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微微搖頭,看向顧以安的目光,有些暗沉,“顧醫生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點別的事情,‘私’人的事。”
顧以安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一瞬才說道:“我想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你跟談晉承是朋友,但跟我,不是。而且我們也沒有很熟悉,所以……”
“我要跟你聊的事情跟阿承沒關係。”厲寒打斷了她的話,“我要跟你說的,是景姒的事情。”
此言一出,顧以安猛然擡頭,有些意外地看着厲寒。
厲寒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很冷靜地看着她,“很意外嗎?其實不用意外。景姒跟我談到過你,還不止一次。她說她生命中只有唯一的一個朋友,那就是你。所以我對你的名字,印象很深。景姒也說過你是醫生,所以我在談家見到你的時候,聽說了你是醫生,就猜測那個人會不會是你。現在看來,果然是。”
顧以安抿着‘脣’,沒有回答厲寒的話。
厲寒嘆了口氣,才緩緩地說道:“顧醫生,你對阿瑾的敵意,對我的敵意,難道不是建立在你認爲我腳踏兩條船的猜測之上嗎?你認爲我玩‘弄’了你最好的朋友。”
顧以安的眼神瞬間變冷,她嘲諷地看着厲寒,“難道不是?”
厲寒面沉如水,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開口:“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顧以安笑了,“如果換做你是我的話,你會不會相信呢?”
“會。”厲寒毫不猶豫。
“呵呵。”顧以安冷笑,沒有說話,但是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沒有相信,但是你也不確定。所以你現在其實還沒把這件事情告訴景姒,我說的對嗎?”厲寒不理會顧以安的嘲諷,直接說道。
顧以安生氣了,滿臉都是譏諷:“厲先生什麼時候也成了心理醫生了,你這麼搶容湛的飯碗,容湛知道嗎?”
厲寒被噎了一下,卻也不在意,繼續又開口:“顧醫生,阿瑾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顧以安眯起了眼睛,沒有說話。
“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跟阿瑾之間……的確曾經有過,但是我們已經分開很多年了。所以,我現在喜歡的人,是景姒。”厲寒說道。
又是一個多年前在一起,現在又分開的。
顧以安簡直想笑了。
喬菲貌似也是多年前跟談晉承在一起過,然後分開了,喬菲出國了,如今卻又回來,又來糾纏談晉承。而這位畫瑾,居然也是多年前跟厲寒在一起,然後分開,現在又對厲寒扒着不放。嗯,如果畫瑾也是出國又回來的,那她跟喬菲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兩人還是閨蜜!
喬菲和畫瑾,談晉承和厲寒,她和景姒……
簡直……笑死人了好麼!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總而言之,今天的事情,請你不要在沒‘弄’清楚事實的情況下跟景姒說,她的‘性’格,太容易胡思‘亂’想。”厲寒低聲說道。
顧以安的臉‘色’卻一點兒都沒有好轉,“既然你知道她會胡思‘亂’想,你還要這麼做?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明知道什麼事情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傷心,卻還是要去做。如果你是真的不知道她會傷心那也罷了,你明明知道,卻還是做了……呵呵!”
一個兩個男人,全都是這樣,明知道他們做的事情會讓自己的‘女’朋友誤會、傷心、難過,可是他們卻還是要做,然後等到有誤會的時候,又來責怪‘女’朋友不該多心,應該相信他們。可是他們怎麼就沒想想,真的是應該怪‘女’朋友多疑嗎?如果他們不做這些讓人猜疑的事情,‘女’朋友怎麼會猜疑?
信任,從來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營出來的。
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時,她一次相信你,兩次相信你,可到了第三次呢?憑什麼要求她給予你無窮無盡的信任?
厲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攥緊了拳頭,低聲說道:“我……不能扔着她不管。”
顧以安冷笑,“沒錯,你的確不能扔着她不管,可是厲先生,請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現在的確已經不再愛她了嗎?你對她已經完全沒有感情了嗎?”
厲寒抿着‘脣’,不吭聲。
顧以安又道:“厲先生,問一個老套的問題,如果姒姒和畫瑾同時出事,你會救誰。”
厲寒皺着眉頭,奇怪地看着顧以安發,彷彿是在說,怎麼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顧以安輕笑一聲:“這個問題相當討喜的一個答案是,我會救畫瑾,因爲她是我的朋友,但是我會陪着景姒死,因爲她是我的愛人。”
厲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答案啊!
“我會同時救她們兩個。”厲寒說道。
“呵呵,你手中有一支槍,打死一個,另一個可以活的時候,你如何救她們兩個?哦當然了,這個問題不需要考慮道德,只需要你做出本能的判斷。”
“我不會讓她們落入此等境地。”厲寒斬釘截鐵地說道。
顧以安攤手,“看吧,其實在你心中,你根本無法分清楚她們的輕重。你對畫瑾的感情或許已經有些褪‘色’了,但是你對姒姒,也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被這麼問,厲寒顯然是生氣了。
他冷哼了一聲,“那麼同樣的問題,顧醫生要如何回答?一個是談晉承,一個是景姒,你會選擇談晉承,還是景姒?”
顧以安笑了起來,“毫無疑問,姒姒。”
厲寒也一愣,接着就眯起了眼睛,“你和阿承……”
顧以安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她看着厲寒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世界上,姒姒是我最重要的人,永遠不可能有人能超越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誰都不行!”
這話的確是真的,她的心裡話。即便是當初的陸默然,也比不過景姒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有時候,顧以安都希望自己是個蕾絲邊,這樣就可以跟景姒雙宿雙棲了。可惜,姓向這問題一時半會兒是改變不了的。
厲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你到底要讓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