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妝容,乾淨地沒有一點褶皺的衣服。宋笙坐在Life二層靠窗的位置,凝視着手裡的杯子出神。
長髮披肩,面容溫婉,美妙得如同一副畫。
“早啊,宋笙。”葉清蕪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隨意地在宋笙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沒等宋笙回答,她搶先揮手叫來了服務員。
“一杯Cappuccino,謝謝。”
她隨手撩了撩長髮,看向宋笙波瀾不驚的側臉,心中嗤笑。隨即從手提包裡取出一串鑰匙,從桌上推給她。
“這是你落在房間裡的。”
宋笙嘴脣翕動,攪着已經變冷的咖啡,手指也染上了一絲絲涼意。
咖啡廳裡依然是熟悉的小提琴曲,人們在適宜的冷氣和音樂裡輕聲交談,悄無聲息地沉迷於此。
宋笙擡起眼,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你的臉還痛嗎。”
葉清蕪蹙眉,昨晚宋笙因爲過於激動扇了她,力道卻並不是很重。她嘲諷地想,換做旁人瞧見她這樣搶人男朋友,指不定要怎麼罵她打她呢。可宋笙就這樣坐在這兒,問她痛不痛,好像兩人只是因爲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爭吵後的妥協。
葉清蕪搖了搖頭,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她點起一支菸,沒有人出來制止她,這是葉家的產業。
嫋嫋的煙霧緩緩纏繞在她裸露的光滑小臂上,擦過她尖尖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樑,她的眼睫毛纖長濃密,捲起誘人的弧度,眼神卻是迷茫而空洞的:“我非他不可。”
宋笙忽然想起自己手機上來電顯示的那張笑臉。
“你那麼好,當然不會理解我。就像我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都說我們是閨蜜,可我知道,我從來沒有進過你的心裡。”葉清蕪睫毛顫抖,情緒是掩飾不住的激動,眼睛下面拉扯出細密的紋路,髮尾有些毛躁,整個人透露出一種精緻而頹廢的美。
“你最近過得不好?”憑藉着記者出色的洞察和分析能力,宋笙已經大致得出了葉清蕪的近況。她心中竟然涌上些無力。
那一晚在牀上,燈光模糊,她並沒有看得太清楚。
葉清蕪是葉氏珠寶的二小姐,十歲前一直養在濱江小城,不久前才被接回葉氏,她想要的東西,她的父親一定會替她拿到。
葉清蕪沉默了一會兒,手指緊緊攥着裙角。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林明耀一定早就和她結婚了。
宋家的女兒又怎麼樣,她知道這是他用來阻攔她的藉口。
他喜歡宋笙,因爲她的臉如花朵般嬌嫩,她的嘴脣飽滿而香甜,她生的如此誘人,卻不諳世事。
可她是宋笙,不是葉清婉。
她是江譽指定要的人。
即使他什麼也沒有做,葉清蕪還是能感覺到嘉世的威脅,江譽雖然低調,卻潔身自好,他放出了那樣的話,又怎麼會對林明耀視而不見。
如果不是江譽從中作梗,被葉氏珠寶支持的林氏怎麼會陷入困境,林明耀又怎麼會同意和宋笙分手。
空氣彷彿突然間裂開一個傷口,那裡滲出清新而豔麗的液體,是宋笙的笑,葉清蕪想,這樣一個女孩兒,她應該被好好疼愛,而不是遭遇無數次背叛,無論她是宋家的宋笙,或僅僅只是宋笙。
葉清蕪嘆了口氣,煙霧從輕啓的紅脣中滲入空氣的血液裡,她如此美豔,眼角的弧度與母親如此神似,倔強而孤獨的蒼白。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
燈光徐徐流泄在桌上,葉清蕪的臉被陽光渲染的斑駁。
“他是林家的獨子,我從小就習慣仰望他。他從小就聰慧過人,家世又那麼優越,我一直害怕離他太近會讓自己陷得太深,只能遠遠的看着他。看着他在舞會上進退得宜,在會議室裡成熟自信。就像是全身上下都在發光,讓人不得不看着他,靠近他,淪陷在他的溫柔裡。他對每個女人都溫柔體貼,那是他從小養成的待人習慣。他交過很多女朋友,清純的嫵媚的,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他留在我身邊就夠了。”
話鋒一轉,葉清蕪臉上的柔和笑意盡數褪去,眉間溢出點點涼意,卻只是頹廢地笑:“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會想和你結婚,在我趕到這裡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在籌備和你的訂婚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