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姐被罵得頭都不敢擡,寧心挺身道:“爸,這事不怪月姐,爺爺生病,我怎麼也得回來看看。”
牧清遠顯然不想與她多說,揮着手道:“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現在趕快走!”
寧心見狀爲之氣結,她即便想要跟牧嘉琛離婚,也沒想過要灰溜溜地被趕出家門,況且幾天前早晨公公還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如今完全變了副嘴臉,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越是不清不楚,她越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爸!我有權利知道真相!”寧心堅持道,“我是嘉琛的老婆,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們沒權利趕我走。”
她不提牧嘉琛還好,一提牧母就跟瘋狗似的撲了上來,對準她臉蛋就是狠狠一個巴掌。
“賤人!我們嘉琛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娶了你這個淫娃蕩婦回來!”牧母惡狠狠地指着寧心罵道,“虧你那母親每次還擺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簡直做作!女兒不要臉,做母親的也是個賤貨!”
寧心捂着臉,聽她越說越離譜,再無法冷靜自持,忍不住推了恨不得指到她鼻子上的牧母一下。
牧母被推得一個趔趄,劉婷璦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故意拔高了音道:“伯母,您沒事吧?寧心你也真是的,有什麼事不能讓讓伯母嗎?像她這個年紀的人摔一跤可不得了。”
她的本意是挑起寧心和牧母的矛盾,可她這話明顯指牧母年紀大,牧母聽了能高興嗎?
劉婷璦見牧母拉長了臉瞪着自己,訕訕地笑了兩聲,乾巴巴地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伯母會摔着。”說着用指責的眼神看向寧心,好像她做了十惡不赦連天理都難容的事。
寧心冷笑一聲,並無愧疚之色。罵她可以,憑什麼侮辱她母親?
“不用你扶我!”牧母不耐煩劉婷璦,冷着臉抽回了手,但到底顧忌着她身有身孕,沒敢太用力。但轉頭對寧心可沒這麼便宜了,劈頭蓋臉諷刺道:“你就是這麼對婆婆的?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既然她都不把自己當媳婦看了,寧心也認爲沒必要把她當婆婆敬着,於是目光森寒地回視着她,冷冷地反脣相譏道:“我媽的確沒教我可以隨便罵人賤貨,你媽教你這麼出口成章的?”
想也知道這話是在諷刺她,牧母氣得面色紫漲,哆嗦着嘴脣道:“你婚前和牧清風搞在一起,婚後又跟蔣漢軒不清不楚,給我們嘉琛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還敢嫌我說話難聽?”
寧心直覺被蔣漢軒綁架的事穿幫了,她朝牧嘉嘉看去,後者忙不迭搖着手:“不是我!”
也對,嘉嘉只知她被綁架,並不知後面發生的事。“是二叔這麼說的嗎?”她問道,“蔣漢軒的事我沒法反駁,可什麼叫我婚前和二叔搞在一起?媽,我敬你是長輩,但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況且李家發生的事想必你們也清楚了,說句不
中聽的話,若不是你打着攀附歐陽市長的主意去討好李老夫人,我能被李慧芝算計嗎?”
牧嘉嘉一臉愧疚,她也是時至今日才知道母親的打算,嫂子說得對,若她們家不這麼趨炎附勢,嫂子身上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爺爺今天也不會被氣得再次心臟病發。
牧嘉琛則痛苦地拽緊了拳頭,表情中還有那麼一絲憤怒。
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平,男人可以在外花天酒地養小三,女人出了軌就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從此名聲盡毀。
既然話說開了,牧母也沒打算放過寧心,蠻不講理地說道:“我爲女兒打算怎麼了?你媽當初還不是爲了一千萬把你嫁進我們家?我告訴你,你明天就和嘉琛去民政局離婚,那一千萬給我還回來,一分錢都不能少!”
寧心眉頭皺得死死的,沒想到牧母會如此不留餘地,那一千萬早就還了債了,她如何拿得出來?
牧母擔心她懶着不肯給錢,趕緊道:“就算你砸鍋賣鐵都得給我把那錢還來,否則我把你和牧清風的醜事宣揚出去,看你們這對狗男女在A市如何立足!”
牧母的大嗓門吸引了好事者在探頭探腦看熱鬧,牧清遠怕家醜外揚污了牧家的名聲,呵斥妻子道:“瞎嚷嚷什麼?”
成功地讓牧母閉了嘴,但寧心不甘心她和牧清風清清白白的關係被說得如此不堪,揚聲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和二叔之間是清白的,請不要污衊我們!”
“污衊?”牧母覷了一眼丈夫,忍不住嗤道:“清白什麼?璦璦都跟我們講了,你和牧清風那個雜種在大學裡就曖昧不清,牧清風爲了你至今未娶,也真夠癡情的。都怪老爺子偏心,不想讓你禍害了二兒子,就讓你嫁給我們嘉琛,也不想想破鞋能娶嗎?”
原來這裡面真還有劉婷璦的事,她說這女人最近怎麼這麼安分,原來在這等着她呢,只是這麼胡說八道她也不怕受到報應了。
寧心冷冷地盯着劉婷璦,挺直腰桿道:“我和二叔是清白的!”她絕不能讓這樣不堪的留言傳出去,否則真如牧母所說,他們兩個將無法在A市立足!
劉婷璦被她盯得發毛,心中把牧母咒罵了一番,暗道這老虔婆忒不是個東西,說好不要供出她的,結果轉身就把她賣了。
寧心離了牧家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爲懼,劉婷璦擔心的是洛靖祺會爲了她報復自己,聽說就因爲出了蔣漢軒這檔子事,李家那對祖孫被洛靖祺逼得日子不好過。
她不自在地撫了撫隆起的肚子,軟和了語氣道:“寧心你也別怪我多嘴,你和二叔的事可有許多人知道呢,我這也是爲你好,你和嘉琛離了婚,不正好和二叔有情人終成眷屬麼?”
和侄兒離婚改嫁叔叔,虧她會想!牧嘉琛臉色漲得發紅,牧清遠更是暗罵她腦子進了水。
一個牧清風已經夠讓他膈應了,還想讓寧心這種惹禍精留在
牧家?想都甭想!
“你已經知道我們討厭你的原因了,現在可以走了吧?”牧清遠道,彷彿多看寧心一眼都是件難以忍受的事。
此刻已多留無益,況且她也想冷靜一下,理一理思路,僅憑劉婷璦幾句挑撥離間的話,讓一向不管內宅事物的牧清遠都對她深惡痛絕,她覺得不太可能,這裡面一定發生了其他事。於是寧心看了一眼手術室,回頭緊緊地拽着月姐的手道:“若爺爺醒了……”她本想爺爺若醒了,就讓月姐告訴她,無論如何這個老人是真心對她好,聽月姐說他昏迷前還唸叨着自己,他一定不會誤會她的。可又怕月姐爲難,只得道:“麻煩你照顧好爺爺。”
“我會的。”月姐又紅了眼眶,寧心和牧清風的爲人她是看在眼裡的,至於劉婷璦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偏偏大爺和夫人全信了。“少奶奶保重。”
寧心輕輕點了點頭,正欲離開,卻又被牧清遠給叫住。
既然已經決定讓她和牧嘉琛離婚,她也不好再叫他爸。寧心回頭無言地看着他,以眼神詢問何事。
牧清遠沉默了片刻,才道:“若你真念着爸對你的好,那就勸洛少收手。”
怎麼又跟洛靖祺扯上了關係?寧心一時不解,聽牧清遠又道:“牧野商貿畢竟是爸一手創立起來的,若改朝換代,相信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聽他的意思洛靖祺對牧野商貿動手了?爺爺就是因爲這個才急得病發的?寧心心臟驟然一緊。
洛家富可敵國,一個牧野商貿根本不在洛靖祺的眼裡,若一切都是真的,想也知道洛靖祺這麼做的目的。
那她豈不是成了牧家的罪人?是害死爺爺的幫手?
寧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當她坐在車中時,還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洛靖祺,他揹着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慌亂地掏出手機,點開洛靖祺的通訊錄,想了想轉而打電話給唐恆。
“我問你,洛靖祺對牧野商貿做了什麼?”她話說得又快又急,“若你不想我恨他的話,就不要瞞我,我想聽真相!”
難道說了真話你就不恨他了?唐恆腹誹着,不過還是實話說實道:“少爺暗中收購了牧野商貿的股份,他現在手上的股份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七,而牧家掌控的股份卻只有百分之四十五。”
也就是說牧家無法說服其他小股東幫着他們的話,牧家在牧野商貿的領導地位就會被擠下來?
“怎麼會這樣?”寧心震驚得久久回不了神。
牧家無法再領導牧野商貿,可想而知當時的爺爺聽了有多傷心難過,那是他付出了一輩子的事業!洛靖祺他怎麼敢?
唐恆對寧心的介意並不以爲然,在商言商,洛氏收購其他有利可圖的企業的股份,或者是直接吞併,就像大魚吃小魚,這種事他們做得並不少,甚至牧野商貿也有這方面的歷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