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如此,她早上看到夜深特地走到二班去用那樣關心體貼的語氣跟唐悅說話的時候,她才嫉妒得咬牙啓齒,心裡下定決心要讓唐悅不痛快。
她的心思,跟安熙是一樣的,唐悅憑什麼要讓那麼多男生都圍着她轉?
這個學校,大部分女生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所以在看到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蓋過了她們的全部光芒,比她們更受歡迎的時候,這種從小培養出來的唯我獨尊的性格讓她們把全部的怒意,都轉到了那個掩蓋住她們光芒的女生身上。
而唐悅,就是那樣一個女生。
夜深在她手腕上的力量,重得根本不顧及她是一個女生,甚至在她痛得臉色慘白的時候,越來越用力。
“夜……夜深,你……你放手!”
女生咬着下脣,淚光盈盈地看着夜深,像是命令,又像是求饒。
夜深沒有理她,只是將她從排隊的隊伍中很不客氣地拽了出來,轉頭對已經傻眼的唐悅開口道:“排上去。”
那些原本也想趁機插隊的女生們在看到夜深這樣的氣勢時,也識相地往唐悅後面排去。
“沒事吧?”
唐悅站到他身邊的時候,夜深用一副非常平常的口吻問道,拽着那個女人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
“夜……夜深,你……你放手,你……還是不是男人……”
女生痛得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水,她想求饒,卻又想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丟人。
夜深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旁邊有男生看不下去了,走到夜深面前,道:“同學,你一個大男人,不用跟個女生這般見識吧,男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這個時候來英雄救美的,很顯然這個男生不太瞭解夜深的性格。
他只是懶懶地朝他擡起眼眸,眼底充滿了不以爲意的不屑,“我看人是看順眼不順眼,不看男人還是女人。”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往那個男生上下看了一眼,又加了一句,“也不分娘娘腔。”
那個男生長得有些偏文氣,偏偏還穿了一身偏女性的衣服,這話一出來,瞬間讓那個男生白皙的臉上,紅了一大圈,隨後又變成了鐵青色。
“你找死!”
爲了在衆人面前找回點自尊,那個男生擡手就是一拳往夜深的臉上砸過去,見夜深的頭輕輕往邊上一偏,另一隻空着的手,輕鬆地接住了那個男生的拳頭,輕輕一捏,就疼得那男生瞬間大叫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在夜深面前當衆跪了下來。
另一隻手還是絲毫沒有放手地抓着那個女生的手腕。
在那個男生下跪的瞬間,夜深已經將手給鬆開了,目光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痛得臉色鐵青的男生,道:“下次多管閒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經歷剛纔這一幕,誰敢輕易出頭,捱打是小,丟人是大。
那個女生也被夜深給明顯嚇到了,手上的痛加上心中的恐懼,讓她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什麼面子,看着夜深,道:“你要怎麼樣才放手?”
夜深的眼底,懶懶地掀了一下,薄脣微微一動,“自己掌嘴。”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在場圍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果斷將那個女生的臉往泥坑裡踩啊。
看來,唐悅還真是得罪不得,連夜深這樣倨傲清高的人,都輕易地站到了她那邊呢。
女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夜深那一本正經到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咬牙道:“夜深,你在羞辱我?”
“是。”
他淡淡地出聲承認,讓女生臉色更加難看,也更加狼狽了,因爲夜深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女生疼得哪裡還有力氣,只能黑着臉,恨恨地瞪着夜深跟唐悅,眼底猩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
擡起另外一隻手,往自己的臉上重重甩了下去,忍受着此刻扎心般的羞辱,看着夜深,“夠了嗎?”
“暫時夠了。”
他手上的力量,鬆了幾分,也給了那個女生喘息的機會,她深吸了一口氣,原本還想撂下一句狠話給自己找回點面子,便見夜深指了指身邊一言不發的唐悅,道:“她,只有我一個人能欺負,記住了嗎?”
這句話,雖然看着像是對那個女生說,可所有人都知道,夜深這是要告訴在場所有人,欺負唐悅就是打他臉,下場或許比這個女生還要悽慘。
那女生還能說什麼,只是用憤恨的眼神在夜深跟唐悅的臉上瞪了幾秒,才憤怒地離去。
圍觀的衆人也非常識相地散開,各自排好隊,目光有意無意地打量着唐悅二人,私下又竊竊私語地議論了起來。
食堂裡的一幕,更是讓全校一大半的人都知道夜深跟唐悅之間有些曖昧的關係。
尤其是夜深剛纔爲唐悅出氣的舉動,還有最後撂下的那句警告,簡直是霸道又帥氣,讓人又恨又怕又忍不住想要偷看他一眼。
唐悅確實被剛纔那一幕徹底弄得傻眼了,她一直愣着好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等到那個女生跑了之後,她才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
夜深剛纔是爲她出頭了?
唐悅的心裡又開始矛盾了,一方面,夜深爲她出頭,她心裡是非常高興的,可是,另一方面,剛纔那一幕,很快便會傳遍整個學校,到時候,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議論夜深呢。
他就不擔心嗎?
唐悅的目光,偷偷地朝夜深臉上望去,正好他的視線朝她看過來,她的目光,在下一瞬,撞進了夜深深不見底的黑眸之中,讓她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好像連心跳都漏了好幾拍。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陌生又緊張。
夜深突然間在她面前攤開手,“把盤子給我。”
“啊?”
唐悅還沒有反應過來,夜深已經直接伸手將她手中的餐盤拿了過來,“找個位子坐下。”
說完,便走到窗口點菜,動作自然不做作,好像這本來就是他該做的是一般,順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