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漫步在別墅的小花園裡,這個時候的夏花已經殘敗了,只有嫩黃的菊花冒出稚嫩的花骨朵。
花園旁邊是個長廊,而長廊裡則鋪滿了葡萄藤,而一串串好看的紫葡萄則掛在上面,很是好看。
簡沫心擡頭望着那些紫葡萄:“以前我們家也有這樣的葡萄架,那個時候父親總喜歡把我馱在他的脖頸上,然後我張着嘴巴吃上面的葡萄,真好吃。”
他伸手便夠了一串紫葡萄,用紙巾擦了擦便遞給她:“我們家的葡萄也有些年數了,定然比你們家的好吃。”
她吃了一串,酸酸甜甜的,但是好像沒有她家老宅裡的好吃,她微微皺了皺眉:“不是那個味道。”
他忽然彎腰將她馱在脖頸上,她發出一聲驚呼:“慕延西,你謀殺啊?”
“這回你試試?”
原來他只是讓她像小時候那樣吃葡萄。
她仰起脖頸,含住一顆葡萄,真的好甜。
“味道怎麼樣?”
“嗯,一樣的。”
“那你多吃幾顆,等我女兒出生了,我就馱着她這樣吃葡萄,到時候就輪不到你了。”他的語氣裡滿是傲嬌。
她的心在此刻莫名的變得柔軟起來,此時陽光穿過枝葉的縫隙斑駁的照在她的臉上,很溫暖,一切都剛剛好。
願時間停留在如此靜好的歲月。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來:“簡沫心,你可真重。”
她才一百斤而已,有那麼誇張嗎?簡沫心大着膽子白了他一眼。
張嬸走過來說道:“先生,太太,老爺打電話來了,讓你們中午一起去老宅吃飯,說是小姐帶着姑爺過去。”
慕雲瀅要帶着翟若白去嗎?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兩個好事將近了?
簡沫心由衷的祝福雲瀅,她的脣角勾起一絲微笑。
他卻拉下了臉:“簡沫心,馬上就要見到舊情人了就這麼開心?”
他又來了,她索性不搭理他。
他似乎很是憤怒,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徑直邁着大步朝着別墅走去,幾乎將所有礙腳的東西全部踹開,長廊裡響起一陣哐啷聲,可憐了那幾盆正要開放的小菊花。
她上了樓打開衣櫃挑選着今天晚上外出需要穿的衣服,他陰沉着臉走了進來。
見她一直照鏡子便冷笑道:“女爲悅己者容這句話果然不假,只是你現在胖成這副樣子能好看到哪去?衣服都已經拯救不了你了。”
這話裡似乎還帶着酸意,她懶得搭理他,只是挑挑選選,最後選了一件粉色薄呢穿在了身上。
“簡沫心,你要正視自己,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這顏色太嫩了,不太適合你。”儘管她穿上這件衣服洋溢着滿滿的少女氣息,他還是站在一旁不鹹不淡的點評道。
“無所謂,反正你剛纔已經說了,我又不是穿給你看的。”她滿意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將髮絲紮成俏皮的丸子頭,一點都不想要當媽的人。
她轉過頭來看着他:“還有這件衣服不是你買給我的嗎,不穿太可惜了。”
他總是嫌棄自己沒有幾件靚麗的衣服,便給自己買了一大堆顏色鮮亮的衣服,怎麼這個時候倒是將她批判一番?
他的眼眸中閃過驚豔,嘴上卻說道:“我看你還是穿黑色或者灰色吧,那種顏色更適合你。”
她還是如他所願換上了灰色薄呢,脖頸上還圍上了一條格子圍巾,當然這條圍巾是他給自己圍上的,說是擔心凍着他的孩子,他明明就是想把自己往大媽的路上打扮。
到了慕宅的時候,慕老爺子見兩人十指緊扣走進來的,臉上的笑容更甚了:“看來有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樣,延西,我早就讓你多多努力了,現在信了吧?”
慕延西的嘴角抽了抽:“爺爺,我一直很努力。”
老爺子臉上容光煥發,連忙招呼簡沫心坐到自己身邊來:“沫心,聽雲瀅說你孕吐的厲害,不如讓李嬸去別墅照顧你的飲食。”
李嬸的廚藝很好,每次簡沫心來慕宅都會吃的撐撐的,老爺子還真是有心了,只不過老爺子的飲食起居都是李嬸來照顧的,她連忙委婉的說道:“爺爺,其實張嬸做的飯菜很可口,只是我胃口不好,什麼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
老爺子微微皺了皺眉:“這可如何是好?”
簡沫心只想笑,沒想到叱吒風雲的老爺子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爺爺,這只是正常反應而已,過了頭兩個月就好了。”說不定她就會變得白白又胖胖,正好中了某人的詭計,變成一個邋里邋遢,形象全無的女人。
“那就好,延西最近有沒有惹沫心生氣?”老爺子丟給慕延西一個威嚴的眼神。
慕延西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嘴角微微抽動,他這是躺着也中槍啊。
“爺爺,我可是把她當老佛爺伺候着,沒有一點敢怠慢的,畢竟她肚子裡懷的可是我親兒子,您親重孫。”
“最好是這樣,否則我就讓你嚐嚐我老頭子的柺杖!”老爺子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慕延西的眼眸微微的刮過簡沫心的臉上,她坐在那裡悠哉悠哉的喝着果汁,彷彿不管她任何事情,這個狠毒的女人,自己的丈夫被長輩訓斥,她竟然不管不問,而且似乎還很享受。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卻做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慕老爺子將兩人的互動看在了眼裡,舉起手杖對着慕延西的腳就是狠狠一砸:“你這個混賬東西,當着我的面就這麼欺負沫心,背地裡還了得?”
疼的他俊秀的五官皺在一起,他敢肯定,那個女人絕對是故意演戲給老爺子看的,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是個演習高手。
他雖然面上憤憤不平,可是嘴上卻說道:“爺爺,我對她怎麼樣她心裡清楚,不信你問她。”
簡沫心幾乎在心底快要笑抽了,老爺子就是慕延西的剋星,算了這混世魔王教訓一下也就罷了,如果真惹毛了他,她就要吃大虧了,她抿脣一笑:“對的,阿西現在對我還不錯,每天都會按時回家。”
僅此而已?他可是爲她做了很多事情,她竟然提也不提一件,他又想去瞪她,只是中途遇到了老爺子威嚴的眼神,他那憤怒的小眼神立刻化作一汪春水,說不出的柔情。
簡沫心被他看的心裡發毛,身子抖了抖。
“老爺,小姐和姑爺回來了。”李嬸拎着禮品面上滿是喜色。
慕雲瀅則親暱的挽着翟若白走了進來,收斂了平日裡的大大咧咧,臉上滿是嬌羞,站在翟若白的身邊小鳥依人姿態溫婉,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態。
簡沫心想要去攙扶老爺子站起來,身旁的一隻大手已經用力的將她攬在懷裡,一副所有者的高傲姿態。
翟若白上前客氣的跟老爺子打了招呼,老爺子微微點頭並不怎麼搭理他,現場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慕雲瀅半開玩笑的說道:“爺爺,若白聽說您棋藝高超,總想跟你討教一下,不知爺爺可否賞臉?”
她這段話說的風趣又譏誚,老爺子的臉色微微緩和,他淡淡的掃了一眼翟若白,小夥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不過在他心裡,他最疼愛的雲瀅不是一般人能夠匹配的。
慕雲瀅推了翟若白一把,他溫和的笑道:“我的棋藝跟家父的棋藝相差甚遠,不過應該能同您過過招。”
果然翟若白的這句話引起了老爺子的興致:“你父親是?”
“棋藝大師翟雲青,不過這幾年他已經退出棋藝界了。”翟若白成功的看到了老爺子的眼眸亮了亮,便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老爺子的興致,心中的懸起的大石頭,微微的落了下來。
老爺子喜歡下棋,自然知道棋藝大師翟雲青的名號,幾乎國內的棋手沒有幾個能夠達到翟雲青那種登峰造極的成就,更何況翟雲青是個德藝雙馨的棋師,老爺子看翟若白也就順眼了許多:“好,我就跟棋藝大師的兒子切磋切磋。”
“我去幫老爺把棋盤拿來。”李嬸笑吟吟的說道。
“好,把我那套翡翠玉石棋盤拿來。”
那套翡翠玉石棋盤是慕家祖傳的寶貝,平時是很少示人的,看得出此時老爺子的心情不錯。
“我去拿吧,上次是我收起來的。”簡沫心轉身朝着閣樓走去,慕延西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打開閣樓的門,望了望那件被擱置在兩米多高檀木架上的棋盤,便要踩在椅子上去碰,身後的人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他的聲音滿是怒氣:“簡沫心,你爲了討好自己的舊情.人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還懷着身孕呢,竟然不要命的去踩椅子,他伸手將棋盤拿了下來,那張俊美的臉上戾氣橫生:“你要隨時記住自己的身份!省的給我丟人現眼。”
她的身份是什麼?慕家買來的廉價牛馬,還是慕家傳宗接代的工具?簡沫心被他這麼一刺激,心裡堵得厲害,她不怒反笑:“慕延西,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跟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她奪過棋盤來,轉身就要走,他卻死死的拽住了她,眼眸絲紅的瞪着她:“你跟別的男人又哭又笑,又摟又抱,怎麼跟自己的丈夫就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