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媽,就是這一整天下來,有些累了,不怎麼想說話。”
她不想讓夏琳再擔心,便沒把自己知道她生病的事說出來。
夏琳鬆開她的懷抱,擡眼看着她,眼中還是有些忐忑,“真的?”
“真的。”
夏曦羽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媽,你今天跟我說的話,我都記着呢,這場婚姻,我會努力維持下去的。”
“這樣就好,媽媽不用再爲你擔心了。”
夏琳欣慰地看着夏曦羽,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卻沒注意到夏曦羽眼底隱藏着的難過。
婚禮完全結束,賓客盡數散去,夏琳也在之後離開了申家。
此時,熱鬧的申家大宅,又恢復了往常的寂靜,完全沒有喜事過後的熱鬧和欣然的氣氛。
“管家。”
“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少爺醒了沒有?”
“還沒有,少爺喝了不少酒,現在還在樓上睡着。”
管家說着,目光朝樓上看了一眼。
“嗯,給少爺煮碗醒酒茶送上去,讓夏曦羽好好照顧他。”
雖然接受了夏曦羽成爲自己的兒媳婦,但是,對她的態度,卻依然冷冰冰的。
他答應夏琳不會讓夏曦羽在申家難做,可也僅此而已。
管家愣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可還是沒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好的,老爺。”
房間內,申擎醉得不省人事躺在他們的婚牀上,身上的禮服都還沒有退下。
夏曦羽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便看到申擎緊閉着雙眼躺着,眉頭鎖得很緊,彷彿有很重的心事。
雙頰因爲酒精而通紅,夏曦羽看着,眉頭不禁擰了起來。
片刻之後,她轉身回到浴室,接了一盆熱水過來,走到牀邊,幫申擎把領結解開,讓身上的酒精散去。
接着,又擰了一下熱水幫他擦着。
“小羽!”
突然間,熟睡中的申擎低聲喊了一聲,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夏曦羽面色一凜,手上的動作也僵硬住了,目光,朝申擎的臉上投去,見他還是緊閉着雙眼睡着。
雙脣動着,喃喃自語,聲音很低,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從門外敲響了。
“少奶奶,是我。”
管家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夏曦羽用力將手從申擎的手中抽出,起身過去開門。
掌中突然間空了,申擎像是慌了一樣,手,胡亂地揮舞着,像是在努力地想要抓住什麼。
“小羽,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就算要太多的恩怨和利益牽扯,都不是我要結婚的真正原因,我想和你結婚,僅此而已,小羽……”
這番話,他說得很努力,很專注,可是,此時,已經過去開門的夏曦羽根本就沒聽到。
門打開了,管家站在門外,表情有幾分侷促,“少奶奶,這是給少爺的解酒茶,麻煩您端進去給少爺服下吧。”
夏曦羽看了一眼面前的醒酒茶,又回頭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申擎,對管家點了點頭,“好,給我吧。”
“少奶奶,麻煩你了。”
管家將解酒茶放到夏曦羽手上,便退了出去。
夏曦羽將醒酒茶端回來的時候,申擎還在緊擰着眉頭嘴裡嘀嘀咕咕地說什麼。
她沒興趣去知道他在說什麼,將醒酒茶放到邊上之後,她走到申擎身邊,輕輕推了推他,“申擎!申擎!”
喊他的時候,聲音有些生冷。
“起來把醒酒茶喝了。”
申擎沒什麼反應,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喊了幾聲之後,見申擎還是沒什麼反應,她也就沒再喊了。
將醒酒茶放到一邊,從櫃子裡取出了備用的被子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申擎是半夜醒來的,頭疼得彷彿要炸裂了一般。
從牀上爬起,他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看了一眼身上沒有換下的衣服,皺了一下眉,起身準備去浴室,卻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目光,往身邊掃了一眼,卻不見夏曦羽的影子。
申擎的心,往下一沉,止不住的失望。
目光收回,想起婚禮上的事,申擎的心,驟然涼了幾分,心頭的不悅也頓時涌了上來。
沒有心思去在意她的行蹤,他沉着臉去了浴室。
很快,浴室裡便傳來若隱若現的水聲。
沙發上的夏曦羽被響聲給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朝浴室看了一眼,跟着,又睡了下去。
或許是這一天真的累壞了,夏曦羽重新睡下的時候,很快便又睡着了。
申擎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沙發上那一團小小的影子。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走上前去。
見夏曦羽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睡得很香。
他猶豫了一會兒,便走上前去。
夏曦羽那張沉睡的容顏,就在他的視線裡,眉頭伸縮着,即使睡得很香,卻並沒有一絲的安穩。
他在她身邊坐下,溫熱的指腹,探向她的眉宇之間,將她緊擰的眉頭撫平。
“跟我結婚就讓你這麼爲難嗎?”
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原本幽深的雙眸,變得更加深邃了。
自從確定婚期到今天結婚這一段時間裡,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對這段婚姻,他有多麼的欣喜和期待。
他甚至早就已經開始幻想着他們今後的夫妻生活,要將着錯過的二十年都補回來。
補償自己,也補償她。
可也就是在今天,她讓他知道了什麼叫一廂情願。
夏曦羽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只是眉頭有些微微地蹙起,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着。
申擎坐在她身邊坐了好久,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
夜,越來越深,申擎看着夏曦羽的臉,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起身將夏曦羽從沙發上抱起,一路往牀邊走去。
夏曦羽也沒有醒過來,就這樣任憑申擎將她抱向那張大牀放下。
或許是睡覺的空間大了,夏曦羽躺着舒服了許多,眉頭也跟着舒展開來。
申擎幫她將被子蓋好,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了放在牀頭櫃上那碗已經冰涼的醒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