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小少爺?”
宋安寧對阿成並不陌生,他跟夜溟剛認識那會兒,阿成就是夜溟身邊的保鏢和特助了。
這個人跟夜溟的性子差不多,寡言少語。
就算槍抵在他的頭上,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這會兒見到孩子這般激動到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讓宋安寧有些驚訝和意外。
宋安寧看着阿成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嘴角。
見宋安寧盯着阿成看着,夜溟的心裡略有些不爽,沉着聲音開口道:“上車吧。”
阿成回過神,擡眼見夜溟正瞪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還隱約流露出了幾分敵意。
阿成有些無辜,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讓自家老闆不爽了。
他也沒敢問,只是一臉納悶地回到駕駛座上。
宋安寧抱着孩子沒有動,侷促到不知道該不該上車。
她現在纔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事,這個孩子,該交給她還是交給夜溟。
畢竟,他們現在除了孩子的聯繫之外,並沒有其他關係。
“在想什麼?”
就在她仲怔糾結的當口,夜溟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眸光裡,籠罩着幾分複雜。
她擡眼看着夜溟深不見底的眸瞳裡縈繞着的複雜思緒,抿了抿脣,道:“夜溟,我們談談吧。”
夜溟看向她,薄脣在此時抿成了一條線,似乎能猜到她要談什麼。
沉吟片刻之後,他淡淡點了點頭,“先上車。”
“好。”
宋安寧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坐進車裡。
孩子一直安靜地睡着,車裡多了孩子,彷彿多了一些淡淡的奶香味,很好聞。
車子,緩緩駛進夜家的院子。
這是夜溟平時住的地方,並不是夜家的主宅。
也是宋安寧第一次來這裡。
當他們到的時候,夜家的傭人,還有一排夜溟專門從國外請回家來的兒科專家還有營養師都在那裡等着了。
很顯然,夜溟對一切都早有準備。
宋安寧心裡也清楚,對於這個孩子,交給夜溟比交給她更好,在夜溟這裡,他更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去書房吧。”
將孩子交給他們之後,宋安寧跟着夜溟去了書房。
書房裡,煙味有些濃,菸灰缸裡還放着不少的菸頭,看樣子夜溟最近抽了不少煙。
宋安寧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下意識地咳了兩聲。
夜溟看向她,意識到了什麼,將書房內的內置空氣淨化器開啓,又打開了全部的窗戶。
“以前沒見你煙癮這麼大。”
宋安寧開口,找了一個話題。
夜溟的身子,略微僵直了片刻,隨後,扯了一下嘴角,沒說話。
他確實沒什麼煙癮,尤其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不抽菸。
只是,自從跟她分開之後,他心情煩悶,抽菸的量也就一根接着一根。
原以爲煙味真能解千愁,卻不想,到了他這裡,卻是越抽越煩悶。
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願意多聊什麼,只是在宋安寧面前坐下,問道:“你想跟我談兒子的歸屬問題?”
這一次,輪到宋安寧的身子僵直了,雙手,有些緊張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袖,幾乎把袖子給捏皺了。
夜溟看着她的臉色,沉默了片刻,語氣平靜地開口:“我聽你的。”
宋安寧猛然擡頭看他,眼底的神色有些複雜,“聽……聽我?”
夜溟微一點頭,“嗯,聽你的。”
他起身站到宋安寧面前,“你若是願意把兒子給我,我定會照顧好他,不讓他受半點的災難與委屈,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跟你爭,樓下那些負責照顧他的營養師和醫療隊,我也會幫你安排好。”
其實,他心裡最渴望的,自然還是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可這個簡單的願望,對他們來說,卻是奢望。
宋安寧沒法作答,只是看着夜溟,眼中彷彿都能滴出血來。
半晌,她才聲音喑啞道:“謝謝。”
他還是爲她考慮了太多了,她以爲,他會跟她爭,跟他搶,可他沒有,甚至絲毫沒有讓她有半點爲難。
夜溟心中一慟,眼底盡是疼惜。
宋安寧這一聲“謝謝”自是給了他她的選擇。
他目露不捨地看着宋安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安寧被夜溟這樣不捨的眼神看得心裡越發疼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找回了說話的力氣。
“那……那我先走了。”
“好。”
喑啞的聲音,從夜溟的口中傳了出來。
待她轉身之際,又聽夜溟情不自禁地喚了她一聲,“寧寧!”
宋安寧的心尖一陣顫慄,猛然轉過身去,後腦突然間被夜溟扣住,被他用力往他面前一帶,情難自控的吻,在她脣上落了下來。
宋安寧沒推開他,更是將心裡那一份竭力的剋制給拋開,迴應這苦澀到極致的吻。
這段纏綿不捨的吻,並沒有持續多久,夜溟便放開了她,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盡是悲涼之色。
“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收起了眼中的不捨,恢復了往日那寡冷涼薄的模樣。
他沒讓自己送,因爲不敢!
因爲心中太多的不捨,所以,即使連送她一段,他都不敢。
“好。”
宋安寧垂眸應下,心中的痛,凝結成一塊。
夜溟的行事,果然如宋安寧所認識的那般乾脆,他完全沒跟宋安寧爭一點點,就把兒子讓給了她,而那一批夜溟請來的醫療隊跟營養專家也一併跟着宋安寧離開。
他們沒有住在宋安寧的公寓,而是安排好章程,定期給孩子做治療和檢查,營養師更是一刻不敢鬆懈。
宋安寧知道,這些人都是世界頂尖的醫療專家,心裡也放鬆了下來。
這天,宋安寧接了宋城的電話,回了軍區大院。
“爸,您找我?”
宋城示意宋安寧在沙發前坐下,神色有些複雜地看向宋安寧,躊躇了半晌,開口道:“特勤部部長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已經辭去了部長一職……”
說到這,他看向宋安寧,見她的臉色,稍有些慘白,便知他即將要說的是什麼。
“你能不能回來接這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