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您的額頭傷了那麼大一道口子,怎麼不在家休息,還來上班啊。”
007看到宋安寧又一大早出現在辦公室裡,臉上難掩驚詫之色。
宋安寧的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淡淡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停在面前的電腦上翻看着。
“一點皮外傷而已,不影響上班。”
007看着她清冷的面容,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部長真的以爲自己是鐵人啊。
“部長,就算您身體是鐵打的,也得注意勞逸結合,您已經好久沒有休息過了。”
“嗯,我知道了。”
宋安寧並沒有把007的話聽進去,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007見她也沒心思閒聊,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宋安寧停在電腦上那看似專注的目光,此時暗淡了下去。
她也想休息,可她不敢。
忙碌的時候,她還能讓自己不要去想起那個人,可是一旦停下來,一旦自己的世界安靜下來,她的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影子,不管她怎麼努力都好,還是揮之不去。
脣角勾起一抹澀然的笑,她重新將視線看向面前的電腦。
夜溟對她來說,就是不可碰的罌粟,只要輕輕一碰,腦海裡對他的思念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夜溟帶着藍伊人蔘加t國國宴的事,他摟着她的腰,她挽着他的手臂,雙雙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各國元首中間。
一想起來,她彷彿連呼吸都忘了,那種窒息的感覺,不斷地侵蝕着她的心臟。
眼底,浮起一片溼潤,她早已經是無堅不摧,鐵石心腸了,可沒想到,鐵做的心,原來也會疼得這麼厲害。
起身站到落地窗前,這座神聖的辦公大樓,曾經是讓她覺得無比自豪的地方,如今,就像是一塊冰冷的枷鎖,將她狠狠桎梏其中,無法自拔。
“部長!”
一名手下推門進來,聲音中,多了幾分急切。
宋安寧的思緒從窗外拉了回來,轉過身來,見001號快步朝她走來。
“怎麼了?”
她的心頭,莫名地抖了一下。
001走到電腦前,將最近監控到的資料調了出來,放到宋安寧面前。
“夜溟來了z國,要約鄭策見面,就在最近這幾天,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合作了。”
宋安寧的臉色有些慘白,比起她受傷的時候,更加白了幾分。
手,放在鼠標上,幾乎要將鼠標給捏碎了。
“他……他真的要跟鄭策合作了?”
“目前還不確定,但是他的助手姜成已經跟鄭策約了見面時間,估計合作達成,也是在短時間內了。”
宋安寧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臟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血流過快,她額頭上那一道大傷口開始劇烈疼了起來。
“部長,您沒事吧?”
“沒事,傷口有些疼。”
她的手,輕輕覆在額頭的傷口上。
那道傷口又深又長,縫了十幾針,司域說她毀容了,也不算太誇張。
001聽她這麼說,也沒多想,道:“局長說放您幾天假,您先回去休息吧。”
宋安寧此時心裡很亂,她沒想到夜溟會這麼快跟鄭策合作,而且,要約鄭策親自見面,可見其合作的決心。
“嗯,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好。”
從國政大樓出來,宋安寧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她該怎麼去阻止他們的合作,一旦他們合作成功,z國就危險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出了大樓好遠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離國政大樓很遠了。
頭上的傷口,疼得越來越厲害,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得知夜溟跟鄭策合作,情緒太激動,導致傷口裂開了。
她看了看四周,右手邊正好是a區醫院,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宋小姐,你的傷口有些輕微的感染和流膿,我給你重新上點藥上去,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能碰水,否則傷口感染加重,留疤還是其次,要是引起其他感染就麻煩了。”
“好,謝謝醫生。”
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藥,幫她重新包好傷口。
宋安寧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開始沉沉地暗了下去,黑壓壓的烏雲從天空中壓下來,讓宋安寧原本就陰鬱的心,更加沉悶了。
趁還沒有下雨,她加快了腳步,從醫院裡跑出來,準備站到路邊去攔車。
可是,車還沒攔到,天卻下起雨來了,不過就幾秒鐘的時間,雨勢卻越來越大,有些失控的趨勢。
偏偏這會兒,風也跟着大了起來,迎面往她的臉上吹過來,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覺得很難受。
往邊上躲了躲,可是,這時候,打車的人很多,在站牌那邊躲雨的人也很多。
宋安寧不太習慣跟別人這樣擠來擠去,沒幾下子,便被人擠到了雨中。
一腳踩在地上的水坑裡,她整個小腿都被雨水給溼透了。
宋安寧擰了一下眉,想起醫生的叮囑,只能用手上拿回來的藥盒擋着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手背,被雨水浸得冰涼,雨水順着指縫,滑下來,打溼了藥盒,也打溼了覆在她傷口上的紗布。
讓她的傷口又癢又疼。
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着一輛又一輛出租車從她面前駛過去,她冷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在她面前緩緩試過,宋安寧盯着那熟悉的車牌,站在雨中足足愣了好久。
直到那深黑色的玻璃窗緩緩放下,隔着雨簾,夜溟那張沉冷的俊臉,帶着無盡的涼薄,出現在她被雨水模糊的視線裡。
他的眼神,疏冷又陌生,就那樣冷眼看着她,一言不發。
宋安寧的心尖在顫抖着,視線,趕忙收回,她往後退開了一小步,沒再看夜溟。
車子,從她面前緩緩駛離,宋安寧的心,也跟着一點點冷卻下來。
她鬆了口氣,正準備提步離開,手臂卻被一道強勁的力量給拽了過去,因爲晃動得劇烈,她的頭有些暈。
手,下意識地抓着夜溟的手臂,才讓自己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