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大雨依舊在繼續。
武殿外,雨水變得十分深。
很多年了,長安未見過如此大的雨,彷彿是一片大海的水在上空向下傾倒。
遠方霧茫茫的一片。
武殿內,沉默中帶着些許壓抑,壓抑中又有着無限的憤怒。
“一天!”蕭九歌望着門外的大雨,心中也沒有底氣,枯族大舉來犯,勢在必得,高手盡出,加上不計其數的低等枯族,他們是否能夠擋得住,等到幽冥軍團的回撤。
蕭九歌在心中苦笑,一切結果,都是自己太過自負,以爲算到一切,毫無遺漏,所以傾國而出,卻將枯族給忘記了。
滅國戰爭的唯一目的,便是聚天下於一,凝中洲之力,待他日,枯族來犯,兵進邊荒,可舉四海之量,共抗枯族。
但是,他卻在這場戰爭中,將忘卻了隱藏於世間枯族的威脅,豈不是十分可笑?
“就算耗盡生命,燃燒靈魂,灼燒肉身,也要擋住枯族,等到幽冥軍團的來臨。”蕭九歌不自覺地將手握緊,緩緩從地上起身。
那股一直隱藏着的殺意終於爆發,從武殿中席捲而出,掃過前方,無數雨滴憑空蒸發,一團團的霧氣開始蒸騰,這股恐怖的殺意以武殿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穿越長安的城牆,一直向外肆虐。
龍魂學院那特殊的小土丘震動了數下,上面的泥漿橫流。
太廟之前,那守護者也睜開了雙眼,那眼眸開合之際,如漆黑的夜裡,一線冰冷的火焰強行將一切撕開。
他的眸子輕輕轉移了一下,震驚無比地望向了武殿。
站在他周圍的幾個人竟然被這股殺意衝擊得直接退了幾步。
當蕭九歌終於從地上站起,站直身體時,如上古傳說中的殺神一般,尋常人還不覺得什麼,但是李秋白這等修魔之人分明看得清楚,蕭九歌周身猩紅色的煞氣纏繞,一縷縷,那煞氣之中,似乎還有士兵在征戰,在殺伐。
蕭九歌沒有說話,一步跨出,瞬間便來到長安城外。
雨不停地下。
蕭九歌凌空而立,就站在長安城那門樓之外,負手立在那裡,彷彿是殺神,又彷彿是魔神。
恐怖至極。
……
當蕭九歌離開時,其他人想追出去,卻被李秋白攔在了武殿內。
本心合住山河扇,跨前一步,皺眉問道:“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
他們都把蕭九歌當成朋友,有句話沒說出口,蕭九歌身上的氣息太過可怕,殺意滔天,擔心蕭九歌控制不住自己,會濫殺無辜。
本心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卻不願意說出口,不想說出口,因爲蕭九歌是他們的朋友。
其他幾人也是這個意思。
焦慮的目光都盯着李秋白,等着他的說法。
李秋白解釋道:“放心吧,蕭九歌如果這都控制不住,他也就不配爲人皇之後,也不不配爲武王,更不配叫蕭九歌。”
蘇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問道:“我聽不懂,爲啥不配叫蕭九歌?”
李秋白翻了個有生以來,最大的白眼,說道:“因爲這傢伙太自戀,經常說,因爲我叫蕭九歌。”
血月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嗽得直不起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