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89年的五一勞動節,那天晚上,天涯賓館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名字叫陳剛強,正式身份是瀋陽市檢察院的小車司機,同時他也是天涯賓館的另一個股東、王二小的商業合夥人。有句古話:任憑官清似水,奈何吏滑如油。“吏”是啥,就是官員身邊那些辦差的衙役,這種人沒有官員的職責,卻借用官員的權力狐假虎威,出了事也不用付太大責任,糟蹋老百姓最狠的就是這種“吏”,陳剛強就是這種人。王二小曾經犯下的那起傷害案,就是陳剛強幫忙給擺平的,依仗着與檢察院領導的特殊關係,光靠着給人說情陳剛強就撈了不少錢。後來他得知王二小要在天涯賓館發展色情產業,便也投了點錢,佔了天涯賓館的兩成股份。也正因爲陳剛強的幫忙,天涯賓館和王二小才得以安然無恙,否則早被查封了。
因爲平時工作忙,陳剛強難得去天涯賓館一趟,趁着五一放假,這天晚上他才抽空去看了看。一進天涯賓館的大門,陳剛強就感覺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前臺裡邊站着的舒衛青。儘管舒衛青不怎麼化妝,穿的也是服務員統一的制服,但荊釵布裙,不掩國色天香,她的美貌依然讓陳剛強砰然心動。
見有客人來,舒衛青禮貌的招呼道:“您好師傅,您要住宿嗎?”
陳剛強先摸出一顆煙點上,這才說道:“王二小呢,他在不?”
“您找王經理有啥事嗎?”舒衛青問道。
陳剛強呵呵一笑,說道:“你新來的吧?不認識我啊?”
舒衛青抱歉的笑笑,又問道:“師傅您貴姓?”
“去告訴王二小,韭剛強來了。”
舒衛青說了聲稍等,給正在房間裡和手下弟兄們打牌的王二小撥了個電話。不大工夫,王二小快步而出,熱情的對陳剛強說道:“陳哥你過來也不通知一聲。要知道你來,就把最漂亮的小妹兒給你留着了。這會兒她們可都忙呢,沒空位了。呵呵。”
陳剛強瞟了一眼舒衛青,對王二小說道:“走,咱裡邊說話。”
進到了房間裡坐下,王二小把手下的兄弟都攆了,又給陳剛強沏上茶,說道:“你咋搞突然襲擊啊,來視察也不提前招呼聲,我也好有個準備。”
陳剛強翹起二郎腿,說道:“二小你乾的不壞啊,這生意整的挺不錯。”
王二小得意的笑笑,說道:“上個月純利三萬多,過幾天咱就盤賬分錢。”
“分錢的事兒不着急。過兩天我要在盛京大酒店擺桌酒,請的是中街派出所的所長和指導員,他們管着咱這片兒,聯絡一下感情沒壞處,到時候你也去吧,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你呢,提前準備幾個像樣的小妹兒,等喝完了酒,咱帶他們過來樂呵樂呵。”陳剛強說道。
王二小笑道:“這好說。放心就是,我一定安排好。”
陳剛強點點頭,抽了幾口煙後又說道:“前臺那個小姑娘是剛招來的?啥時候給我玩玩?”
王二小愣了愣,說道:“人家是服務員,不幹那事。”
陳剛強說道:“你不是有從香港帶回來的那種藥嗎?這不正好用上嘛!”
王二小雖說沒有下決心要娶舒衛紅,卻也沒打算讓別人染指於她,可是陳剛強又是不能得罪的人。乾笑了幾聲後,王二小編了個瞎話說道:“陳哥,這可太不巧了,我那藥都用完了。你看這咋整啊?要不我再給您另外找一個,漂亮小妹多着呢。”
陳剛強嗯了一聲,一絲不快從他臉上閃過,他說道:“你看着辦吧。我走了。”說着他站起身就要走人。
王二小不是那種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人,就在這一瞬間,他心中權衡利害,已經在陳剛強和舒衛青之間做出了選擇。陳剛強屬於社會上的靠山、事業上的夥伴,可遇不可求。舒衛青儘管年輕美貌、溫柔賢惠,可終究是破鞋一隻,爲了這麼個女人而得罪朋友,實在是划不來。見陳剛強要走,王二小趕忙按住了陳剛強的肩膀,陪着笑臉說道:“陳哥你先坐,藥雖然沒了,但我不是還在這兒嘛!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給那小妹兒做做思想工作,今晚就讓她陪您樂呵樂呵。”說完,也不等陳剛強表態,王二小推開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