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曾經問過羅子越,她到底哪裡不好,他要跟她分手。可他的回答呢?他說,她哪裡都好,就是生得不好。
生得不好。呵呵。她原來一直不明白什麼叫做生得不好,現在她明白了,原來,他是嫌棄她沒生在一個有錢人家的家裡。不過想想也是,依羅家那種毫無底蘊的暴發戶,能攀上百年容家這樣的大家族,實在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也難怪他要拋棄她,迫不及待的攀高枝了。
攀高枝她能理解,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她呢?一邊信誓旦旦的說着愛她要娶她的甜言蜜語,一轉身就投入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不但把他們的婚訊瞞得死死的,甚至怕她鬧事,還特地給她買了國外的機票,以旅行的名義,一竿子把她支到了萬里之外。
還說過幾天等他把公司的事處理完了也會飛過去,陪她一起玩。若不是收到容芳請柬的沐影兒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她還蠢呼呼的被矇在鼓裡,傻傻的做着跟他結婚的美夢呢。
她咽不下這口氣,匆匆趕回來找他質問,得到的,卻是她生得不好的回答,以及,和他的新歡在她面前各種秀恩愛的畫面。
生得不好。呵呵,她真是瞎了眼啊,竟然跟這樣一個渣男談了兩年的戀愛。
對着鏡子深吸了一口氣,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脣角勾起一抹得體大方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出了洗手間的門。
微微擡起下巴,挺胸收腹,她一路目不斜視的離開。絲毫也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男洗手間門口角落的陰影裡,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斜倚在窗臺那兒,張嘴緩緩的吐出一口菸圈,深邃如海的眸子裡,散發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有意思。他似有所思的望着女子離去的苗條背影,修長的手指間,限量版的打火機吧嗒一響,冒出藍幽幽的光芒來。
抽完了一根菸,他摁滅菸頭,扔到垃圾桶裡。正要離開時,女洗手間裡傳來的悅耳的手機鈴聲成功的讓他頓住了腳步。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纔這個鈴聲已經在裡面響起過一次。而且,從那個女孩進洗手間之後,再沒有人進去過。也就是說……
男人眉峰一挑,毫不遲疑的走進了女洗手間,拿起盥洗臺上被主人遺忘了的那個小巧的紅色手機,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渣男”兩個字,薄而好看的脣角一抿。
他略一思索,接通了電話,然後,他聽到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桑桑,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男人微微皺了一下好看的眉。他沒有說話,就那麼舉着手機,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桑桑,你實話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男人幽深的眸子掃過被扔到廁所垃圾桶裡的那套黑色的修女服一樣的裙子,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摁了手機紅色鍵,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然後,他一臉淡漠的將手機裝進自己的口袋,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雲淡風輕的走出了女洗手間,面不改色的和兩個正要來上洗手間的女人擦肩而過。
他身後,一個女人捂住自己的嘴,“天啊,我剛纔沒有看錯吧?那是容家的大少爺容臻?”
“沒錯,就是他,剛纔咱們還在觀禮席裡看到過他,”另一個女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可是,他怎麼從女洗手間裡走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