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澤已在江夏太守府坐定,各路報捷人馬絡驛不絕。劉澤看到甘寧進來,呵呵一笑道:“興霸回來了,想必定是大功告成了。”
甘寧拱手道:“末將幸不辱命,已獲黃祖、陳就、鄧龍人頭,特獻於主公。”隨即甘寧令隨從將黃祖等三人的首級奉上。
劉澤視之,頷首道:“興霸果未失我之所望,今日江夏一戰,興霸當爲首功!”
甘寧道:“此役全賴將士用命,上下齊心,纔有所斬獲,寧不敢獨佔其功。”
劉澤笑道:“興霸居功不傲,虛懷若谷,真有大將之風。不過某一向賞罰分明,興霸立此功勳,自當有厚賞,任誰也不可埋沒。”
甘寧沉聲道:“寧不敢索求封賞,如果主公認爲寧尚有些微功的話,寧願以此功換得一人性命。”
“興霸欲換何人性命?”劉澤清楚甘寧所指的是誰,不過他沒有明言,故意問道。
“黃祖帳下,江夏都尉蘇飛。”
“蘇飛?”劉澤沉吟了一下,道,“興霸此番立下的功勳,足可以晉升一級軍銜,晉封三等子爵,興霸真願意舍此功名富貴去救一名俘將?”
甘寧凜然道:“寧向日曾受蘇飛大恩,若無蘇飛之故,寧恐怕早已是身首異處了。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只要主公能饒過蘇飛一命,就是將寧再降上幾級寧也無悔無怨,望主公開恩。”
“放掉蘇飛倒是不難。只怕蘇飛不肯真心歸降,倘若逃去奈之若何?”
甘寧深揖一禮道:“蘇飛若蒙主公恩赦,必定會感恩戴德,真心投效主公,絕不會背主而逃,寧願以身家性命來擔保,如果蘇飛真的逃走,寧願拿首級獻於階下。”
劉澤雙手相攙,呵呵一笑道:“方纔我戲言耳,以試興霸。想不到興霸真乃重情重義的漢子。爲朋友兩脅插刀,我心甚慰。”隨即命人將蘇飛帶上來,解去繩綁,道:“蘇將軍。難得有你這麼一位夠豪爽講義氣的朋友。捨棄了功名富貴不要也要保全你的性命。本王感其誠,特赦你之罪,同時委以你水師副總兵之職。裨將軍銜,希望你同興霸一道,共振水師之軍威。”
蘇飛萬萬沒有想到劉澤不但沒有降罪反而如此地重用於他,不禁是感激涕零,當即就跪伏於地,叩拜道:“多謝靖王不殺之恩,飛肝腦塗地,以報君恩!”
江夏的軍隊尢其是水軍,投降者甚衆,急待有人出面管理,黃祖既死,江夏軍中最有威望的自然是蘇飛了,值此用人之際,劉澤又如何輕易地去殺一員肯歸順的降將,劉澤方纔的一番言語,不過是賣一個人情給甘寧,同時也讓蘇飛死心塌地地歸降效命。收編江夏水軍之後,徐州水師也就是正式地成立了,雖然甘寧足可以當此重任,但一個好漢三個幫,以蘇飛在軍中的資望,足可以協助甘寧管理好這支水師。
至於甘寧此次斬殺黃祖有功,劉澤親授甘寧三等子爵爵位、晉升軍銜爲副將,令其重組江夏水軍,蘇飛以副總兵之職輔之。
至於甘寧帶回來的三顆人頭,劉澤倒是別有想法,令人將黃祖的首級用木匣盛了,親自修書一封,派使者攜帶書信並黃祖的首級去往鄂縣,拜見孫策。
孫策自漢江口兵敗之後,激憤異常,臉上的創口舊瘡復發,只得在營中養傷。張昭顧雍等人多次勸說孫策回吳會養傷,孫策對漢口兵敗一直是耿耿於懷,執意留駐鄂縣,不肯回江東,衆人無奈,只得遂孫策之願。
孫策雖然身在病中,卻無時不刻地關注夏口方面的軍情,當他聽聞劉澤在安陸全殲了劉磐的五萬騎兵之後,大驚失色,急令侍從將他的盔甲取來,又命中軍官傳令,全軍立即集結,準備進攻夏口。
侍從勸阻孫策病體未愈,不宜出征,孫策大怒,抽劍便欲斬那侍從。嚇得侍從面如土色,伏地求饒。正好周瑜進來,纔將孫策勸下,道:“主公緣何動怒?”
孫策氣咻咻地道:“劉澤在安陸已破荊州援軍,夏口已是囊中之物,我軍若再遲疑不進,江夏必爲劉澤所得,我軍再想圖荊州就試比登天了。”
周瑜焉能不知此中利害,只是他更擔憂孫策的身體,面帶憂色地道:“主公身體尚未痊癒,此時若是大舉興兵,恐不利於主公傷情。”
孫策咬牙切齒地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劉澤若得江夏,必爲我江東心腹之患也!我就算拼掉這條性命,也要與劉澤一爭江夏!”
就在此時,堂外傳來一聲疾呼。
“報!”一名傳令兵飛報而來,“啓稟主公,徐州軍已攻破夏口城,斬殺了黃祖,靖王劉澤遣使者前來,向主公獻上黃祖的首級。”
“什麼?你再說一遍!”孫策爲之一呆,直勾勾地看着傳令兵道。
傳令兵顯然被孫策的模樣給嚇壞了,訥訥地不知道該不該再重說一遍。
周瑜將其揮退,道:“劉澤使者何在?傳上來。”
不多時,徐州使者上得堂來,躬身施禮道:“吾主靖王殿下聽聞孫將軍身染病痾,特命在下前來問候,同時吾主已得黃祖首級,感念昔日與破虜將軍的交情,特奉上黃祖之首級,以祭破虜將軍在天之靈。”說着將劉澤的書信和盛有黃祖首級的木匣奉了上來。
孫策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周瑜只好代爲還禮,說了幾句客套話,又厚賞過使者,將他給打發到了驛館。
程普、黃蓋、韓當等幾員昔日孫堅帳下的舊將聽聞黃祖的首級送了過來,激動萬分,一齊來到了孫策的堂前,親眼一睹。孫堅被黃祖所害之後,這幾員老將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給孫堅報這血海深仇,如今黃祖的首級就擺在這兒,大仇得報,如何不令他們幾個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