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驁不馴的男子出了門口,一眼便看到站在走廊深處洗手間門口躲着的身影,卻只是一聲嘆息,大步離去。
其實他本來也想讓小幸知道,讓小幸親自把他叫回去。
這個方式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是最後還是意料之中。
總之,能見面,方式就不是顯得太重要了。
嚴連在他走後才進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傢伙,一見到老婆就慫了。”
有人忍不住開他玩笑:“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先慫了!”
他把車子開到老宅就看到她站在門口,因爲下午還不算很冷,沒穿外套,如今,只穿着牛仔t恤的女人凍的在門口瑟瑟發抖,把自己抱成一團。
那樣子,簡直讓人我見猶憐。
眼睛東張西望的,多的是看着他會來的那個方向。
然後看到他的車子越來越近,心就好像越來越暖,然後把包帶子又往肩膀上放了放,朝着他的車子跑過去。
那種孤獨的感覺,終於在他出現後越來越輕微。
然後上了車,低着頭給自己扣好安全帶,然後轉頭看他,他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視,她看到他的眼角顏色好像不太對,然後微微皺眉,想起什麼後立即上前:“受傷了?”
他不動,直到她冰涼的小手輕輕地摸着他受傷的眼角。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的懷裡,隔着外套伸進襯衣裡給她捂暖。
小幸的眼眶立即溼潤:“他下手怎麼這麼狠?”
他看她眼淚就要落下來,聽着她那強忍心疼的沙啞聲音,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就吻上去。
那一刻,她的呼吸似乎停止,被迫的昂着頭,卻是感受着他的親吻,充滿了酒氣,她卻抵禦不了。
眼角有淚滑過的同時,她的手摟了出來,舉起長臂,寬大的袖口往上滑過手肘,細長的手指勾着他的脖子與他親吻着。
突然好想他。
傅執不想阻止自己的心情,也不想控制自己要做的事情,這一刻,他任性的,不想放開她。
夜已經黑的那麼深。
車子裡開着昏黃的燈光,他把她摁在車座位裡,就那麼執拗的要了她。
那一刻,她流着眼淚,淚滴更大了。
因爲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發誓,從出生到現在,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就那麼輕易的讓她感動,讓她再也沒辦法生氣,誤會。
當眼含熱淚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他的輪廓卻早已經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底深處。
就像是一顆樹在地底下迅速的生根,並且扎的那麼結實。
他終於笑了,釋懷的,溫柔的。
她也笑了,脣瓣被他吻的腫了,眼眶被他惹的紅了。
但是,她卻再也忍不住,主動的,緊緊地抱着他。
“傅執,你知道嗎?從小到大,你是我見過除了卓亮以外最混蛋的男人。”她的聲音發顫,發虛,但是他卻聽的那麼真切。
雙手捧住她溼漉漉的小臉,深情的幽深望着她那嬌滴滴卻又執着的模樣,然後笑着對她輕聲道:“我要當你心裡最最混蛋的那個男人。”
她笑出了聲,自己擡手擦眼淚,他低頭,輕吻她的眼睫:“寶貝,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她突然任性的想要放縱,然後貪戀的繼續問:“再說一些,我還想聽更多。”
他看着她,漆黑的深眸越發的深邃,幽暗,又專注,拇指輕輕地摩着她眼角流出來的淚痕:“你是我見過這個世上最壞的女人”你壞的那麼直接了當,不需要人去猜測。
“你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執着,最認真,又最計較的女人!”
他情不自禁的笑出聲,很輕,很低,卻讓她淚流滿面,這時候他無論怎麼說她,她竟然都只是感動,開心。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她嘟囔着,似是怎麼都聽不夠。
似是這一年多的相處,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對她這樣深的評價。
“傻瓜,白癡!”
她笑出聲,越來越大,他也是,笑的肚子都顫抖了,卻還是沒有捨得分開。
夜色好像溫柔了起來。
漫天的繁星好像也開始移動,跳舞般。
而風,緩緩地搖動着剛開始落葉的樹枝,那麼的溫柔。
昏暗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再無遺憾。
“你自以爲你事事都考慮周全,自己提出婚姻協議我就會感激你嗎?”他的嗓子有點難過。
“你以爲你分得清,你以爲你能把自己控制的很好?天真,天真的無以復加!”
他把手放在她的後腦勺,然後把她用力的摁在自己的胸膛,讓她的耳朵在自己的心臟處,聽着自己那麼強而有力的心跳,那是對她的抗議。
小幸還是落着淚,在他的懷裡哭的嗚嗚的:“我是天真,是傻瓜,是白癡,你比我大那麼多,你要跟我耍心機,我如何會是對手,我只能做我自己,但是傅執,你太壞了,太壞太壞!”
壞的給我設下一個又一個的圈套,那些溫暖的,讓她幾次流淚感動的,卻都是圈套。
我愛上了你,你卻不肯承諾我一個一生一世。
每每甜言蜜語,都是你給我最毒的毒藥。
她不再說話,他也不再說,只是他低頭,吻住她,然後兩個人在車子裡,那逼仄昏黃的空間裡瘋狂的親吻着對方。
像是要把對方吃進肚子裡,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血液裡,那麼用力的,再也不要分開。
然後她也捧着他的臉,沙啞的嗓音:“以後不要再打架了!”
他灼灼的眸光望着她心疼的小模樣:“你會擔心嗎?”那低柔的聲音。
她用力的點頭,哭哭笑笑的:“我會心疼!”
一天的丈夫,一天她的男人。
這一天,他們就可以長相廝守。
他笑:“我答應你!”
不管能不能做到,這一刻,爲她安心。
晚風微涼,他們回了家,他脫衣服的時候她就坐在牀沿昂着頭看着他。
看着他的襯衣都碎了,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明明兩個成年男人,都三十了,卻還做十七八歲的大男孩纔會做的幼稚的事情。”
打架,打架真能解決問題?
可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那麼多,男人們解決問題的方式,真特殊。
她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你們的問題解決了嗎?”
他一邊脫下衣服扔在牀頭櫃旁邊的垃圾桶一邊說:“沒有。”
小幸挑眉,那這一架,是不是白打了?
但是傅總一副不後悔,並且很痛快的樣子,她的心裡嘆息,卻沒再多說。
只是當看着他小麥色的胸膛,小幸同學竟然有種起了色心的感覺,那性感的身材,哪個女人看了不流口水?
不過,這個寶物,屬於自己了,哈哈。
然後那黑溜溜的大眼,漸漸地越來越灼灼的讓眼前的男子一擡頭就控制不住的撲上去:“來,把我這些天的寂寞都補給我!”
那大膽的,沒有任何意外的,然後大半個夜晚的糾纏,只因爲這一場情緒太好,心情太爽,無法阻擋。
歡愉過後,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擡起手,柔若無骨的玉指輕輕地覆在他的額頭:“燒也退了呢,精神也不錯,看來是沒事了!”
根本沒有擡頭看他一眼,就那麼趴在他的懷裡,就好像已經做過很多次的動作,熟悉的閉着眼睛都能找到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他輕笑了一聲,低頭吻她的額頭:“一個小發燒就把你老公打到的話,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你老公呢?”
她聽着,咧開嘴噗笑了一聲,用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你以後少給我灌*湯。”
這次輪到他笑了:“你不喜歡?”
“就是因爲太喜歡,哪天你在損我的時候,我怕我會哭鼻子。”她嘀咕一聲。
那嘟嘟的小嘴那麼可愛。
“你本來就喜歡哭鼻子,不過我很喜歡。”
“那你不喜歡我什麼?”她擡頭望着他,突然較真。
“什麼都喜歡!”他看着她。
四目相對,突然她就那麼滯住,呆呆的望着他。
什麼都喜歡?
她的心一蕩,眼裡全是期盼,他卻突然摁住她的腦袋,不再讓她看:“睡吧!”
無論如何,當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之後,卻還是很快的睡着了。
深秋了。
根本不知不覺的!
早上他開車送她去老宅開車,路上她突然想起來:“對了,安顧被辭退的事情你知道嗎?”
她覺得這件事情不是傅執乾的。
“安顧被辭退?什麼時候?”漆黑的鷹眸裡閃過些許情緒,低聲問。
“就是前兩天,算了,你也不知道。”她知道不是他乾的就好了。
他剛剛知道那份報紙的事情,她那會兒就想到肯定不是他做了手腳,因爲他會那麼做的原因肯定會是爲她。
“那你怎麼知道的?”他又問了句,看她心情不怎麼好,深邃的黑眸裡也有些擔憂。
“肯定是他來找過我唄,蘇秦也找過,替他說了很多,說起來蘇秦對他還真是很上心的。”小幸說道這事不由的撇嘴。
“他們以爲是我做的?”他點了點頭,問了句。
很隨便,兩個人聊着別人的事情,雖然多少關於自己,卻只會隨意的聊着,並不關感情的事情。
“看來是!”小幸說着,伸手挽住他的臂彎,靠着他的肩頭,許久沒有這樣一起走。
他不由的笑了一聲,幽深的黑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的女人:“你是不是也這麼想過?”
“是啊,剛開始我也以爲是你做的,但是後來小柔拿出那份報紙的時候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與你無關。”不管他被辭退的原因是什麼,從此後是路人。
“哎,看來你們都把我想的很閒,不過這件事情確實與我無關。”他嘆息了一聲,車子穩穩地到了老宅門口。
小幸想着昨晚他開車過來時候的樣子,看着她的眼神裡,真可謂是狼子野心。
不由的擡頭看他:“昨晚你來接我的時候那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他原本都忘記,但是她突然說起來,他纔想到,不由的悶笑了一聲:“我還能什麼意思?剛跟你哥打了一場就立馬被你知道,我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你的老婆也需要防?”小幸挑眉,拿了包準備下車。
他抓住她的臂彎:“我防的是你的牙齒,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牙印了。”
他說着伸手到領口,一副要解開釦子給她看看的樣子,小幸紅着臉跑下車。
因爲他還有事就先回了公司,她到了老宅,張姐說小柔還沒下來過,長睫垂下,她便直接上了樓。
敲了兩下門,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小幸想了想,還是開口:“小柔,我是小幸。”
小柔趴在牀上一直吃了睡,睡了吃的,現在還在牀上趴着睡,準備將自己睡死過去的節奏,聽到小幸的聲音才緩緩地動了下。
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小幸站在門口看着盯着一雙熊貓眼,蓬鬆着頭髮,一身卡通睡衣的邋遢女孩,不由的怔住:“你——還好吧?”
緊張,擔心。
小柔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後轉身拖拉的走回到牀沿一下子將自己丟在牀上,又是那個姿勢趴着,繼續當個活死人:“什麼事?”
“我聽說你一直沒下樓,上來看看你。”小幸低聲說,聞着屋裡要發黴的味道,突然有些愧疚。
雖然這些愧疚僅僅是因爲看到小柔那雙大眼裡的悲傷而心疼出來的,但是,她就是有些難過。
“哼,謝謝你來看我,現在看完可以走了!”
“昨晚傅執跟卓亮在海悅會所打架了。”
小幸說,覺得這事她該知道。
小柔聽到這事立即睜開眼,蹭的爬了起來快速的找到小幸站着的位置:“他們打架了?卓亮受傷沒有?”
……
小幸忍不住笑出聲:“卓亮受傷沒有我不知道,但是你哥哥臉上掛了彩。”女大外向啊。
小柔眨了眨眼:“傅執不會有事的,有事也活該。”
明明傷了她心的是卓亮,可是……
女人到了某些時候,真的會偏袒自己心裡那個人呢。
小柔又躺下,無精打采:“卓亮有沒有說他爲什麼跟那個女孩約會,是交往的對象嗎?”
“我不太清楚,不過沒聽說他有交往的對象。”小幸低聲道,也是如實。
“算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呆着。”小柔揮了揮手,知道小幸什麼都不知道,也對她的事情不怎麼上心,乾脆不問了。
小幸沒在猶豫,便走了。
回到報社,因爲戴嬌去出差了,報社裡的人也各自忙碌着,出去跑新聞的跑新聞,在崗位上辦公的辦公,她也是,不想出門,就在自己的崗位上坐着打了份稿子。
圓圓中午直接殺到他們報社裡:“你要是再不見我我就要自殺了!”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用不着自殺!”有腿自己來。
圓圓瞪她一眼:“我想分手。”
寫書的女孩看似對感情的事情瞭解的很透徹,也把書裡的女孩子都寫的很有辦法,但是自己的人生規劃上,顯然她是沒譜的。
“反正兩個人也是偶爾的時候見見面,履行下情侶間的義務然後再分開。就像是公事,不,比公事還要公事”圓圓坐在她桌沿,很是誠懇的把自己的心裡感受講了出來。
旁邊的同事打趣:“情侶義務是什麼義務呢?”
圓圓也沒拒絕回答,很慷慨的:“吃吃飯,喝喝茶,看場電影滾滾牀單唄,第二天各自工作去。”
何止情侶間這樣,其實現在很多夫妻也是這樣的。
俗稱週末夫妻。
平時忙着在各自的工作領域努力奮鬥,拼搏,到了週末纔有空,累的要死要活的一週,愛都無法在那唯一的一夜做好。
這樣坦白的現實的話語,可不是誰都能說的這樣灑脫。
然而周大作家在某方面的坦誠,讓他們報社的人也都大爲感嘆,做人何必太矯情,本來就那點事。
原本想看熱鬧的,在聽了她的話之後也只是點點頭感嘆:“是啊,真是沒意思。”笑不出來了。
這社會,想要找個男人養太難,既然自己奮鬥,自己買衣服,自己供房子,那幹嘛還要個男人呢?
aa制的生活更是讓人心寒,還不如不結婚。
所以現在好多女孩不願意結婚,因爲男人啊,除了解決那方面的問題,真的能用的上的地方太少了。
到了他家說不定還要受他父母白眼,給人家當兒媳婦也不容易,還要再生寶寶……
很多女孩想到結婚後就驚恐的不願意再結婚。
小幸其實對婚姻沒什麼恐懼,或者是因爲母親對父親的忠貞,她反而覺得,婚姻就是心靈上的依靠。
有時候也明白,是自己家裡不缺錢,從來沒有金錢上的計較,所以纔會少了很多麻煩。
而她跟傅執的婚姻……
真的是因爲錢纔有的婚姻。
但是他們現在的交往,卻不是因爲錢。
是因爲她愛上他,想跟他在一起。
而且那種想念,是很瘋狂的。
恨不得融入血液。
她不敢跟別人說自己愛的那麼深。
因爲如果分開了自己肯定也能活,但是……
反正就是想在一起,就是渴望。
她自己都知道,要是朋友知道她對傅執那麼死心塌地的愛,肯定會被鄙視。
於是她乾脆把自己當個啞巴,對於愛的多深這件事。
婚姻,看似簡單也複雜。
婚姻,看似複雜也簡單。
凡事都是兩面性。
中午兩個人去海悅吃沸騰魚,圓圓還在猶豫不決:“你說我要不要跟他說分手?”
小幸只低着頭吃魚,看了圓圓一眼,這事,華恩應該能給出意見。
她就……
小幸對於感情的事情,真是誰都幫不上。
她認爲感情的事情,別人真插不上話,說多說少都不是很對。
“喂,你這時候別裝深沉啊,我就你跟華恩兩個死黨,華恩去出差了,你在這兒裝啞巴算怎麼回事?”圓圓踹了她一腳。
小幸彎腰趴在桌上摸着自己的小腿肚子:“親愛的你要謀殺啊,我不就是吃你個沸騰魚,你還給我加這麼多辣椒,你還踹我?”
周園園皺着眉:“誰讓你一直不發表意見?”
“我就想問一句你是對男人不來電還是不喜歡你那個男朋友?”
“我對他是沒什麼電。”周園園自己想着說道。
“如果你覺得只是你跟這個男人不合適要分手,你自己決定就行了,不用問我意見啊,我又不是你,也沒跟他多熟,我怕我的意見是錯誤的。”
“那就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周園園說着立即拿起電話,嚇的小幸挑着眉:“親愛的,你真要分手?你以後還會戀愛嗎?”
……
周園園眼珠子都瞪出來:“不是,你是什麼意思?”
怎麼有種被誤以爲自己那方面有問題的感覺?
“先吃東西!”小幸怕自己再說下去,飯也沒的吃了。
“你先說清楚再吃!”圓圓把碗往身邊一放,小幸要哭了。
“我肚子疼,去趟廁所。”
說着就真的拿着包往廁所的方向溜,但是剛進走廊那塊因爲沒來的及看清楚路就撞上一睹溫暖的牆。
一擡頭,她吃驚的睜大眼睛:“李陽?”
“小幸!”他笑了一聲。
小幸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因爲他身邊還有個女孩,就是他受傷的時候照顧他的女孩。
“那我先走了!”那女孩看了小幸一眼,然後對李陽告辭。
李陽看到小幸,笑了一聲:“這麼巧?”
“是啊,不過,你要不要先去陪她?”有點抱歉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時候。
他笑了一聲:“就是普通同事。”
小幸的心裡莫名的不是滋味:“她挺好的。”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卻只是點點頭:“你說的對。”
兩個人站了一會兒,她看向他那次傷口的地方,因爲穿了襯衣看不出來:“你傷好點了嗎?”
“嗯,好的差不多了,不過是上面還不怎麼敢動。”他笑着,表現的儘可能的幽默。
不想讓她擔心,卻又有那麼一點私心,希望她掛念,小幸垂下頭:“真的很抱歉讓你受這麼重的傷,很長時間不能播新聞了嗎?”
“不會,今天晚上就會上。”
“真的?不要騙我,我會看的哦!”
“你一直看我的新聞嗎?”
小幸一滯,傻傻的矗在那裡,怕他會誤會,尷尬的笑了笑:“那個,傅執喜歡看!”
他原本笑着,也漸漸地有點失落,卻還是又打起精神笑起來:“他要是喜歡看我的新聞,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小幸明白他的意思,卻沒再多說,畢竟本來就是謊話。
那傢伙看到他的新聞,首先會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先換臺。
外面的天氣還算不錯,後來李陽一個人開車在路上,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門口。
他已經有陣子沒回學校,總會在校門口的方向看到曾經的場面。
現在,那是回憶,刻骨銘心的。
她以前就散着一頭長髮,喜歡把頭髮都掛在耳朵後面,把她精緻的小臉蛋露出來。
曾經經常在校門口站着,看着她跟安顧還有周園園他們一起出來,然後過去打個招呼,彷彿只是無意間撞到,有時候還會說自己是在等人。
其實呢?
其實是自己想見她,所以像個傻瓜一樣整天在那裡等着。
一眨眼,大家都畢業,工作,她甚至是他們之間最早結婚的一個。
作爲一個不愁吃穿的豪門大小姐,大概誰都沒想到她會是結婚最早的一個,而且之前,誰也不曾把她跟傅執聯繫在一起。
但是,他們結婚了,她——愛上了傅執。
李悅想到這裡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疼,連帶着受傷的肩膀,也疼起來。
這雙份的疼,那麼的要命,他卻像是一個隱忍使者,就那麼沉默着忍下。
有時候愛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下午小命奉旨聯繫了採訪人,到了那超級氣派,輝煌,嚴肅的辦公大樓。
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去,所以工作人員見了她還算客氣,負責攝影的同事跟她一起,給大人物拍完照之後就離去,小幸自己坐在辦公室裡跟人攀談,採訪。
交流並無障礙,只是領導最後很關心的問了句:“前陣子有人給你們卓家酒莊抹黑的事情,還沒查清楚?”
小幸一滯,隨後卻從善如流,靜默回答:“酒莊的事情一直是我哥哥幫我爸爸管理,我不是很清楚。”
大人物點點頭,送她離開。
回報社的路上同事看着相機裡的男人:“哎,我什麼時候纔有這樣的本事坐在這樣高的位置。”
小幸笑了一聲:“你以爲坐在他那個位置他就一定坐的很舒服?別忘了高處不勝寒。”
男同士立即點頭同意:“說來也是,站的太高就會摔的更疼,我還是好好地當我的攝影記者吧。”
“說不定幾年以後你會有自己的攝影公司呢?”男人嘛,總要有一個自己喜歡的職業。
而他喜歡的,無疑就是擁有一家自己的攝影公司。
聽到小幸這麼說,理想被提起的心情,就是很感動:“你說得對,我一定會擁有一家自己喜歡的攝影公司,做自己的老闆。”
小幸想,那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特別誇張的理想,就算目前還有些困難,總有天他也會做到的。
倆人回了報社以後蘇秦也回去,蘇秦今天臉上又掛彩,算是比較慘。
幾個女記者裡,她被揍的次數算是不少。
但是誰也不敢笑話誰,畢竟,誰也有過。
小幸一回去就感覺氣壓比較低,不自禁的看向自己旁邊的位子,大白天的帶着一副那麼大的墨鏡,在看周圍都已經歸隊的同事,一個個的都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剛剛纔戰敗。
也沒再多想什麼,放下包坐在自己的位子,然後拿出筆記本整理剛剛的採訪。
“我想跟你談談!”
蘇秦說,聲音很低。
但是周圍的同事還是聽到了,都低着頭,卻忍不住偷偷擡眼看他們這邊,看不到的也豎着耳朵。
小幸也沒只是看她一眼,聽她口氣不太好,好像受了傷:“我們好像沒什麼好談的。”小幸低低的說了一聲。
蘇秦卻已經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小幸剛放在鍵盤上的手就又放了下來,然後起身去跟蘇秦談。
她卻不知道談什麼,甚至覺得蘇秦找她,肯定沒什麼好事。
“你認識王碩吧?你結婚的時候不是他老婆跟海悅老闆都去祝賀?”
小幸擡頭看她:“你今天是被王氏的人打的?”
蘇秦把門閉上,任由外面很多人都堵在門口聽牆角:“我沒見到王碩,裡面的人說他去出差了,可是有人昨天還看到他跟他老婆在夜店玩。我說等他出現,那些人就把我轟出去,還——動手打了我。”
“人都說我們記者無恥,可是誰又比誰好的到哪裡去?”
對女人動手的男人,還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看着小幸。摘下了眼鏡,小幸看着她整個眼眶都發青,還有些發黑了,嚇的怔住。
“我都捱打了,難道白挨?這次算我求你幫忙,幫我把這個人物給聯繫上。”
蘇秦說,也確實稍微低頭,但是口氣裡明顯的不服氣。
“我沒來報社之前,你是靠誰去幫你聯繫呢?”小幸低低的一聲。
她不是沒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她不是上帝。
她不認識王碩,至少不熟。
要聯繫王碩,大概要通過小醉,小醉才能找王太太,再到王碩,或者是從她哥哥那些方面,那麼,這個採訪直接她做就好了。
這樣的幫忙,就讓要去採訪的人失去了去採訪的價值。
原本一些人物就很難搞,他們做記者的都很清楚這些事情。
蘇秦吃驚的望着她,這麼低三下氣來求小幸幫忙,自然是想小幸一定會幫她。
以前安顧求她,她也是立即打電話的。
但是現在……
“你是因爲現在跟傅總的感情特別好,所以我們這些同事就求不動你了是嗎?”
小幸看着蘇秦,聽着她那刺耳的聲音,然後轉了身,這樣的談話真是沒必要進行下去。
蘇秦氣急:“卓幸,你別以爲自己是大少奶奶就了不起,我如果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嫁的也不會比你差。”
小幸的腳步停下,諷刺的話聽的多了,卻是越發的不喜歡了。
打開門的一霎,她也嚇了一跳。
同事們立即散了去,門口從擁堵到空蕩,她沒再轉頭,蘇秦也不看門口,怕被同事看到自己的狼狽。
小幸踩着高跟鞋瀟灑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區,然後聽着對面的同事說:“別跟那個瘋女人一般見識,老剩女的通病。”
“什麼病?”小幸好奇,還以爲真有什麼事她不知道的。
“神經病唄!”
……
然後周圍的一些同事忍不住低頭笑起來,聲音雖然低,但是多了就有聲了。
小幸也是尷尬了一下子:“幹活吧,待會兒下班了。”
蘇秦在回來的時候把椅子狠狠地往外一拉,用力的往地面一碰,衆人都直着脊背,不敢再有別的動靜。
到了下班時間小幸就走了,蘇秦一直沒走。
“蘇姐,還不走啊?”有同事走前打招呼。
“嗯,你們先走吧!”蘇秦淡淡的說了一聲。
直到辦公室裡再無他人,她才轉頭看向小幸辦公桌上的電腦。
小幸開着車在回去的路上,傅執打電話給她:“今晚請你吃飯吧?去海悅。”
小幸笑了一聲,開着車往家裡走:“我們還是回老宅去吃飯吧,我想寶寶。”
“我今晚就想跟你一個人吃。”
小幸的小臉有點紅,他的車子已經開着往海悅去。
小幸也只好拐了彎,雖然嘴上說:“你這幾天不是一直跟我一起吃?”
然後兩個人前後一起到了海悅,他先到一步,給她開的車門,然後摟着她往酒店裡走去。
小幸也很開心。
“當然是他給我一尺我還他一丈。”傅執把公司裡最近的事情跟她講清楚。
小幸吃驚的張大着嘴巴:“你真狠,我以後可千萬別招惹你。”
“哼,你已經招惹了!”
小幸嚇一跳的往後退了退:“我膽小!”
“膽小最好,膽小就乖一點。”
他說,灼灼的眸光看着她。
小幸便不再說話,卻在吃飯的時候剛好碰到王碩跟何玉來吃飯。
何玉挽着王碩的臂彎,兩個人卿卿我我的,小幸正好一轉眼,就碰上。
何玉看到她也立即揮了揮手,然後拉着老公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小幸站了起來,傅執靠在椅子裡,被小幸用腳踹了一下才不甘願的站起來。
王碩笑了一聲:“別客氣,傅總還是坐着吧。”
城裡的公子哥們分着幫派的,他們的關係說不上好壞,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不等傅執坐下,何玉已經拉着小幸坐下:“既然這麼巧碰上,大家一起吃嘛,老公你也坐,我跟姐姐還有卓記已經很熟了。”
王碩微微挑眉,卻在老婆面前給老婆留足了面子。
傅執看了何玉一眼,笑了一聲便坐下了,王碩也只好坐下。
原本傅執打算單獨請小幸吃飯,單子搶回來,回敬了搞破壞的對手,並且把在公司裡的奸細也處置了,想着今晚可以喝點小酒然後跟老婆早點回家借酒發揮。
現在看到事情已經不可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何總又在來過嗎?”
“這陣子沒有啦,她在省城,如果這旁沒重要的事情她一般不會過來的,她老公看的緊,你懂的!”小玉說着,那眼神特別曖昧。
小幸不太懂的微微眨眼,然後不懂裝懂的笑了笑。
王碩不得不低頭,擡手摸着自己的額頭,遮住自己臉上的表情,老婆大人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含蓄,也不知道保留,還不知道……
哎,誰讓自己就喜歡她的天真。
傅執看着自己老婆的樣子也很擔憂,這倆女人明顯是交流起來比較費勁,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他倒是一下子就聽懂小玉說的‘她老公看的緊’的意思。
聽說那一對是好不容易纔苦盡甜來。
五年分離,他都不敢想,如果他跟眼前的這個女人分開五年後再相遇,會是怎樣的情形。
不自禁的多看她一眼,深邃的黑眸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含笑的溫柔模樣,如果她敢逃開他五年,再回來,他肯定把她先奸後殺。
讓她知道,躲避他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卓幸也感覺到有道熟悉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傅總對她扯了扯脣角,笑。
“我姐姐當年家裡出事是被迫才離開的家,一別就是五年,傅忻寒後來還差點娶了別的女人爲妻呢,還是個大官的女兒,不過我姐姐一回來,他就只能乖乖的回到我姐姐身邊了,那個女人也只能滾蛋。”
小玉說,對傅忻寒,各種排擠。
王碩忍不住皺起眉,扯了扯嗓子,但是老婆大人彷彿聽不到一樣,於是他只好開口糾正:“他們倆會在一起是因爲根本沒有放下對方,濮陽雪當年對傅老大來說,不過就是個掩飾。”
“什麼掩飾?多少男人到了三十還沒個對象的?人家怎麼就不用掩飾?偏偏他傅忻寒,曾經一個鄉下的窮小子找個大官的女兒來給自己長臉?別以爲是你兄弟我就不敢說他,我對他意見大着呢,如果不是他,我姐姐後來會不管我嗎?在我們姐妹之間挑撥離間。”
小玉說起來就停不住,王碩之後看着卓幸抱歉的說:“我老婆這裡有點問題,你聽聽就行,回去可千萬別亂寫。”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代表小玉的。
小幸笑了一聲,很溫柔的說:“我跟何總是朋友。”當然不會亂寫。
王碩點點頭,端起酒杯看着眼前的男子:“傅少,咱們這些年也沒怎麼碰過,前陣子你結婚我正好忙別的事情,補上。”
傅執舉杯,既然人家給他面子,他不能不撿起這個面子:“客氣。”
兩個男人話都不說,這一頓飯下來說話最多的莫過於一個人,就是親愛的何玉,王大少奶奶。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小幸才三思着說了句:“王先生,今天下午我們報社一個同事說去拜訪您,結果被您辦公樓門口的保安給攔住,並且……受了傷。”
“今天下午?今天下午我不在公司,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一個姓蘇的女人?”王碩想了想,記起有那麼一號人物。
“她叫蘇秦!”小幸立即提示,能幫還是幫吧。
王碩苦笑着搖了搖頭:“你那同事一見面就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是出了門的怕老婆,所以今天下午別說我不在,就是真的在公司,也不會見她。”
當王碩把話說到這份上,她才明白。
然後點點頭:“抱歉,不是故意提讓您不高興的事情。”
傅執跟何玉這時候都保持着絕對的安靜,王碩搖了搖頭:“何醉的朋友就是傅老大的朋友,傅老大的朋友就是我王碩的朋友,咱們又是一個城裡的兄弟姐妹,客套話就別說了,但是那個女人心機太重,你們關係要是好,你就告訴她,我不會接受她的採訪。”
何玉走的時候還美美的摟着老公的脖子:“老公,我發現我現在又多愛了你一點。”
小幸跟傅執又呆了一會兒,傅執不想離開,拉着她上了頂樓。
上面很少有人上來,烏漆墨黑的,但是感覺還是很乾淨,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保護欄前面,從後面抱住她:“啊,你看人家夫妻多恩愛。”
小幸被他這句話逗的笑了一聲:“羨慕了?”
“嗯!”傅總彎着腰,把下巴擱置在她暖和的頸窩裡,小幸笑了一聲,輕輕地靠着他,看着下面的夜景,不自禁的就覺得高處不勝寒:“其實我們也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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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系列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 何醉,曾經的千金小姐,如今的平凡打工女,五年後再見她還能讓他寵愛她如昨?
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