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色很美,特別是到了這個季節,不冷不熱,所有的俊男靚女都出動了,路邊的槐花在夜色中釋放着香甜的氣息,透過車窗飄進她的鼻息。
“你爲什麼不問我?”
慕雲瀅是他的寶貝妹妹,他不可能不擔心她的去向。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脣間:“因爲我瞭解雲瀅,也願意相信你。”
慕家的人都很倔,他的妹妹也是這樣,關於這段感情,她付出了太多,她需要找個地方療傷。
既然這是她的選擇,他爲什麼要干預?
他很開心,簡沫心給他說了實話,而不是欺騙他。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慕延西,以後我也會信任你。”
以後他們彼此信任,彼此深愛。
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如果手心真的能夠長出纏繞的絲線,這輩子就這樣牽着,那該有多好。
……
因爲公司最近新上了幾個合作案,整個公司陷入一片忙碌之中。
中午的時候,一陣喧嚷的聲音打破了公司的平靜。
慕延西無意中從監控裡看到接待廳裡的人越聚越多,便皺眉道:“怎麼回事?”
江左立刻撥通了服務檯上的電話,瞭解到情況後,他壓低聲音道:
“是翟先生,他想要見您。”
一想到翟若白,他就覺得火氣大:“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簡沫心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翟若白的個性她是瞭解的,也是倔驢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朝着慕延西看了看:“阿西……”
他的眼眸中籠罩着一層寒氣:“你想要爲他求情?”
她知道他很討厭翟若白,但是有些話不得不說:“阿西,你不如將事情說開,若……若是說明白了,或許他也不會繼續糾纏。”
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他朝着江左點了點頭,江左立刻會意,接通了服務檯的電話。
十分鐘之後,翟若白便出現在了辦公室裡。
不過是幾天的功夫,翟若白就像是變了個樣子,臉上鬍子拉碴,頭髮凌亂,看上去憔悴不堪。
他憤怒的盯着慕延西:“慕延西,你打也打了,爲什麼要把雲瀅藏起來?”
慕延西抱着雙臂,嗤聲笑道:“翟若白,你到底長沒長心,逼走雲瀅的人是你。”
在他眼裡,翟若白簡直就是慕雲瀅的劫難。
如果沒有遇到他,她會繼續做慕家快樂的公主,被捧着被寵着。
可是自從她跟翟若白談戀愛之後,把自己折磨成了什麼樣子?
翟若白的臉色發白,他動動嘴脣:“慕延西,求你把雲瀅還給我。”
慕延西只覺得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在挑戰自己的底線,便朝着保安揮了揮手:
“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你可以滾了,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翟若白這樣傷害自己的親妹妹,他沒有要他的命已經算是仁慈了。
保安拖着翟若白向外走,他掙扎着將保安打倒在地。
他像是一個失控的瘋子一樣見誰就打。
慕延西咬牙道:“接通警察局的電話,就說有人在yto公司鬧事!”
眼看事情就要鬧大,簡沫心走上前去拽住翟若白的衣服:“翟若白!”
翟若白彷彿從夢境中清醒過來,他眼眸中的瘋狂也漸漸的退去。
她轉身對慕延西說道:“阿西,我送他出去。”
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在維護這個人渣!慕延西的脣抿成了冰冷的弧度。
她拽着翟若白向外走,恨鐵不成鋼道:“翟若白,如果你想這輩子都見不到慕雲瀅,你儘管發瘋好了。”
翟若白果然安靜了下來,他握住簡沫心的手:“沫沫,告訴我,瀅瀅到底去了哪裡?“
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久居沙漠的人期盼着天降甘露。
她始終覺得慕雲瀅對翟若白還是有情的,便嘆息一聲:“她想去旅行,想去馬德里,想去布拉格,想去羅馬,想去聖地亞哥……”
她將慕雲瀅那天提到的地方都說了一遍。
她以爲翟若白或許會死心。
他聽得很認真:“好,我都記下了。”
她的眼眸中滿是驚愕,這些地方南轅北轍,更何況這些地方或許只是慕雲瀅即興說的。
“你要去找她?”
翟若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堅定過:“對,我去找她,每個地方都去!”
她相信翟若白沒有說謊,心裡莫名的有些感動:“好,祝你好運。”
也祝願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只是不知道這次老天開不開眼。
他走出大廳的時候,扭頭對簡沫心說道:“沫沫,以前是我太懦弱了,不敢去爭取,才一次次的錯失幸福,這次再也不會了。”
她目送着翟若白離開。
每個人爲什麼在經歷了痛得領悟之後才大徹大悟?
她忽然生出一種感慨,還好當時慕延西沒有放棄她,還好她跟慕延西沒有錯過。
還好,老天爺對他們不薄。
……
奢華的總統套房內,林驍將桌子上的杯子砸碎在地上。
她將手中的報紙撕得粉碎,她設了這麼好的局竟然被絞碎了。
明明是一手好牌,卻硬生生的被這羣蠢貨打臭了!
她幾乎要跳腳,幾乎要抓狂。
她走到吧檯前爲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大口大口的喝着。
門打開了,杜旋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手中的紅酒奪下:“驍驍,別喝了,傷身子。”
林驍直接拿起酒瓶子對着嘴巴灌了下去,她心裡窩着火無處發泄。
她在媒體的眼中是慕氏集團的少夫人,可是慕延西卻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每次都跟那個女人秀恩愛。
她甚至懷疑慕延西不打算履行約定,跟她舉行訂婚儀式了。
她憑什麼這麼憋屈?從小到大她就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
杜旋盯着她的眼睛:“驍驍,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林驍眯着眼睛不屑的掀起脣角:“明知故問。”
果然是她,他就不明白了,那個慕延西有什麼好的,值得她這樣費盡心機的算計嗎?
他杜旋也算是有臉有臉,要錢有錢,她怎麼就看不上呢?
難道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嗎?
雖然他心裡氣悶,但是還是忍不住提醒道:“聽說有三個記者那個剛走出大廳就不見了。”
杜旋已經提示的很明顯了,林驍怎麼會不明白。
她那天買通了三家報社,讓他們派出記者用犀利的問題攻擊慕延西,將這件事情無限發酵。
沒想到都被慕延西一一揭穿了,她更是沒有料到慕延西竟然想到了這一層,透過那些記者來追查蛛絲馬跡。
林驍緊張的握住杜旋的手:“怎麼辦,萬一他查到我的頭上,我該怎麼辦?”
她支付給了那三家公司鉅額的錢財,如果順着那筆帳追查,定然能夠查到她的身上。
杜旋從來沒有被她這麼依賴過,頓時激動不已:“驍驍,你放心的住在我這裡,有什麼事我幫你頂着。”
林驍躺在杜旋的懷裡:“杜旋,謝謝你。”
杜旋簡直感動的痛哭流涕,他覺得這個時候是抓住林驍心的最好的時機,便拍了拍胸脯:“有什麼事情讓他衝我來!”
……
辦公室裡的氣壓降到了低點,慕延西微微皺着眉:“你是說給那三家報社打款的賬戶一夜間所有的信息都蒸發了?”
江左點了點頭。
誰竟然有這麼大的能力,竟然讓銀行把賬戶銷燬了。
江左躬身道:“總裁,我們要不要託付道上的朋友查一查?”
這件事情透着古怪,慕延西擺了擺手:“算了,到此爲止。”
既然對方已經有警覺,就說明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他繼續查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
看到簡沫心從外面走進來,他丟給江左一個眼神。
江左立刻將桌子上的文件收起來。
一些暗黑的事情,他不想讓簡沫心知道太多。
他怕會嚇到她。
下班後,小陳將車子開過來。
他很提心的爲簡沫心打開車門,等她坐進去之後,他才坐在她的身邊。
只是一路上,他一直保持沉默,臉上掛着一層淡漠,讓人猜不透他的心事。
只是她隱隱感覺他有心事,便忍不住問道:“阿西,怎麼了?”
他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瞬間將話題轉移:“明天是週末,想要做什麼?”
週末?這麼快?她這幾天確實忙瘋了,竟然連週末都忘記了。
她好像還沒有給daiwe打電話,真是糟糕,那涼涼豈不是要等着她?
一想到涼涼拿期盼又渴望的眼神,她的心裡就疼疼的。
可是她已經答應了慕延西,將約定推掉,又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看來她必須硬着頭皮給daiwe打個電話了。
“我……我還沒有想好。”
他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裡,用曖昧的氣息道:“長夜漫漫,你慢慢想。”
回到家吃過晚飯後,慕延西接了一個電話便走進了書房,他最近似乎總是瞞着她打電話。
他關上書房的門,打開燈,走到窗臺前,對電話那頭的歐陽旭說道:“你繼續。”
歐陽旭慢慢說道:“我花了大價錢派人查過,向心雨三十年前確生過一個男孩。”
廢話啊,這都是他知道的事情,否則也不會讓他查啊。
他沒有那麼大的耐心,沉下聲音:“講重點!”
歐陽旭半開玩笑的說道:“慕老大,你怎麼還跟上大學一樣那麼急性子呢?”
歐陽旭是他的大學同窗,只是後來繼承了家族事業成爲一名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