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柔的背影站在一樓的大玻幕前癡癡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一雙柔荑輕輕地捧着一杯熱牛奶,長髮如瀑布般傾瀉在背後,頗爲正式的白色收腰連衣裙包裹着她玲瓏美妙的身材。
只是那瓷娃娃般水嫩的臉上,多的是惆悵失意。
人生似乎就是這樣,老天從來不會讓你一切都是美好的,總要讓你有些什麼缺憾。
雨後的清新總是讓人的心情爽朗不少,她沒有試着微笑,只是從容的望着外面的美好,眼神裡好似是煎熬,又好像有些期盼。
他說要來接孩子去遊樂園。
張姐跟何悅在準備早飯,王姐也已經去給姐弟倆穿衣服,剩下她在窗前站着發呆。
轉身望着那塊畫板,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畫架,這一刻,竟然有種難過不言而喻。
心裡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把畫板收起來。
它已經豎在這裡太久太久,而她,竟然不忍心再去碰它。
那一刻眼眶莫名的發熱,再轉而便是低了頭。
“媽媽!”
“媽媽!”
姐弟倆被王姐牽着手很慢很慢的往下走,小幸轉頭,晶瑩的眸光在這一刻才染了一些笑意,溫柔。
“小滑頭們早上好!”然後放下牛奶朝着樓梯口走去。
何悅也從廚房出來,看着孫子孫女整整齊齊的下樓心裡也暖暖的。
傅總一個人在公寓裡收拾妥當,還到洗手間照了照,覺得沒問題後纔出門。
張姐剛吆喝吃飯他的車子已經進了家門,小幸跟何悅抓着姐弟倆的小手往裡走,但是姐弟倆卻突然掙開她們望着門口。
她好奇的轉頭,看着姐弟倆朝着門口走去,他高挺的身影從門外大步走來。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一動,卻只是悄悄哽咽。
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怎麼維持的這麼好?
明明一直是她在照顧啊。
但是容不得她想太多他已經抱着兩個孩子走過來,她的眼神望着他耳朵的位置:“這麼早。”
他剛要說話,敏銳的眸光望見張姐從飯廳走出來:“總裁過來了,剛好要吃早飯,總裁要是沒吃一起用吧?”
“是啊,這麼早你肯定也沒吃過,反正早上準備了很多!”何悅也說。
小幸想,何悅肯定是聽說他要來,所以特意準備了他的早餐。
敏銳的眼神望着卓幸失魂落魄的樣子:“還真沒吃早飯。”
小幸回頭看他,他也已經抱着兩個孩子往裡走去,剩下她站在客廳中央看着他抱着孩子往飯廳走去高挺的背影,這一刻,她的心裡五味俱全,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吃飯的時候就感覺有點古怪,已經很久那個位子沒人坐了。
張姐在旁邊瞧着也是很開心,小幸勉強吃了幾口,想到他們要出去玩:“剛剛下過雨或者外面會有些地方有小水坑,你可不要忘記看着他們,這倆小傢伙就喜歡踩小水坑玩。”
他看她一眼,看她那認真的模樣竟然一下子無法移開眼神。
沒由來的被瞪着看,小幸尷尬的轉頭看着孩子:“你們聽好了,誰回來的時候身上髒兮兮的,就要被打屁屁哦。”
“你確定他們聽的懂?”低冷的質疑。
張姐在旁邊站着:“少奶奶要是不放心也跟着去好了,反正今天週末也不去上班。”
小幸聽着這話擡頭看張姐,一瞬間說不上話來,轉眼卻說:“張姐你不知道我剛到新的地方上班有很多事情要學習嗎?”
他卻只是在吃飯了,她不會去的,他知道。
兩個小傢伙雖然聽不懂卻是看得懂媽咪嚴肅的眼神,只是都只是看一眼,纔不要乖乖聽話。
飯廳裡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溫馨的場景。
何悅說:“可是你這幾天一直在忙,好不容易熬到週日,還不能放鬆放鬆?去吧,不然小丫頭要上廁所難道還要他跟着去女廁所?”
小幸嚇一跳,心想在外面雖然很影響市容——好吧,不能讓她閨女去男廁所看男人那個。
傅執比較吃驚,都說女人的心思很古怪,他今天算是意識到了。
他還以爲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她不會在意,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他們父子三個去玩耍。
但是此刻,車子裡他的身邊,竟然坐着她。
小幸已經好久沒跟他這麼近距離,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呆着。
就兩個大人,經歷這麼多之後在這樣在一起竟然很怪。
直接到了遊樂園的室內,室外實在是麻煩。
兩個小傢伙很快被小朋友們圍着,他們倆就坐在不遠處看着。
還有些父母,看到他們的時候也忍不住走過去打招呼:“你們兩個小孩子挨着要的嗎?”有個媽媽好奇的問。
小幸腦袋空空的,聽着有人跟她說話睜大着眼睛發傻。
“我們是龍鳳胎!”他坐在旁邊淡淡的說了句。
眼神裡的平靜之外,卻好似是很驕傲這個結果。
一下子圍過來好幾個媽媽:“龍鳳胎?就看着他們倆好像差不多大,沒想到竟然是龍鳳胎,你們好厲害啊,一定有什麼秘方吧?”
“是啊,我們求龍鳳胎求了好幾次都是單個的,我還爲此打掉了兩個。”有個三十多歲的稍微胖一點的媽媽說道,一副很可惜,很想求知的樣子。
小幸不由的吃驚的望着她,打掉?還兩個?
真是好殘忍,不過想想都跟她沒關係,也懶得管。
“說說秘方好不好?已經生了一個,老公還想再生,但是我是除非一下子懷上雙胞胎,否則絕對不再生了。”有個媽媽就往小幸身邊坐過去,嚇的小幸立即往傅執那邊挪了一下。
傅執像是條件反射的動作一下子抱住她的臂彎,小幸被突然抱住也反射的轉頭,那一瞬間的心動卻是所有悲傷被喚醒的開始。
好似一下子變的很安靜,只是他們四目相對着。
他的眸間還閃着剛剛擔憂沒有褪去的不悅,小幸羞燥的低了頭,微微掙了下他便鬆開了她。之後她傻笑兩聲就低着眼不說話了。
秘方嘛,就是倆人被算計了一下,然後——可能真是他們家基因比較好。
小幸傻笑了兩聲,眼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孩子去讓人還以爲她是在保密。
他卻是不由的笑了一聲望着兒子女兒在玩的地方:“沒有秘方!”是基因好。
不過最後幾個字他沒說出來打擊人家,也算是心情不錯纔會口下留情。
小幸轉頭看他,他也轉頭看着她,四目相對,竟然心裡一動,隨後她卻是站起了身:“啊,腰好酸!”稍微的伸了伸手臂。
“咦,他們在玩什麼那麼開心?”故作好奇的就往孩子們旁邊走去。
他也垂了眸,她的心裡在怨他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當一切真相大白,他想,他該跟她道歉。
幾個媽媽都有些失望,沒有秘方不就是基因好的意思?
他便是坐在那裡看着她去跟孩子們打成一片。
幾個媽媽看着傅總坐在那裡悠閒地樣子不由的在看前面在跟孩子們玩的女人,都露出鄙視的神情。
倒是很一致的樣子。
小幸蹲在旁邊看着姐姐對弟弟好似很不滿,小傢伙小小年紀就太討女孩子歡心,一羣小姐姐圍着他跟他玩。
小小幸就不高興了,走到媽媽身邊輕輕地靠着,一副幽怨的表情卻是不說話。
小幸摸摸她的小腦袋,然後一個小男孩走了過來:“妹妹,哥哥帶你去玩滑梯。”
小小幸臉上立即難掩喜悅,卻是努力繃着臉望着媽媽,請求媽*準。
“去吧!”小幸摸了摸女兒軟軟的頭髮看着她跟兩個男孩子跑掉。
姐弟倆就這樣各玩各的了。
偶爾弟弟看到姐姐被兩個男孩護着玩滑梯還嘟嘟嘴,卻是顧不得發脾氣。
“你老婆好古怪啊?”一箇中年媽媽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忍不住說了句。
傅執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是嗎?哪裡古怪?”然後又轉頭看坐在旁邊獨自帶着的老婆大人。
她是挺古怪的,也只是他一個人能說得。
“你看她自己坐在那裡也不過來跟大家聊天,讓你一個人面對這麼多小少婦,她也不怕你被別人搶走,我這個年紀的大姐一看就看得出你們倆感情肯定不好。”
莫名的像是被戳中了傷處,漆黑的眸子眯起,凌厲的眸光射向坐在旁邊的女人。
“大姐?您的樣子有五十多歲了吧?還自稱大姐?她要是跟我感情不好會跟我結婚生孩子?倒是你一個女人自己帶着倆孩子出來——啊,你們家孩子雖然也好土,不過比你還是好一些的。”
說完也起了身,雙手插兜酷酷的朝着小幸走去。
那位大姐身邊的幾個小少婦忍不住笑她,本來大姐反正都是誰有空就帶着寶寶出來玩玩,誰知道最後有人卻自己找堵。
感覺着視線漸漸的暗下去,便知道是他到了身後,她站了起來,微微轉身,眼餘角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處然後又望着在跟小朋友們玩的孩子:“怎麼過來了?”
“那個大姐挑撥我們夫妻關係。”他嘀咕了一句。
小幸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由的又回頭看他一眼,他也看着她,倒像是很執拗的認真的樣子。
然後又緩緩地轉了頭,倆人就站在那裡當電線杆。
他微微側身看着她那窈窕的身段,端莊矜持的模樣,誰說他們倆不相愛?
即便是到了今天,也覺得除了自己再也沒人配得上她。
小幸被看的有點發熱,不由的就開了口:“看了好幾年還沒看夠?”
他的眼眸微微一動:“還好。”只淡淡一聲回答。
她吃驚的望着他,還好算是怎麼個意思呢?
他的眼神太過幽深,幽深到讓她看一下就緊張,於是又低了頭。
中午三個人開車準備找個地方吃飯,然後車子就到了海悅。
吃着午飯姐弟倆就要吃飯,眼皮一下下的閉上。
小幸看着女兒萌萌噠樣子不由的笑了一聲,輕聲叫:“幸,幸——”
小小幸睜睜眼看看她,眼裡已經沒神了。
小小執撅了撅嘴,也放下了勺子,然後找爸爸抱抱。
想來中午也要先午休下下午再玩,倆大人互相對視一眼,傅執說:“要不要去公寓休息一下?”這裡距離公寓很近。
然而,去過那一次之後的她,卻再也沒有勇氣去下一次。
於是看着女兒就要睡着抱住女兒:“在樓上要個房間休息下吧。”
他看她一眼,她的聲音很平靜,他便找人要了房間,兩個人一人抱着一個孩子上了樓。
房間裡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姐弟倆放在一起掀開薄毯給他們蓋上,小幸就坐在那裡看着孩子熟睡的樣子:“小孩子真好啊,想睡就睡了。”
他坐在另一邊望着她失落的笑意:“最近睡的不好嗎?”
小幸擡眸,精靈般的眸子望着他幽暗的眸光,心尖微微一顫,她又垂了眸,碰了碰毯子一角然後站了起來:“太久不工作,不太適應當然要利用上班之外的時間去學校,就睡的少了點。”
不是因爲你!
她輕描淡寫,也自認爲這樣的處理方式很好。
他低着頭沉吟了一聲也站起身,跟她一起站到窗口:“我錯怪了你。”
他那低低的聲音,彷彿從心底裡發出來的喃吶。
卻是那麼清晰的到了她的耳朵裡。
不自禁的,她的眸子裡閃爍着鑽石般的絢爛,然後轉頭只是平靜的望着他。
我錯怪了你?
只是幾個字,她看着他,他是想還她清白了嗎?
有些好笑,只是她笑不出來,眼神裡若隱若現的恨意,許久,她咬着牙讓自己不要罵出來,卻只是轉了頭又望着窗外。
沒什麼好說。
就算是他查清楚了,也沒什麼好說。
他早該在一開始就先去調查,但是他竟然首先想到是她做錯了事情。
他竟然以爲她會賭氣的把那樣的家醜爆出來。
她只是一個外人!
他那時候說的,除了他跟傅柔,就她一個外人。
想想,早就心寒,還有什麼可說的?
於是,就那麼用力的望着窗外,試圖讓自己的眼睛清明一些,試圖,眼眶再沉也不準有東西流出來。
男人低着頭,看上去那麼無奈,他又錯了,他以爲她會說些什麼,不管好的壞的或者諷刺他,但是,她靜靜地站在他身邊,沒動一下,卻也沒說一個字。
他昂首,望着她冷若冰霜的模樣,他知道他犯了多少錯誤,他知道,她可能不會這麼快就原諒他,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小幸!”他低低的叫她,希望她可以說點什麼。
然而她卻不知道要怎樣說,才能讓彼此間不吵起來。
“你真的把蕭遊送給那個大小姐?”她只問一句,時至今日,她還是不敢相信那個事實。
深沉的眸光裡多了一些疑惑,之後卻是認真回答:“是!”
她吃驚的望着他:“你——”她真生氣了,他怎麼能那麼孩子氣?
但是想要吼的話沒有吼出來:“真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他窺視我的老婆!”他對此事倒是很堅持。
“腦子在他自己腦袋上長着,他要想什麼是我們能控制的嗎?他並沒有想過要打擾我的生活,他還救了我的命!”小幸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她想,她現在肯定是傷肝傷肺沒有一點好的地方了。
“他利用自己救過你就想帶你遠走高飛。”他振振有詞,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那也是因爲你先讓我傷心。”她氣急,眼冒金花。
嘴上卻一點也不軟弱。
而傅總明明比她高着大半個頭此刻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不認輸的氣勢在那兒擺着。
“把他從那裡撈出來!”她認真道。
他們夫妻之間怎麼吵都好,但是不要連累外人。
“不行。”他乾脆的兩個字。
她轉身,嚴肅的瞪着他:“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要已經三十多歲還做十幾歲少年才做的瘋狂事情好不好?你已經毀了他的前程,你還想毀了他的人生嗎?”
他望着她,望着她那冷冰冰的眼神,能言善辯的嘴。
“算我求你!如果不是他我真的就死了!”她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先求他。
直到她的眼淚要掉下來,幽暗的眸子裡的冷鷙才少了一些:“我答應,但是他不能再出現在豐榮。”
“那都隨便你。”她說完氣的往裡面走去,再也不想跟他在一個房間裡相對着。
客廳裡她獨坐着,好歹他答應救蕭遊。
他轉頭,就看到牀上兒子睜着眼睛望着他,不由的一滯,隨後小傢伙卻是又翻身繼續睡了。
而他也只好出了門,客廳裡她獨坐着那裡喝茶,他走過去坐在她對面。
小幸卻是一眼也不看他,他給自己倒了一杯,一手端着白色的茶杯,一隻手性感的手指輕輕地摸着完美無瑕的杯沿,眼神裡若有若無的疑惑,卻是直勾勾的對着眼前的女人。
她索性換到旁邊的單個沙發裡坐着,拿着遙控器把電視打開,開到最小的聲音。
只是剛一換臺就是一個體育臺。
上一次住在這裡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肯定很愛看體育。
他看着她那孩子氣的樣子不由的輕笑了一聲,然後望着電視屏幕裡。
其實今天凌晨睡不着已經看過,但是現在又可以看第二遍,如第一遍一樣的認真。
“工作開心嗎?”許久,客廳裡終於又有了不屬於電視裡的聲音。
那聲音很溫和,她的長睫才微微的動了動:嗯!
嗓子莫名的嘶啞,她難過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轉頭望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的眼眶是紅的。
客廳裡的溫度一直有點低,兩個人就那麼坐在沙發裡望着電視。
她並不介意多陪他看一次球,正如此時兩個人坐在一起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都是爲了孩子罷了。
只是低頭,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已經不知道摘下來會是什麼感覺。
但是隻要輕輕地去觸碰,就會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顫抖。
那或許會是她一輩子的傷,是銘心刻骨,卻只能放縱自己痛到麻木。
後來兩個小傢伙醒來,好不容易打開門然後站在門口望着客廳沙發裡坐着的爸爸媽媽,那兩雙乾淨的大眼,這世間最純淨的美好。
夫妻倆聽着開門聲都往臥室門口看去,然後便看到兩個小傢伙站在那裡望着他們。
小幸發紅的眼眶不由的漸漸恢復,笑出聲:“過來!”
輕輕地一聲命令,姐弟倆便是朝着他們走去,只是姐姐在爸爸懷裡,弟弟在媽媽懷裡。
下午一家四口去動物園,剛好碰到安顧在那裡給剛來的大熊貓拍照,那一刻小幸領着兒子站在那裡望着他的背影,一瞬間的感觸。
傅執抱着女兒看着老婆大人看着老相好不由的就乾咳了一聲提醒。
小幸擡眼看他一眼,然後彎身對兒子說:“去玩吧。”
小小幸也從爸爸的身上掙扎下來,姐弟倆便去看大熊貓了,這個週末天氣正好適合,很多孩子在這裡圍着。
安顧看到那一對姐弟的時候便想拍個照,小幸立即上前:“他們倆不能上報。”
安顧聽到熟悉的聲音回了頭,看到小幸的時候有些吃驚,小幸微笑:“還沒恭喜你升職。”
“謝謝,不過現在沒有曾經戴嬌在的時候做的賺錢。”安顧現在很謙虛,就像是曾經大學時候,也或者比那時候更真實了一些。
小幸淺淺的笑着:“只要你肯努力,會越來越好的。”
安顧望着趴在那邊的兩個小傢伙:“他們是你的孩子。”
傅執走上前去:“當然是我們倆的孩子。”說着已經擡手摟住小幸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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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睫微微垂下,卻是沒有掙扎,任由他抱着對安顧說那些酸話。
“傅總!”安顧打招呼,被傅執打過好多次,但是總結了下也確實是咎由自取。
現在再看小幸,她已經不是當初單純的女孩,她已經是一個人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一個不屬於他,跟他的世界很遙遠的女人。
傅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聽說你現在在做紀實的節目,不會就是在這裡給動物拍照吧?”
安顧只是謙遜的笑着低了頭,意思是,這也是其中之一。
小幸心裡就有氣,這麼瞧不起人的傅總,竟然還站在這裡。
“哦,我看了你主持的節目,非常好,也恭喜你。”安顧想起。
“謝謝!”小幸說。
傅執卻看不下去,冷眼看着安顧希望他快點滾。
“那我不打擾你們一家四口遊玩了,告辭。”安顧告辭後他還沒鬆手。
小幸往前面兒子女兒的地方走去,他的手就那麼滯在半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的感覺。
過後他雙手插兜,看着小幸領着兒子女兒在前面,兩個小傢伙依然深一腳淺一腳,她卻是跟的很緊。
最後弟弟終於不小心摔倒在一個小泥坑裡。
小幸吃驚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小小幸卻是捂着嘴巴笑的哈哈的。
傅執上前把小小執從泥坑裡撈出來,一臉的緊繃,小幸抱起女兒,趕緊去找車子。
車子裡姐姐趴在前面副駕駛座位裡看着爸爸跟媽媽在後面給弟弟換衣服,兩個人捏着髒衣服放在提前準備的方便袋裡,傅執不由的說:“帥呆,竟然被你媽言重了啊。”
小幸不由的嘀咕一句:“我怎麼聽着這話是在罵我烏鴉嘴?”
他拿着溼巾給兒子擦着嘴巴附近的泥土,不由的就示弱:哪敢!
小幸拿着t恤給兒子套在頭上,只聽傅總說:我還沒擦完。
“他光着會凍着。”
“這是夏天!”
……
“弟弟,丟丟!”小小幸趴在車座後背抱着咯咯的笑着說。
小小執嘟着嘴賣萌,一雙大眼瞪了姐姐一眼,然後摸媽媽的臉。
小幸不由的笑了一聲,然後看了女兒一眼,給小傢伙穿着襪子說:“姐姐不要笑話弟弟哦,不然弟弟會害羞。”
小小執低了眼,果然在害羞。
晚上吃完飯往家走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累,也可以說是筋疲力盡,他專注的開着車子,從後視鏡裡看着母女三個在後面的樣子。
姐弟倆趴在媽媽的腿上睡着了。
小幸的兩隻手臂摟着兩個小傢伙的後背,輕輕地摸着他們的後腦勺,兩個小傢伙雖然是在車子裡卻睡的很香。
小幸卻想着自己待會兒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躺下就能睡着。
車子很快到了別墅,他一路開進去,下車後便是立即去後面打開車門,從裡面把兒子抱出來,小幸才抱着女兒下車。
兩個人一回去何悅她們都還等着呢,看着他們一起回來心裡都高興。
“睡了?”何悅上前,低聲問。
小幸點了點頭,他沒說話,直接抱着孩子上樓。
小幸便是也跟着。
何悅她們站在樓下看着他們上樓的身影,真希望他們明天早上在下來。
寶寶房裡他輕輕地把兒子放下,她也輕輕把女兒放下,兩個人站着那裡看着孩子根本沒醒的意思一直睡的很好。
他擡眸,幽暗的眸光看着她溫暖的臉上生出來的倦意:“早點睡!”
她才擡頭看他一眼:“啊,你也是!”尷尬的微笑。
他點點頭,然後眼睛四下看了看視線最終卻是又停在她的臉上。
望着她那坦然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路上小心點。”她低聲道了句,算是送客。
傅總一滯,眼眸裡些許的難過卻是轉頭往外走。
小幸跟着出門,輕輕地關好門。
看着他往樓下走的高大背影,也實在無話好說。
“總裁這麼晚這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出去嗎?”張姐立即說。
他下了樓,只是笑了聲,然後往外走。
何悅往樓上看了一眼,看到小幸已經進屋關門就知道倆人並沒有好轉。
而張姐跟王姐互相對視一眼,也是着急的很。
他打開車門,不由的轉頭看向樓上,窗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她對他果然是一點留戀也沒有啊。
於是,眼睜睜的把家的外形看了一遍然後上了車離去。
小幸坐在沙發裡靜靜地聽着窗外有車子離開的聲音,手上捧着的書,一頁頁的翻下來,如白色的瀑布般好看,卻是驚不了她的剔透的眸子了。
早上各大報紙便在報道他們倆昨天帶着孩子去遊樂園的新聞。
還有一起去海悅吃飯,甚至在那裡開了房間都被知道,下午,晚上,所有的行程都被寫出來。
像是毫無私生活的樣子。
後面寫到他晚上回了別墅卻在半個小時之後又開車離開。
所以猜測他們雖然一起陪孩子過週末卻並沒有和好還在分居期間。
華恩跟卓亮一起在吃早餐,看着報紙上寫的小幸跟傅執華恩不由的嘆息:“這次小幸是真的被傷了,傅執就算有心和好恐怕也難。”
“那也是他活該。”卓亮毫不憐惜好兄弟。
誰讓那傢伙傷了他妹妹的心。
華恩不自禁的看着卓亮:“怪不得別人說你是個兩面派,連我都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要穿白色婚紗還是紅色的喜服。”
華恩一下子尷尬的扯了扯嗓子低頭吃東西,他淡笑:“關於小幸的事情,我卻是不擔心,她在國外生活那麼多年練就的最大的本事就是獨立,所以就算再苦她也不會讓自己墮落。”
華恩點點頭:“是啊,從她又開始工作就看出來了,她是多麼積極。”這話,是貶義又是褒義。
別墅裡何悅望着報紙上寫的也是無奈嘆息,張姐在她身邊,她便對張姐說:“也不知道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
“是啊,家裡這段時間一直冷冷清清的,要不要再打電話叫總裁回來吃早飯?”張姐期待着。
“不要,你以爲他會厚臉皮的每天跑回來吃飯?也就是禮拜天能過來。”合情合理的過來。
張姐也無奈的嘆息,然後去到玻幕前打掃。
小幸下樓看到張姐在擦畫架那裡,不由的想起什麼:“張姐,待會兒把畫架搬到倉庫去吧。”
張姐吃驚的望着她:“少奶奶您不是很喜歡在這兒畫畫嗎?”
“也畫不好,而且都好久不碰了,以後工作更沒時間,收起來吧!”她邁着輕盈的步子下樓,再也不想作畫了。
何悅看她一眼,看到她臉上的從容不迫卻是有些擔憂:“聽說你從以前就喜歡擺個畫架在家裡修身養性的,怎麼突然就不用了呢?哪怕擺在那裡做個裝飾品也挺好看的。”
她低笑一聲,坐在何悅身邊望着那塊畫板:“以後再也不畫了!”
聲音最後輕到別人已經聽不清,若不是她的表情太低落。
何悅望着她努力微笑的樣子無奈低頭,然後看着報紙上的文字把報紙給她:“看看,報社報道的你們昨天的出遊。”
小幸接過,坐在沙發裡靜靜地看着,看着照片上的一家四口還有一張他們在海悅吃飯,還有一張很小的是他的車子開回來的時候,真是苦了那些媒體,竟然拍了這麼多。
而且網絡上還有一些照片,一下子他們一起去遊玩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
她覺得,很多明星都沒有她的出境機會多呢,畢竟傅執再有名也是個商人。
商人出境機會這麼多,可想而知他的知名度到底有多大。
吃過早飯之後便開車去電視臺,週一的早上大家似乎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以都格外的朝氣蓬勃。
小幸也是一樣的,工作嘛,就要有個工作的樣子。
傅執在辦公室喝着咖啡看新聞,一打開網頁便是彈出來他們昨天去玩的照片,打開後便是滿滿的新聞。
秘書把報紙放在他的桌上,他掃了幾眼網頁上便看報紙,果然翻到娛樂版,滿滿的都是他們一家四口。
這次他的心情還不錯。
中午的時候他跟嚴連一起在職工餐廳用餐,抽空給她打電話,好吧,實際上他故意挑這個時候,這裡人多。
小幸也在跟戴嬌他們吃飯,聽着手機響看到他的手機號本來不想接,但是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只好擦擦嘴巴拿着手機離開了餐桌。
衆人都笑話她,玩笑道跟老公打電話還要躲躲藏藏。
“喂?”她低聲道。
“不能如你願了。”他淡淡的說了句,望着嚴連跟武陵在使勁把自己當空氣的囧樣。
“什麼意思?”小幸稍顯緊張。
“他在島上跟那位大小姐造了小孩,婚期已經訂下來。”他認真道。
小幸說不出話,只覺得一切像是一場戲劇。
“老爺子跟我口頭約定,蕭遊跟他女兒結婚以後蕭遊可以自由出入豐榮,並且繼續拍戲。”
他繼續說完,小幸在洗手間裡靜靜地聽着:“只要他還活着我就安心了,你呢?你答應了嗎?”
“我沒的選擇!”他說完後放下了手機。
其實蕭遊跟那個大小姐結婚生孩子很合了他的意,這樣他就不用擔心人家來纏他老婆了,因爲蕭遊首先會被自己的老婆纏住。
有點不高興是因爲怕蕭遊那固執地性子,再見到他老婆還會戀戀不忘的,在說一些鬼話。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她說心安,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是真的沒得選擇,如果不是怕跟她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他真的會讓蕭遊再也不出現在豐榮。
但是現在,他沒得選擇了,因爲他要是真的做的太絕,恐怕她以後見都不會見他一面。
如今,他連留宿,哪怕是住客房的機會都沒有了。
下午快寄員去到他們辦公大樓,嚴連他們正在他辦公室跟他喝茶聊天,看到快寄員搬着一個大紙箱進來不由的都好奇的皺着眉。
“請問哪位是傅先生?”
因爲已經提前打過電話,傅執指着玻幕前:“放到這邊!”
快寄員乖乖的給他放過去,還有點怕腳髒了他的地板。
嚴連跟武陵好奇的看着那個東西:“是什麼?”
傅執沒說話,只是快寄員讓他簽字的時候他簽了字。
快寄員說:“您可以先拆開看看!如果有質量問題——”
“你可以走了,謝謝!”傅總冷冷的說,總算還說了一聲謝謝。
“到底什麼東西啊?親自簽字就算了,竟然還放在辦公室。”嚴連相當好奇的起身走過去。
然後看着箱子上寫着的幾個字。不由的想起他們家擺着的畫板:“畫架?怎麼又買畫架?”
武陵也好奇的看着他,他卻只是冷冷的說:“那個壞掉了!”
嚴連坐回去,不由的跟武陵互相對視,然後質問:“你搞壞的?”
傅總輕輕扯了扯嗓子,顯然不願意談這個問題。
“哇,你脾氣還真是挺大,怪不得她不願意理你。”
“那意思是說,你當着嫂子的面把畫架給摔了嗎?”
他皺着眉望着對面坐着的兩個男人:“要是實在無聊,就有多遠滾多遠吧。”
可是兩個男人坐在椅子裡顯然是非要聽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好像屁股訂在上面了。
傅總無奈嘆息:“好吧,我是砸了畫架,但是你們該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其實並不好受。”
他當時可不是要瘋了?
是因爲自己把蕭遊送給黑幫,所以纔會小人心思的以爲自己老婆會那樣做。
是自己太心虛,所以纔會把別人也想的那麼小氣,那麼毒辣。
兩個男人都沒表現的多吃驚,良久,武陵說了句:“哎,女人的心真的挺脆弱的,但是老大你知道嗎?我要是嫂子,我肯定也被傷透了,你這樣誤會她,又這樣毀了她最愛的東西。”
“這話我不贊同,卓幸最愛的東西只有兩樣,一樣是孩子,一樣是咱老大。”嚴連立即糾正。
“你纔是東西!”傅總也不能免俗的回敬。
嚴連忍着笑看着他,許久才點點頭:“對,我是東西,您不是東西。”
傅執氣急的抄起文件就要摔過去,嚴連立即躲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女人的心很細膩,很柔軟,你要是一直不去補救,真的要做好被踹的準備了。”
“是啊,雖然你是我老大,但是你要知道,女人的心很脆弱很脆弱。”武陵也站起身。
兩個男人說着就已經往外跑,後來嚴連又突然回頭:“不過你老婆是個奇葩,不一定會那麼脆弱。”
當他拿着文件甩出去,兩個男人已經把門閉上。
文件被拋出去卻沒到門口就落下在地上,凌亂着。
她當然不脆弱,她要是脆弱的話,或許他們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望着窗口的那個箱子,心裡卻是五味俱全,她肯定是知道畫架被他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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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七年別離,再重逢她已經是孩子的媽媽,而他,竟然要與大人物家的千金結婚,當山窮水盡,她大膽要求他不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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