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蘇夢琪一五一十的講述着這段讓她痛苦,糾結,欲罷不能的往事。心底不住的抽筋。一時間我還無法反應得出這事件的來龍去脈。可是這事情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了。
“韻啊,你可以不這樣子的。你不是正雲的妹妹。”蘇夢琪跪在地上絕望的哀號。魏天正坐在輪椅中,依舊一言不發。
地上的蘇夢琪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我的袖子,“正雲,正雲你帶我去,帶我去看看馬韻。我想看她,哪怕,哪怕她已經……”蘇夢琪說着就嗚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的心空空的。
假如蘇夢琪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就不是我的生身母親。而我的母親是幾天以前在我面前生生的斷氣的顧秀蓮。
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聽我喊她一聲媽媽。
她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當初生下來的是一個男孩子,在她暈厥的時候,被換成了女孩。
我僵僵的站在原地,低下頭看着滿臉淚水的蘇夢琪,伸出手去終究沒有觸碰到她那張美麗的臉。
我不知道,我該以一個什麼樣的稱呼來繼續和她交流。
蘇夢琪見到馬韻的時候,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她本來以爲一切都可以按照她的意願去進行,馬韻嫁人,我和別人結婚。她可以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長大成人,生老病死。可是到頭來卻只落得這樣的結局。
魏天正搖着輪椅進入太平間,他把輪椅搖到蘇夢琪身邊,輕輕撫着她的頭髮,“夢琪,不管怎樣,我都在這,二十多年前是,現在也是。”蘇夢琪終於忍不住悲傷撲進魏天正的懷裡放聲大哭。
我默默地跟着管理太平間的工作人員退了出去。
我不是不悲傷,而是很多事情的發生,根本容不得你去悲傷。
會有人瞭解,基本上每一個黑幫都有那麼一個人,去給幫派惹是生非,挑起事端。比如幾年前的王輝,比如馬明。同樣在天雲山鳥就是這個人。也許也只有山鳥的放浪性子纔有這個潛力去爲天雲招惹事端。
山鳥帶着三個心腹小弟去酒吧樂呵,這種活動基本上每天都有。山鳥不願再天雲的場子熱鬧的,自己的兄弟壓着,覺不出來江湖的味道。他寧願開着泡上半個H市也要去“三清會”的‘風流人家’瀟灑。
這就是山鳥的秉性,誰也改變不了。
這裡是一個很豪華的酒吧,舞臺燈光舞者都是一流的水平。山鳥四人摟抱着幾個小妹正喝的不亦樂乎,幾個彪形大漢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山鳥起初並不在意旁邊坐了什麼鳥人,說什麼鳥話,自顧自的吃喝,摟着小妹盡情玩樂,直到旁邊大漢看上了山鳥旁邊坐的小妹時,山鳥才正眼瞅了他們幾眼。
旁邊一個墨鏡男指着山鳥邊上的妹妹一臉淫笑的對身邊的兄弟說,“那個馬子正點,哥喜歡。”旁邊的肌肉男一笑,“看食的可是超幾把牛.逼的山鳥哦,這段時間這小子老火啦。”墨鏡一臉正色,“山鳥,山鳥算個求,該搶就得搶。”旁邊的幾個拍起馬屁,“輝爺好氣魄。”“就是,輝爺看上的妞,就得陪咱們。”
說罷那個被稱作輝爺的墨鏡男站起走到
山鳥跟前,“喂,你的妞不錯,借給哥們玩玩,用完了還你,怎麼樣?”山鳥見過在他面前狂的,但還沒有見過狂到這步的。剛纔身邊的兄弟已經告訴山鳥這個吳輝是三清會的一個頭目,這個場子可以說到處是三清會的人。
山鳥沒有說話,轉過頭看旁邊的小妹。那個女子明明知道山鳥的身份是天雲現在炙手可熱的大哥,可是面對地頭蛇她還是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準備跟着吳輝過去。
吳輝墨鏡後頭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線,他在心裡說‘你天雲再牛.逼來我的場子也囂張不起來吧。’她一把拉過那小妹摟起來,對着山鳥說了句,“你慢慢玩,一會兒還你。”轉過身欲走。
他在轉過身後就感覺地動山搖,眼前黑了下去。
山鳥是不會吃這啞巴虧的。誰叫他是山鳥,即使他不是天雲的大佬,他也會這樣,在吳輝轉身以後拎起酒瓶狠狠砸上去。吳輝身子一軟險些跌倒,他的第一次失誤是過來找山鳥挑釁,他的第二次失誤是被敲了第一酒瓶後沒有跑而是無比囂張的轉過了身去。
“我”吳輝的‘操’字還沒說出口,剛剛轉過去的頭上又捱了重重一酒瓶。吳輝這次沒有站穩重重的摔倒下去。
他在倒地的一瞬間,山鳥的第三個酒瓶砸到他的頭上。三個酒瓶砸的是同一個位置。旁邊的小妹對於打架這種事見得太多了,所以並沒有太多聲張她尖叫了一聲就轉身跑開去找領班。
地上的吳輝已經開始抽搐口中還在罵罵咧咧,“我操,你敢,敢偷襲老子。”他這句話說完山鳥的又一酒瓶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現在吳輝的那幾個兄弟已經起身了,他們叫嚷着衝過來,山鳥身邊的幾個兄弟也衝過去,幾個人廝打起來,酒吧一陣混亂。山鳥對衝過來的那幾個並不感興趣,現在他蹲在躺在地上的吳輝旁邊,拉過一打啤酒,起開一個酒瓶,猛喝幾口之後,就把酒瓶朝吳輝的頭上砸去,啤酒混着血液夾雜着酒瓶的的碎玻璃在吳輝的臉上構成了一道醜陋的風景。
吳輝開始還罵上幾聲後來變成求饒,“鳥爺,兄弟喝多了,你……”“啪”的一聲又一個酒瓶在他頭上開了花。
吳輝像死狗一樣攤在地上,每一次酒瓶砸上去以後他只是動一下身子,迴應着證明自己還沒有徹底暈死過去。他對疼痛已經麻木了,他只是求山鳥的懲罰快點結束,山鳥砸光了兩打啤酒,酒瓶在腳下碎了一地。
跟他一起來的一個小弟過來,“鳥哥,咱快撤吧,馬上三清會的人就來了,咱非得撂這兒。”山鳥的野性已經被激怒起來,他怎麼會輕易撤退。
“叫人,給石雲飛打電話。讓他過來幫我打架。”山鳥說完站起身一拳幹倒一個衝過來的小子。
山鳥身邊的小弟電話還未接通,就被過來的三清會的人打趴下了。山鳥此時正被幾個小子圍着,“操,一起來呀。”三個人應聲撲了過來。山鳥一拳幹倒一個,另一個抱住了山鳥的另一隻胳膊,山鳥騰出另一隻手,掐起抱他胳膊的小子給他提了起來,之後一甩摔他在玻璃酒桌上。
這時另個小子的酒瓶已經從山鳥身後砍到山鳥後腦。山鳥頭微微偏了一點,酒瓶
砸在肩膀,沒有碎。山鳥眼睛紅紅的,用頭使勁朝那個在背後給他下黑手的傢伙撞去。正正的撞在他的面門上。山鳥摸了摸自己的頭,那一個被他裝的傢伙已經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山鳥環視一週,現在‘風流人家’的兄弟們都已經過來了,把山鳥圍在中間,那幾個隨山鳥一起過來的兄弟在人圈外頭被狠狠毆打。
山鳥伸出手去摸別在後腰的槍。
當山鳥把槍正指着那個風流人家的大哥時,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把我兄弟放開,讓他們走。”山鳥面不改色依舊口氣囂張。那個大哥看了眼躺在地上,腦袋已經沒有模樣的吳輝,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他媽牛.逼個求,有種你就打死我,要麼你今天別想從面前出去。”他料定山鳥是不敢開槍的,他以爲天雲的槍是用來嚇唬嚇唬膽小者的。
山鳥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高斌很嚴厲的告訴過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開槍,能用刀擺平的事情就不要用槍。山鳥也知道,用槍的話會引起警察的密切關注。
可是現在,山鳥已經顧不得了,他照着地面“砰”的開了一槍,火藥味在屋子裡瀰漫起來,山鳥把槍口對準那個大哥“你不要以爲老子不敢開槍,別逼我。”
那個那個大哥身後的小弟開始輕輕地拽他,大約是在示意他不要再跟山鳥較勁。他一把甩開拉扯他的小弟,“山鳥,你他媽牛.逼就別照地上打。”說完他指着自己的腦袋,“照這打,你不打死我,我就幹.死你。”山鳥看着面前的這個‘硬貨’頭皮微微發麻,他在道上混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這麼硬的傢伙。
那個大哥見山鳥微微顫抖起啦一顆緊懸的心終於放下來。他擡起手去抓山鳥的槍,他自信的以爲這場膽量的較量,他贏定了。
可是當他在手觸碰到槍體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山鳥眼中射出來的紅光,他腦中一閃‘完了’他只感覺身體被重重的推出去,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山鳥連開了兩槍,把那個大哥的腦袋打成了爛西瓜。
“來,還有誰不怕死的,都過來。”山鳥晃着槍對那羣正在連連後退的人大喊。“放開老子兄弟。快點。”山鳥護着那幾個已經被打得半死的兄弟退出酒吧,到門口的時候,山鳥讓那三個兄弟先走,自己舉着槍在後面掩護。那三個人剛出門口,就又退了回來。
“怎麼不走了。”山鳥怒吼着。
“鳥哥。”一個兄弟小聲說了句。
“媽的。”山鳥準過頭,耳邊‘砰’的一聲巨響,讓他小時候自己玩炮仗,幾個大孩子逼着他手拿着炮仗點燃時那種炮仗在手中開炸的場景。
可是他的思維漸漸模糊,疼痛瞬間驅散了所有的意識,他低下頭看到自己肚子被射穿後留下的彈孔,鮮血染紅了衣服,他大罵‘我操,誰,誰他媽,殺我。’他想幹死身後的人,可手上再沒有力氣去扣動扳機。
“砰”又一聲響,山鳥終於倒在血泊裡,他睜得渾圓的眼睛已經再也看不清是誰把他殺死得了。
他也再也聽不到接下來的三聲槍響,他的三個兄弟跌在了身邊。
(本章完)