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草地裡的青草被打擊的奄奄一息!
霜降了。
晨曦,草地上的霜色漸漸變軟,二樓的大玻幕裡那張柔軟的大牀上,只還剩下一人存在着。
男子刀削斧劈的輪廓精美的五官,迷死人不償命的身材。
漆黑的鷹眸微動,腦子裡像是有個鬧鐘響起。
他提前醒來,以爲一定會比她早,然後完成她昨晚說的今天做的任務,但是,卻還是一睜眼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卻不由的失笑一聲,她的執拗跟堅持,讓他又愛又恨。
所以有時候實在憋不住就會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的牙印。
她就算不愛他,他是丈夫,她是妻子,聽到他跟女員工關係匪淺她也不會無動於衷,何況她已經愛上他。
她並不矯情自己對他的感覺,雖然沒有跟他坐在一起正經八百的說出那句話。
但是她想,那句話,應該是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說吧。
他既然不想聽,既然還有別的心悸,她便也不會說。
週末的時候跟女兒還有兒子一起去逛街,上次帶着他們出來他們還很小,現在已經要會坐住了。
華欣週末還在加班並且工作態度非常好,她是努力的,不管努力的原因是什麼,但是她是很努力的,華恩給小幸打電話:“我們要不要聊聊?”
小幸笑了聲,一手推着兒童車:“我在帶小小執跟小小幸逛街。”
華恩挑眉:“看樣子是胸有成竹?”
“肯定不是胸有成竹,但是日子總是要過的,而且你也知道,眼下我最在乎的便是這兩隻小萌包。”她說着把兒子女兒推進超市。
工作人員幫她拉了一下,她笑着點點頭,然後繼續跟華恩說:“這件事,你幫我記着就是了,如果有需要,我會找你要情節。”
華恩點點頭,確實是小幸的性子:“好,那我也在加班,就先掛了,抽空一起吃飯。”
小幸一人帶着孩子快快樂樂的逛超市購物,週末傅總也去加班了,看來他們公司還是很忙。
忙了好啊,忙了說明有錢賺。
反正都是她兒子女兒的,他就可勁賺,她也不吃虧。
只是她寫卓家清白的稿子卻真的遭到了蘇秦他們報社的攻擊,雖然不是用的蘇秦的名字,但是一看那話鋒,她便了解了。
不過這件事情在她跟戴嬌的意料之中。
而且這件事炒的越兇,他們報社的銷量就越好。
遇到蘇秦的時候她笑不出來,倒是蘇秦,走到她身邊,看着她車子裡的一對小萌包:“這一對糯米糰子真的長的好像啊,這麼久不見,竟然完全變了樣子。”
她勉強扯了下嘴角:“嗯,寶寶這一年的變化會很快,確實變了很多。”
從身高到體重,到模樣。
“哎呀,你可真是個幸福的女人,自己就是豪門,又嫁入豪門,又一生就是一對龍鳳胎,你說,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幸福的女人嗎?而且在報社又有戴嬌那麼寵着你任你作爲。”
終於扯到正題,小幸笑了一聲,並不多言。
蘇秦看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我跟安顧正式交往了。”聲音很低,人也變的稍微臉紅。
看蘇秦臉紅,倒是頭一遭。
小幸點點頭:“恭喜!”這話她已經說過,但是人家既然提起,她便再多說一次也無妨。
“謝謝,我也希望你是真心祝福我,不管是工作上還是愛情。”蘇秦像個好女子。
小幸微微垂眸:“當然!”
蘇秦說:“那我不打擾你帶孩子購物了,我買點菜去安顧那裡,他煮的菜真的很不錯,雖然沒什麼錢,不過我也很滿足。”
小幸笑,蘇秦問:“聽說你是跟傅總在一起後才學的煮飯,我原本以爲你是個不會討好別人的女人,現在看來,其實你也跟我們這些平凡女人一樣,需要討好男人,需要抓住男人,不過我前陣子去你老公公司,看到他跟一個女員工走的很近,像是傅總那樣有本事的男人,你可真的要好好抓住,看住,把握住啊。”
兩個小萌包坐在推車裡卻並不說話,也不鬧,只是看着蘇秦。
兩雙大眼睛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奇大路,卻又不是很喜歡,於是只是一直看着那個女人,看着她的嘴巴一直在嘚吧嘚個不停。
小幸不再說這個話題:“你快去買菜吧,我去那邊看看!”然後就走了。
她做菜是爲了討好傅執。
但是她的討好,不是爲了抓住他。
她只是想給他,便給了。
再也沒有其他。
她推着一對小萌包往玩具區域去,抓起兩個小玩具放在兒子女兒手裡各一個,兩個小傢伙都不太喜歡的樣子。
好似剛剛那個壞阿姨真的很影響心情。
然後小小幸突然很努力的才兩隻小胖手拍在一起,然後咧着嘴對小幸笑。
小幸蹲在旁邊也忍不住笑出來,擡手摸着女兒的頭:“乖。”
原來,這世上很多事都不盡人意,但是還有這一對雖然不會說話卻會讓她感動的小傢伙讓她開心。
小小執也立即跟着姐姐做了同樣的動作,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那麼美,那麼純淨。
小幸的心也跟着好了起來,不管別人怎麼說自己,又有什麼重要?
反正老公還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
所有的好的,都是她的。
那些人,想要激怒她,不容易的。
後來買了些菜,付錢的時候她還是習慣性的刷自己的工資卡,然後工作人員幫她把菜拎到車子那裡放進後車廂,她笑着感激說:“謝謝!”
工作人員離開後她把女兒兒子放在車後面,綁好嬰兒專用安全帶之後才上車,發動了車子,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是傅執,然後打開免提:“喂?”
“現在在哪兒?”
“回家路上!”她沒說自己去過那裡,只說了他要的答案。
他剛開完會,聽着她不冷不熱的聲音,然後剛要說話門就被推開:“總裁,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小幸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的微微皺眉,看了眼手機屏幕後立即掛掉。
傅執還沒來得及準備,聽到手機裡已經是忙音,然後淡淡的一聲:“你們去吧!”
然後又看手機,心裡想着,脾氣還是那麼大。
小幸卻是沒發脾氣,只是穩穩地把車子開在回家的路上。
有些事情,真是越想越煩亂,索性不想了。
中午做了點吃的,餵了兒子女兒後自己才吃,卻是很幸福的,雖然有點累卻很滿足,充實。
下午讓兒子女兒坐在地毯上玩,她就抱着畫板作畫。
幸福,就是這樣簡單。
當畫板上兒子的臉已經很清晰,她便畫女兒的。
角上兩隻小玩具更是畫的活靈活現。
就這樣慢慢的,認真的畫下去。
心情,便沒工夫不好。
因爲沒時間亂想,所以心情自然也保持着冷靜,理智。
傅執後來再打電話,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看到是他的號碼,便摁了免提:“我在作畫,你忙完就直接回來便是。”
他微微皺眉:“兒子女兒都在我們那裡?”
小幸:“嗯!”然後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一個地方沒畫好,立即擦去。
然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畫板上,她想自己帶幾天孩子。
這樣一來,既能讓公婆休息休息,她也可以跟一對萌包培養感情,還能讓自己不把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
女人對男人,就如男人喜歡霸佔女人,其實,都是霸道的,沒有人會看到自己愛的人跟別的人在一起還能大度無爲的。
所有的平靜不過都是裝出來的。
等到有天爆發,那鐵釘是火山爆發。
她的手又輕輕地動了動,筆尖在紙上如飛,瀟灑,也輕柔。
小萌包自己在一堆玩具裡就能玩的很開心,並不怎麼讓她操心。
“那晚上等我回去一起去老宅送吧!”他想着,有點憂慮。
“不用,我跟媽媽說過了,這幾天由我帶,張姐跟過來了。”不用擔心我會累到。
想到他可能要說些關心的話,她直接把話給說死。
傅執果然無奈:“好吧,我待會兒就回去。”
他說完之後掛掉電話,她聽着桌上手機裡出現的忙音,面上不動聲色,心卻是一緊。
眼眸裡閃過的晶瑩,儘管只是一霎,卻足夠。
畫完畫後到那大塊的地毯上坐下,陪着兒子女兒:“媽媽跟你們一起玩,玩具分媽媽一個好不好?”
那樣的溫柔,柔軟,屋子裡的暖色調,心尖,卻是涼的。
張姐被老宅司機送過來,一進門就笑盈盈的說:“少奶奶,太太讓我帶了燕窩過來,今晚給您燉上。”
小幸仰頭望去,臉上那樣溫柔的微笑:“張姐。”
張姐過去坐了會兒,看着她在跟一對小萌包玩耍,不由的笑了聲:“少奶奶你啊,真是個有耐心的好媽媽。”
小幸覺得自己不算什麼好媽媽,因爲陪伴孩子的時間也並不是很多,因爲工作關係,孩子一直跟爺爺奶奶住,來到世上半年多,卻跟她睡的次數非常少。
不過以後,她想,她一定會多跟寶寶們在一起的。
這一對小萌包,她要多放點心思。
張姐去煮飯,她就拿着兩本寶寶書給寶寶們講故事。
聽說現在這個階段的寶貝,多聽點東西其實是很好的。
於是,她便暫時的做起全職媽媽:“豬媽媽說,你們在家等媽媽回來,陌生人來了不能開門哦,要等媽媽回來再開門。”
兩個小傢伙有時候彷彿沒聽到,只是拿拿這個玩具在丟掉,有時候姐弟倆也會搶一個。
不過小小執明顯很大度,有時候看姐姐那扭捏的快要哭的小臉就不跟姐姐搶了。
小幸在旁邊看着,靈動的眸子裡全是感動。
什麼事情最溫暖?
當早上一覺醒來,是兒子女兒對她那樣無害的微笑,便是她最感動,最溫暖的時刻。
晚上他果然早早的回家,她已經抱着孩子回了房間,兒童房的建築是很漂亮的,其實有兩個寶寶房,不過他們暫時住在一個房間裡,方便照顧。
他站在窗前看着她畫的畫,然後轉頭看着辦公桌上的手機,她那會兒的聲音,大概就是跟他開了免提吧。
應該是在畫畫纔沒空搭理他,才冷清。
想想,就不再那麼不爽了,上樓,她正好輕輕地關上門出來。
看他走近伸手在脣瓣:“噓!”
他便站在那裡不動,看着她把門輕輕地關好後吁了一口氣,說:“剛剛睡下,先不要進去打擾他們。”
他淺莞着,她看他一眼,不冷不熱的,然後從他身邊經過:“怎麼回來這麼早?”
“忙完就想早回來。”
她的眼眸微動,卻是沒說什麼,想要下樓卻突然被拉回去,轉瞬,還不等清醒已經在他懷裡,被他緊緊地摟住:“還在鬧什麼彆扭?”
他低頭,看着她的臉上泛紅,雖然垂着眸,但是長睫下的神情他還是看到一些:“她也不過是去送個午飯,而且最近我都下樓去餐廳吃了,嚴連跟秘書都在。”
小幸才擡頭:“我好像沒說什麼吧?”聲音很輕,小心翼翼。
眼神裡的神情那麼的認真,透徹,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他,望着他漆黑的深眸裡的深邃。
他想要把她看透,她便讓他看。
她也彎了彎脣角,他有點無奈,擡手捧着她的臉,然後低頭在她的脣上輾轉,她不拒絕,也不主動。
任由他的親吻,她最喜歡的。
雖然沒有跟別的男人親近,但是想來,這世上,這一生,大概再也找不到能讓她如此癡迷的親吻,那屬於他的味道,帶着冷薄,又密切。
他的手捏着她的腰,越來越用力的收緊,樓道里有了一絲絲的暖意,他的吻一直沒敢停。
直到她開始迴應,直到她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的親吻他的脣。
直到她的眼角有了一絲絲的溼潤,他像是戰勝,緩緩地溫柔,緩緩地放開。
她卻是立即垂了眸,在吻被突然終止,她轉頭:“下樓吃飯吧!”聲音很輕,帶着點沙啞。
他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走掉,垂眸看着腳底,然後感覺自己溼潤的拇指那裡疼了一下子。
柔荑輕輕地擦拭眼角的淚痕,吃飯的時候也格外的安靜。
飯廳裡就兩個人,跟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同。
只是他偶爾擡頭看她一眼,看她很認真的吃着東西。
張姐做的東西不是不好,而是太正式。
他也說不上具體少了什麼,明明都是同樣的東西,但是心裡就是不怎麼舒服。
“我想跟報社請一週假,帶兒子跟女兒去度假。”說來她好像自從畢業後就沒度假了。
他才又擡眸,深邃的眼瞳裡滿滿的質疑,後來鷹眸慢慢的眯起:“什麼意思?”
她便擡頭看了他一眼,把劃到臉前的頭髮掃在耳後:“就是想跟孩子去四季如春的地方呆上一陣子,除了懷孕的時候請過假,我還沒請過別的假,而且工作基本也不會耽誤多少,稿子在外面也能寫,我跟戴嬌提過,她同意。”
他差點就放下了碗筷一走了之,眼神裡的神情卻突然變得複雜。
“就一個禮拜而已。”她說完後繼續低頭吃東西,不再看他。
“我本來安排嚴連下週去出差,你若是想去度假,我就直接自己過去,順便帶上你跟寶寶。”他說,然後拿起酒杯卻是沒有急着喝。
她擡頭看他:“出差?那我們娘仨去不是打擾你工作?還是算了!”沒想到他會去出差,只記得他是個大忙人,卻不記得他的忙碌還可以伸展到外地,甚至國外。
“你要是想度假,跟我去出差吧,正好我們也沒有一家四口一起出去過。”他說着,然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小幸的心尖一顫,沒再說話,低頭認真的把飯吃完。
晚上洗完澡之後便去了兒子女兒房間,他正好也在,躺在旁邊的小牀上看着兒童讀物,她走進去彎身看着兩張小牀裡睡着的小萌包,不自禁的淺莞,他們都睡的還不錯。
“吃飯的時候我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他再次提起,聲音很平靜。
小幸看他一眼,柔荑輕輕地給兒子女兒把被褥窩了窩:“算了吧,你是去工作,而且我已經想好了要去的地方。”
他放下讀物:“這意思是說連去什麼地方都不打算告訴我?”
她又看他一眼:“我們回房說吧!”
他便起身先走了,她把燈關掉,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兩手相互糾結着,柔軟的手指觸碰到他們的婚戒:“我不是不告訴你,是打算今晚跟你一起選地方。”
他才轉頭,看她一眼,明顯眼裡的寒氣下降。
她淺莞,然後打開房門:“傅總先請。”
他便挺直了腰板先回了房間,她在後面,深吸一口氣,不着痕跡的又露出笑容:“等我找一下想的幾個地方。”其實她大可不找他商議的,不過是出於尊重。
他直接到了牀上,她便也怕了上去,拿着手機把幾個景點給他看:“我想在這幾個地方選一個。”
她指着那個頁面,他便垂着眸看了一眼,還真的是很認真的看,然後不知不覺的視線就落在她的臉上。
她很專注的看着手機頁面,嘴巴張張合合說着自己的想法,他卻什麼都聽不到的樣子,只是那麼靜靜地望着她:“我承認你對我用心比較多,但是你自己也知道,一個丈夫該對一個妻子做的,我幾乎全都做遍了,從領證到我們住在一起後,我從來沒忽略你的感受,照顧你,從戒指到婚紗,到婚禮,小幸,我覺得我在丈夫的行列裡,最起碼能打八十分以上,你認爲呢?”
她沒料到他突然說這些,雖然因爲這些她還是把他鄙視過一遍,但是今天他再說……
長睫緩緩地垂下,柔軟的脣瓣微動,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覺,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然後突然笑了一聲:“八十九分以上。”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要求我的妻子陪我一起去出差,既然你的工作在哪兒都能做,是不是不用那麼堅持自己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去度假?”
她擡眸看他,看到他眼裡的認真:“傅執,我想一個人——算了,我不去了!”
她突然覺得這個提議不好,她不過是想靜靜心,但是他這樣說,那她還怎麼靜下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懷裡,不看她,卻是緊緊地抱着她不讓她亂動,把她的側臉摁在懷裡:“聽到了嗎?它在抗議。”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的心跳,是她一個很大的弱點。
她不自禁的淺莞:“本來就是一時興起,你又何必那麼在意?”聲音也很虛弱。
他卻聽的清:“這陣子公司裡有些慢,所以你怪我冷落了你我也不會生氣,但是小幸,我是真的不想讓你一個人帶着孩子去度假。”
他不會告訴她,那一刻,他有些惶恐,似是她就要帶着寶寶離開,然後再也不回來。
她靜靜地呆在他的懷裡,軟軟的,再也不亂動。
沒有眼淚再流出來,臉在他的懷裡稍微的動了動:“那我就不去了吧!”
然後這件事情便沒人再提,他翻身將她壓在身子底下,如墨的眼神望着她的楚楚動人,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吻住她。
睡衣被緩緩地扯開,她知道他想要什麼,也不反抗,就任由他做下去。
她會迴應,因爲愛他。
夜那麼深,那麼冷,如果連身體也冰了,那該是多麼的艱酸,於是她緊緊地抱着他溫暖的後背,任由手指都要掐碎他脊背的肌膚。
過後,他輕輕地把她擁在懷裡,親着她的額頭:“我去看看那一對!你休息”
感覺她的身上終於有了暖意,他還算滿意,但是實在不捨的再去讓她受累。
她便躺在牀上,看他穿好衣服要出去,沙啞的嗓音叮囑:“給他們窩一下被角。”
他當然知道怎麼做,雖然不是什麼超級奶爸,但是自認爲在某些方面自己還是比較有能力的。
照顧兒子女兒,只要耐心,便能做的不錯。
不過小傢伙尿了,他有點懊惱,微微皺眉,卻是又重新拿了尿不溼給兒子換上,換完後雙手抱腰站在小牀前:“就你們倆還真不夠你們老子玩的,這麼小就想跟我搶女人?我這三十年不是白活了?”
說完後輕輕退了出去。
小幸已經趴在牀上要睡着,聽到他回來微微擡眸,實在太困,剛剛看了眼他模糊的身影,看着他靠近,然後眼睛再也睜不開,就睡着了。
他上牀,看着她睡死過去,不由的一笑:“傅太太,你要乖乖的,不要讓你老公煩惱。”
小幸聽不真切,只是好像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她轉了身,躺在了自己的那邊。
他便是皺起眉,跟着她的身子躺在一起,夜還很深,也很冷,但是還是很快入了眠。
下半夜,他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不悅的順着聲音的方向伸出小麥色的長臂,那麼結實,有力,在一片夜色中更有魅力。
他接起電話,還不等說話,就聽到那邊不屬於朋友的聲音:“小幸,我想見你,你出來見我一面行嗎?我就在你們別墅門口,見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
傅執皺着眉好不容易睜開眼,被手機的光線照的眼睛疼,看到號碼連人名都沒有,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三點,那個神經病大半夜不睡覺來找別人的老婆,不是有病是什麼?
而他轉頭,昏暗中她的臉對着他,還在睡的香甜,他怎麼可能叫醒她去見那個後悔莫及的前男友?
手機被扔在旁邊,關了機。
他當然冷漠,當然無情,因爲那個人他又不熟。
何必憐惜?
而小幸也什麼都不知道。
他又接着鑽進被窩摟着她睡,大半夜的,如果沒有她在被窩,凍死了。
就讓某不知羞恥的慢慢在外面受吧。
傅總的冷漠,可是很低調的,卻是能把人羞辱的無以復加。
而安顧的車子停在別墅門口,看着裡面的燈依然沒開,他的心又涼了一大半,整個人趴在方向盤,卻是不想走。
然後鼓起勇氣再拿起手機打過去那個號碼,已經關機。
他微微皺眉,然後不由的愁苦的低頭:“真的不肯原諒我?”
再擡頭看向那個地方,然後不由的就嘲笑了一聲:“卓幸,你那麼固執地性子,怎麼會這麼快放下我?”
他不信,她曾經那麼愛他,照顧他,她怎麼會就這樣忘了他。
不過這晚停在這裡的不止是一輛車子,還有另一個人。
李陽已經很久沒再這片樹下守候,但是今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只有在這裡,距離她再近一點,纔會覺得心裡安靜了一些。
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一個人了無牽掛的,連生活都沒什麼意思,她已經那麼幸福,不需要他的陪伴,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於是,他難過的低了頭。
車子拐了彎,他還是離開了。
而安顧,一直到天亮都沒有走。
是誰用情太多?
當他在這裡熬到天微微亮,他的小公寓裡卻也有個女人剛剛醒來。
是的,他跟蘇秦繼續發生關係,但是每次做過之後他都後悔,他根本不喜歡,純屬發泄的關係更是讓他沒什麼好留戀。
是很刺激,但是刺激過後,他卻平靜不下來。
唯有不停的抽菸,越是跟蘇秦靠近,就越是懷念小幸,似乎記憶裡就那樣一個寵辱不驚的女孩。
但是她現在在另一個男人身邊,並沒有想要跟他回首的意思。
甚至連他電話也不接。
自己的傷心,自己卻擺不平,有些事情,早就無法透明。
當一遍遍電話打過去都是已經關機那樣機械的聲音,他的眉心緊緊地皺成一個川字,那麼深那麼深。
回憶曾經在大學裡的點點滴滴,回憶曾經她把他畫的像個沒有眼睛的少年。
如今在想起來,竟然忍不住笑了一聲,苦苦的,嘲諷的。
可不就是有眼無珠。
如果剛出他聽她的話,跟她一起抗拒那場婚姻,那麼,後來的一切就可能不會發生。
那麼,她就還是他一個人的。
但是,他不知道,傅執跟卓幸,早就是註定。
在長輩們精心策劃之下,他們根本就逃不掉彼此。
那天醒來之後看着牀上的一抹紅,她早就認命,任由安顧的離開是結束,任由自己的開始,是開始。
她沒算計到跟他因爲一晚上就會結婚,因爲她沒料到會懷孕。
清晨,霜降的車外都是一層薄薄的白色。
安顧趴在方向盤上淺睡着。
小幸穿着大外套出來倒垃圾,就看到熟悉的車子在門口對面。
這個地方李陽卻是從來沒到過的,李陽只會在角落裡。
她走上前,敲了敲他的車窗。
柔荑打擊了白霜。
他緩緩擡頭,車窗滑下的時候,看清她柔和的臉:“小幸?”
他立即打開門下了車,她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你在這裡幹什麼?”
很搞笑,他要是說是等她,真的很搞笑。
該等的時候不等,不該等的時候卻徹夜等着。
“我在等你!”他說:“我昨夜一直打電話,但是後來你關機了。”
她沒回答,眼眸閃過複雜的情緒,想來是傅執給她關的吧。
她不在乎,只淡淡的提醒他:“我昨天逛超市碰到蘇秦,她說你們已經交往了,而且你對她還不錯,她也很在意你,我祝福你們倆百年好合,所以——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謝謝。”
她說完後就轉身要離去,他卻立即上前伸開雙臂攔住:“小幸你聽我說,我根本不愛她,是她一直糾纏我,我對你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她的誤導,我現在只想請求你的原諒,即便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但是想想我們在學校的日子,那樣單純,那樣美好,我執筆,你做我最美的模特,我們以後還可以是好朋友,還……”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跟前男友做朋友不是我卓幸的性子!”
她直說,不管他多麼的受打擊。
“小幸,你那麼在乎我,怎麼會……”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她大喊了一聲,希望他清醒,看他被嚇到,她才重複了一聲,低低的,卻也是毫不在給他希望。
他愣在那裡:“你不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小幸,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常夢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在學校旁邊的河邊,你那麼靜靜地對我笑着,我……”
“你很無恥,很無恥很無恥!”小幸要受不了,一個人只活在回憶裡,還強行的想要另一個人也記起。
用這樣齷齪的方式,她真不知道他要幹嘛,既然也知道已經無法挽回。
“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變態!”
小幸送他兩個字,然後就要繞開他離去。
“小幸,不要走,聽我說完!”
他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有些着急。
她更是皺着眉:“你在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其實已經生氣。
“等我說完立即放開你!”
“現在馬上放開她!”傅執從門口走來,安靜的道路上,在他的家門口。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家門口輕薄他的老婆,還真是夠大膽。
夠變態。
小幸擡眸,看到傅執一身便裝出來,突然一下子如釋重負。
安顧轉頭,傅執已經大步上前,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後把小幸拉到自己的身後。
安顧被打的眼花繚亂,在地上躺着要爬不起來。
傅執冷哼一聲,然後轉頭看他老婆大人:“嚇到你沒有?”
小幸差點笑出來,然後很堅定的搖搖頭,很堅定的眼神望着他,很堅定的口氣:“打得好!”
上次她就想說,他那一拳打的帥呆了。
但是一直沒機會。
這次,她覺得實在是打的太好了。
這男人,就是該打。
傅執抓緊了她的手:“我們回家!”
安顧沒再阻止,因爲他打不過傅執。
因爲舊傷剛好新傷又起。
他不是不懂恥辱,看着小幸被傅執帶走,他也恨的咬牙切齒,趴在地上狠狠地一拳打在地面。
地面沒有動,他的拳頭不夠硬,自然不會地動山搖什麼的。
小幸被傅執拉着回家,抓着他的手擡起來看:“疼不疼?”
她關心的,只是她該關心的人。
他笑:“你該擔心外面那位會疼。”
“哦!”她答應了一聲,然後不說話了。
客廳裡他突然轉身,一手霸道的擡起她精緻的下巴:“你,不準擔心他。”
小幸昂首,眼裡那麼深黑,漂亮的脣角彎起。
當然,她當然不擔心他,他早就被蘇秦擔心着。
想來,蘇秦肯定擔心壞了吧。
當他的嘴角青紫,歪歪扭扭的回到家,家裡的熱氣卻讓他喘不過氣。
蘇秦正在給他打電話,聽到門響立即上前,卻看到他靠着門板坐在了地上,那狼狽的樣子,真像是剛剛被暴揍了一頓:“你去哪兒了?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
蘇秦上前去拉他,他看了蘇秦一眼,然後用力的把她推開:“滾,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蘇秦愣住:“安顧,你又發什麼瘋?”
安顧看她一眼,眼神冷漠如刀刃:“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行麼?你到底還想怎樣?”
他自問,自己真沒什麼好給這個女人的,除了這幅皮囊。
自己這麼差勁,她到底看中他什麼?
他哭笑不得:“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
他低聲道,低下頭不再看她。
蘇秦眼裡含着淚,卻無法靠近他,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那煩躁的樣子。
她對他的牽腸掛肚,他竟然說讓她再也不要打擾他,讓她滾這樣粗魯的話他都說的出口。
她不知道,他對小幸說過更噁心的話。
當然,她知道了也不會可憐小幸,因爲,別人發生什麼都是活該,她只在乎自己的感覺。
小幸最近的行動沒有在會議室提過,所以這天順利的採訪到要採訪的人,而蘇秦在辦公室裡煩躁不已,接着電話:“今天的早會她都沒參加,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聽頭說她請了假。”
蘇秦煩躁的隻手扶額:“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着她。”然後掛了電話。
小幸做完採訪後離去,她沒有糖衣炮彈給被採訪的人,她本身就不怎麼會撒嬌,對陌生人就更不行了。
她站在一些人面前,不過就是個專業的記者。
是的,專業記者。
當她站在風和日麗的停車場,看着凌越從車子裡出來,也是一怔,凌越早就在車子裡看到她,於是下車的時候很從容:“卓記來這裡採訪顧先生麼?”
小幸點了點頭:“你呢?來談業務?”
凌越聳聳肩:“我可沒有你那樣的福分,做什麼都順順妥妥的,我現在說是秘書,還要扮演公關的身份,說不定哪一天一失足——”她不再說下去,嘲笑着,微微抿脣:“這陣子怎麼樣?傅總一定疼你如手心裡的寶貝吧?”
小幸淡淡一笑:“他就是那個樣子,想怎樣就怎樣!”
“他的性子是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都任性的很,不過這也跟他的家庭有關係吧,你們這些大少爺大小姐的,向來都是旁邊人手尖上的寵兒,自然任性了些,不過你可要好好看住這麼好的男人,當心成了第二個凌越呀。”
凌越說着這話的時候有點自嘲,卻是很坦然。
小幸的心裡其實有點不是滋味:“我是卓幸,不過謝謝你的提醒。”
她點點頭,然後打開了自己的車門,上車。
陽光如此好,怎麼能讓心情糟糕?
她想起傅執的一句話,是因爲幸福而執着,還是因爲執着了才幸福?
想來,都是因爲堅持吧。
性子使然,要想幸福就在某些事情上堅持,要想堅持,就是執着。
於是,採訪結束她開車回到家,何悅跟幸美都在,孩子在姥姥跟奶奶懷裡也非常開心。
不過看到媽媽的時候更開心,她一進門就聽到很響亮的一聲:“媽媽!”
那兩個字並不真切,因爲他們還小。
因爲太震撼。
小幸擡眸,看着女兒長着一雙小胖手要她抱的樣子。
兒子的手也拍打着:“媽媽媽——”
小幸的眼睛一下子模糊,心尖都要顫掉:“叫我,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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