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自己誤會了他,滿滿的感動堵在心口。
他知道自己不喜歡吃那種藥片,哪怕是糖衣的也不行,便給她買了糖漿。
她乖乖的將糖漿喝下,嗓子似乎沒有那麼痛了。
她討好的朝着他吐了吐舌頭。
他看了看腕錶,將水擰開地給她:“喝水。”
她也乖乖的照做了。
看她將水擰好蓋子,他便側身爲她繫好安全帶。
清晨的陽光稀薄的打在他的臉上,俊美而溫暖。
他們到的時候,南橋監獄還沒有開門。
慕延西打了一個電話,便有人帶着他們走了進去。
他們大概等了十五分鐘的時間,便有獄警通知兩人可以進去了。
他接過她手中的包包:“我在這裡等你,你去吧。”
看來他始終有心結,纔不想見到簡雲麒。
她隨着獄警來到探監室。
只見簡雲麒鼻青臉腫的坐在那裡,而且頭上還包着紗布。
他看到簡沫心的時候,還咧着嘴笑,只是一笑就扯動了傷口,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看着這樣的簡雲麒,又心疼又悲憤,咬牙道:
“誰打的?”
他笑着摸着她的頭:“沒什麼,只是跟宿舍裡的人發生了一點口角。”
他顯然是在搪塞她,一點口角至於讓多年的室友動手,還把他打成了這副樣子?
她握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哥,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簡雲麒的眼眸中有些閃爍:“真的沒什麼?”
她猛然站起來:“你不說,那我去找你們監獄長。”
簡雲麒連忙拉住了她:“好,我告訴你……”
原來他並不是跟舍友打架,而是在放風的時候,有幾個自稱得了慕家恩惠的人,想要教訓他一番,算是爲慕少出氣。
簡沫心呆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是撒謊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慕延西手機上的信息,難道這就是他照顧簡雲麒的方式?
看到她沉默的低垂下眼簾,簡雲麒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這是我欠他的。”
她猛然擡起眼眸:“所以,你是心甘情願的捱打的?”
簡雲麒默不作聲,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賺了,他在牀上躺了三年,我至少沒有經歷過那種痛楚。”
“哥哥!”
她握緊手指:“這件事情有些蹊蹺,阿西他……不是那樣的人。”
她知道慕延西雖然霸道,但是他是個有分寸的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哥哥,再過幾天,我就要跟阿西舉行婚禮了。”
簡雲麒忽然有些懊惱,他不該跟妹妹說這些事。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沫沫,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她握着他的手放在面頰上:“別這麼說,你是我哥哥,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哥哥沒事就好,只是她會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斷然不會便宜了那個在背後挑事的人。
她只覺得有些可笑,對方似乎在侮辱她的智商。
縱使她很擔心簡雲麒,但是她信得過慕延西的人品。
她從探監室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慕延西正在大廳裡跟一個男人聊天。
他看到她的身影,便朝着那男人的肩膀拍了拍,然後便大步朝着她走過來。
他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嗯,還不錯,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好。”
她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哭的稀里嘩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攬着她的肩頭向外走,寵溺的貼在她的耳邊:
“你要想當小孩子也沒關係,我來寵你。”
她的心裡猶如花化了一塊糖,甜甜的。
“剛纔那個男人是誰?”
他淡然的笑道:“一個同學,以前總喜歡哭鼻子,可誰曾想他竟然當了監獄長。”
一想到她今天能順利的見到簡雲麒。
她便知道慕延西拜託那人的事情恐怕就是安排她見到簡雲麒吧。
她忽然爲自己自私的懷疑而產生羞愧。
在車子沒有啓動之前,她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面頰上親了一口。
他笑着看着她:“這算是獎勵嗎?”
是獎勵,也是抱歉。
她還沒有說什麼,他已經捧着她的臉吻了上來。
她被他吻的小臉緋紅,身體有些發熱,便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那是我喝過的。”
她將水嚥了下去,然後故作自然的說道:“什麼你的我的,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她又補充道:“不過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他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女人越發的霸道,也越發的可愛了。
“阿西,哥哥說那幾個打他的人是爲了報恩。”
他勾脣冷笑道:“喔?這種說法倒是有些稀奇。你放心那些欺負簡雲麒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可是他們說是爲了報答慕家。”
他猛然剎住了車,眼眸中散發着黑濛濛的戾氣。
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挑唆簡家與慕家的關係,更確切的說,是挑唆他與簡沫心的關係。
他冷笑道:“看來有人不想見不得我們好。”
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臉上盪漾着笑容:“那我們更要幸福下去,說不定還能氣死一大片。”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跟我在一起是爲了氣死一大片麼?”
她笑着看着他:“當然了,看到我傍上了這麼多金又帥氣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氣死呢。”
在他的臉愈結冰霜之前,她連忙說道:“不過,更重要的是,我愛你。”
他轉過身與她四目相對:“我也愛你,你就是我的命。”
世界上最深情的告白也不過如此。
她是他的命,可她何嘗把他當成自己的命?
慕延西忙着婚禮的事情,便將公司裡的事情託付於江左,而對於簡雲麒的事情,他便託付歐陽旭去調查。
沒想到這小子的辦事能力不錯,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調查處結果來了。
歐陽旭像個鄉巴佬進城一般打量着慕延西的辦公室。
時不時的碰碰雕塑,摸摸油畫,甚至連書架子上的書都要翻看一下。
他像個猴子一般在辦公室裡上竄下蹦,而慕延西依舊熟視無睹的繼續辦公。
最終,他坐在了慕延西對面的軟椅上。
“哎呀,慕老大,土豪的辦公室就是不一樣,足夠我在華爾街租的店面那麼大呢。”
慕延西停下手中的工作,他看了看腕錶:
“我現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來告訴我結果,超了時間你別想拿到一分錢。”
歐陽旭收起嘻嘻哈哈的樣子,用超快的語速說道:
“那些人確實此前受過慕家的恩惠,而且前段時間這些人曾經跟慕老爺子見過面。”
也就是說爺爺的嫌疑最大,但他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歐陽旭八卦的將腦袋湊過去:“慕老大,你不會沒有搞定自己的爺爺,就想跟人家姑娘結婚吧?”
慕延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飛快的簽下支票遞給他:“你可以滾了。”
歐陽旭喜滋滋的接過支票,他並沒有打算走的意思,時不時的朝着門口東張西望。
慕延西冷冷的說道:“不用等了,她今天沒有來上班。”
歐陽旭見自己的目的被揭穿,便笑嘻嘻道:“慕老大,你還是跟上學那會兒一樣無趣,我不就是想看看那個讓你不惜違背老爺子命令也要娶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嘛。”
他繼續在翻看着文件:“你也跟上學那會兒一樣不着調。”
歐陽旭無奈的攤了攤手便吹着口哨向外走去。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有沒有興趣跟我幹?”
歐陽旭雖然有些不着調,但是個人才。
歐陽旭抖了抖肩膀:“算了,你這個廟太大,水太深,我擔心自己會被淹死,我可是旱鴨子。”
砰!一個文件夾砸了過來。
他敏捷的躲開了,笑嘻嘻的朝着慕延西做了一個鬼臉便走了。
慕延西放下手中的鋼筆,陷入沉思。
他總覺得爺爺不會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縱使他反對他與簡沫心的婚事,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孫子玩陰的。
想到這裡,他拿起外套便走了出去。
……
慕家老宅裡,慕老爺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眸中滿是錯愕與驚訝,還涌動着一絲慚愧與欣慰。
“你不要怪我,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存在。”
夏玉成笑着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慕先生,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要怪就怪命運給我安排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
慕老爺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夏玉成爲他斟滿茶水:“對於我剛纔的提議,我建議您想一想。”
慕老爺子的手指緊緊的抓着輪椅,沉聲道:
“我知道自己虧欠你很多,只是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慕家分離。”
夏玉成往自己咖啡裡放了一點牛奶:“這不是分離,而是注入新鮮血液。”
老爺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眯了眯眼睛:“那天你去南橋監獄做什麼?”
夏玉成喝了一口咖啡:“沒什麼,去看望一位故友。”
此時管家急匆匆的走進來:“老爺,少爺回來了。”
慕老爺子面露緊張之色,他連忙對老吳吩咐道:“你帶他離開。”
夏玉成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嘴脣含着一絲冷笑:“我到底是見不得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