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均是王不見王的樣子。
傅忻寒沒再說話,看着傅執離去的樣子也不過冷哼一聲。
只是手機突然想起來,他眼裡的凌厲瞬間變成溫柔:“喂?”
“小玉這次懷孕身子非常差!”他老婆去過堂妹那裡剛剛往回走。
“她有王碩照顧着,寶貝,你快點回來照顧照顧你男人行不行?”
何醉終是忍不住笑了一聲,明媚的眼眸裡盡是溫暖:“你停止肉麻行不行?”
靈動的眸子望着車窗外的繁華閃過無盡的色彩斑斕,
傅忻寒笑,電梯到了頂層,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怕到時候你會不高興!”
小醉笑的更溫柔了,那粉嘟嘟的臉蛋上漸漸地泛着紅暈。
傅執到了包間,早有幾位老總在等着,其中不缺乏美女陪同,凌越也在。
凌越看到他的時候眼神自然不一樣,有牽掛,有激動,有緊張,最後又忍着那要撲過去的心情微微垂眸。
張老闆坐在她身邊,傅執這次多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上次給他打電話好像很委屈,下一刻就要跳樓自殺,而現在,竟然又坐在那個侮辱她的男人身邊。
怪不得小幸要生氣,他也氣了。
卻是面不改色,幾位老總在跟他寒暄,他淡淡一笑:“不必太客氣,以後大家互相之間誰也有用得着誰的時候!”
然後傾身端起酒杯,性感的手指捏着杯子輕輕地晃動,眼神也盯着酒杯裡的紅色液體。
其實真的沒什麼好應酬的,應酬來應酬去根本改變不了將來做出的每一步計劃,唯一能帶來的就是打發了一點時間。
在場的還有兩位美女秘書也都是一直把視線定在他身上不捨的離開,而他卻置之不理,任由老闆跟秘書互相使眼色。
一個秘書站起來端着酒:“今天第一次跟傅總——”
“凌秘書,你跟傅執不是同學嘛,於情於理你該先敬他一杯啊!”張老闆卻打住了那個女孩的話。
凌越更是一滯,隨後卻是立即端起酒杯:“傅總!”她規規矩矩叫他一聲傅總。
傅執擡眸看她一眼,然後冷冷的道了句:“老闆在這兒呢,秘書就讓賢吧,張老闆,還是咱們兩個喝一杯,明天繼續較量。”
張老闆立即笑着舉杯,而凌越端着杯子落寞的望着他許久坐不下。
他對她終究是無情?
張老闆起身:“傅總,雖然說咱們在這一行一直較量,但是我也想說,雖然商場如戰場,但是下了那個場,咱們不妨輕鬆點,喝喝小酒聽聽小曲,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倒像是古時候的臣子跟皇帝。
自然傅執絕不會是那忍氣吞聲的臣子,冷笑一聲:“我的樂事在家裡,可不在這酒席上。”
一句話便把自己對妻子的心思透露出來,讓人以爲他最關心的也就是小幸。
凌越的眼神裡難免幽怨,才慢悠悠的坐下。
張老闆跟傅執碰了下杯子,傾身的自然是張老闆,傅執向來不會自降身價。
而小幸這時候還堵着,站在外面看着漫天的雪突然有些煩悶。
李陽望着她那惆悵的樣子:“去車裡等吧!”
她搖搖頭:“不要,車裡更悶,而且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想做點什麼。
天色已晚,夜空中卻是並不寂寞的。
李陽點點頭,去車裡拿出自己的外套給她搭在肩膀上。
小幸沒推拒,只道了句謝謝。
而傅執還在飯局,外面的情況並不知曉,甚至很少跟這些人寒暄,只聽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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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個要敬酒的小秘書眼裡冒着金花,乾脆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看他杯子裡空了,把自己的杯子放在旁邊,然後拿起酒瓶給他倒酒:“傅總,小艾也敬你一杯,這杯只因爲小艾已經傾慕傅總多時,與公司無關哦!”
那芊芊玉指輕輕地握着酒瓶的動作,他微微皺着眉。
“早就聽說傅總是個嚴肅立己的人,今日一見果然沒讓小艾失望,傅總,我——”
一段悅耳的鈴聲悄悄響起,他微微皺眉。
話才說了一半,見他拿起手機:“什麼事?”
很着急的聲音:“高架橋上出了車禍,小幸是那個時間該回來卻到現在還沒回。”
是卓亮。
“沒有打通電話?”傅執說着看着桌沿上被倒滿紅酒的杯子,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那駭人的表情讓人不敢留他,更不敢多說一個字。
凌越更是身子挺直有種追上去的衝動,嘴巴更是動了下,想要去追卻是忍耐住。
但是一顆心卻牢牢地牽掛着,他就這樣一眼也不再看她,就這樣匆忙離去。
她知道他對生意場上的一些人都不放在眼裡,也正是他的這點很吸引她,他身上有着男人天生的霸道,讓女人慾罷不能,但是她卻不想看到他的時候,他連看自己一眼也沒有。
她悲哀的是,不想相信自己竟然連這點能力,魅力都沒有。
有的時候女人很明白一個男人對自己沒感覺,但是卻不願意去明白,甚至不願意去接受,只是一廂情願的想去對他好,並且想方設法的讓他去關注自己。
並沒有多少女人的心很大,大多數都是很小的。
在這個比例上,男人可能就會佔的多一些,但是也僅僅是多一些而已。
卓亮也皺着眉:“我在外地,明天晚上才能回去,你要是可以,最好先打聽一下,她沒事最好,萬一——”
傅執皺起眉:“沒有萬一!”
臉上的表情非常凝重,立即給相關人士打電話。
他下樓到酒店門口的時候車子已經給他開過來,他立即上車離去。
小醉正好從車子裡出來,看到匆忙離去的車尾:“剛剛那位是本城的傅總?”
侍者點了點頭:“是的,老闆!”
小醉沒再留戀,往裡走去,還是自己的老公最重要,她可不忍心讓他等太久。
只是想着那個有些緣分的女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跟傅忻寒這幾年,夫妻關係越來越默契,她這個老闆其實早就被傅忻寒那一支腹黑狼給寵柔了。
“何總,現在正在新聞,今天雪下的太厚,已經好幾個路段被封了。”
總經理蔣倩剛好下樓碰到小醉回來的時候說。
小醉點點頭:“祈禱吧!”
祈禱人們都平安。
再沒有別的話,臉上的表情更是真有何總的氣勢。
李陽有點受不了,攝像也出了車裡:“怎麼回事?”
剛睡醒啊某人,天都黑的不像話,他們竟然還在高速上堵着。
“帶上機器,我們過去做現場報道!”李陽卻是突然想到問題。
這樣一來他們也有了工作,小幸也不至於在這裡憋悶。
小幸立即也帶着相關工具跟着兩個男人後面去做報道。
地上竟然有一大灘血,雖然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但是竟然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李陽也是皺着眉,卻是立即亮出工作證,被警察放行後去採訪警察,攝像把相機給小幸:“幫忙一下!”
小幸立即接過,立即沒了剛剛的畏懼,而是認真做事。
她的手機還在車子裡繼續響,只是沒人聽到罷了。
站了那麼久,終於不再冷,因爲所做的事情,沾滿了她的心。
後來因爲他們的工作關係,警察立即放他們先走。
而一回到臺裡,他們也是立即把這則新聞發出去。
李陽的新聞稿都沒準備,只是小幸草草的記了幾筆,他卻說的非常好。
攝像跟照片也都沒話說。
而原本準備的新聞卻是要放到明天去。
當她忙完本想跟李陽打招呼再走,但是看他那麼忙,便隻身往外走。
傅執的車子最終停在電視臺門口。
凌厲的眸子望着電視臺門口上越來越清晰地人影。
她總算沒事。
小幸出來的時候有點腿軟,踩着臺階一步步往下走,因爲這時候已經沒人打掃,高跟鞋踩上去自然是很大一個腳印,她卻是坐在了那冷冰冰軟綿綿的雪上。
想起那會兒看到的那麼多的血,明明不是怕見血的人,她卻一看到血就有種恐慌。
他就坐在車裡直到看着她沒有起來的跡象,只是雙手捂着胸口,那受了驚的樣子,他的摁了下車喇叭。
夜色太暗,而他的車子她卻是一眼就認出,只覺得心口悶悶地發疼。
小幸擡眸,看到他的車子拐過來臺階旁邊,車窗緩緩地滑下,有些雪花飄了進去,他冷冷一聲:“上車!”
小幸卻是坐在那裡動也不動,是的,她現在全身都癱瘓了。
他看她一眼,緊皺眉頭。
夜色正濃,銀白色的燈光下她的身上也鋪着薄薄的一層白色,尤其是那頭長髮上,真是讓人着迷憐惜。
他的臉上表情冷漠,卻是立即下了車。
小幸坐在臺階上看他一步步走近。
他又何嘗說過一句話,挺拔的身材彎下迅速把她從冰冷的雪裡撈起來,就那麼橫抱着把她放在車上。
小幸就那麼傻傻的看着他,這一刻,能永恆嗎?
想起雕像可以黏在一塊,卻最終又靜下心來。
他冷峻不已的臉始終讓人生畏。
她不怕他了,卻是垂下眸。
回去的路上她纔有力氣問:“你怎麼來了?”
他把車子拐彎,淡淡的一聲:“你哥哥給我打電話說你可能小命不保!”
小幸一怔,眸子盯着他無法離開:“你是盼着我死麼?”
聲音裡有些執拗,卻很嬌柔,彷彿又沒氣。
他冷笑一聲:“你死了對我來說無所謂,但是小小幸跟小小執可能不會高興。”
她立即說不出話來,他是誠心想要氣死她?
本來這夜已經夠冷,他的話,卻比這夜更冷。
沒由來的就瞪着他:“還好有兒子女兒愛我!”
他不說話,回家後他就去廚房燒水,她在網上看剛剛李陽播的新聞,鏡頭裡竟然真的出現了她的臉。
攝像那傢伙,怎麼能把她也弄上去。
然而當看到地上的凌亂,破碎,血澤,終是再也想不起別的。
真的太殘忍。
每年只要下雪似乎都會有這樣的場景發生。
太多人不以爲然,可是最後卻出事。
所以她總結,下雪的時候儘量少出門,尤其是少開車出門。
他端着熱水出來,伸手遞給她。
她擡眸,靈動的眸子望着他那如墨的黑眸:“謝謝!”
最終卻也只是兩個字。
他沒說話,只是在她身邊坐下,新聞上在播放的節目,他不自禁的笑了聲,很低沉的。
她轉眸看他:“怎麼?”
他手裡端着紅酒:“三個月之內,你必定會到幕前。”
她吃驚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他笑一聲,轉眼看她,那眼神,如墨,睿智。
他像是一眼就能把她看透:“因爲這就是事實。”
她便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那麼坐在那裡,許久都沒有人動。
她,後來有些犯困,長睫才用力的睜了睜看向他:“今晚我走不了了!”
雪勢太大,很多路早已經被堵,她又是被他帶回來,自己車子還在單位。
“我本來也沒說別的!”漆黑的深眸去看她。
小幸的眼裡多了些神情,卻是起身,暈乎乎的:“我去睡,你自便!”
直到她的身影上樓,他垂着的眸子從電視屏幕移開,微微擡起,深邃的讓人移不開眸。
她在浴室裡洗澡的時候他才上了樓,輕輕地打開門,看到房間裡沒人。
立即寬衣,然後找出睡衣穿好,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小幸洗完澡兩隻手抱着頭髮出來,就看到他躺在牀上,那瀟灑從容的樣子,彷彿那原本就是他該在的位置。
當然那也確實是他的位置,只是如今兩個人的關係都不一樣了而已。
但是他已經躺在那裡,而且臉皮超厚的,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看着報紙。
小幸無奈沉吟,走上前:“你去睡客房吧?”
睡沙發再感冒。
他微微擡眼,視線依然停在報紙:“客房太冷,雪這麼大我去老宅也危險,今晚就將就一下吧!”
小幸幽怨的望着他,然後躺在旁邊,對他表示無語。
然後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拽了拽。
他索性放下報紙側身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小幸的小臉刷的變紅,扭了一下,他抱的更緊,她索性不動了,閉上眼,任憑他抱着。
外面的雪像是停不下來,窗簾沒拉上,透過那層玻幕,看到外面的夜色,那白色的雪花滿玻幕的飛舞。
她沒看到身後的男人,淺薄的脣角在微微扯開,那麼溫柔的,得意的。
“有沒有打算到幕前去做主持?”他低聲問。
小幸沒想到他會找她聊工作,卻是回過神輕聲回答:“沒有!”
他又笑了一聲,很輕的,轉過她的身,與她對視着:“我也不想你在繼續這份工作,有沒有想過在從事別的行業。”
小幸眸光一閃:“除了給你當秘書!”
他笑的更開了:“當然!”
小幸便說:“讓我好好想想!”
這些年,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雖然說很多事情都可以謀生,自己有手有腳的,但是這工作已經習慣了。
但是去電視臺後她明顯也沒多快樂,比報社還麻煩。
但是報社她是不會再去了,沒戰友,沒激情。
但是在電視臺經常見到李陽,總是不合適,尤其是現在又安排她做李陽的前序工作,她就更不想了。
他說:“朋友的妹妹有家書店要盤出去,位置還不錯,而且你會寫稿,報社雜誌社的你都能去投稿,過搞率也會比其他人都高,你怎麼想?”
他突然提出來的提議,小幸怔住,他這是要?
不自禁的就擡眸看他:“這是要給我的離婚補償?”
她不由的皺着眉:“我自己買下來!”
他笑了一聲:“想得美,現在房產在我這裡,你想從我這裡買東西可是難得很。”
小幸沒由來的心寒,想着這傢伙到底又想鬧哪樣啊,他卻是鬼魅的樣子看着她:“離婚並不是什麼好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哄她。
小幸又轉頭:“你想好了我要的你要是能給我,我們就不離婚。”
女人有時候直接一點也好,藏着掖着更難受。
可是——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她轉身,看到那裡已經空了。
心裡不自禁的落寞,他倒是走的瀟灑。
連說一聲都沒有。
他是怕了嗎?
又退縮?
她不自禁的沉吟了一聲,坐在牀上屈起膝蓋,無奈的雙手插到頭髮裡久久的不能擡起頭。
其實她要的並不過分啊,他們在一起兩年多,她能感覺到他對她是有情義的。
但是她現在想要一生一世,他爲何不能答應?
他那麼認真,不敢敷衍她,甚至一提到那個問題就退縮。
他到辦公室後便找來了律師:“傅總找我來所謂何事?”
他站在窗前:“給我擬一份協議。”
律師點點頭:“好!”
兩個男人便坐在沙發裡商量細節。
小幸去電視臺的路上也想了很多。
雖然兩個人的關係不怎麼樣了,但是昨夜他的那番話卻是讓她想了很久,他說的很對,其實除了做記者編輯,她還可以做很多書,而且還可以很輕鬆的。
也不必在經常面對出差,面對那些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各種奇葩。
她想着事情到辦公區,同事們打着招呼,她點着頭一一笑了笑。
還不必在賠笑。
戴嬌把她叫進辦公室:“這兩天路上很多積雪,昨天晚上你跟樓上的配合又非常好,所以今天可能還要去陪他到路上做採訪,你——!”
“我要辭職!”她先說。
如果不立即讓她跟李陽再去出鏡頭她或許還會再猶豫,而今卻已經無需猶豫。
她是不能天天跟李陽在一起工作的,開始她也以爲工作嘛,又沒別的,但是後來漸漸地,李陽那些貌似不着痕跡的關心,她卻是隻能埋在心裡。
她其實不喜歡那樣,所以,當機立斷吧。
戴嬌愣住,小幸突然提出來的,她根本毫無準備,而且也沒想到小幸會感情用事。
小幸微笑:“頭,我不能在繼續跟你了。”
“這是爲什麼啊?你的工作能力那麼強,而且有很好的發展前景。”戴嬌要崩潰。
小幸輕聲道:“我打算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說到底,這份工作已經不是她所喜歡。
昨晚他說她三個月之內會到幕前,他當時的樣子,她想,她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她是不想讓自己成爲公衆視野裡的一道風景。
她想要的很簡單,一份解決溫飽的工作,貼心的寶寶,知冷知熱的老公。
從自己明白男女之事開始,這一想法其實從來沒變過。
也曾覺得傅執不是那樣的人選,但是終究是要了。
對於她的離開戴嬌自然是心疼惋惜,但是她出了門。
李陽立即得到消息,她剛要上車被李陽從裡面拉了出來:“小幸,告訴我原因!”
小幸看着他那着急的樣子:“李陽你知道我不想要什麼轟轟烈烈,大風大浪。”
李陽皺着眉:“希望真不是因爲我,其實我也覺得你很適合在臺前做,所以昨天才回把你放在屏幕上,但是——如果早知道你會辭職,我寧願什麼都不做。”
他後悔了,後悔的要死,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的。
“李陽你別這樣,與你無關,是我自己不喜歡太繁雜的人生,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
她心裡隱隱有那樣的感覺,那種日子,其實有人可以給她,所以她纔會堅定的辭職。
李陽看着她的車子離去卻是心痛的無以復加:“卓幸,你可知道,我等你來我身邊這一天要等的心都死了!好不容易盼的你來,可是你卻就這樣又輕易地離開。”
然而停車場已經沒了她的身影,她在回去的路上,給卓亮打電話:“把你律師介紹我用一下。”
卓亮還在外地,接到妹妹這樣的電話不由的就皺起眉:“你想幹嘛?”
小幸開着車往公寓走:“我還能幹嘛?你肯定很瞭解我想擬一個離婚協議。”
卓亮皺着眉:“小幸,這件事不能莽撞。”
小幸笑了一聲:“我自有我的打算,卓亮,這點小忙你都不忙我?”後面有點質疑。
卓亮擡手擰着眉心:“我不是不幫忙,我是怕你將來後悔。”
小幸更是自信的笑着:“卓亮,我這輩子還沒做過後悔的事情,曾經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是的,嫁給傅執這一場,她不曾悔過。
卓亮知道她的性子,打定了主意便不會再改,所以只能給律師打電話讓律師跟她聯繫。
而他在這邊,他想再多呆着一晚。
昨天看到的那個小小的身影,貌似當年的那個女孩。
他這一整天似乎都在想,但是她那嬌小的身影轉瞬就出了他的視線,像是風來過一下子,走的無影無蹤。
但是他總覺得,她似乎就在這個附近。
晚上去老宅之前她買好禮物纔開着車前往。
路上的雪已經清理的差不多,除了一些景物上還掛着一些,但是這夜的雪,想來應該是樹梢上刮下來的吧。
有時候掉下一大塊,有時候一點點很零碎。
包裡裝着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她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不管他看到這份協議後是如何反應,甚至如何言語,甚至他們可能撕破臉的結果,她都想了一遍。
但是協議上寫的全都很實在,她對他沒有什麼要求,除了孩子上跟他不分開,他總不至於像是上次那樣折磨她吧。
他也在回去的路上,推掉一切應酬,也不過就是想着今晚老宅的一場飯局。
老爺子的命令,家裡一個人也不能缺全都要到場。
她也不能例外。
其實小幸想的也是一樣。
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麼?
愛早就生根,怎麼會不想見,只是不敢再輕易地說出口自己的訴求而已。
但是她怎麼都想不到,這一夜迎接她的不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訴求,而是醫院打來的緊急電話。
小幸剛到老宅門口,手機響起她便停下車子找手機,當找到手機接了電話原本暖烘烘的小臉瞬間煞白冰冷。
握着方向盤的一雙柔荑更是用力的握緊,調頭,立即開車趕往醫院。
那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
車子在結了冰的路上幾次打滑,她卻並不覺得驚險,一顆心早就飛奔到醫院。
何悅在家算着時間,覺得他們都該回來了,但是一個都沒回來。
傅建國看她在等:“你先陪孫子孫女玩會兒,他們倆說不定有什麼事路上耽擱了,爸爸的命令,他們倆還不敢不聽。”
“這兩天天不好,我這個眼皮也總是跳,不行,我得先打個電話問問。”
何悅說着就要去打電話,卻聽到一聲不真切的聲音:奶奶,奶——
去打電話的心思一下子被勾走,她忍不住激動的跑過去:“剛剛是誰叫的奶奶?啊?我的寶貝心肝已經會叫奶奶了麼?”
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乾淨的地毯上坐着的兩個小傢伙咯吱咯吱的笑着:奶——
另一個便跟着叫一聲:奶奶——
何悅感動的捂着嘴哭出來,這些日子的付出沒有白費,他們已經會叫奶奶。
這下連傅建國都有點吃醋了。
這孩子先會叫爸媽那無可厚非,但是後來爺爺奶奶的先叫奶奶,心裡這個不是滋味啊。
老爺子從樓上下來:“他們倆還沒回來?”
自然是有人立即回答,而小幸的車子卻是匆忙的停在醫院門口,差點就前挺碰在玻璃上。
她卻是一心牽掛着他的安慰,打開車門鑰匙都沒拔下來就往醫院跑去。
車門被甩上發出很大的聲音卻也只是讓這冰冷的夜晚清醒一秒而已。
她在醫院的走廊裡又想找手機卻發現自己沒拿着包包,沒辦法,只能去服務檯問。
服務檯的工作人員都要睡着了,她突然跑過去,傾身問:請問一下今天晚上有位姓傅的先生在這裡——
小女生被嚇一跳:“女士,請你不要這樣大半夜的嚇唬人好不好?”
小幸一滯,意識到嚇了人家立即道歉:“抱歉,我就想知道我老公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情。”
他包紮完從裡面出來,便聽到她那着急難過的聲音,還帶着點小心翼翼,似是怕熱了人家不高興,人家不告訴她真實情況。
而她那嬌柔的背影,他大步上前,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後背。
“你說的是那位先生嗎?”工作人員脾氣不是很大,畢竟醫院的宗旨在那裡,雖然是被嚇一跳但是立即就和聲和氣的。
只是看着傅執那犀利的眼神,服務人員也沒再敢多看一眼,彷彿那眼神能奪命。
而小幸卻是着急的轉了身,然後看着他手臂上纏着繃帶往這邊走過來。
突然眼睛就模糊不清,再也看不清他的臉。
而他走上前,還好着的一隻手輕輕地扶着她的肩膀:“怎麼了?”
她卻是一下子哭出來:“傅執!”
撲在他懷裡緊緊地摟着他,再也無法放開。
大廳裡安靜如斯,她的眼睛很模糊,那一刻,他擡眸,如墨的眸子正好看到她。
她再也顧不得跑上前:傅執!
用力的抱住他。
那一刻,他的眼一滯,擡手輕輕地摟着她,拍着她的後背:“沒事了!”
她那樣緊張他,他還有什麼理由辜負她?
這一刻不用多少言語,他知道,她非常非常在意他。
她卻是強忍着哭出來的聲音對他說:“你嚇死我了!”
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沒有主心骨的小女人,若是這一刻他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個夫人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只是小問題,不過傷了右手,吃飯可能有點麻煩,你願意幫我?”他低聲道,很溫柔很溫柔。
小幸立即看着他:“不是我幫你你還想找誰?”
她那幽怨的眼神,他不由的笑了一聲:“就找你!”
然後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住她冰冷的,發抖的脣瓣。
她主動摟着他的臂彎跟他往外走,服務檯的兩個服務人員看的都醉了。
而她只是輕聲說:“下臺階小心點。”
他說:知道!
聲音很輕,似乎怕驚擾了什麼。
小幸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繼續關切:“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身上呢?腿呢?”
他不由的就溫柔的看着她,站在車前那麼灼灼的眼神望着她:“等回到家你慢慢檢查。”
小幸沒由來的就紅了臉,垂下眸:“誰要給你檢查?”
下一刻卻是立即又挽着他,生怕不小心把他摔碎了,卻忘了他不是瓷做的。
但是某人明顯是很享受這樣的時光的,坐在她車子的副駕駛裡:“該換車了!”
小幸上車扣好安全帶又幫他扣,那結實的胸膛她一低頭就碰上,卻是紅着臉低着頭,垂着眼把事情利落的辦好:“車子就是個代步工具,不用天天換!”
這一部還換了沒多久。
他說:“這世上除了老婆不能隨便換,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隨便換的?”
她一滯,卻聽他像是恍然大悟的聲音:“對了,還有兒子跟女兒。”
她笑:“你的家人可以隨便換?”
他也笑:“那個不是不想換,是換不了。”
於是,四目相對,當那笑意越深,也越清靜,就那麼互相對視着,誰也移不開視線。
直到他上車的時候放在前面的包包突然掉在腳上,他才移開眼,低頭看着黑色皮鞋上的包包,還有昏暗中從包包裡流出來的協議。
小幸也像是想起什麼,立即垂眸,他已經先彎腰把協議撿了起來,上面寫着離婚協議四個大字的標題。
小幸的心狠狠一檔,嘴巴也動了下,想要收回,卻終是凝視着他的表情。
傅執微微皺眉,再也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的神情,看着那上面一行一行的字全都是關於兒子女兒他不自禁的笑了聲,然後轉頭溫柔的看着她:“先回家!”
小幸張了張嘴,首先說不出話,後來好不容易說出來:“去老宅?”
他把她的包包也撿起來,費力的把協議放回去,然後說:“今晚不能回老宅,回近處吧!”
公寓現在距離他們最近。
她立即開車前往。
而他也靠在椅子裡,像是有些失魂落魄,她轉頭幾次看他:“是不是什麼地方疼?”
真擔心他不是一般的車禍又不忍心講給她知道怕她擔心。
他笑了一聲,沒擡眼:“心疼!”
她的眼睛睜了睜,然後繼續安穩的開車,不再敢問。
一顆心卻是在砰砰砰的亂跳着。
外面還是會偶爾的飄雪,她也想跟他說幾句,但是看他很累的樣子。
回到公寓她立即扶着他坐在沙發裡:“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燒點水!”
他沒說話,看着她利落的去廚房燒水的北影,不由的就說出一句話:“我餓了!”
小幸走到門口又轉頭:“餓了?那我給你煮麪吃吧?”
他淺笑:“好!”
她就去爲他當牛做馬,他就自在的在沙發裡打開電視看着,如此享受。
彷彿最願意的就是她爲他當牛做馬,而他享受着這一服務。
小幸打開冰箱,看到裡面還有西紅柿,就切了兩片西紅柿給他放在碗裡。
熱騰騰的方便麪啊。
是的,她就是吃方便麪的,麪條煮的時間比方便麪久,而且她也只是偶爾在家吃飯。
小幸擺好之後自己滿意了才端着給他放在面前。
那一晚精緻的,面上面的西紅柿跟黃瓜絲擺成一個笑臉:“看看滿意不?”
他笑了笑:“很滿意!”
她的手藝,他信得過。
小幸坐在他對面,看他吃飯費勁的很突然又站起來:“我去給你換成叉子。”
然後立即跑去廚房找叉子,回來後把叉子給他,把筷子併攏放在一旁。
看他吃的很起勁她心裡很安慰,早就把協議什麼的事情都忘記了,只希望他吃飽。
但是他卻一邊吃一邊來了句:“把你包裡的協議再拿給我看看!”
小幸一愣:“現在?”回過神後立即問。
他點點頭:“就現在!”然後繼續低頭吃飯。
小幸有點不太願意,其實這份協議,她不過是想在逼不得已的時候給他看。
她乖乖去拿了協議,他放下叉子在碗口,然後拿起協議仔細閱起來。
小幸坐在他的對面,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給老師交了一份不知道老師會不會滿意的答卷。
他微微皺眉:“你不怕我每天在老宅呆着等你去?”
她上面寫着兩個人可以看寶寶。
聽着他的疑問她眨眨眼:“你會每天都在老宅?”你不是應該忙的應酬着你的鶯鶯燕燕,或者過着你以前的逍遙日子?
他微微垂眸,又繼續閱:“昨晚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東一句西一句,小幸都要被整懵了:“什麼?哦,我已經辭職了!”
有效率。
傅總擡眼看她一眼,交代的任務完成的很好並且很速度,幽深的眼神又垂下,協議就那樣,完全是她的性子會搞出來的東西。
小幸看他把協議放下然後端起碗喝湯,說實話,他喝湯的動作都是那麼帥,完全沒有一點不雅。
她卻不知道他看了協議後的感受,所以問:“那個,你覺得怎麼樣?”
他把湯喝完,然後輕輕放好,淡笑一聲:“不怎麼樣!”
小幸深受打擊,她可是想了很久纔想出來,他竟然就那麼不輕不重的一句不怎麼樣。
哎,可不就是小學生的作文沒過了老師的法眼嘛。
而傅總一副宰相肚子裡能撐船,運籌帷幄的模樣,她咬了咬脣:“不怎麼樣是怎麼樣?上面的條款我都寫的很清楚的。”
他擡眸看着她:“我這兒也有一份協議,不知道你敢不敢籤?”
那話像是平常,卻是讓她驚的直勾勾的望着他:“只要別讓我跟孩子不能相見,便是什麼都隨了你!”
心裡想着,他再過分也不過就是讓她淨身出戶,然而她從一開始就沒想佔他什麼便宜,甚至他曾經送她的禮物,他想要回去她都會二話不說。
就是看着他那幽深的眼神有點不踏實,怎麼感覺好像又有一個陷阱在等着自己,搞不好就要讓自己被囚起來。
四目相對,她突然恐慌的縮了縮身子,這個腹黑的男人,會輕易跟她去離婚嗎?
他笑:“自然不能不讓孩子媽媽不見孩子,不過卓幸,我真怕你不敢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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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傅忻寒,這隻爾虞我詐裡滾打出來的腹黑狼,再見她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隻字不提。
何醉,曾經的千金小姐,如今的平凡打工女,五年後再見她還能讓他寵愛她如昨?
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