活沒有多少的奢求,住的舒服就行,所以無論是蔡琰還是甘萍的房間,簡單而舒適。但糜家提出了要求,劉澤也就遵循了糜家的要求將房間重新地裝飾了一番,鑲金嵌玉,極盡奢華,高端大氣上檔次。
劉澤進屋的時候,甘萍正陪着糜蘭坐在榻邊竊竊私語,明顯地可以看出糜蘭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
兩人都沒有看到劉澤進來,不禁悚然一驚,攸然地分開了,甘萍掩口笑了一下道:“噢,沒什麼,我們閒聊來着。既然夫君來了,妾身也該告退了,就由蘭兒妹妹服侍夫君吧。”說着她嫋嫋而去。
糜蘭偷眼打瞧了一下這個“陌生”的男子,聽得甘萍口稱夫君,知他便是劉澤,不禁嬌靨微微泛紅,心如撞鹿,雖然糜蘭性格大大咧咧。但真和陌生的男子直面相對時,還是有些拘謹。
說實話,雖然有兩房妻妾,但和陌生的女子獨處之時。劉澤和她一樣的緊張。別看劉澤指點江山運籌帷幄。但在男女之情上,始終是他的一個短板所在。遠沒有那種風流公子的灑脫和放浪。
“對不起,這幾日公務繁忙,冷落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劉澤道歉的言語倒是挺真誠。
糜蘭小嘴一呶。道:“你是老爺,貴人多忙,我們做侍妾的又豈敢怪罪!”她嘴上說不怪,但神情之情卻頗有幾分落寞。想想自己也是花容月貌,可洞房之夜卻是孤枕寒衾,獨對花燭,如何不令她黯然垂淚。雖然說洞房之夜正巧趕上叛軍作亂。身爲州牧的劉澤自然不能安枕高臥,但平定叛亂這都過了好幾天了,糜蘭居然連丈夫的面都沒見過,這讓糜蘭是惴惴不安。難不成夫君不好女色?幸得這幾日甘萍時時過來陪她,要不然糜蘭真得要瘋掉了。
劉澤坐到了她的身邊,攬着她的香肩,糜蘭身上那股如蘭似麝的處子馨香飄入了他的鼻端,不禁心旌飄動,陪着笑道:“我還欠着夫人一個洞房呢,今天晚上便給你補上。”
糜蘭滿臉羞紅,嗔道:“人家纔不稀罕呢,你們男人花言巧語,個個說的比唱得還好聽,可那個不是三心二意。”
劉澤知她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既然已經是夫妻了,這周公之禮似乎也是免不了得,之後寬衣就寢,綺羅帳內,自是春宵一度。
劉澤也真是累了,這一宿睡得甚是香甜。睡來的時候,看到糜蘭依着他的胸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劉澤輕撫着她光滑雪膩的背,不得不說糜蘭的身材的確夠爆,纖腰如束,雙峰傲立,至少也是32e的尺寸,能和這樣的尤物春宵一刻真是消魂之極。
“你看什麼呢?”
糜蘭笑吟吟道:“我在看我那一生的榮華富貴呢。”
“……”劉澤一頭黑線。
糜蘭道:“幾年前汝南名士許劭避亂東海,家兄邀其到我家作客,那時我尚年幼在堂前玩耍,許邵見之,乃對家兄道,汝妹必盡享一生之榮華富貴,且貴不可言。我們糜家不缺錢,便應了個富字,這貴字當應在我未來夫婿身上。可我今天百思不得其解,縱然我做了徐州牧的如夫人,那與貴不可言還是差得很遠,夫君你說那許劭之言是不是有些狂悖?”
劉澤的腦門之上又添一道黑線。汝南許劭,劉澤倒是聽說過,東漢末年的人物品評專家,開設過“月旦評”的專欄,給曹操的評語就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沒想到此公不但只品評當代名士而且連黃毛丫頭(許劭客居東海之時糜蘭最多也就十一二歲)都有興趣拿來評價一番,還盡享榮華富貴,等於沒說,以糜家的豪富糜蘭能不享盡富貴嗎?估計許劭避禍東海,到糜家來打點秋風,信口胡言糜蘭卻當了真。
“術士之言,皆多虛妄,蘭兒就不必相信了吧。”
“也是。”糜蘭眨眨眼道,“夫君,我看咱們府裡面人手也不少,可蔡姐姐一天忙着給你整理文書根本就無心打理府內雜事,萍兒姐姐性格嫺雅,只好女紅刺繡,蘭兒閒來無事,不如就幫蔡姐姐管一管府內雜事,夫君你看如何?”
劉澤眼前一亮,是啊,府裡新添了兩房夫人,加上奴僕侍女,的確是人多手雜瑣手頗多,按理這府內大大小小的事務本來應該是蔡琰來管的,可蔡琰並不喜好管這些雜事,才女嘛,周身都是不沾半點菸火的書卷氣,她寧可幫助劉澤處理公文情報,閒時在花下品茶翻書,也決計不沾那些銅臭之物。甘萍性子溫婉,似乎也不合適來管錢糧雜役。這糜蘭自幼生在商賈之家,耳薰目染之下,管理這些雜事自然得心應手。
“好是好,只怕累看蘭兒。”
糜蘭笑吟吟地道:“無妨無妨,蘭兒若是無事,恐怕悶也悶得慌了,蘭兒從小就喜歡看些帳薄典冊之類的東西,夫君若是把府裡的帳目雜事交給我打理的話,我一定不會有紕漏的。”
劉澤見她言辭懇切,自然也不好駁了,何況府內的確需要個人來管事。“好吧,待會兒我和琰兒商量一下,你就可以走馬上任了,我的糜大管家!”劉澤說着,忍不住伸手在她那小翹鼻子上颳了一下。
糜蘭狡黠地一笑道:“謝謝夫君。”
起身後劉澤和三位夫人及公子劉微一起用早餐,餐桌是長條的那種西式餐桌,劉澤自然坐在首位上,右首是蔡琰和兩歲多的微兒,左邊是甘萍和糜蘭。劉澤看看現在居然家中已經是五口人了,若是過幾年再添幾個孩子的話這餐桌是不是坐不下了,看來當初做這個桌子的時候就該聽管亥的意見做的再大點。
吃飯的時候劉澤順便提了一下讓糜蘭來管家的事,蔡琰正爲這個事頭疼,自然是滿口應承,含笑地說以後就有勞蘭兒妹妹了,糜蘭更是笑得如一朵花似的。劉澤不禁感慨,果然是出身決定氣質,蔡琰出身書香門弟,自然是一身的書卷氣,清雅高潔,糜蘭出身商賈世家,自然沾染的是士儈之氣,銖錙必較,至於萍兒——劉澤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嫺雅文靜,整一個淑女風範,糜蘭在那兒爭權奪利,她卻是一付笑吟吟的模樣,事不關己。
三個女人一臺戲,劉澤想想就頭疼,一吃完飯就推託說有公事要辦,飛似地逃也。
前幾日潘鳳的報告中就稱曹豹初與蕭建的密謀確有其事,而且很是積極主動,雖然現在不清楚是何原因導致曹豹反水,與蕭建等人決裂,但潘鳳還是提醒劉澤必須要注意曹豹,這個人還是極端的危險。
這一點劉澤倒是心知肚明,曹豹不過是見風使舵,預判到蕭建有可能失敗的情況才果斷地背叛了蕭建一夥,比起執迷不悟一意孤行的曹宏來,曹豹纔算得上真正的老奸巨滑老謀深算。但不管怎麼說,曹豹還是在這次的平叛之中立了功勞,就算劉澤懷疑其別有動機也不能現在就治他的罪。
不過劉澤可不再是當日初進徐州時的步履維艱了,雖然不能把曹豹咋地,但明升暗降,耍點小手段,把他的兵權奪過來,還是沒有問題的。於是劉澤任命爲曹豹爲建威中郎將兼任兵曹從事,徐州校尉的職位則由關羽來做。
校尉與兵曹從事屬於平級,而建威中郎將卻是實打實地比校尉要高上一級。兩者雖然都是軍職,雖然都是掌管軍事,但校尉是負責軍營的日常管理訓練士兵,兵曹從事是卻是州牧的僚屬,主管的是軍政事務,並不直接掌兵,兩者的高下自然可辨。至於建威中郎將,那也就是個虛銜而已,每月多領幾斛米罷了,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現在劉澤僅在徐州城就擁有上萬的兵馬,還控制着四千丹陽兵,曹豹就算是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交出兵權,現在的形勢已不同往日,沒有了蕭建等士家和曹宏等陶謙舊部的掣肘,劉澤在徐州城已經是隻手遮天,單憑曹豹一人的力量,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曹豹乖乖地選擇了配合,到兵曹從事署裡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