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的,東北人說話嗓門大,東北口音又非常的有特色,白東方和劉涌在車站廣場上這麼一戳,再加上大聲說笑,那就相當的惹眼了。倆人剛剛抽了一顆煙,還沒找見扒手的影子,麻煩卻自己找上了門。
當時劉涌剛點上第二顆煙,忽然發現身前不遠處站了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這少年一看就知道是個新疆人,高鼻深目,一雙明亮漆黑的大眼睛,還戴着穆斯林特有的那種小帽子。這個少年站在劉涌和白東方正對面,用敵視的目光瞪視着他倆,也不說話。
一開始倆人也沒特別在意,以爲不過是一個沒見過市面的維族少年,可是很快他們就發覺不太對勁。因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更多的新疆人,陸續在劉涌和白東方周圍聚集,很快就有了二十多個。這些新疆人有老有少,服飾各異,並且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都用兇狠且充滿敵意的目光看着白東方和劉涌,有的人手裡還拿着鐵棍、板磚之類的東西。
劉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低聲問白東方道:“你有新疆的仇人嗎?”
白東方也是一臉的迷茫,他搖搖頭說道:“沒有。咱纔來廣州幾天,能得罪誰啊?可能他們認錯人了吧?”
白東方話剛說完,這幫維族人突然發難了,連句話也沒說各人掄起傢伙朝他和劉涌就下了手。這幫新疆人出手相當狠,專門照準了要害打。白東方和劉涌身上都沒帶傢伙,很快就招架不住了,白東方首先撒腿向車站廣場東邊的一條小巷子跑去,劉涌也跟在了後頭。
按一般的打架來說,要是一方逃跑了,另一方多半不會窮追不捨,畢竟大家既沒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沒有利益衝突。可是這些新疆人此時卻不依不饒,緊緊追了上去。
眨眼間,雙方都進入了那條小巷子。新疆人在速度上並無優勢,並沒能追上劉涌和白東方,可他們手裡有傢伙,他們一邊追一邊把板磚和鐵棍之類朝倆人身後扔過去。也是湊巧了,一塊板磚非常精準的砸在了白東方後腦勺上,白東方當場撲倒在地,人事不省。
劉涌見白東方突然倒地,不由得猶豫了一下,他在考慮要不要救白東方。就是這稍一猶豫的瞬間,新疆人已經追了上來,摁住了劉涌就是一頓暴打。劉涌打架是一把好手,捱打的經驗也很豐富,他蜷縮起身子,用胳膊護住頭臉,任憑新疆人的鐵棍板磚雨點般落在身上。
這頓暴打持續了有一分鐘,劉涌強忍着疼痛,一動不動。新疆人顯然被劉涌給騙了,他們以爲劉涌也被打昏了,便都住了手,互相用維族語言大聲交談着,大搖大擺的而去。等新疆人走遠後,劉涌才從地上爬起來,還好沒什麼大的妨礙,只是鼻子流了點血。再看白東方時,情況就不太妙了,新疆人倒是沒怎麼打白東方,可是此刻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嘴裡吐着白沫。
劉涌也來不及多想,架起白東方,出了巷子,攔了輛出租車,讓司機去距離最近的醫院。廣州火車站旁邊就有好幾家醫院,尤其是廣州鐵路醫院更是全國聞名的大醫院,可劉涌哪兒知道啊,碰巧那個出租司機是個黑心司機,他聽劉涌是外地口音,就動了宰客的念頭。他故意拉着劉涌七拐八繞,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劉涌和白東方送到了廣州北郊的輕工業局醫院。
劉涌是什麼人,當然知道這是被出租司機給黑了,但此時也無心計較,他扔給了司機一百塊錢,就拖着白東方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經過醫生的檢查,白東方並無大礙,只是腦震盪導致休克而已。醫生把白東方安排進外科一間病房裡住下,又給他掛上吊瓶,在後腦勺敷上冰袋。被冰袋一激,白東方很快清醒了,他立即自己拔了吊瓶,坐起身點上一顆煙。
“感覺咋樣?要緊不?”劉涌問白東方道。
“沒事,死不了。”
“這幫新疆人他媽吃錯藥了吧?也不說爲了個啥,上來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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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納悶,這架打的莫名其妙。八成他們認錯了人。”
倆人剛說了幾句話,病房的門一開,進來一個穿病號服、胳膊上綁着夾板的人,劉涌和白東方都沒在意,仍舊自顧自的聊着。但這個人卻突然喊道:“白東方?”
白東方一驚,擡頭看時,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